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随后的两天是伊夕与金天最辛苦,也最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避免看守等人疑 心,二人不得不寻出各种理由,并找出各种方式叉开地点与时间进入被押者房间, 更关键的是二人怕有人出卖他们。不过,还好的是大多数人都很顺,几乎不用多说, 简单的几句询问或提醒,一旦勾通,简捷明快的谈清即可。只有少部分人对二人不 太相信,认为他们可能是探子来试探他们。经过几次探访与周折后,不管你是否相 信,总之,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数:在布丁的指挥下,由金天与伊夕出头联络,他们, 时刻准备着逃出这里。这并非二人有多高的水平,实在说只是遭受众多摧残与折磨 的人们早就想逃出这里,只是无人牵头,也不知如何逃罢了。毕竟,他们都是平平 常常的人,既无保镖的武功,亦未出现如袁舟那种为爱所激发出的狂热。他们是想 逃跑,可若一旦失败或被捉回,许多人担心会被重罚,甚至有被砍掉脑袋的危险, 结果,大多数人还是缺乏独自逃跑的胆量与能力。至于田溪及其手下的几位兵卒, 他们还没敢通知他们,按布丁及几位有识之士的看法,最好是叫田溪的父亲与几位 跟着田溪的少年之父母一同去劝他们,为了担心事情败露,他们决定,一定要等所 有事情准备就绪,且在逃跑之前再去完成这最后一项工作。有人担心如此怕到时太 晚了来不及,尤其是在田溪手下的几位少男女们的父母们更是忧心忡忡,慌乱焦燥, 不知如何办。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他们对子女近时的荒唐痛感失望与悲恨, 可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这些独生儿女呢。他们都是过来人,也都清楚,在非正 常的天灾人祸面前,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把握自己,何况这些尚未成熟的儿女,他们 还小,不懂事,还需要生活的磨练与长辈的正确引导。几位家长反复哀求伊夕与金 天务必转告布丁,千万不能留下他们的子女,恳请人们能体谅他们并宽恕他们的子 女。等等,等等。布丁也很忧虑,早说吧,不行,不说吧,到时真的来不及怎办, 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两天后,伊夕带来了布环的消息。布环叫伊夕转告其父,称近时田溪多次邀她 去做他的军师,企图造反起义,她都坚决斥退了。现在为了父亲,也为了另几位父 母不要失去子女,并赎她前时对众多人带来的无尽痛苦之罪,她决定应聘去做田溪 的军师,如果父亲同意,并舍得她这个女儿她就去私下做那几位少男少女的工作。 同时也可随时将田溪的行动向他们报告,但这一定要绝对保密,否则,知道的人愈 多她的危险便愈大。布丁非常担忧,觉得女儿去做这种事太冒险,因田溪非常凶残, 一旦搞不好出了事可实在对不起女儿。 布丁叫伊夕快些去告诉布环,千万别这样,宁愿放弃那些人也绝不能叫她去冒 险,何况,他们还可另想别的办法。 伊夕匆匆而去,很快又回来了。绝望地说,看守告诉她刚才田溪去找布环,不 一会二人就出去了。走时,田溪告诉看守,他已同吴书记说好,现在叫布环去他那 工作。听此,布丁一下就呆坐在床上,仿佛女儿是去就义,而非仅仅只是为了完成 一件任务。 伊夕不停地劝慰了布丁好半天才使布丁的心绪稍稍顺畅了些。或许,伊夕真的 对布环充满了信心。在近几日同布环的交往中,伊夕不仅感到布环做事沉稳,理智 又果敢,且机智多谋,极善应变,为此她自觉深感不如。其实,真正打动伊夕的不 只是这些,更主要是她感到了布环那孤独又阴冷的内心深处还压存着一颗同样充满 凄苦又悲凉的心。初开始布环几乎是无法接近的,她对伊夕充满敌意与轻蔑,不是 讥笑就是侮骂,伊夕强迫自己忍耐再忍耐。终于,在自己的真诚与耐心下,布环逐 渐软了下来,并一点点开始同她靠近。伊夕感到布环真的太需要有人关心,需要一 种和自己一样渴望着父爱,尤其是母爱的关怀与爱护了。虽说因太久的积怨并未使 二人在这很短的接触中达到完全的谅解,不过,伊夕相信,只要自己能以真诚相待, 总有一天她会使布环心中的冰块逐渐融化,即使做不到全部,至少也可使其不再拒 绝自己,并逐步接受自己在她心中及家中有一个应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