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三 一盘散沙各顾各,克隆人萎靡不救己 万众一心无自己,两栖人轻松夺天下 84. 离开小山丘之后,几人浮上天空,至于到哪,暂时尚无目标。 也许是心情压抑,或各有心事,飘游了好一会竟没人说半个字。然而总这样 下去又不是办法。后来还是沙辰打破了这种悲哀的沉寂,告诉几人,他很想再到 未来时空探探,只是那里充满了危险,为安稳起见,他打算找一清静之地,让巴 豆陪卜蚁、勾兰留下。 “我为什么留下。”巴豆立即表示反对,声称未来时代的时空人对几人心怀 敌意,几人必须齐心合力才能避免伤害,她希望老师在附近什么地方找一无人呆 的地方给卜蚁、勾兰建一攻不破的建筑,然后三人立即出发。 “你耗能太多太重,必须留下调养,休息。”沙辰到巴豆身旁提醒她,她留 此不仅是调养,还兼带保护卜蚁、勾兰之职。“另外,若咱三人同行,一旦出现 不测,你考虑后果没有。” “可是……”巴豆迟疑下,告诉沙辰,不如他留下由她与半夏同行。 “你别太好强了,这次必须听我的。” “我看不如这样。”半夏接话说:“无论咱们谁去,我觉得这里已不适合咱 们呆下去。”说此,半夏斜眼扫了下外侧的卜蚁与勾兰。二人立即明白此处对卜 蚁与勾兰的伤害太深,应换个能让二人很快忘记这里并开心起来的地方。 “不如到后边找一下边沿,看他那里如何。” “我正有此愿。”半夏告诉沙辰,他觉得边沿很有大度与气魄,而且此人也 很风趣健谈,显然对卜蚁、勾兰尽快遗忘这段屈辱很有好处。 “也不知他的两栖人研究到了什么程度,说实在的,我还真想去看看。”沙 辰稍稍显出了一丝疑虑,“只是他很忙,随意去打扰不是太好。” “这有什么。”巴豆很随意地说,或许他正遇到什么困难,在天天盼着咱们 去帮他呢。 “好吧。”沙辰告诉半夏,“你先去看看,找一个他正清闲的时段,然后再 一同过去。” “是。”半夏说此已转向不见。 天,渐渐暗淡下来,去了良久的半夏还未回来,几人不免着急。沙辰多次传 送信息,竟无丝毫回音。巴豆几次想去寻找,都被沙辰挡住。在未来时空,除非 通过更快速度追赶半夏信息,否则,只能是大海寻针,难之又难。就在沙辰打算 亲自去追寻时,半夏气喘嘘嘘地回来了。 “你怎么回事,去了这样久。”巴豆显得很恼怒,斥问半夏为何不回信息, 都快把她与老师急死了。 “不要急,让他喘口气再说。”沙辰阻断巴豆,让半夏坐下歇会。 “我没事,只是他太难找了。” “难道他有躲避术吗?” “你听我慢慢说吗。”半夏向巴豆挥下手,深嘘口气,告知几人,边沿虽无 什么躲避术,但他的研究在半个世纪前曾在这座城市遭到过查剿,并被投入大牢, 后来他通过收买看押者逃出,东躲西藏,直到几年后才在友人的帮助下逃出这座 城市,飘洋过海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座大都市安居下来。半夏称,那是一座相对 开放的空间,对两栖人及各类新人种研究没有严格的限制,不过,除了克隆人外, 其它一切东西皆属受排挤的低贱阶层,故而边沿也只好在某些有类同志向者的帮 助下将自己的研究基地悄悄建在了大陆架上的海里。“因我要一步步追寻,结果 就耗费了太多的时间。” “说了半天还未讲出边沿怎样,以及他此时忙闲,我们能否现在过去。” “你这人干嘛总是如此慌急。”半夏嘲弄似地冲巴豆做个不屑地鬼脸,随之 转向沙辰,告诉他,边沿的两栖人已大功告成,且有无数造好的两栖人及人种存 储在库,就等着时机成熟好一举推翻克隆人,建立全新的两栖人社会。 “想不到这家伙还真行。”巴豆笑了起来,“他不会忘了咱们吧。” “怎么可能。”