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批斗大会的事虽说有了底,但此时的卞道依然心慌慌无法安宁。吃罢晚饭,他 召集手下心腹谈了批斗大会的事,希望众人能提一些建议。 众人乱糟糟的谈了半天。也许是这些人并未提出什么值得借鉴的东西,卞道逐 渐失去了听下去的耐心。他打断众人的话,简单总结几句后告诉众人,现在他头很 痛,等会要回家好好睡一晚,希望众人各职其守,没什么特别的重大事件就先自己 解决,或等他明早来了再说,最好别在晚上去打扰他。 卞道叫众人离开后,依然心绪慌乱,仿佛被无数只猫爪乱抓一般。他搞不清自 己怎么了,烦燥地在房中转来转去不知如何办。家又不想回,这又呆不住。他想到 了伊夕,想见她,一下午都想见,可他压抑着自己,尤其是当他斥骂女儿与妻子后 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否则怎好教训女儿呢。他压抑了半天,这会又不行了,他有 多少苦水,多少不顺,多少艰难想找人倾诉呀。对妻子他早已无话可说,唯一珍爱 并寄以厚望的女儿无法继续升学不说,回来不久就接二连三地给他惹麻烦。本来他 与女儿非常友善,时常如朋友一样地畅谈交流,今日似乎已同样的无话可说。女儿 大了,应有自己的路,可他就是看不惯她总是同那些不三不四的知青,尤其是袁木 父子这种花花公子似的流氓类混帐交往。一想到女儿他就窝火,就想发怒,摔东西, 找谁痛打一顿,但他又清楚,这种家丑还是别再让更多的外人知道为好,可他又总 想找个人说说。 思来想去,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伊夕了。近时,他对伊夕似乎产生了某种难 以说清的眷恋,尽管他清楚伊夕对他未必是真心,但在他面前她的确表现的很不错, 也很能善解人意,替他排忧解难,出了不少使他宽心自慰的好主意,只可惜她曾是 一名职业“性女”,否则,自己能娶一位这样的妻子也不枉白活一生。 卞道一次次警告自己,并以女儿之事为戒,最终却未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他找 到伊夕,商定了今晚在何处相见的计策。 卞道是位非常理智又精明的人,在这方面他绝不麻痹大意。他清楚,在他所生 活的时代,若想打翻一个人的最有力武器除了政治上的原因外,再就是作风上的丑 闻被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