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审讯速率的再次增多与加快似乎并未影响到卞通与袁舟的那间小屋。接触愈久, 袁舟对卞通的了解也愈益加深,感情也日趋增厚,从初始的不屑,到被迫地利用, 随之是发现其可爱,直至爱上,并愈陷愈深。袁舟真的没想到卞通有这样多优点, 又如此地炽爱他,还时常为他几乎不顾一切地在冒险。当与卞通友善的看守几乎成 为袁舟房间的唯一看守后终于被卞通说通,二人有时便在傍晚利用机会悄悄跑到原 野上去游转。随着胆子的日益增大,不仅出去的时间逐长,且二人之间也由初始的 牵手、依偎,到相抱、狂吻,有时二人也曾探入到对方的最敏感部位,不过卞通毕 竟有些恐惧,而袁舟也能体谅她的心境,没去过分地强迫。 二人当然没敢忘记眼下的处境,不时在讨论着逃跑的事。从开始决定的叫袁舟 独逃,到后来的二人打算一同逃跑是随着二人的感情发展日深而变化的。 卞通从小就厌恶这里,向往大城市与幸福生活,可这些随着学业的结束而回到 农场后似乎已成泡影。前时袁木的追求也曾令她有过心动,但袁木显然太花心,追 求的目标并不止她一个。随着父亲的介入,不仅袁木被罚,且再无任何知青敢同她 靠近、献媚。为此,她曾暗恨过父亲,似乎是父亲阻挡了她与城市青年的交往,也 扼杀了她进入城市的捷径。现在,当袁舟向她讲述未来时代的变化,他所在城市之 繁华,他的家庭之豪富时,卞通激动的一次次热泪盈眶。尽管她对未来世界及城市 还有畏惧,对袁舟还未充分了解,可她多想出去呀,哪怕是去看一眼也不枉白活一 生。开始她并不好意思说,只是偶尔才提起她对这里的反感,以及对城市的向往。 当二人感情日深而交流更自然后,有天袁舟突然告诉她他想带她一同出去,还讲到 了要她继续上学,以及此后共同留学,离开这个国家的计划。卞通泪水涌流,终于 忍不住哭出声来。袁舟拥抱着她,并抚慰起她,慢慢地二人便吻在了一起。这是二 人此生的第一次与异性接吻。从此,二人所谈的便是如何共同逃跑,以及对未来美 好憧憬的无休止幻妄。有几次在袁舟的鼓励下二人已走出了很远,最后却总因卞通 无法克除的恐惧,以及对父母难以割舍的情绪而终于返回了头。有时袁舟会很生气, 却又总是拗不过,只好回来。无论怎么说,他毕竟还稍稍了解一点那个时代的某些 人类情况,所以也没太苛求她。卞通虽说是位非常勇敢的女孩,但她毕竟还是个未 完全成熟的少女,也不可能完全逃脱一名少女对父母、家庭的本能依赖与眷恋,更 无能超然于那个时代对每一个人的影响,哪怕她对他的爱是如此狂热又真挚,若叫 她真正完全地对他和外部世界放心,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 有天,二人从袁舟的小囚室出来后向一间二人近几日常去的田野小屋走去。 这是一间破旧的看瓜小屋,因近年已无瓜可看而废弃闲置。 就在二人悄无声息地走近小屋刚要朝里进时,忽然从里边跳出了一个影子。二 人吓得惊叫一声就向后跑,没想刚跑几步卞通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惶恐无措的袁舟慌忙回身去拉卞通,同时快速扫了眼门口的东西。尽管天黑辨 不清,袁舟还是隐约感到那是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大概是一个男人吧?等 卞通一爬起来,二人便飞速向回逃。 跑了好一会好象并未发现有人追赶,二人放慢脚步,却依然不敢耽搁,匆匆溜 回袁舟的小囚笼里。 看守对二人今日如此快回来感到不解,不过看下二人表情也能猜到可能是遇到 了什么麻烦。看守问他们,二人还不敢说。看守肯切地告诉二人不应瞒他,若有事 可共商对策,别等出了事后他还不知怎么回事,到那时才可能会出大麻烦。 二人无奈,只好讲了刚才情况。 看守听罢竟笑了笑,迟疑下才说,大概是什么人在那做事,因怕二人闯进去那 男子才不得不冲出来阻挡。看守又笑了下继续道:“假若是那种事,就没什么,一 般不会有人说出去,否则,不是等于自己找事吗。不过,你们近几日别再出门,以 后也最好别到那去。” 二人连连感谢看守。为了担心出意外,卞通匆匆告辞,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