半夏告诉巴豆与几人,“边沿非常感谢各位对他的帮助与激 励,正盼着咱们快去呢。” “怎样,沙辰老师,咱们现在就去如何。” “好吧。”沙辰请半夏带路,随即招呼卜蚁、勾兰到他与巴豆身边,一人带 上一个,立即出发。 85. 边沿的海底研究基地位于太平洋东海岸旧金山外海的大陆架上。 几人的到来使边沿异常兴奋,那些在此已等候多时的助手们也对几位未来超 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几人发现,这众多的助手、弟子中有着不同的肤色、种 族,不过他们都对边沿满怀敬意,并对几人充满好奇与敬佩。 经过简短的欢迎、问候,几人被请进餐厅。 三位超人虽没有进食欲望,还是坐下陪着卜蚁、勾兰,以及边沿等人共进这 丰盛的晚宴。 此时的边沿虽显老迈,精神却依然很好,谈笑风声,开怀畅饮,感染的几人 不由兴奋起来,饮食大增。巴豆与半夏不住感叹,已近200 岁的人了还能如此, 可见人之长生不老不是不可能。巴豆告诉沙辰老师,一等几人得闲,她就开始向 人类寿限挑战,至少是在长生不老术攻克之前先将沙辰老师的寿限延长,直到长 生不老术完全实现。 饭后,边沿及手下几位得力助手在巴豆要求下陪同几位参观了研究基地。 在向几位进行两栖人造人演示时,边沿告知他们,他所研制的两栖人不仅融 进了人类众多民族的优点特长,还融汇了众多自然界优秀动物的超常之处,比如 雄狮的王者之风;老虎的凶猛强霸;大象的力量气度;豹子的速度、敏捷及爆发 力;豺狼的凶残;狐狸的狡猾;狗的嗅觉;鹰的视力;鱼的水性及生殖特点;等 等,还有绵羊的温顺;骆驼的耐力;牛马的吃苦忍受力;老鼠的适应能力;以及 海豚的水中游速;鲨鱼的残酷与霸气;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人的外形与智慧,不 仅使两栖人在各方面远优于克隆人,还要在人脑中置入远超于人脑的科技超级大 脑,从而使两栖人在智能方面远优于此前诞生的任何类人脑。说此,边沿轻咳了 一声,随即继续讲述着两栖人的独特与超常之处。比如,因受当今克隆人的糟糕 影响,这些两栖人中还全部融入了蜜蜂与蚂蚁的精密组织与严格等级,从而一改 克隆人那种极度的散乱与极端自私的各顾各,使他们在严格等级的规章制约下形 成一个完美又强大的统一整体。还有一点是受外部环境影响而对两栖人的改造与 限制,边沿声称,尽管人们都以为大海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他毕竟活了 190 多岁,经历了太多的人世变迁及各类技术变革与环境变化,还有人种改变。 在当今人口已达210 亿的情况下,陆地资源已接近耗尽,连海洋资源也用去了许 多。为此,他对两栖人进行了一种可能算得上人类有史以来最具突破性的变革与 限制,那就是人一诞生即为二十岁的成熟青年,五十岁时又会自动死亡。“对人 类而言,二十岁之前等于白吃,五十年之后等于白活。我的目的是让人只能活在 最有用的年龄段,此前或此后的岁月只是在白白空耗着地球有限的资源。尽管有 人斥责我太残酷,但为了人类能在这颗资源有限的星球上长久的延续下去,我不 得不如此残酷,否则,人类怕会在这种日益增多又愈活愈长的亿万张可怕巨口吞 食下延续不了多久了。 “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巴豆侧身望着边沿,淡然笑下说:“只是不知 你在两栖人二十岁之前的,也可以说是两栖人诞生前的准备过程解决的怎样,还 有他们五十岁死后如何处理。” “这些还是让我边实验边讲解更妥。”