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猫步的鱼 真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习惯于在午夜的时候打开计算机,然后在光 驱里放一张自己喜欢的碟,大多是日剧的主题曲,或是陈美的小提琴。我一直都很 惧怕习惯这个字眼,总觉得当自己去习惯一件事或是一个人的时候,便代表着妥协 和让步。所以当我习惯在深夜的里和朱颜聊些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游戏, 我注定会输的。 我告诉她,我住在一个离海很远的城市,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看海。 她告诉我,她住在大连,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去看海,因为她最大的梦想是和自 己心爱的男人去看海。 所以,当我们约定一起去看海的时候,我便已习惯了她发过来的每一字,每一 句,每一个标点符号拼成的笑脸。我说我爱你。那一刻,我便彻底的输给了爱情。 她说,她常常做同一个梦,自己变成了一尾热带鱼,总是扭着绸缎一样的身子, 朝海的最深处游去,但每次可以看见海底的时候,她就会醒来。然后便觉得很冷。 但生活里的她,每天在T台上走着猫步。她是职业模特。 我微笑。模特?是不是每天把脸涂得调色板一样,像是热带鱼的尾巴。然后在 台上猫一样的走来走去。 她说是啊。我就是一尾走猫步的鱼。 七月,是看海的季节。 我是在海滨的一个露天水吧看见朱颜的。长的发和亚麻色的裙子,化淡淡的水 晶妆,光着脚穿一双木质的凉鞋。那天我们一直坐在海边喝冰水,她总是微笑的看 我,说我的眼睛像极了一个男人。我说哪个男人。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见过 的,或许没见过。 送她回家的时候,在她家楼下,我问她,离开了网络,你还是我的女人吗?她 斜着脸,做了一个很蔻的表情,然后说,双眼皮的男人很花心的。 第二天,她请了假来陪我,我们整日整日的坐在海边喝冰水,然后彼此傻傻的 看着对方,说是用眼睛讲故事。我们的面前和远方都是海。 七月就快过去了,我该回南方了,临走的那个下午,我们还是在海边喝冰水, 阳光灿灿烂烂的泻在海上。我问她,我陪你看海了,我是那个你心爱的男人吗?她 不语。默然站在风里。我微笑说再见。 再回首,她依然站在风里,一手掩发,一手掩着长裙,无法挥手。而阳光早已 溅湿了她的双眼。 回到那个离海很远的城市,以是午夜了,我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后打开计 算机,在光驱里放进那盘日剧主题曲CD。朱颜已经在聊天室了。 她说,其实在大连陪我看海的是她妹妹朱萸,那些日子里,朱萸已经习惯了每 天去海边陪我喝冰水了。习惯?一个注定妥协和让步的字眼,让我心碎。 她又说,她也很爱很爱我,可她却无法陪你去看海。很小的时候去海边潜水, 却没有戴潜水镜,视网膜便脱落了。每次和我聊天,都是妹妹帮她打字的…… 她完这些的时候,线便莫名的断了,重起时,她已不在。 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习惯在深夜的时候打开计算机,然后在光驱里放进一盘 日剧主题曲CD,而聊天室里,却没有了我早已习惯了的ID。当我去努力习惯一种没 有她们的日子的时候,我便注定了又一次的妥协和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