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巴格达。李牧家一室 [ 巴哈维尼上。 巴哈维尼 啊,我终于能够自由走动了,仁慈的安拉挽留了我的生命,使我 没有撒手人寰。现在,我依然能够思考,能够行动;依然能够感受温暖的阳光和清 凉的空气。顽强的生命力更使我不能放弃对理想的追求,对真理的探索,还要爱情。 爱情是何等重要呀,它标志着人生道路的转折。李梦兰,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她已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里,还要那美丽的身影和那善良的天性。但不知你今在何 方?梦兰,当我站在你经常驻足的地方,望着你失去的方向,心中就翻腾起无限的 怅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的身影?不知何时你才能回到我的身旁?外面的世界 不知变得怎样,似乎显得有些凄凉。听吧,周围地区悄然无声,持续多日的厮杀声 忽然沉寂;看吧,门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狼藉的碎石、木块落满街面,仿佛整个 城市刚刚经历了一场强烈的地震;远处,浓烈的烟尘随风翻滚,遮蔽了阳光的照射; 城头,白色的纛旗迎风飘摆,预示了不祥之兆。巴格达呀,你这世界的首都,难道 你已放弃了抵抗,等待着野蛮人去任意抢劫?高傲的巴格达人呀,难道你们已丧失 了信心,甘愿把自己的家园送给敌人?不!不能这样。看来我已不能等待,我也要 去参加战斗,只有拿起剑才能证明我是一名战士。( 取剑欲出门,忽一闪腰,长叹 一声) 啊——( 作痛苦状)不能倒下,巴哈维尼,坚持住,你要坚持住。啊——卑鄙 的小人虽然刺伤了你的皮肉,但是,他们打不垮你的意志。坚持住,我的朋友。啊! ( 痛苦难当) [ 李牧持药葫芦上。 李牧 巴哈维尼!来,快坐下。你还需要休养,我说过了,你还需要休养。 巴哈维尼 不,我能走了,李牧先生。我要去——我要去寻找梦兰的下落。 李牧 可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舞刀弄剑的。来,把剑给我。( 拿 过剑放在一边) 我也一直惦念着梦兰。这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她。这么久了,一直 没有她的音讯,心里急呀。这些天蒙古人不停地攻城,城里一片混乱,这就更难确 定梦兰的下落。我时时刻刻都在祈祷,愿上天保佑。真希望她能够早日平安脱险。 巴哈维尼 都是这场可恶的战争。 李牧 是呀,我非常厌恶这场残暴的战争。我一生都在追求一种安宁的生活, 可事实总是与我的心愿相反。 巴哈维尼 ( 诗)“那你为什么泰然地 观望世界? 在世界的奇迹中不 会有任何安宁。” 李牧先生,您还没有看出来吗?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现实。 李牧 是呀,正象你所说的那样:以现实的眼光看待存在的现实。如果我早 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唉!我现在都不知该干些什么。( 巴哈维尼接过药葫芦,欲 倒药) 哎!别动,这药有毒! 巴哈维尼 有毒? 李牧 这是我配制的剧毒丸药。 巴哈维尼 您配制毒药干什么? 李牧 ( 拿过药葫芦放在桌上) 不知道,可为了梦兰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答应副书记官的要求恐怕是唯一的出路了。如果现在还找不到梦兰,一旦蒙古人进 城那就更没希望了。 巴哈维尼 可您这样做就能找到梦兰吗? 李牧 为了梦兰,只好试一试了,这就是现实。 巴哈维尼 不。李牧先生,您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 拉赫曼上。 拉赫曼 巴哈维尼! 巴哈维尼 拉赫曼,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去找梦兰。 李牧 巴哈维尼,你不能去,你的伤还没好利索。 巴哈维尼 我已经好了,李牧先生。( 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 看,我不是 能走了吗?拉赫曼,跟我走。 拉赫曼 巴哈维尼,你不能出去。 