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7 月29日假日的客人 暑假里,七月二十九日中午,咏春正在自己的屋中弹吉它,门帘一挑,走进一 个人来。“谁呀?”咏春边问边抬头,“呀,雅娟!快进,快进!”雅娟可是稀客, 她仅来过一两次。 “后面还有两个人呢!”雅娟停在门口说。 “谁,怎么不一块儿进来,在哪儿呢?”听说还有人,咏春着急地问。 “忠永和宇建,那不,在门外呢!”雅娟说。 “呀!“咏春禁不住惊讶地喊出了声,急忙放下吉它往外跑。可不,他俩正在 那儿站着呢!看到咏春脸上的表情,他俩满意地笑了。咏春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连 连说:“快进来快进来!” 二人笑着随她进了屋,三人热情地聊了半天,雅娟倒好像与己无关的样子,在 一边翻起书来。两位男士要下象棋,咏春给他们找来一副,二人下起来,咏春在那 里观战。雅娟走了。 晚饭后,咏春带二人到村外散步,月牙一点尖尖角都没露,“今天初八”,咏 春想。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在班里的交往不少,但因了忠永同雅娟的关系, 没法深谈,宇建,咏春更不便和他乱讲话,俩人都有些沉默。不久就回来,安顿二 人歇息。 第二天,他们商定好到花果山旅行。早早起了床,吃过了饭,却等不来雅娟。 最后,他们只好出发,想到路边等她,可到了那里,发现她早到了。她很生气 地说:“你们再有十分钟不来,我就回去了!” “你咋不去我家呢,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好半天了?”咏春赶紧解释。 “想得好,我会再去你家!”她冷冷地说,语速很快。哦,或许她是嫌远,在 这儿等是最省时间,只是大家没想到一起。呵,挺横的,咏春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不过想到雅娟一贯高傲,俨然一冷美人,也就不跟她计较。 好容易到了县城,雅娟同忠永坐那儿看车、聊闲,咏春和宇建跑前跑后地张罗, 终于打听到下午四点半才有到花果山的车,决定上午先上灵山。 灵山上有著名的灵山寺,寺里的香火很旺盛,据说到这里求签很灵验,四乡八 村的乡亲多到这儿来祈求神灵的庇护。寺前一棵高大的古槐,昭示着寺庙的沧桑历 史。灵山上到处是苍翠的柏树,山又不高,是休闲的好去处。他们绕过寺庙,顺小 路爬上山顶。山顶一条长而窄的小路,绵延数里。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山那边的田 野、村庄,以及远方更巍峨高大的山脉。上中学时,咏春曾随体育老师同二三十个 同学一起骑车到这里玩。那次是春季,山那边开满了洁白的梨花。咏春欢喜得不得 了,跑着下山去采。可她跑得太快了,山势又陡,惯性使她的步子越来越快,直到 彻底收不住脚,翻个滚摔了下去。幸亏她反应快,在往下摔的过程中,双手抓住了 一株荆条的根部,才没酿成大的恶果,只让身体受了些擦伤。她回头往上看,发现 已滑下来好远。从此她知道下山时是无论如何不能跑的。咏春把自己以前来这里的 故事讲给大家听,大家哈哈大笑。中午,他们在山上野餐,雅娟不知是觉得在众人 面前吃饭不雅,还是耍小脾气,就是不肯吃,又大又甜的西瓜浪费了一大块,她的 一份只好留在山里给小动物了。 去花果山的车一天只有一趟,并不是专门的旅游车,而是当地百姓的交通工具。 因为车次少,乘车的人很多,急着回家的人们在车门口拥挤争抢,咏春手里还 拎一袋西红柿,他们四个用足了劲才好不容易挤上车,车中塞满了人,几乎没有下 脚的地方。汽车在乡级公路上颠簸,几个小时后才到站。 他们四个下了车,发现离风景区还远着呢,连山脚下都没到。正准备认准了方 向步行,“突突突……”,后面传来手扶拖拉机的声音。宇建和忠永赶紧过去搭讪, 问车往哪去,巧极了,正是去山脚,他们提出搭车,开车的汉子满口答应,痛快地 说:“快上吧!”车上已有几个人:一位妇女带两个小孩,还有几个年轻小伙。他 们都挺热情,听说咏春一行是去花果山的,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山上的情况和上 山的路。 到了山脚,下了车,天已经黑了,附近没有旅馆,只好就近住在一位农户家里, 大概很少遇到这样的借宿者,主人很不乐意,好说歹说才同意借宿,讲好了每人两 元。