边沿吩咐一些弟子去做准备后,告知 几位,死后的处理尽管也是一步步发展而来,相对二十岁诞生来说要容易的多。 比如自然人时的土葬,到克隆人时先是继承火葬后又逐渐盛行海葬,与其白白烧 掉,不如扔到海里喂鱼,既节约能源,又能使鱼长的更快、更大,为人类提供更 多的水生食品。然而这种方式后来又因道德问题,以及内陆地区的远距离运输耗 费资源太大,还有部分尸体保管不善后的病菌传播而被逐渐淘汰,取而代之的是 化学药水的融化,直到化尸车的快速融解。“我曾听你们说过,未来时代的死亡 处理方式是在造人时融入一种技术,使人到50岁,或55岁时不仅生物钟自动停止, 且能迅速融化消失,遗憾的是我与助手费了许多周折,至今还没能找到突破口。” “有些技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达到的,它需要漫长的积累。” “巴豆说的很对。”边沿告诉几人,若干年前,当他的两栖人初有眉目后也 曾将大雁、天鹅、鹰、鹤等著名飞禽的特点融入到两栖人身上,从而使他们也能 象三栖人一样自由地飞翔,但始终无法成功,后来他不得不放弃,因他明白了三 栖超人不仅仅只是会飞,同时还因他们具备了此后几百年无数代专家漫长的努力 与研究才使三栖人具有能够自由飞翔的超人能量,以及驾驭这种能量的智慧。 “一个人不可能将人类的创造在一段时间内穷尽。”巴豆告诉边沿,他的突 破竟有如此之多真令她们吃惊,此中有不少是影响未来几百年的重大突破,比如 人的年龄限制与等级划分,还有将各类不同种族的优特点,以及众多自然界动物 的优秀绝技融入到人的身上,从而使人类开始真正步入超人的快车道。“ “还有一项也很重要。”半夏接言说:“对人大脑的技术改造也将影响未来 数百年的人类超人化进程。” “边沿老师,您真了不起。”勾兰伸出大拇指不住赞叹。 “过奖了。”边沿谦虚地笑笑,望着几人道:“比起沙辰老师,我这只能算 是雕虫小计,何足挂齿。” “这样说就不对了。”巴豆笑笑,告诉边沿,人类发展是一步步前进的,人 类的技术拓展也是一点点累积的,从他目前的条件,能从克隆人达到如此高的两 栖人众多创新,不仅在人类史上史无前例,并影响深远,可谓人类进化史上,以 及科技史上与文明史上的伟大功臣。 “过了,过誉了,实在不敢当。”边沿欣喜的嘴都合不拢了,可还是连连摆 着手,歉和地说,若无几人当年指点,怕他今日还在迷途中苦求,搞不好连放弃 的可能都有。 “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观你的造人试验吧。”见边沿几个弟子准备好过 来,沙辰打断这种并非肉麻的相互吹捧与未必虚假的自谦,想看看边沿的两栖人 如何造出。 边沿让几位弟子去具体操作,他仍陪在几人身旁,边观边讲解,同时也忘不 了将许多依然不明的事向三位未来超人求教。 边沿的造人场虽远不能同沙辰几百年后的造人场相提并论,但至少有几个足 球场那么大。 随着边沿一声令下,弟子们操作开始。 通过特殊房间的透明体,几人看到一个圆盘型的东西沿着那座巨型大水池的 规道快速旋转。在边沿的指点下,几人注意观察着逐渐膨大的人种。大约半小时 左右,那些微小的精卵合体已大如拳头。一个小时后,已逐步膨变为与成人差不 多大小的人体,男女大约各半。尽管等的人慌急,但能在此目睹这些众多人体的 快速生长也不失一种乐趣,连并未完全从伤病与羞辱中恢复过来的卜蚁也渐渐有 些兴奋,开始同勾兰、巴豆等人说笑起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边沿并没让人凉下来,而是仍然滔滔不绝地向几人谈述着 他这些年的造人经历。