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我躲藏你无形无影的空间里 听着你轻轻叹息 你划过我无色无味的身躯内 看到我悄悄离去 风说,雪出来透透气吧!电话里传来了他轻柔又略带磁性的声音。. 我一直都很迷恋这样的声音,轻轻的语调温柔如风,小心的绕过我的伤口。溺 爱地语气像哥哥,劝说着不懂事的我。我常常整夜整夜的和他侃电话。 那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感觉,那刻我的心静如死水,细细的对他描述生活中的平 凡琐事。因为有了这样的情愫,我会把风想像的近乎完美,尽量的不去回顾见面后 的种种不适。 就像在网络中的我们,执著的相信在虚拟中的他是完美的。就算有不可容忍的, 也会找千万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也许生活中有太多的残缺与遗憾,骗自己总会快乐些,也容易多了。 风,等我十分钟。我在上QQ!我懒洋洋的回答他。 没有生气的声音从手机的中传了出去,被无极限的抛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风 在那里等我。而我依然在QQ上忙得不亦乐乎,头像明暗交替闪烁着,没有人没有事 物会预期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可我一直相信生命中会有奇迹,也从不拒绝各种美丽的遭遇。 (一) 当我飘然得出现在风的面前,风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你的睫毛好长 呀!我一楞。冷漠的脸上闪过公式化的笑容。 我和他走过一条街道,很短的一条街道。短得过往的车辆还来不及从我身边擦 拭,在我面前停着一辆小汽车。对车我从来不研究,一些与我无关我的事与物,我 没有精力去理会它们,包括理解它们的俗称。 风绅士般的帮我打开车门。他要我做前座,里面早就坐着他的两位同事。记得 风曾说过,他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们自然也是文致彬彬,他们 有礼貌与我打了招呼!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车子开始启动了,我也开始想像车轮是怎么的运转着?碾过街道上大大小小的 风沙。我把车窗全打开了,外面的风景一道一道掠过我的视线。 古城的夜色,是苍桑而美丽的,像是一位历经岁月蹉跎却依然风韵犹存的女子。 思维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所有动人的夜色被我努力的尽收眼底。窗外的风,肆 无忌惮地拨乱我的头发。这是一种享受,是无法用字眼来言喻的。 风坐在我的身后,我的后脑勺对着他。他有一句没有一句和我闲扯着,我也含 糊应合着。黑色的头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我的整颗心早被放任在窗外茫茫的黑幕里。心在空气中流浪,然后拼命的呼吸 新鲜空气。它被放置在阴暗中太久太久,已在发霉了,我早已闻到覆盖在上面的东 西,传来的阵阵靡烂的气味。 风的同事突然地把窗子关上,我感觉呼吸开始困乏了。我转过脸去,一脸迷惑 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关窗子?他温文尔雅地回答我,风太大了,会把风沙吹进你的 眼睛的。坐在我身后的风,也附和的说,是呀!是呀! 我哦了一声。轻轻的响声被囚禁在小小的车间里,在混淆不明的空气中回荡。 外面的空气被薄薄的玻璃阻挡隔绝,车内的空气被薄薄的玻璃限制压迫。我却 无能为力。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不该为别人带来麻烦,虽然我本身就是个麻烦的人。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感到窒息! (二) 车上的CD机播放着悲哀的英文歌曲,略微沙哑的声音,把平韵的字母荡漾的声 嘶力竭。 那个好心肠帮我关窗的男士,我叫他air.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想我也没有 必要知道。就像这时坐在电脑前的我怎么的也想不出他的容貌,只剩依然回响耳边 模糊不清的言谈...... 接下去的30分钟里,我,风,air,还有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胡侃一通.我以最快的速 度整理好零零落落的情绪.很快的溶入了他们的话题. 我一直庆幸自己拥有甜美稚气的脸庞,柔弱娇气的外表.它们让我的掩饰能力达 到了无懈可击的极点.一般正常的眼球根本无法识破在华丽包裹下的女孩,内心是怎 么在崩塌,溃烂,死去......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行驶着,恍然已到了山脚下.