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有天,哲鲋告诉莫潭,他妻子已要求同他一起调到一个远离这里的偏远山沟里 去,那里正在新建一个大型矿区。 莫潭坚决反对哲鲋去那里,即使二人永不相见也绝不允许他再去那种地方继续 侮辱自己,伤害自己。 其实哲鲋很清楚到那里的后果。早几年他就知道,这里曾无数次动员过此地无 事可干的人去那里寻饭碗,但已深知煤矿为何物的煤城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去, 更不可能叫自己的子女再去从事那种既破坏地球生态,又污染人类环境,更主要的 是摧残自己生命的罪恶劳做。结果,即使这里再穷,那里有无尽的诱惑,至今也没 什么人愿去。哲鲋告诉莫潭,他正在矛盾、犹豫,甚至想到与其到那里还不如早早 了结了自己。可思来想去,既然要毁灭自己,干脆到一个更加残酷的环境中去毁掉 自己。莫潭伤心之极,曾发出了大量的劝阻信件,但效果并不明显,好象哲鲋心已 死定,再没有转变的可能。 不几天后,正在为哲鲋之事困扰忧虑的莫潭也得到了一个校方通知,由于她的 事影响欠佳,且开始扩散,厂里已决定将她调离学校,目前对她的处理方案有两个: 一是到沿海某个大城市的该厂常年办事处去工作;二是辞职。 莫潭同哲鲋联系,再一次提请他考虑,是否与她私奔。莫潭称,目前她至少有 十几万存款,二人带着各自的儿女到沿海地区先搞个小生意。她相信,凭二人的才 智至少混个温饱还不应成为问题。 犹豫几天后,哲鲋回答她说,今日的妻子丝毫不软弱,尽管还在乞求他别离开 她,同时又异常冷酷坚决。他相信,他的离开之日便是她的生命结束之期。今日的 他岂止是无法自主自己的心愿,连自己的意志都被别人强奸。哲鲋声称,他虽说并 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誉,乃至生命,可他实在不愿看到妻子的惨死,以及女儿的生死 难料,因妻子警告过他,她绝不会白死,即使死了也要拉上他心爱的女儿,从而使 他活在世上永难安生。哲鲋称他很担心,一旦真的出了事,即使他与她结合一起, 并逃离这里,他怕是永无安宁之日。莫潭责问他难道他妻子的威胁就会令他如此举 手投降,并随她到更加荒远的山沟里去结束自己的后半生吗?何况,他就是不为自 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女儿前途考虑一下。莫潭认为他妻子太拙劣自私,为了女儿, 哲鲋都不应如此自暴自弃,更不能同她到那千里之外的山沟里摧残自己,毁掉女儿。 哲鲋告诉她,他妻子的姐姐已从深圳赶来,本来她姐姐强烈要求一家三口到深 圳去,并称凭他二人的能力到那里很容易就能招聘一个不错的职位,等以后有资金 后还可以开一家自己的公司。但妻子坚决不同意。在她的眼中深圳几乎类如一个半 外国环境,到那里她觉得自己更没有依靠,也就是说她的丈夫显然更易出问题。结 果,她毫不妥协地坚持二人必须到更加偏远的山沟里去。至于他们的女儿便由她的 姐姐带走,到那里去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