听到他几次遇险,后又侥幸逃生的磨难不禁为命运的奇特 安排及他的不懈努力抱以由衷的敬佩。 当水中的男女开始出池时,边沿告诉几位,这些都是低等级的兵人,男女各 50名,造起来相对容易些。等级愈高,耗时愈长,失败率也愈高。“目前我们就 到这种地步,想达到你们的水平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与努力。” “这就不错了。”巴豆笑笑,问下一步是什么。 “放入装配线,对所有人的大脑进行改造,看,现在已开始了。” 顺指望去,几人看到下边的一些工作人员已将那些新出品的两栖人置于一条 运输带上,一个接一个地送入不远处一台很大的机器中。 按边沿所说,这些人进去后将由机器手在每个人的大脑中置入一块微小的晶 片,当然是按人之等级不同,以及每个等级之人所需为其置入此前人类所具有的 相关知识与技能。 “输入一个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卜蚁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许多年前初始实验时非常麻烦,不仅耗时很长,且死亡率极高,经过多年 探索,目前已找到相对准确与快速的殖入方式,以及很快将芯片与大脑联结一体 的技巧,从今天水平看这个等级的人置入一个约需一分钟。当然,等级愈高愈复 杂,耗时也相对长些。边沿说此不由望着几人谦和地笑了笑,继续道,因当今技 术仅到此步,还不能一步到位,只有以后隔一段时间据发展水平重新置换一次。 至于以后,走一步说一步,也许不久的将来有望改造成输入式,即每隔一段时间 通过特殊技术对芯片输入一次新的东西,就如同自然人时代的电脑软件升级一样。 而更先进的方式近时还达不到,我们也无法涉及。” “完后你将这些人如何处理。”卜蚁一下想起了刚到沙辰处的造人实验。 “全部在逐渐扩大的海底城市中养着。” “等待时机成熟后好一举夺取克隆人的天下。”巴豆仍然是那种稍带戏弄的 神态。 “有这个打算。” “目前这种已造出的两栖人大约有多少。”巴豆接连发问。 “这个我还不好说。”边沿告知几位,这有专人负责,加之各个城市不同, 条件不一,造出的两栖人在数量与质量上都有差别,至于本城已造出的不同等级 的两栖人约有数十近百万。 “他们如何生活,会不会因闲的太无聊而出海闹事。”勾兰总算找机会插问 了句。 “绝对不可能。”边沿称,这些两栖人无论什么等级都绝对听从指挥,至于 生活很简单,边沿讲述说,目前的海底城市已有很不错的生活设施,以及海中食 品加工设备,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存在生存问题。 “当前全球如你这类两栖人研究基地及海底城市多不多。”半夏的询问显然 较为内行。“那些研究者是独立发展,还是由你指派而去。” “按正常说,有此观念与研究的人不可能只我一个。”边沿谦虚的说,这多 年有人也时常来此与他交流,还有不少在他这学习的弟子出去自己独自搞了研究 基地,虽说各国各城市之间的研究存在不同程度的阻隔,但总体趋势大同小异, 差别只是水平与质量方面。“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们都奔劳了一天,不如回去 好好休息一下,有事明天再接着聊。” “也好。”沙辰招呼几人随边沿返回住地,在边沿为几人早已准备好的多间 卧室里变出数套多能共用的神奇睡袋,吩咐各位好好休息,明天他与半夏去未来 转转。 86. 