谁会守望梦乡 “辰东,可把你给盼回来了,把人担心死了。”小莉看到小主人安然无恙的回 到家,非常开心,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欢快地帮着收拾大包小包的东西。 “看把你乐的,这么大个人还会丢了不成?要不看看我的头发少了没有哇?” 刘辰东舒适地躺在沙发上,打趣道。 “尽会开玩笑,可大可小的事,我能马虎吗?我算什么,当得了家做得了主? 我还想在你家多干几年呢,我弟弟也要上高中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可不像你命 好!”小莉总以为自己历经沧桑,岁月的难处她是尝透了,说话习惯端起一个老气 横秋的姿势。 “所以说小莉是世界上最暖人心的姐姐啊!你有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是 不是像你一样乖巧懂事?”他本想说让妈妈把小莉当第二个袭人陪给他的,转念一 想也许说了她也听不明白,便换了一种说法。记忆里小莉从不说家里的事,乡下的 生活绝口不谈。心中一动,山村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呢?他忽然对另一种生活充满了 好奇。在他的想象里,书本里打赤脚的描写是不足信,那么打赤脚奔跑会是什么感 觉呢?一定可以感受土壤的温暖吧? 小莉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会探听乡野的生活,她来到这里从不敢说起那 些事。想起淳朴的乡下生活时,也只能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呆呆地遥望被水 泥楼围住的天空出神。 她的眼波闪了一下,短短的几秒钟而已。 “怎么不说话?想家了吗?还是弟弟很野,不听话?准是弟弟不听话,我想一 定的!”刘辰东故意刺激她,乡下人是最忌讳被说不是或被怀疑,他们是有一句说 一句,有一得一。 “才不是呢,弟弟没有哪一天不帮大(爸)下地的,洗衣服,做饭,打猪草, 插秧蓐草翻地……家里地里的活儿没有他干不来的……别人上完了学,有的玩,到 了年龄就去城里干活,弟弟想要上学,为了攒学费,晒的木炭似的,一阵细风都能 吹的倒。”小莉呛红了脸,如数家珍地说开了。她没有去想这是坏小子在激将她, 不知不觉里上了当。 刘辰东平静地听,像一个遥远的神话,同一片天下还会有那么一个孩子,黝黑 的肌肤,如饥似渴的眼神,在白晃晃的阳光下挥汗如雨,因为他眼里有一个设想好 的大山外的世界。 小莉弄不懂这城里人的心思,到底在想什么呢?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天堂了, 没什么比现在更惬意。 “对了,昨天小妖来找过你,像是有什么急事儿?”小莉送来衣服,催促他去 洗澡。 刘辰东一下子回过神来,茫然的接过衣服,他从来没觉得小莉像今天这么可爱, 像一口清澈而深不见底的井。 “这么快洗好了,急什么呢?饭还没准备好,得给你补补身子,不然等你爸妈 回来,看到你瘦了,我可难交差。”小莉系着围裙走出厨房对匆匆洗完澡的刘辰东 说,那一双素洁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语气很认真。 “好姐姐,别忙了,哪儿有胃口呀?你说我妈回来,看到我不开心会怎么样?” 刘辰东又准备耍无赖了,话中有话。 “快别叫姐姐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哪还了得,姐姐是不能乱叫的,你 妈会不高兴。你也可别不开心,让你妈知道,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小莉着慌了,惊恐地瞄着刘辰东,他要是说风就是雨,小莉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 小姑娘怎么搞的定呢? “我想也是,他们一定以为你没照顾好我,就算我有心为你开脱,他们会听吗? 要不,姐姐这样吧,你带我到你们乡下转转,心情可能就畅快了,两下欢喜不是好 吗?不然两个人都麻烦,该多丧气,你说呢?”刘辰东亲热地推着小莉的肩头柔软 地坐在沙发里,厚颜无耻的威胁道。这样的方式是他使惯了的把戏,不能简单的称 之为驾轻就熟,那是另一种水平,登峰造极了。一个小小的小莉招架的住? “这你打死我也不敢,不出事还算了,捅出了漏子,谁担待的了?而且也不一 定你妈哪天就回来了,一露馅儿,有我好果子吃。”小莉满脸的惶惑不安,脸上集 了一层细汗。一番话是说的有理有据,可惜她面对的是刘辰东,一个耍把戏到了炉 火纯青的家 伙。纵使小莉再说的声情并茂,淌的眼泪哗哗也会像蜻蜓撼石。 刘辰东不为所动,笑嘻嘻地说:“我只是建议哈,最后决定权在姐姐嘛。你说 我妈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是还有希望,不一定运气好呢。是不,姐姐?还有 一个不一定出事也是假设嘛!” 刘辰东是拿定主意,非走这一次不可。小莉被缠住了,脱身不得。他究竟说了 什么,小莉一句也没记得,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事像一盆糨糊,饭也没有心思去做 了,期期艾艾地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唉声叹气,哪有这般进退两难?