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这是一个清爽的夜晚,一对恋人正在一间狭小灰暗的房间中尽情地畅谈着。本 来袁舟对卞通并不在意,只是前几日他在心中开始酝酿一种逃跑方案后才对卞通的 态度有了些改变。近几天的卞通心情畅快极了,她好象从未有这样高兴过似的,整 日乐颠颠、美滋滋的,见人也有笑脸了,又喜欢主动与人搭话了,而对袁舟更是恭 敬不如嬉戏。由于有了信心,也有了主动,袁舟竟很快发现卞通原来还有如此多的 优点与特长,加之卞通真诚挚爱,对他无话不谈,毫无隐瞒,并时常同他调情逗趣, 引得袁舟也能不时随着她那充满快意地笑声一同欢笑。这对袁舟可并不容易,他生 性偏冷,傲视尘俗,素来是冷眼观世界的一族,何况在近时的非常时期。袁舟逐渐 感到这是一位不错的女孩,只可惜长在了这种贫陋之地。袁舟虽有些为她惋惜,却 也并没想去占她的什么光,在这方面袁舟与其父袁木非常不同。在今日无路又悲苦 之时能有一位这样的女孩陪伴也不失一种人生乐趣,更关键的是其父为该地的土皇 上,若能同她相处好些,或许哪日就能伺机逃出这里呢? 为了试下卞通对他的依恋及信赖到了什么程度,袁舟将话题引到了窗外,扩向 了原野,伸向了天空。他太闷了,在这间狭小的笼子里,他如一只耗子囚在蒸笼中, 从被禁至今除了上厕所外还未真正的离开过。 卞通听出他想出去,却又有些为难。她不仅怕看守不同意,父亲知道了斥责, 更担心他出去后跑掉,一去不返。 袁舟自然也能猜出她的顾虑,便对天起誓,他实在只是想到旷野上转转,呼吸 一下自由空气的滋味,绝对不可能扔下她逃走,她对他如此好,他要是跑了岂不是 坏了天地良心嘛。袁舟声称,即使跑,他也只会在别人手上,绝不可能连累她。 卞通依然不太敢做,可他三番五次地发誓,如总不同意,似乎显得自己太没气 量,甚至会令他怀疑自己是否真心爱他。想来思去,卞通打算冒一下险。她知道, 凭他似乎是很难独身逃出去的。她提醒袁舟,不管他会否逃或有无逃的愿望,她都 不希望他独自冒险,假若他真想逃的话,请容她先考察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她会 想办法将他送出去的。 袁舟真有些感动,本来他还想着如能同她出去,或许就会瞅机会逃掉呢,现在 一听她的话不免觉得自己太过天真。这里山大沟深,丛林密集,若道路一封锁,想 独自出去还真难。他告诉卞通,他绝不会独自蛮干,至少不会今晚在毫无准备的情 况下去玩命。袁舟请她放心,他的父亲,后母都在这,若走,至少也会同他们一同 走的。卞通稍稍安了些心。 二人密谈了半天,然后由卞通去同看守商量。 看守是位中老年男子,性情淳厚,心底良善,也爱开玩笑,平时与卞通颇为友 善。自卞通与袁舟交往以来,他被卞通私自调换到这后就一直对二人的行为持宽容 地温和态度。他虽未明言支持二人行为,心中却也常想这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 地设的一对,只可惜二人的家长之间却存在着无法弥合的矛盾。即使袁舟不是特务, 那二人依然相距着二十多年的时空差,况且袁木因追求卞通曾遭卞道仇视,今天又 来了个未来的袁木之子袁舟,这真是于情于理都难说通。老子不行儿子来,这岂不 成了笑话,然而卞通的那种痴情又使他感动。他无法劝阻,并在卞通的恳求下又不 能告诉卞道,可他清楚何日卞道一旦知道,那他肯定会受卞道的小鞋。 他是一个老光棍,几乎没享受过女人的温情与抚爱,怎能经住漂亮的卞通撒娇 式的拉拽央求,只好一次次同意、退让,直至今晚卞通提出要带袁舟出去他才不得 不再次提醒她慎重,千万不可大意,一旦出了事他可没法向卞道交待。其实,看守 担心的不仅仅只是袁舟跑掉,更害怕袁舟为逃跑而伤害卞通。他很清楚,初始时袁 舟是不待见卞通的,只是这几日才突然热情起来,他担心袁舟是在利用卞通企图达 到什么目的。看守见无法说服卞通,只好过去同袁舟讲明,希望他能谅解他,也能 替卞通想想。 袁舟无奈,只好同意,因这看守平时对他不错,而且说得也实在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