当卜蚁与勾兰醒来时,沙辰与半夏已经走了。 吃过早餐,在巴豆的招引下,边沿及几位助手陪三人乘坐一辆奇特的水陆两 用飞车来到距边沿研究基地不远的两栖人海底城市游览。 海底城市已非常大,按边沿所说还在持续性的不断扩建之中。从卜蚁的角度 看,这座海底城市已十分先进复杂,然而在边沿的要求下,巴豆还是谈了不少此 城的不足,以及应改进的地方,尽管巴豆多次声称她是造人专家,对此技能人的 小把戏并非十分了解,然而巴豆的深透评析与建设性意见还是得到了边沿及几位 助手的一阵阵喝彩与掌声。 海底城市的结构奇特而复杂,既有整体相联,绵延不断的群体建筑,又有零 散的分体房屋。有些巨大,有些小巧,但总体说主要还是以大型或较大型相联一 起的建筑居多。 在建筑体内,既有无水类的,也有带水式的,还有无水与有水随意转换的。 按边沿等人介绍,这主要是为了时时训练两栖人的水陆两栖能力,及随时转换的 技术。至于这里的街道、商场、娱乐场所,还有企业、公司,以及交通工具也全 部具有这类两栖功能。 无论到哪,所看所见全都具有清洁、漂亮、整齐划一的特点,包括那些两栖 人也全部长得英俊高大、标致强健,每当几人遇到他们,不论是单个或群体,立 即便会招引那些犹如机器一般的水陆两栖人的顶礼膜拜,祝福万岁。开始几人还 有些新奇惊喜,多了不免心烦。巴豆很快行诸言表,告诉边沿这种整齐划一,及 个人崇拜是不对的,会对两栖人社会,以及未来人类社会造成很大的伤害。然而 边沿的几位助手对此有不同看法,其中有位并不英俊的白人男子辩称,她如此说 是因她不了解当今的克隆人社会,一旦她到陆地观赏了克隆人的现状肯定会改变 想法,并对两栖人的如此严格等级和严明纪律,以及禁欲等等作出完全不同的重 新评价。 巴豆征求身边的卜蚁与勾兰意见,到陆地城市看看如何。二人自然不会反对。 “既然如此,各位不妨先去克隆人世界转转,完后再下来游游,我保证你们 会为两栖人的各种卓越惊叹不已。” “其实,两栖人只是对克隆人的无奈反叛,也是当陆地资源不足,紫外线过 强,太空陨石时常冲击地球而对人及建筑伤害太多太重时的一种被迫逃避。在这 种向海洋世界拓展的选择中即融含有人类始终不忘追求新生活出路的本能,也具 有典型的自然界适者生存的特征,毕竟,当今地球上的最主要资源在海洋,在无 尽的大海之中。”边沿接过弟子的话,淡然微笑下,继续道:“当然,两栖人还 只是初创阶段,尚有许多不足,希望巴豆小姐多提批评与建议,以备我们来日逐 步完善。” “边沿老师说的对,我们应多听听不同意见,尤其是巴豆小姐作为未来造人 大师,她讲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验之谈,必定会对我们的来日两栖人改建有很大 帮助。” 这位助手的话立即又引来另几位弟子的赞同,尽管也有不同看法,毕竟众人 皆具有很高的智慧,他们懂得一位未来造人大师的批评及建议远比胡乱吹棒强的 多。 转眼,两栖人飞车已将几人快速送到了克隆人仍然统治着的陆地城市。 87. 此时的陆地城市显然是糟糕透了,从人到物无不呈现出一种令人沮丧的 破败景象。到处是倒塌的建筑,肮脏的街道。此时的克隆人虽不象六、七十年前 那等极端的羸弱、丑陋,却也是一个个病恹恹,难看脏乱。至于女人仍然远多于 男人,而且人之多令几位叹为观止。同此处的拥挤不动相比,自然人末期的南京 路只能算是稀稀拉拉,根本称不上人流。按边沿介绍,今日的全球各地多是这种 人满为患,210 亿的庞大人口至少是卜蚁所生活时代地球人口的好几倍。