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车的前段不时传来布丁先生与众少男女们的开怀大笑及风趣热烈的畅谈,车 的中后段是那群中年人的小声交流。而最后两排的两边窗下坐着两位孤独又阴沉的 女人,二人谁也不看谁,不是望着窗外发呆,就是将头垂至胸前闷坐。 也许是昨晚没休息好,伊夕有些困乏,她将幼儿轻放到身旁坐椅上,右手圈搂 着幼儿半躺半靠在椅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伊夕的幼儿醒了。他翻下身,竟拱出伊夕的手臂,两只小手扶 着后椅背企图爬起来。 正盯着幼儿发呆的布环担心他摔到车椅下,急忙去扶,并哎哎两声惊醒了睡眼 惺忪的伊夕。 伊夕慌乱地将儿子放好,狼狈地连声向布环表示感谢、道歉,还小声哄着儿子 叫姐姐,谢谢姐姐。 布环没吱声,也无表情反应地回到角落处坐下,脸向窗外,茫然不知望着什么。 伊夕似乎很想同布环搭话,见布环总是背对着她,犹豫几次也没张开口。不一 会,伊夕便想出了主意。她从包中取出一个大桃,轻声教了几遍儿子,随即又将幼 儿悄悄送到布环身后,就在儿子迈出几小步趴到布环腿上时她已轻快地退至自己的 座上。 幼儿几乎是扑趴在布环腿上的。 正在想心事的布环吓了一跳,猛转身,几乎将幼儿撞倒,她慌忙弯身扶住了幼 儿。幼儿举起手中的大桃,用纯真稚嫩的奶声嘣出了几个并不十分连贯的字,“姐 -姐,桃,桃。”幼儿在笑,可以说是一种人世间最为至真至纯的笑,布环脑袋“翁” 的一声,她显然被感动,窘迫而机械地冲幼儿咧咧嘴,“不,我不吃,谢谢。” 布环将幼儿送至伊夕面前时已沉下心来,她冷视着伊夕,“你让他叫我什么, 告诉你,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声音虽小,却异常地阴冷 凶狠。 伊夕不禁打个冷颤,小声咕哝道:“他就是你弟弟,叫你姐姐有什么错,干嘛 发如此大的火。” “你敢再说一遍。”布环凶狠地指下伊夕,见伊夕发呆没言语,便冷冷地哼了 声,到前几排找了个空位坐了上去。 伊夕非常窝火,却也无奈其何,只好小声咕哝着骂了几句,照看着自己那玩皮 的幼儿自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