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酒吧 作者:孤帆浪客 一 凭着去年在麦当劳餐厅当过兼职的一点点工作经验,这个暑假我很顺利地就 在学校的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做酒吧的服务生。那是一间开了很久的酒吧,名字 很特别,叫“情人酒吧”。虽说是酒吧,但却并不只是买酒,就像她的名子一样 “情人酒吧”,但并不只是接待情人们。这间酒吧因为是地处学校附近,为了迎 合更多的人群,特别是我们这些学生,酒吧的老板把她定位成一间集酒吧、西餐 厅和咖啡厅为一体的一间酒吧,在那里,你不单可以开怀畅饮各种啤酒或是烈酒, 也可以点几个汉堡或是鸡翅来聊于充饥,当然你要是有心情的话也还可以坐下来 细品一杯咖啡或是一杯甜品的。 那天我们几个女生一起去应聘,结果我很幸运地就被雇用了,而其他姐妹则 成了此次应聘的的“绿叶”,全被老板无情地剥落了,只剩下我这朵红花。用句 那老板的话讲是:此次招聘只会考虑有工作经验的人才,而不接收新手,因为酒 吧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培训新人。没想到我就这样顺利地被聘用了,而且在老板眼 里,我竟还算是个“人才”!?也不知他是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很快,我与酒吧之间就签定了一份劳资合约,从6 月25到8 月25号,刚好做 两个月,每天傍晚的七点上到晚上的十一点半,工作四个半小时,月薪是500 元。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做上两个月就刚好能挣到1000元的工资,哇噻!这可是我半 个多学期的伙食费了耶。 我的工作就是当一名服务生,每天负责给客人们送去各种饮料或是食物,还 有就是等客人走后,迅速地收拾掉桌上的东西,重新铺上台布,迎接下一位的客 人。而我的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做这间酒吧的业余“DJ”,其实也算不上 是什么“DJ”,我只是平时负责放一放音乐,偶尔换一下牒或是调一音量而已。 但这业余的“DJ”却是我最喜欢做的,因为在学校,我本身就是文艺部的播 音员,每星期都得到广播站里主持一次午间节目,有时也放一放音乐。而我个人 也喜欢听音乐,特别是听古筝曲,那些《汉宫秋月》呀,《高山流水》什么的, 我很小就开始听了,而且百听不厌。为了把酒吧的气氛营造得更加安静而又优雅, 我总喜欢放那些古筝曲,我希望能让每一位客人从踏入这间酒吧的那一刻就犹如 至身于这个都市的世外桃园。 二 我开始注意他是因为那次当我把一杯草莓新地和一杯大可及摩卡咖啡送到他 桌前时,他突然问我:“小姐,可以放一首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吗?” 我知道,这是一首两年前就很流行的歌曲,我也是在听了那首歌以后才知道 有迪克牛仔这样一个歌手的,人长得酷酷的,还有一个外号叫什么“老爹”,初 初听时真有点恶心。不过我们宿舍有挺多人喜欢他的,当然,我是个唯外。我觉 得他的歌带有很浓的摇滚乐味道,人也长得不是很帅,活像个老头,平时有事没 事老爱往电视或报纸上钻,还常常是衣衫不整,头发也留得老长老长的当然,这 也只是本小姐才这么认为,宿舍里的其他姐们可不这样认为,衣衫不整和长发飘 飘在她们眼里是谓之“酷”。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吧。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现在没有这首歌,实在是很抱歉。”我礼貌地对 他说。 于是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又重新开始喝他的可乐…… 第二天晚上看到他时,他还是坐在昨晚那个靠门的位置那是一个很少人会去 坐的位置,因为靠近门边,很多人进进出出,很是碍眼,而且外面就是马路,所 以也显得比较吵杂。而他却偏偏喜欢坐在那里,也许是为了方便照看他那部本田 机车吧。透过桌边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有一部红色的本田机车停在外面,在一排 而过的机车群里显得特别抢眼。我之所以觉得它抢眼,是因为机车的后座装着个 很大的不锈钢尾箱,在当今“爱得乐”一统天下的年代,我没想到还会有人喜欢 装这种笨重的铁箱,真是另类。而与尾箱招呼辉应的另一件东西,就要算是车头 上挂着的那顶红色“瓜皮帽”了,那是一种只要花五块钱就能买到的简易头盔, 前面并没有什么挡风玻璃,简易得就只有一个塑料外壳和一条系住脖子的绳,人 们戴它也并不是想求个什么安全,大多只是为了应付哪些每天只会拿着罚单的交 警。这种头盔大多也只是在那些搭客仔的车上才会发现,而他,显然不是。 “小姐,可以放一首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吗?” 当我又一次把草莓新地、大可还有摩卡咖啡摆到他面前时,他又提出了和前 晚同样的请求,而且这次语气更显得诚恳。我这时才意识到:昨晚他并不是随口 向我提出放那首歌的,要不,他也不会连续两晚都提出同样的请求了。