巴哈维尼 为什么?拉赫曼,告诉我,现在外面形势怎么样了? 拉赫曼 嗨—— 巴哈维尼 拉赫曼,快回答我。为什么外面如此寂静,好象有什么大事就要 发生。 拉赫曼 巴哈维尼,我真不愿去证实你的预感,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 哈里发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努力,决定彻底投降。蒙古人正在巴格达城内肆意屠杀和 抢劫。 李牧 让我猜着了。 巴哈维尼 投降?不! 拉赫曼 安静些,巴哈维尼,过于激动对你很不好。 巴哈维尼 不,不能投降。这是为什么?拉赫曼,你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拉赫曼 这是大势所趋,巴哈维尼。自从旭烈兀汗决定进军巴格达之日起, 命运就一直帮助蒙古人。在达尔坦克堡蒙古人没有遭遇抵抗,高傲的巴格斯塔那巨 岩①向蒙古人低下了头颅;宽阔的呼罗珊大道为蒙古人敞开了怀抱。通过险关的蒙 古骑兵如同下山猛虎,迅速展开队伍,从四面八方对巴格达进行合围。副书记官艾 伯曾率部向西进发,试图冲出合围,在巴什里亚被蒙古人伏击,一万二千名士兵死 于非命。艾伯只身逃回,至今下落不明。随后各路蒙古军迅速推进到巴格达城下: 北有拜住部;西有不花帖木儿部和速浑察部;南为怯的不花的勇猛之师;而东面则 是由旭烈兀汗统帅的中军各部。神奇的中国大炮发挥了无穷的威力,用石块和棕榈 树干制成的炮弹象一把把铁锤,敲击着坚厚的城墙;伴随着潮水般的喊杀声,箭矢 象雨点一样落入城内。阿扎米城楼被大炮击毁,勇敢的蒙古士兵象蚂蚁一样爬上城 楼。同时,旭烈兀汗还写下诏书宣称:饶恕伊斯兰教法官、学者、阿訇、什叶派、 基督教徒和不同蒙古人作战的人。许多人以为寻得了出路,纷纷请降。直到哈里发 做出最后决定,抵抗才归于结束。但是蒙古人并没有停止他们的战斗。 ①位于哈马丹与克尔曼沙赫之间的比苏通山高峻挺拔,顶峰上有一巨岩称“巴格斯 塔那”。上面有阿契美尼德王朝古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的碑记。“巴格斯塔那”有 “众神之寓”之意。巴格斯塔那作为波斯民族的象征,一直是古波斯诗人吟咏的对 象。 巴哈维尼 那宰相大人呢? 拉赫曼 宰相大人—— 巴哈维尼 他怎么啦? 拉赫曼 他一直呆在哈里发的身边。 巴哈维尼 他也主张投降吗? 拉赫曼 巴哈维尼,你千万不要激动。 巴哈维尼 我在问你,宰相大人是否也主张投降? 拉赫曼 我——我说不清楚。 巴哈维尼 说不清? 拉赫曼 巴哈维尼,你知道,宰相大人是什叶派。 巴哈维尼 这么说,他赞成投降? 拉赫曼 应该说这是必然结果。 巴哈维尼 胡说!我不相信。 拉赫曼 巴哈维尼,也许说了你也不相信。宰相大人曾致信旭烈兀汗,鼓励 蒙古人进军巴格达。 巴哈维尼 这是真的?他不是说,通过努力可以达成和平协议吗?可现在却 —— 拉赫曼 我说过:宰相大人是什叶派,什叶派所遭受的磨难与侵扰他不会忘 记,特别是艾哈迈德王子犯下的罪恶。在当前的形势下,为了什叶免受战争的影响, 宰相大人也是用心良苦呀,我想你应该理解他。 巴哈维尼 难道为了什叶派的利益就可以出卖整个巴格达?——无耻,这是 背叛,这是无耻的背叛! 李牧 安静些,巴哈维尼,你现在不能过于激动。 巴哈维尼 阿勒伽米—— 拉赫曼 巴哈维尼,我以为——你能理解。 巴哈维尼 拉赫曼,你口口声声表示理解。这么说,你也赞同他的做法?赞 同他——阿勒伽米出卖整个巴格达? 拉赫曼 巴哈维尼,你要体谅他。 巴哈维尼 你说什么?对这种背叛行为还要体谅?你的话真叫我感到难堪, 拉赫曼! 拉赫曼 巴哈维尼,你不要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副书记官和哈里发。 巴哈维尼 现在是蒙古人。过去,他们逼死了我的祖父和父亲;现在他们又 在践踏和平之城,又要有一大批无辜的生灵遭到屠戮,这是他们欠下的又一笔血债, 他们所犯下的罪恶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拉赫曼 这我理解。 巴哈维尼 不!你不理解。 [ 李诚和阿里上。 李诚 老爷,达乌德先生差人来说,他已在码头上准备好一条快船,让您和 各位一块从河上离开巴格达。 李牧 好吧。——巴哈维尼,你们带上东西,马上乘船走吧。 巴哈维尼 那您呢? 李牧 等我找到梦兰—— 拉赫曼 李牧先生,我们一起走吧。 李牧 不,找不到梦兰,我不会离开巴格达。 [ 一阵敲门声。 阿杜德 ( 在下) 李牧先生,李牧先生。 拉赫曼 是谁?谁在敲门? 李诚 大概是达乌德先生派人来催了。( 开门。只见阿杜德扶艾伯上)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 巴哈维尼 是你们?阿杜德,还有副书记官大人。 阿里 ( 指阿杜德) 就是他,是他带人抓走了李小姐。 阿杜德 阿里,你在这儿? 阿里 就是你,德尔威什,你这个坏蛋。是你带人抓走了李小姐,还杀死了 我妈妈。 阿杜德 阿里—— 拉赫曼 ( 持剑在手) 别动!请二位先生别动,否则我手中的剑就不客气了。 苍天有眼,让你们撞到了我的手里。 阿里 德尔威什!你把李小姐放回来,你还我的妈妈。 李诚 阿里,你过来,这是大人的事。 阿里 我不,我不嘛。 巴哈维尼 阿里,他不叫德尔威什,他叫阿杜德,是一个善于骗人的密探。 你看那一位,他就是阿杜德的主子——副书记官艾伯。 阿杜德 巴哈维尼,我知道您是位宽宏大量的武士。我——我过去很对不起 您,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向李牧先生求救的。 拉赫曼 你们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坏蛋,还有脸求助于李牧先生?你们带人抓 走了李梦兰小姐,杀害了阿莱娜,还企图谋害我的朋友巴哈维尼。再加上你们犯下 的其它罪恶,苍天饶不过你们。仁慈的安拉怜悯你们,让你们死在我的手里。 阿杜德 ( 面对拉赫曼手中的剑,突然朝李牧跪下) 救命!李牧先生救命! 李牧 慢!拉赫曼先生,请您放下你手中的剑! 拉赫曼 李牧先生,您不要拦我。 李牧 拉赫曼!这是我的家,在我这里只能救死扶伤,绝不能杀人害命。 拉赫曼 李牧先生! 李牧 阿杜德先生已经声明他有求于我,我就必须予以救助,即使他是我的 仇敌。上天赋予医生神圣的职责,我作为一名医生就必须履行这一职责。但愿他们 能改邪归正,从此不再做恶。 艾伯 感谢安拉,我今生有幸遇上一位大善人。 拉赫曼 艾伯,休要痴心妄想。虽然李牧先生饶过你,可我永远也饶不不了 你。 李牧 拉赫曼!我不允许你口出凶言,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的话。 巴哈维尼 拉赫曼,听医生的话。 拉赫曼 好吧,我的朋友。 阿杜德 ( 起身) 尊敬的李牧先生,副书记官大人身受箭伤,请您给救治一 下。 李牧 好吧,来。( 给艾伯看伤,敷药,包扎) 伤不重,过几天就会好。 艾伯 感谢李牧先生。 巴哈维尼 这箭伤是蒙古人弄的? 阿杜德 是的,是蒙古人。他们来势凶猛,副书记官大人指挥部队勇敢地阻 击他们,由于军官们不服从命令,结果误中埋伏,一万多将士全部丧命。副书记官 大人回到城中继续组织反击,结果被蒙古人用乱箭射伤,只好求助于李牧先生。先 前我们对李牧先生有背恩行为,那都是萨利姆一人所为。他欺骗了副书记官大人, 干下了这么多坏事,副书记官大人为此也深感愧疚。 巴哈维尼 你说这些事都是萨利姆一人所为?哼!那我问你,李梦兰小姐现 在何处? 阿杜德 李梦兰小姐经副书记官大人保举已被送入宫中,献给了艾哈迈德王 子。 巴哈维尼 你——你这畜生!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狡辩,其实你和你的主子 一样狠毒。 拉赫曼 阿杜德,我问你,既然你们抢走了李梦兰小姐,为什么还要谋害巴 哈维尼? 阿杜德 这是萨利姆的主意。他说:巴哈维尼听说李梦兰小姐被送入宫后, 一定会找副书记官大人的麻烦,宰相大人又要拿此事大做文章,坏了副书记官大人 的大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巴哈维尼。可是,可是副书记官大人并没有同意, 是萨利姆一人坚持要干的。 巴哈维尼 你说:坏了你家大人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 阿杜德 是——啊,没什么,没什么。 拉赫曼 巴哈维尼,事情都清楚了,你说该怎样处置他们? 巴哈维尼 请把剑给我。 拉赫曼 给你,用我的剑。 李牧 巴哈维尼! 巴哈维尼 我真想把你们俩剁成肉酱,即使这样也难消我心头之恨。阿杜德, 特别是你这个帮凶,多少罪恶的念头从你的口中说出;多少罪恶的行动在你的手中 完成?我只有一剑砍掉你的狗头才能痛快地吐出这口恶气。但是,我曾起誓,我的 剑绝不为私利而出鞘。所以,乘我还没下决心之前你们赶快滚蛋!