主人是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以前常在山里跑,热忱地给他们讲山里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主人起床晚,也就不烦劳他做饭,大家沿一条小路上了山。山路 蜿蜒曲折,不时从旁边冒出小路来,让人不知哪条正确。山里人讲的五六里,让他 们走了十多里还没走完。渐渐地,他们开始沿着水走。沿途瀑布很多,第二道瀑有 十几米高,水花在下落过程中遇到山石飞溅开来,形成千万颗星辰,瞬间星辰又汇 入银练,倾泻而下。咏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瀑布,感受到大自然的雄伟与 壮观。瀑布上方一潭碧水,水边巨石上书“龙潭”两个大字,繁体楷书,旁边一行 小字草书,可惜因年代久远,字迹已辨认不清。 前行,见玉女潭。谭底石块皆银白色,衬得水流格外晶莹剔透,潭上有瀑,远 望正如一位婷婷的少女,美丽纯洁,不知疲倦地用纤纤玉手往潭中洒下千万朵梨花。 为这玉洁冰清、晶莹透亮的水所吸引,几位来游玩的姑娘正高挽裤脚,站在潭 中,随行的男友为她们拍照留念。好一幅玉女潭中的玉女图! 小路随山势水流蜿蜒向上,到得一处绝壁,绝壁上开凿了一行栈道,走在上面, 俯身下望,心惊胆寒。前方,一大片耀眼的白色晃人的眼,轰隆隆的水声又来了。 定睛看时,又一道瀑布呼啸而下,来势之猛,落差之大,水流之急是前几处所 不能比的。眼前大自然的杰作,不能不令人叹服,这确是人力所不能为的。走至近 处,发现先前看到的大片的白色并不都是水流,而是水边的巨石,不知什么原因, 它们表面全是银白色,似被镀过一层白银。这些巨石如果刚巧在瀑布的边上,就成 了“石瀑”。 走了一上午的路,大家又累又饿,在遇到一农家小店时就进去歇息。这不过是 一间茅舍,墙是泥巴糊的,屋顶是塑料布搭成的。店主人是一位年轻小伙,在不远 处的另一间屋里忙着什么,看到他们进屋才过来询问。他的脸上没有生意人的精明, 倒显出山里人的憨厚。听说他们想吃面,他找来几个皱巴巴的包菜,拿一个切了, 又抓了把木耳,肯定是当地出产的山货。咏春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不像会做饭, 就过去帮忙。咏春从自己行李中找出个西红柿,又从旁边找到些蒜,菜只有这些。 做饭烧的是木柴,烟很大,呛得咏春直掉泪。好容易做熟了,总算有了可果腹 的东西,大家不管是否可口,饱餐一顿。 吃过饭,继续赶路,途经南天门、圣母庙、水帘洞等景点,因劳累兴致也就不 那么高了。遇到一个做根雕的人,原是市剧团的,因剧团生存困难,工资难以下发, 自己谋求生计到了这里。还遇到负责经济版块的一名报社记者,他在这里承包了旅 店和餐厅,兼职做起了和经济联系更直接的工作。傍晚,咏春一行到了一个小镇— —板桥,这个名字容易让人想起清朝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不知二者之间可有关系? 晚上,能找到的住处只有一间大教室样的旅舍,里面摆了几十张床,住宿的也 只他们四人。于是大家一人一床,大家心里很踏实,安安稳稳地和衣睡了个好觉。 在成人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在那时那地,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他 们还是一群纯情的孩子。 八月十二日,咏春在家正坐在凳子上听广播剧,忽然刘裕从外面进来,咏春急 忙准备起身迎接,后面又闪出个人来,“任老师!”咏春叫出来,吃惊地差点没从 高凳上跌下来,引得刚进来的二人直笑。班主任任老师是来家访的,裕儿、咏春带 他走访了妙妙和喜良两家,然后一行五人到了洛河滩。 那天的洛河水出奇的清澈,出奇的柔美,好久没下雨,河水很浅。大家下到水 里打水仗,而后又趟水而过,到达河的南岸。过河时,咏春同裕儿手拉着手,一步 步小心地走,水流并不急,只是河底的石头特别光滑,又高低不平,稍不注意就可 能摔倒在水里。大家玩得很惬意。下午又带老师去了岳新和海波家。 第二日,到小强家,他家的院子很宽敞,他的父亲矮而胖,据说是生意人,很 见过场面,不苟言笑,其严肃的表情让人紧张,他的母亲倒很随和。刚到小强家, 天就下雨了,小强的父亲对任老师说:“人不留人天留人”,意在劝任老师多待一 阵,明天再走。看天气状况,任老师同意了,咏春他们也就留下,大家在一起玩。 十五日,小强带大家去白马寺,大家一起欣赏了著名的千年古刹,领略了马寺 风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