或许那首 歌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感情吧,而我却把它忽略了。 “很抱歉先生,我们这里现在没有这首歌,不过如果你明天还来的话,我一 定帮你找到这首歌,一定。真的! 也许是看我说得那样认真而又诚恳吧,他显然没有再像昨晚那样感到失望了, 也没有马上就埋下头去喝他的可乐,而是冲我笑了一笑,怕算是对我的一种感谢 吧。 可能是因为彼此的距离太近吧,他这一笑,竟让我看到了他有俩颗虎牙,就 长在上腭门牙的俩边,显得微微有些突出。这俩颗虎牙要是长在别人嘴里,也许 很容易会让人联想起电视里的那些僵尸,而长在他这里,竟然不会。因为即便是 站得那么近了,看上去,他还是显得那样的帅,帅得连那俩颗虎牙看上去都显得 可爱。而我这个一向自谓是淑女的人也对他有了一些心动当然,我说的只是在看 他的那一刹那,我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三 一大早我就跑到校门口的那间我们以前常去的“紫贝壳”音像店里边去找那 首歌了,而且很快就让我找到了,几乎没费什么周转。 我早早地就把那张牒换了上去。我知道九点半,他准会来的,我相信我的直 觉。果然,晚上九点半他准时地踏进了酒吧的大门,像约好了一样。点的还是草 莓新地、大可和摩卡咖啡,口味似乎一点没变。 当听到迪克牛仔的歌声在整间酒吧里回响时,他显然知道这是我特地为他放 的,因为在我望他的那瞬间,我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当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时,他并没有马上避开,而是很有礼貌地冲我点了点,并笑了笑。这是我第二次 看到他在对我微笑,也是第二次看到他那俩颗可爱的虎牙。 四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似乎每天都会在晚上的九点半准时出现在这间酒吧里。 而我每次差不多到九点半,也就会开始留心起外边的机车声了,我几乎能在很远 很远的地方就听出他那机车声了,也不知是他的机车实在太烂,还是那个不锈钢 尾箱实在太破,隔几条街就能听到那独特的破烂二重奏了。一看到那顶红色“瓜 皮帽”像火一般地向这边飞来,我总会以最快的速度再把靠近门边那张桌子再擦 一遍(尽管先前已擦过不止一遍了),并马上换上迪克牛仔的那张牒。 我有时觉得真的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而对其他人却没有那么热情, 难道这只因为他是个常来的客人吗??如果是的话,那又怎么解释我对他的另外 一种关注呢? 我发现,他每次来到这里都只是点三样东西:草莓新地、大可、和摩卡咖啡, 从未换过口味。更奇怪的是,每次他都喜欢把可乐喝到一半的时候把那杯咖啡加 进去。我不知道咖啡加可乐会变成一种什么味,我只知道没加糖的咖啡会显得很 苦,而且摩卡咖啡还会带有一股很浓的酸味。我从未见他往咖啡里加过糖,所以 我想:把咖啡加到可乐里,应该不是为了想让咖啡变得更好喝吧?但那又是为什 么呢?我搞不懂,只是觉得他这人很怪。他似乎从来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只会低 着头喝他的咖啡加可乐还有吃那杯血红的草莓新地。 加了咖啡的可乐显然好喝不到哪去,因为我每次看他几乎都只是喝到一半就 剩下了,而那杯草莓新地却吃得一点不留。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都不敢效法于他 的原因了,我可不想拿这二十五块一杯的的咖啡来做试验,更不想平白无故地遭 踏了那八块一杯的可乐。 五 那一天他第一次打破了以往的规律,多要了一杯可乐。我想他是真的渴了吧, 又或是说这次想用另一整杯可乐来做他的咖啡试验吧。当我把东西摆到他桌上时 正纳闷着,他却开口对我说:“小姐,可以请你坐下来喝一杯可乐吗?这一杯是 我特地为你点的。”说着,他举起了一杯可乐。 “谢谢你,先生,不过我们这里有规定,上班时间是不可以陪客人们喝酒的。” “但我是请你喝可乐呀?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 的关照呀,这样都不行吗?”他显然是不想放弃,所以才进行一番的辩解。说这 些的时候他又露出了那俩颗可爱的虎牙,笑着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对不起先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不能违犯这里的规定。实在很抱 歉。”曾在看他的那一刻,我有些心动,并想答应他,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坚持 自己的原则,我没有理由去破坏这里的规矩。 看着他那真诚的脸上一下子转为失望的表情,我心里竟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很少受人邀请,更很少这样直接地去拒绝一个人吧, 而且是拒绝一个我一直默默关注着的男孩。 喝到还剩一半的咖啡可乐时,他就起身走了,带着另一杯可乐。但他似乎又 并没有走远,因为他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出门就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红色的 机车,红色的“瓜皮帽”还是停留在门外的夜色里。 