仁慈的安拉怜悯 你们,我不愿让我仇人的敌人再成为我的敌人。 李牧 啊,我的天。——你俩都听到了吗?你们在这里不受欢迎,我给你们 开几副药,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阿杜德 不能呀,李牧先生。开恩吧,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去,蒙古人正在 城内烧杀抢掠,只有外国人居住区还比较安静。只要我们一出去,蒙古人就不会放 过我们。李牧先生,求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在这里避一避吧,求求您啦。 艾伯 阿杜德!——李牧先生,决定把令嫒送给艾哈迈德和策划刺杀巴哈维 尼的行动都是我的主意。我也是不得已呀,哈里发一直在逼迫我,是他逼我这样干 的。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哈里发不但要罢我的官,他还要我的命呀,李牧先生。 无奈之下我照他的要求做了,但在我的一再请求之下,哈里发把李梦兰小姐留在了 后宫,没有交给艾哈迈德王子。李牧先生,我敢担保,李梦兰小姐在后宫里没有受 到伤害。所以我才敢在这危急时刻向您求救。李牧先生,我知道您是在世的基督, 永生的耶酥,我的生命都掌握在您的手里,一切由您来决定。——阿杜德。( 阿杜 德会意,递上一个布包) 李牧先生,这包里都是贵重的珍宝,价值几百第纳尔,请 您收下,这是对您善举所作的回报。 李牧 金钱树立不起道德的巴比伦之塔;也赎买不了你因贪恋而犯下的罪恶。 收回你的珍宝吧,不要让贪婪的腐朽气味在这里蔓延。我实言相告:我只能保证你 们的性命在这里不受伤害,但决不意味我能容忍你们犯下的罪恶。神明不会饶恕你 们!否则的话,善良的心愿将受到到亵渎,仁慈的宽厚也会受到指责。所以,趁外 面还在平静之际,我请你们马上滚出去。 阿杜德 李牧先生,我家大人身带箭伤,行动不便,就请—— 艾伯 阿杜德,李牧先生已经尽力了,我们不能再麻烦他了,安拉保佑我们 能够顺利出城。 [ 敲门声起。 士兵 ( 在下) 开门!开门!快开门! 阿杜德 是蒙古人! 李牧 李诚,你带着阿里快去码头。拉赫曼,扶上巴哈维尼快走。你们乘船 离开巴格达,这些蒙古人由我来对付。——阿杜德,万能的神明怜悯你们,快带上 你家主子逃命吧。 巴哈维尼 李牧先生! 李牧 你们快走! 士兵 ( 在下) 开门!——快开门! [ 除李牧均下。 李牧 啊,来啦! [ 开门。郭侃带几名士兵涌进室内。 郭侃 喂!这是不是神医李牧先生的家? 李牧 正是,将军。 士兵甲 快把李牧先生叫出来,我们郭将军要见他。 李牧 我就是。 郭侃 啊,李牧先生,多有打扰。末将郭侃拜见李牧先生。 李牧 郭将军今日带兵前来有何要事? 郭侃 ( 对士兵) 退下! 士兵们 是! [ 士兵们下。 郭侃 李牧先生,末将今日登门拜访是奉西征军统帅旭烈兀汗之命前来恭请 先生的。 李牧 哦?旭烈兀汗请我何事? 郭侃 旭烈兀汗闻知先生是旷世神医,有妙手回春之功力,更有好生之德。 特命末将来请先生,为旭烈兀汗炼制长生不老金丹。 李牧 噢,原来如此。很遗憾,郭将军,我不得不对你坦言相告,李牧只相 信现实,从不迷信长生不老之邪术。所以,我也从未炼制过什么长生不老金丹,因 为人的生死决定于天。 郭侃 先生过谦了,既然人们称您为神医,那您对长生不老定有秘法。况且, 旭烈兀汗十分仰慕您的大名。( 环视屋内,发现药葫芦,急忙一把抓过来) 这是什 么?这里一定有您炼制的金丹。 李牧 别动!( 抢过葫芦) 这里是毒药。 郭侃 你想耍我?( 拔剑逼住李牧) 快把金丹给我,我要把它献给旭烈兀汗。 李牧 ( 取一粒吞入口中) 我说的是真的。 郭侃 来人!( 士兵们上) 把这个南蛮子绑了,把金丹给我夺过来。 士兵们 是。( 一士兵从李牧手中抢过药葫芦) 李牧 请相信我,将军。 [ 倒地,死。 士兵甲 将军,他死了。 郭侃 啊,我的天,看来他是对的。李牧先生为了他的真诚献出了宝贵的生 命,也让我避免了一次杀身之祸。谢谢您,尊敬的李牧先生,您在生命最后一刻还 救了我一命。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要让您崇高的灵魂升入天堂,不让任何人再来 打扰您。——来啊,放火烧掉这座宅子。 士兵们 是! 郭侃 ( 火起) 让大火为您崇高的灵魂送行吧,但愿您永享安宁。李牧先生, 再见! [ 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