我才觉察,我们要开车到山上.可 以站在高处众山晓,这是令人开心的事. 长年累月在穿梭在乌烟弥漫的城市里,对郊区新清干净的气流我感到陌生却期待 着.抬起头,隔着外界的是一层薄薄的玻璃. 在车子绕过弯曲的路口,我不经意的低头仰首,一大片的黑暗突然的向我涌来.我 远远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清醒的意识告诉我,如果一不小心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用食指有力的压在那层薄薄的玻璃上,来回不停的徘徊.任随黑暗向我袭来.a ir突然问我,你怕吗?我摇了摇头,我不怕. 我从不恐惧死亡.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天灾人祸是宿命安排.人,最怕的就是生 不如死. (三) 到了山的顶峰,air说,在坐在车子里欣赏就好.外面风好大.风却执着的要下车, 他第一个跳下车子.我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股清新而冷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咆哮而来.竭力的把我薄薄的衣裳,鼓吹的胖胖 的.我枯燥的头发,在风中狂舞着。 生长在悬崖边某名酒红色的小花,微微迎着风颤抖,狂风把它们摧残的东倒西 歪,可是它们却还倔强的生长着,那怕下面是无底深渊的悬崖...... 我跑到花丛的旁边,轻轻的把花折枝。一朵无助的小花便滑落在掌心里。所有 死亡的秘密便从十指的缝隙间遗漏。 air也下车了,他和风在栏杆边嘶声狂叫着.所的痛苦所有悲愤像是要在这刻狂 叫中瓦解了.我也想叫喊,可长期的抽烟与喝酒早就让我不能宏亮的发音.我沙哑的响 声还没有开口就结束了...... 面对着眼前茫茫的一片灯海,我问风,相信吗?每个灯都有故事?在灯亮与灭之前 所有故事在开始与结束中,都只是个过程. 当我们又回到车上.车上依然播放着悲哀的英文歌,静静流淌着.我舔了舔被风吹 得干涩的唇.被拘禁在车厢来不及离去的风,让我安静让我突然不想离...... 在黑暗在角落里,我看见风的明亮的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烁.我们已在酒吧里 喝着让人温暖的酒.酒是可以让我平静窝心的东西. air拼命的要替我喝酒,我觉得好笑。他已微熏微醉的了,我的酒量并不是他可 以想像的。 我趴在栏杆上,头垂直而下,呤听着楼下抱着吉他的男生,诚挚的歌唱。竭力 尖叫着,你好棒呀!唱歌真的好好听...... (四) air把风与另两个人送下了车子,他们各自坐回了自己的摩托车。风要走的时候, 回过头来,对我说,雪,过一会儿回家后,打个电话给我。我伏在车的窗口上,一大 半的身子在倾斜在空中。我对着风,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再见,风! 车子又开始慢慢的行驶了,我突然纳闷起来。风刚刚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与结束之后并不可以容许你细细的思索,然后就可以得 出什么结论的。生命就是如此,也许糊涂一点好。何必任何事都追究到底。 思维简单的女孩容易快乐. air又把车窗关了,他是一个好心的人.隔着薄薄的玻璃,我没任何的言语.街道上 的灯光透过那层玻璃,折射进来,又飞快的消失...... 我和air沉默着.空气中只剩下那些悲哀平韵的音符,在我口中走调变形着。“s ealed with a kiss......” air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找话题和我聊天。他打破了两个之间久久的沉默,也 中断了我如死灰般的歌声.也许他是个不喜欢安静的人,又或者他不喜欢听我唱歌. air有礼彬彬的问起我话来,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男士,说起话来是永远也不会出 轨,正正规规的,却死板的令人沉闷.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种沉闷中窒息,我无礼的抢过 他的话题. 我问他,知道刚才我哼的是什么歌吗?他说,对英文歌他没有研究.那是电影《蝴 蝶梦》的插曲-----(以吻封缄).我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我坚定的告诉他. 接着我对他讲了蝴蝶的梦,讲网络中的我,讲了好多沉淀在心底未曾和别人谈起 的开心与不开心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好多话. 我想,我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听我渲泄,陪我说话.只要一个陌生人,一个永远也 不会参预我世界的人.