终于等到了十一点半的下班时间了,我收拾完最后的一张桌子也就可以回宿 舍了。 当我走出酒吧的大门时,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坐在街边的围杆上,而他显然也 看到了我,因为他已开始起身向我这边走来。 “同学,现在可以请你喝一杯可乐了吗?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哟,你总不会这 样都不赏脸吧?”我这时才发现他的手里还拿着刚才那杯可乐。 “哦??现在你不再叫我小姐了吗??”听他叫我“同学”,一下子使我觉 得亲切了很多,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叫我,所以不由得好 奇地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还是个学生,只是出来在这里打工而已。还有,也 只有学生的脸上才会有这样清纯的笑容呀。”说这一句的时候,我见他一直都在 注视着我的脸,而且目光如炬,让我不由得迅速地低下头来。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呢?” “嗯,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我对你的一番谢意,感谢你近一个月以来都在为我 放同样一首歌呀。是你让我可以在这里回想起以前的很多很多事情。而过了今晚, 我就不会再来这里了,因为明天我就又要搭车回学校去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 在自己临走以前向你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那看来我是受之无愧哆?”我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杯可乐,我想我实在 再难找到拒绝他的理由了,所以只有愉快地接受了。而且我也想走近他,听听他 的故事,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装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或许今晚我会有幸 知道哟。 “不介意一起出去走走吧?” “嗯,我想只要不会聊得太晚,还是可以的,我怕晚了回不了宿舍。” 就这样,我忘了少女应该有的矜持,少女应该有的含蓄,第一次和一个陌生 的男孩去上街了…… 六 那晚我们走在沿江路上,也许是因为那蒙胧的月色和江边的红灯绿树所营造 出的怡人氛围吧,他显得很有兴致,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以前的往事,包括他那段 悽美而又感人的初恋…… 高三那一年他爱上了同班一个叫茹的女孩,虽然那时学校里一再强调:中学 生不准谈恋爱。但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初时,他只是觉得茹挺可怜的, 经常说是头晕、头痛,而要提前回宿舍。她就像《红楼梦》里的那个林黛玉,每 天都病态兮兮的,单薄的身子似乎连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到爪哇国去了。但即使 是这样,只要她身体还可以,茹还是坚持每天第一个去到课室里,而且她的成绩 一直很好,几乎每次的测试都是排在班里的前五名以内。 因为是邻桌,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好朋友。与茹相处的那些日子里, 他被茹在不经意之间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优雅的举止 中稍带几分的柔弱使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可人。 他也说不清是从几时起就开始喜欢上了眼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他开始喜 欢在别人的面前谈论许多关于茹的话题,开始喜欢品味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言语, 他甚至开始在意起茹对他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笑容,有时在睡梦里竟然也会有 她的身影…… 每每茹因为头晕或是头痛需要提前退堂时,他总是以邻桌的身份主动提出送 她回宿舍,而茹也总不会拒绝。她似乎也早已感受到了他的那种特殊的关怀,但 却并没有说出来,俩人似乎都只是心照不宣。不知从何时起,送茹回宿舍也成了 他在同学们眼中的“专利”,并没有人表现出太多的惊诧或是不解,一切都显得 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因为是在校寄宿,每周的双休日就显得特别的漫长,以前他总怕过双休日的, 因为过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而一下子要让他自己来安排那两天的节目,似乎显 得很痛苦。