“当今 的危难不仅仅只是人太多,资源太少,各个国家,每座城市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 战火不断,更可悲之处在于这些克隆人将生命视如粪土,弃之如敝屣,随随便便 就杀死对方与自己,看,这正说着不就来了。” 飞车按边沿指示停在了路边一座低层建筑的楼顶。几人走出车,观看路上正 在发生的一场群体殴斗。 无数女人正在相互撕打辱骂着,似乎是因争夺几位男子引起,至于那几位丑 弱的男子则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很快,殴斗升级,双方各自抡起刀、枪猛砍、乱射。人群一个个、一片片倒 下,不一会,双方至少各有数十人横在血泊中。 围观的人众并不多,只有几名警察在不远处指挥着过往的路行车辆及飞行车 辆暂行改道,各走各的路。 当双方战到最后不剩几个人时,几辆造型独特的飞车晃晃悠悠地赶到。车上 的警察或巡警并未下车,只是快速射出一些枪弹杀尽那群男女后转眼就离开了。 随之一辆工具车开到,其状就类如卜蚁时代的大型垃圾车。工具车开进人群, 伸出一个灵活的长臂大铲,不论是死尸、半死之人,或轻伤者全部铲起倒入那个 大箱体内。至于那些没有负伤又未能逃掉的人,以及大铲够不到的地方,则由车 上下来的几人捉住,然而一个个扔进车内。看到这里的人如此对待生命与伤者, 卜蚁、勾兰一阵阵心慌。 “这是化尸车,无论多少,扔进去不几秒便会化为乌有。也就是说,当下一 铲人扔进去时前一铲的人早已不复存在。” “可是,可有些人还活着呀,有的甚至一点伤都没有。”卜蚁依然不解, “难道此时的克隆人已如此不值钱,命不当命。” “正是如此。”有位皮肤黝黑的边沿助手称,今日的克隆人已多的成灾,加 之这些人又不争气,也不把生命当回事,结果官方也没什么办法,久而久之便只 有如此无奈处理了。 “这哪还叫人,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非常准确的评述。”那人接过卜蚁的话,声称,今日的克隆人真的不如猪 狗值钱。猪狗的肉至少还能供人食用,但人类并不愿食用自己同类的尸体。“你 们也看到了,当一个人的生命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可是……” “别可是了。”巴豆拍下卜蚁,抚慰他说:“克隆人已命当绝灭,尽管两栖 人尚有许多不足,但作为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两栖人取代克隆人已成 必然。” 88. 午饭不久,沙辰与半夏回来了。从其神情与体表看,二人显然遇到了很 大的麻烦。由于沙辰、半夏皆不想说话,巴豆、边沿等人只好劝二位先去休息。 事后,巴豆悄悄告诉卜蚁,沙辰与半夏此行遭到了时空人的强力追击,若非 二人有破时间凝滞网的技术,大概二人早被捉住或被干掉了。然而二人在反击逃 脱中再生复制了太多的自己,拼尽了全力,耗费了太大太多的能量,必须在此好 好调养恢复一段时间。 此后一些日子,沙辰、巴豆等人一边调养自己,一边常随边沿到其造人场观 览,如此即可帮助边沿解决一些棘手的难题,同时也借机沉静一下自己的思绪, 以便来日重振旗鼓。 至于卜蚁、勾兰则常随其他人到克隆人及两栖人世界游转,借欣赏这两类人 种的不同与差异时耗掉了许多难挨的时日。 事实上此时的勾兰正处于喜难自禁的惊奋中,这不仅因沙辰对她进行了技术 改造,使其有了比卜蚁更优秀的超人能力,同时还将她的信息搞了与卜蚁类同的 录存。至于此前常同勾兰过不去的巴豆也显然缓和了同她的关系。勾兰是高兴了, 卜蚁却为此更加遭罪,或许此时令卜蚁最难受又不好处理的还是同勾兰和巴豆的 关系。