泪花在眼圈 里滴溜溜的转。 2002625 星期五晴 对身边的事一直以来我总是漠不关心,无论大悲大恸,还是大欢大喜,在我这 里都不会掀起一点儿波浪,习惯了风平浪静呢,还是怎么了?我是一个有情感的人, 感情细腻的一个人,何时麻木了? 《一世珍藏的130 篇美文》看了好久,缓慢地前进,到底看了多少?应该不多 吧。今天没有心绪上课,闲着没事儿,再随手拣起,心血来潮想要看上几页,随便 翻到哪儿就看哪儿。文字荒芜了多时,自以为再难玩味儿隽永的情思了,当看了列 夫托尔斯泰的女儿托尔斯塔垭的《遥远的回忆》时,我被强烈的震撼了,勾引起我 密封的温情,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见到爸爸的笑容是好久前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头锁的越来越深,整张脸 的表情都似木雕,黑眼仁儿缩小的厉害。落家的时间比以前少了许多,可惜我没有 注意,他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母亲如此,我也这样。不知爸爸是怎么想? 所有的变化起自于他从政法委书记高升为县长之后,三天两头我也很难见上一 面,听妈妈说,他的工作紧,难免顾了大家疏忽了小家,她没什么好抱怨,有得总 有失,重要的是活得坦然,患得患失或惊张兮兮没有必要…… 我总觉得妈妈说这话时,神色阴暗,没什么光泽,似乎隐藏了许多东西,要不 她以前容光焕发的神采去了哪里呢? 爸爸的角色缺失使得家里‘阴气’很重,即使开怀大笑也不能冲开一个小口, 整个家像一株牵牛花,看似娇艳诱人却怎么也不能扬眉吐气。妈妈在这方面做的很 好,我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有一次在人前她不是光彩照人,意气风发,那份 洒脱羡慕死了许多女人,在她们眼里,妈妈的生活才叫生活,女人做到她这份儿上 该是气派! 表面上理所当然是典范的幸福美满的家庭,要什么有什么,名利双收。之前我 也被这种现象迷惑,托尔斯塔垭揭开了我心灵上的神秘面纱,一切真相才初次与我 谋面。懊悔如怒涛汹涌,沉重地冲撞着我,蒙在鼓里的我如初见黎明之光,欣喜而 羞涩。这不啻于一声惊雷,把一个应该是有血有肉的人性真切地摆在我的面前。 我为妈妈感到委屈,悲哀与不平,女人的一生到底希望的是什么呢?一个知冷 知热的好男人?鼎樽玉食的生活?呼风唤雨的威望?……我不明白,也许生活还没 有把我扔到那个天地,岁月这个东西还不够深。 然而在我的理解里,人活着应该是为了幸福。人的幸福是内心符合道德的愉悦 而不是金钱!因此妈妈值得我怜惜。但是不仅仅因为这我才怜惜妈妈,这是从最基 层的女性对女性的同情! 作为一个孩子,在成长里离不开一个男人——爸爸!否则在他的一生里也许都 直不起腰,就像不能离开一个妈妈一样,他会缺失一课温柔、善良、细腻。倘使单 独在在某一个父亲或母亲身上是不可能完成的!在这一点上,我找到了家的真谛, 从相形字‘家’到它广博的内蕴。在一个人的成熟期,家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家 庭无法给予时,他们便会从外部变通的寻找或是破坏的发泄,从而走上一条畸形的 人生道路。 辰东不是我所寻找的男人,在女孩子面前只会唯唯诺诺,挺小资情调,会享受 生活,会逗女孩子开心……但他的基础不是来自自己的努力,这种人一旦离开了赖 以生存的依靠,会怎么样呢?花样年华时可以风流浪漫,岁月匆匆无情而去之后, 还得从头来过,如何组织自己的生活,后果难以设想。 小妖呢?姑且不论他的家庭,从他坚定执着的追求,大山培养的坚韧、平和的 性格,他明白如何搭建未来的生活,他有一颗感恩和善良、淳朴之心,更为重要的 是他伟岸结实的体魄和很强的责任意识,弥补了爸爸身上寻找不到的品质。我看到 了一个男人的造型和一个父亲的影子,两种爱他都可以给我,也许是迷蒙的父爱一 直牵引着我。他潜存里淡而微薄的奶油小生的气息,男人的忧郁蛊惑着我,林依恋 是为了他而来到人世的,我热望保护他依靠他…… 辰东过去了,小妖来临了。 我第一眼见到他,冥冥之中,我感觉我们之间将会发生许多故事。我的心动了, 跳的很野,我的生活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现在终于可以了。说破了天,这次 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将会持之以恒奋战到底。 我不想再走妈妈的路,重复一个辛酸的过去。现在我足够可以沿着自己设计的 将来之路拼搏下去。也许这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然而吾将上下而求索,虽九死其 犹未毁吧。路还是自己走过,才不会留一丝遗憾。 伤过了,痛过了,有什么可怕,只要明确我曾经为什么拼搏,知道怎样的伤了 痛了才是重要的。 亲爱的哥哥: 辰东,我亲爱的哥哥,现在也许你还在蓝天上,意致恬淡或是归心似箭,为什 么这么匆忙呢?说清楚了,通情达理的人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我像蛮不讲理的人吗? 