而现在,他似乎已不再那样认为了,因为现在周六一天他都会陪茹呆 在学校图书馆或是课室里,虽然他不是那样喜欢看书,但为了高考自己不至于落 榜,也为了能和茹在一起,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而周日,他则会定时 地陪茹到很远的一间药房里去买药。听茹说她那只是小病,镇上的医生给她开了 一张药单,叫她照着单去买些药经常吃一下就没事了。而事实上那些药只能暂时 缓解一下她的头痛、头晕,而并不能完全根治她的病症,所以茹得不停地买药、 吃药。 每次陪茹去买完药后,他都会提议去一家叫“情人酒吧”的地方喝上几杯饮 料。初时他只是冲着那个店名去的,后来听茹说她喜欢那里的音乐和咖啡。因为 那时正是迪克牛仔走红的时候,特别是那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更是街知巷闻, 情人酒吧也不例外。茹说喜欢听迪克牛仔那极富磁性的那种的声音,听他诉说那 个已经远去的爱情故事。她希望自己不会走他那条路,她希望爱她的人永远都会 爱她,而她也会好好地去珍惜对方。她不希望要等到失去了才开始知道什么是后 悔。每次说这些的时候茹都总是深情地望着他,而此时也是他最感动的时候。 茹说喝咖啡会让她的头脑变得更清醒,也可以使他暂时摆脱那种因头晕而带 来的精神上的麻木感,可以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更活跃,所以茹每次喝咖啡都不用 加糖,而且点的是都是摩卡咖啡一种苦涩且带有股很浓的酸味的咖啡。 他并不喜欢喝咖啡,也不会学人去喝什么啤酒,所以他总会叫上一杯可乐, 同时来杯草莓新地,这是他每次上麦当劳或肯得基都会要的俩样东西,在这里也 不会例外。茹总是会笑他还像个小孩,因为只有小孩才会像他那样又喝可乐又吃 雪糕的。她还问他:在家是不是也和小孩一样还爱看动画片?他说:保持一点童 真并不见得会是一件什么坏事呀,而且也没有谁规定大人是不可以看动画片的呀? 七 后来,茹的头晕和头痛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她会一天都来不了上课,而有时 即使是来了,也只能是趴在桌上勉强听听课,等到他实在看不下去时,他就会重 新把他扶回宿舍…… 那年高考的前几天,茹被她的家人带了回去。听同学说在省医院里,她被确 定患有脑癌,需要马上动手术。但手术的风险会很大…… 任何的事情都会存在有一定的风险,现在的科学虽然比过去进步了许多,但 却并不意味着人们就已经摆脱了死神的威胁。手术使大多数人们得到了新生,但 也有少数人因为手术而提前走入了死神的怀抱。而茹正是这样一个不幸的人…… 那年的夏天,泪水洗涮了他的整个世界,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并没有让他的天 空睛朗起来。生活也从茹走的那一刻起变成了灰色,不再带有任何的一丝亮色。 八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茹才选择到“情人酒吧”?是不是因为茹才选择喝摩卡 咖啡?是不是因为茹才坚持一定要听迪克牛仔的那首歌? “是的。”他说:“我怀念我们的过去,怀念我们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刻时光。 苦涩的咖啡还有那悲伤的音乐可以让我沉醉于往日的美好时光。在那里我可以回 想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回忆起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 “但是,你为什么又喜欢把咖啡加到可乐里呢?是因为它的苦涩吗?还有, 每次你都只喝到一半就剩下了,是不是觉得并不好喝呢?如果是的话,那你又为 什么要无数次地犯同样的错误呢?”我一下子给他提出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的问题。 “把咖啡加到可乐里,是我因为我想用这种方式把她和我的兴趣溶合在一起, 好喝以否并不在于它们溶合以后的味道,而在乎于自己的心境。我是用心去品味 那杯饮料,而不是用嘴。剩下的半杯,那是我替她留的。我知道她一定会在上天 看着我,我也知道她一定能感受到我对她的那份思念,同样,她也一定能看到我 为她留的那杯咖啡可乐……”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爱情,她不单可以超越国界, 还能超越生死。我为茹的命运而感慨,也为他的痴情而感叹,如果有上苍的话, 我相信他也会感动的。 九 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逃宿,因为回去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学校早 已是大门紧锁了,结果只好跑到同学那里去投宿了。 一个星期以后,我也结束了在“情人酒吧”里的打工生涯,回到了学校开始 了我大三的生活。而那个男孩也再没有在我的世界出现过,只是偶尔我还会想起 他,想起他那红色的机车,红色的“瓜皮帽”,还有那夜色下的“情人酒吧”…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