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话现实”及“现实神话” 二人缓步而行,默然无声。正走着,没想人行道上有一片很大的杂乱人群挡住 了路道,二人正要绕过去,忽听一声尖厉的叫喊,随之眼前的人群拥挤着散开了一 条大缝。 “妈的,看你朝哪跑。”伴着这粗大的嗓音,二人看到一头壮汉已劈手抓住一 位瘦弱的女子猛力摔在了地上,“奶奶的,臭婊子,你还想跑,老子今日非砸断你 的狗腿不可。”在那壮汉的猛力踢打下,地上的女子在拼命的尖叫、反抗、责骂。 众多的围观者中虽有人在劝解,但无一人动手拉一下。 “住手。”再生他冲上去,劈手拽住了壮汉,“光天化日之下,你堂堂一个大 汉竟敢欺侮一位如此瘦弱的女子,你他妈还是个人嘛。”再生他抡起拳头吓唬那厮。 壮汉猛得挣开再生他,“她是俺老婆,你走你的,这是俺的家事,别人无权干涉。” 晚饭后在路上纳凉的人及路途围观的人们顿然乱七八糟的哄然道:是呀,是呀, 这是他们自己家的内政,外人又不知因故,况且,各家又有各家的特殊情况,怎好 随便过问,事实上,外人也是无权过问的。 “什么?家政,什么叫家政?难道你们所谓的家政便是这种野蛮愚昧的自家残 杀而外人无权制止吗?” “俺再告诉你一遍,她是俺老婆,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外人,管不着。” “管不着,妈的,老子今天就要管管这闲事,看看这世界是否能如此随意的以 强凌弱。” “哟嗬,越说你越来了,她与你什么关系,是你姐呀还是你妹子。” 再生他一听顿时瞪直了眼,他慌忙拉紧要冲上去的再生他叫他赶快离开,少惹 麻烦。“她与俺没任何关系,俺是过路的,但俺知道她是一个人,一个在同一城市 中生存的人,别说她是你妻子,就是你家的狗做了错事你也不能如此野蛮的对待她。” “俺说W先生,你不会是又看上俺这臭婆娘了吧。”壮汉骄蛮的冷笑下,讥讽 说,“你大概还未看清她那丑八怪模样吧,当然,你若真的喜欢,也得等俺休了她 后再去怜惜她呀,至于现在吗,奉劝你趁早还是离远点。”那厮又是一声骄横的冷 笑,乜斜着眼望着再生他继续道:“W先生,其实,眼下你最好还是先去管管你那 魔鬼妹妹再说别人的事,她可比俺要严重多了,而且,W先生,在你以后管别人的 闲事之前最好还是先回去问问清你的那位原W先生是如何变成今日模样……” “操你妈的,俺看你是不想活了。”再生他勃然暴怒,甩开他的手,闪电般冲 上去,一记沉闷的重拳犹如铁锤猛而狠的击打在了壮汉的脸上,壮汉惨叫一声,犹 如一条撑破的沙袋,轰然倒下了。男子虽然强壮,但哪是再生他的对手。再生他冲 上去象抓小鸡似的拎起壮汉,在一阵猛烈的重拳轰击下那厮已完全失去了自卫能力, 好一会都没能喊出一句求饶的话。 围观的人群吓坏了,在纷纷议论中不住的退缩着。 “饶-饶了俺吧,饶-饶-俺-俺是-俺不知-小人不知W-W爷爷手段,俺服输,再 -再……”他在惊惧中本想去拉,这时,那位刚才挨打的妇人似乎已清醒过来,连扑 带爬着到再生他身旁,双手抱紧再生他的双腿,仰起那张积满瘀血及肿胀的已走了 样的变形丑脸拼命的哀求再生他快住手,那是她丈夫,他打她是她该打,这是她们 的家事,真的是她们的家事,求求W先生祖爷爷饶了她老公吧。 “他那样打你,你还为他求饶。”再生他不解的望着丑妇,“俺今天要好好教 训一下这厮,看他以后是否还敢如此的任意凌辱你。” “俺不用你管,他是俺当家的,他打俺是俺该打,谁让俺嫁给他呢。” 再生他嘲弄似的冷笑一声,扔下了那厮。妇人立即扑在大汉身上,泪水汪汪的 请求她老公能宽怒她,今天这事全怪她,以后他就是在外边干什么她都不会管了, 无论是把情妇带回家,还是在家赌博、吸毒,等等,不论他干什么,她都依着他, 只求他快同她去医院,看看是否伤着哪没有。妇人想拉那汉子起来,壮汉猛然推翻 她,叱喊着回家后再同她算帐。妇人爬起来,跪在壮汉面前哭求说,她是不可饶恕 的,等回家后任他随便处置。围观者中有不少人已为这妇人的宽怀大度及忠贞妇道 感动的泪水直流,纷纷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 这时,进来了两名巡警,等问清怎么回事后,训斥那壮汉说,以后再有家庭矛 盾与纠纷最好在家中了断,别到这大马路上胡闹,一来影响交通,二来也有碍观瞻。 “您呢,W先生,以后在没搞清对方是什么关系之前也别去随便乱插手,您看看把 他打的,好了,都回去吧。” 他拉下再生他正要走,没想那妇人却叫了起来,声称他老公已被W先生打的不 能动弹,现在要去医院,W先生必须等他老公看完病,治好伤,除了应付的医疗费 之外还得另付一部分因不能上班而耽误的工时费,以及出院后的营养费、生活费。 再生他气得眼冒金星,若不是他拉的死大概已冲上去踹那蠢妇几脚了。 “别骂,别骂,W先生,您是一位名人,而她仅是一位普通的妇人,您不仅应 让着她,也应该尊重她。”巡警温文尔雅的劝再生他别发火,并指着那壮汉的伤说, 妇人讲的也是实际情况,看他能否适当考虑一下。 “考虑,考虑个。”再生他简直气疯了,大叫着让巡警滚开,随即又转身指着 妇人斥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蠢猪,俺刚才真应该站这看看他怎样折磨你,看 他能否扒光你的衣服,拔净你的阴毛,掊开你的肚子,剥了你的狗皮。你-你连条狗 都不如,你根本不配可怜,你-你这头只配吃拳头,挨刀子的蠢猪。”再生他愤怒的 扫眼了周围,见许多围观者正畏怯怯地缩挤成一团一簇的在纷纷议论,指责他仗着 自己势强力大而粗暴地干涉别人家政,并野蛮地欺压比自己更弱之人还不认错的暴 行时不由大吼着冲那些家伙挥起了拳头。众人发声喊,向四处遁逃。再生他又大声 叱骂几句后怒冲冲地离去。一路之上仍然是不住嘴的嘟哝咒骂,回到家依然难以平 静下来,甚至,整个晚上二人都未能休息好。 (注:此段为本人所著长篇小说《阉人之歌》书中的一个片断,W先生〈又名再 生他〉为书中首要男主角。) 去人1999/11/5 E-mail:qur@126.com lqa@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