因此我有点儿生你的气。 这次你从远方来到我生活的地方,给了我许多快乐和荣幸,从此路途的遥远, 时间的无情也干涉不了一份牵挂。原本以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么简简单单, 竟然会喜从天降,上天在十七年的漫长等待之后,姗姗来迟地给我送来一个哥哥, 做梦都想的事终于得偿所愿。 小艾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开朗大度有追求的男孩子,深明大义,在人生某个阶 段不该出现的事,能够放开胸襟,扩展眼界,看向更远的未来,为一路走将下去创 造无数的欢声笑语。 须臾间的交流,我明白了你心里堆积的事情,绵长厚重,你的多愁善感像一条 滚滚荡荡的河流,汪洋恣肆,在那点点滴滴里,折射出一个有血有肉、个性丰满的 高中男生,有希望也有迷茫,坦然展露了自己的瑕疵,这是人性里宝贵的真诚,这 份精神会支持照耀你的一生,在圣洁的心灵里熠熠生辉。千万不要为一些小缺点过 失而耿耿于怀或是垂头丧气自甘堕落,人恒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雨季里自然会惆怅萦怀,不必过虑;然而在人生的关键时期万不可为情所困, 儿女情长,这是作茧自缚,会毁了自己,也害了深爱的姑娘。 爱要懂得恒久的付出与忍耐,同时要自珍自爱,不懂得爱惜青春年华和现在所 拥有以及未来,从何谈起爱他人呢?许地山曾经写过这样一句箴言:从不自爱的人 所给的爱情都是假的。真正的爱是为他人,也为自己设身处地周密的考虑,古今中 外没有一种爱是不经过理智的管束而天长地久美满幸福的。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儿女,因为没有把握好爱的分寸,为了一个情字,泪洒命 殒,那些错误罄竹难书,抱憾终身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往事可鉴,再掉以轻心是错 上加错,因此我们需要理智一些,审慎地审时度势,时机成熟了才该出手时就出手。 曾几何时我听说过这样一个哥哥。一生历经坎坷,生活里他没有一次气馁,尽 管他和妹妹的生活艰难贫寒,但妹妹的脸上绽放的笑从未褪色。在哥哥的弥留之际, 他说出了生命的真谛:这一生没有放弃,因为妹妹的笑容,那是我唯一坚强的理由! 以前是你一个人,可以放荡不羁,甚至是为所欲为;从今以后,情况不再似昨 日,你的肩头多了一副责任,哥哥要照顾好妹妹,他像一座厚重的大山,像一片浓 密的树阴,像一所温暖、安全的大房子……没有理由懦怯,不可以让妹妹为他担惊 受怕,不 可以不奋发图强勇往直前,因为哥哥就是妹妹全部的希望。 哥哥,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心情怎么样?能不能暂时不要想的太多,心平气和地 看看书,为了前途为了她,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我们现在是踩着父母的脚印前进, 总有一天,我们必须自己踩出脚印。无论父母现在能给我们多少,总有一天他们会 离我们而去,靠的住只有自己!古语说的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上有皇天, 后有厚土,我们活着要对得起时间和自己。 诚然,有些是珍贵,不一定要用一个高昂的挽留姿态,可能放在自己身边就没 有了意义,与其暴殄天物,不如笑着放手!像你现在磨难的生活,为了什么?痛了 自己,也苦了她。哥哥,你想是不是这样? 学生时代是最单纯、最绚烂的时期,学习能力最强也最能塑造个性的时期,将 来的命运很可能就注定在这个阶段,你想想是不是呢?不要以为妹妹在教训你,在 心里我把你归入了心灵最近的人,说的话也是推心置腹,没有装腔作势也不会故作 清高。 妹妹此时的心情你能够理解吗?一个优秀的哥哥,是任何一个妹妹永远骄傲的 资本,蕴涵了无穷的动力和幸福。 在萌动的青春里,寻找一个女孩子的青睐很正常,然而有一个宗旨是不能本末 倒置,爱令智昏。我们中许多人牵强附会说爱可以激励人前进,给人狂喜,可是在 孤单的早期学生生涯里,但是友情也可以呀,男女生性格可以互补,彼此了解和舟 共济,先在一个青涩时期里做坦坦荡荡的好朋友,这不是最好的排遣躁动、烦恼的 方法吗?我认为,这种美才会维持的持久,历久不衰。 林依恋是个美丽的姑娘,是没错,但命运早有注定,强求不得,你能付出一时, 能无所回报的付出一生吗?尤其在人生的立志时节,放弃也是一种另类的爱,更伟 大更纯洁,能经历时间的淘洗,弥久欲新,在一生里任何时候回忆起来都会荡气回 肠,韵味悠扬。 一路行走,并不是只有某一处风景独好,也许就在下一步或是下下一步,景色 旖旎,莺歌燕舞,花正红叶子正茂,她犹在花丛中笑呢! 不要留恋,不要瞻前顾后,不要为没有出世的孩子哀悼!哥哥,你大胆的往前 走,命运在下一个转角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相信那句:别为你泼洒的牛奶哭泣! 妹妹南宫小艾 2002 6 26 中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