而他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发出惊讶的叹息,婉惜的声音. 对他来说,我像是一只濒临灭绝的小恐龙,突然的闯进了他生活的森林里.他对我 充满了好奇,我知道的. (五) 从air专注的眼神里,我读到了某种令我不安的东西.他竟然不愿意开车了,他把 车子停到路边.,说想和我多聊聊.和我说话他很开心! 街道上的路灯斜斜的射在了我的身上,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窗.浑淆混乱的空气 仍然陪着悲哀的音乐静静的流淌...... air静静的向我靠来,暧昧的在我的在我耳边说,你知道时间如果倒退两年,我会 做什么吗?我摇了摇头.我会追你!他一样坚定的说. 呀!我惊讶的,瞪大了眼.虽然,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像他那样直接的言语.可让我没 想到的,这种生存在阳光下的男子也会彬彬有礼的讲出这样的话. 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向我扑面而来,我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我大叫了着,喂, 你喝多了.你不要这样.他试图要吻我!我突然的想哭,我拼命挣扎着在一个陌生的怀 里. 就在这刻,他突然的停止了手上的一切.也许是良心发现吧!他放开我,懊恼的说 了一句:对不起!他把头理进了自己的手心里.这时,我完全可以逃得,逃得远远的.我 没有.我一直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就如相信自己不会这样的被强暴.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说这么多的.他不停的向我道歉着. 我没有任何的表情.盯着他的脸.一张斯文白净的脸. 他开始和我说话,像是在坦白什么,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他是有女朋友的,交往了 5年,他不知道自己终究会不会娶她.有阵子,他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可有一天他感到 乏味了,生活就如一杯白开水那样的平淡.他的内心在澎湃起浮...... 他要我做他的情人,他说他是真的好喜欢我的. 情人多么美丽又俗气的称呼.我平静的和他说,我不需要钱!虽然我不并不是很富 有,有时我也会拮据.可是我想我已经满足了. 他却说,他会给我感情.给我温暖.给我爱情.我突然的大笑起来,淡漠的笑声像要 把那层薄薄的玻璃震碎了........ (六) 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晓得什么是爱情。我早就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 那你曾经爱过吗?air,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17岁那年我爱上一个人,他拉着我冰冷的双手,把它呵在掌心里,陪我穿越过 茫茫的黑暗。他叫我别怕,他会一直的陪在我身边。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 我将无条件爱他一辈子。我一直在等他,可他再也没来过....... 今年夏天,我遭遇了一场美丽的劫难.我天真的以为那个为我吟诗的男子,会怜悯 我.可他却来了一场暴风雨。把我摧毁了.我的世界从此崩蹋了。 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来爱我?我拨着我凌乱的头发.轻轻地问air. 我把窗子全打开,那层薄薄的玻璃在我眼前慢慢的降落。狂风依然肆意的围绕 在我的身边,发梢一根根的向后摆动。你看,那有一大堆的云朵,它们和我有一样 的宿舍。是注定飘泊的。也许有一天我会想嫁人,想有个孩子,想老去。但绝不是 你.......我淡淡的说. air说,你的故事让我疼痛.如果你想要漂泊.让我陪伴在你身边吧!没有实现的承 诺永远是最美丽的.我对air木然一笑...... 电话响了,我平静的告诉风.以后找我出去,你一定要亲自送我回家.不然就得找 一个表里如一的人送我回家.不然,雪会很不安全的...... 风好听的声音被无极限的抛来,雪,你真可爱.......他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 半夜里,我起来和着温水服下了二颗安眠药.医生说,我的神精衰弱症越来越严重 了.恍恍惚惚,我听到自己手臂里流血的声音,发出了汩汩的呻吟.手腕上的伤口一道 一道的撕裂开.我在上面散上淡淡pietty lady牌的香水。 淡淡的法国香水向我扑鼻而来,我觉得疼痛。 在空气里我对自己说,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