自上次事件后,巴豆似乎对卜蚁有了种欠意,总觉得对不起他,结果对他 与勾兰的交往也不在过苛挑剔、明讽暗刺。而勾兰对卜蚁的情绪更有些怪,这不 仅因卜蚁为她而亡,还因她当时的表现令她对卜蚁深感内疚。还有一点是巴豆与 勾兰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二人之间的相互嫉恨明显少了,至少在明里极少出现 对立情绪,有几次二人竟相互谦让,强迫对方去陪卜蚁先生。更令卜蚁难堪,连 沙辰、半夏也有些难受的是二人有几次竟然一同或先后来到卜蚁卧室,搞得原本 就很伤感的卜蚁愈发狼狈、窘迫又伤心。经历了几次二女的联袂性戏之后,卜蚁 逐渐对性乐有了恐惧,时常产生二女并非是关爱他,不过是把他当成一名可爱的 远古自然人动物或宝贝在玩弄他罢了。自从有了这种症结,卜蚁不仅对二人产生 了抵触情绪,且为自己的命运深感悲哀。更可悲的是在此情绪影响下,卜蚁的性 乐能力直线下降,即使再到增精补欲场补充也无多大效用。渐渐地,卜蚁对性乐, 以及勾兰、巴豆产生了厌倦,然而卜蚁又不可能明于显露,这便使他陷入一种难 受又绝望的困苦之底。后来还是沙辰注意到了卜蚁的情绪变化,几次提醒巴豆仔 细观察并询问一下。在巴豆的多次逼问下,卜蚁总算讲了他的近况与思绪,希望 巴豆与勾兰以后别太关心他,尤其在性乐方面要尽可能减少。 巴豆当然早注意了卜蚁的性乐能力降低,然而作为一名超人,她的性乐欲望 虽非勾兰那样大的惊人,但随便对付十个八个卜蚁尚不在话下。此前她没有太在 意,总觉得自己并未象勾兰一样无休止的缠着卜蚁不让他停息,然而卜蚁毕竟是 名普通的自然人,不仅性乐能力有限,且其道德自束力也严重制约了他的尽情尽 性。巴豆终于明白,近时她与勾兰的性乐强求已将卜蚁的性能力快被抽干榨尽, 再加之二人几次联合一起的倾泄更使卜蚁在竭泽而鱼的同时还遭受了严重的精神 与道德损伤。为此,巴豆向卜蚁深深致歉,明确告诉他,此后若非他真心愿意, 她绝不再强求他,更不会为了与勾兰赌气而使他被迫为其服务。至于勾兰,她也 将对其提出类似的建议,但实在说,她并不能强迫勾兰如何,否则,二人此后的 矛盾会再次出现激化。 卜蚁告诉巴豆,既然今日挑明,不如改日他将二人招集一起,明言告之自己 的状态,使勾兰此后不要太过分地强求于他。 晚上,当勾兰倾其全力仍无法使卜蚁满足她时,不免有些燥急起来。借此机 会,卜蚁同她讲了自己的想法,并招来巴豆,告之二人,此后,他一星期至多只 能同二人各自性乐一性,最多两次,至于其它时间,希望二人一位去陪着沙辰, 一位去伴着半夏。 勾兰虽不乐意,但在巴豆讲解了利害后总算同意了。 89. 这天,几人正在海底城市之外的一处地方游玩,突然传来一阵山崩地裂 似地巨响,随之整个海底都晃动起来。 卜蚁、勾兰在巴豆、半夏的引领下迅速向边沿研究基地赶去。途经海底城市 时发现不少建筑已被震塌,众多两栖人纷纷逃出城市建筑体,群聚在城市上空的 海水中等候上司的通知与指令。 此时边沿的研究基地早已混乱一片,众多各行业的头头正在向这里聚集,并 在边沿周围议论争吵不休。 边沿正同沙辰在一边听各方面报告,一边急商如何应对措施。 有人报告称,刚才一个巨大的太空陨石落入陆地城市与海水交汇处,据最新 消息报告,该陨石有多大尚且不知,但从击起的水浪与泥沙、石浆等看至少达上 千米高,其巨大的陨石坑至少有一平方公里左右。目前海底城市损失惨重,伤亡 不计其数,至于陆地城市已大多被震毁,克隆人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加之 城市外围的海堤与防水罩被毁坏,海水正大量涌入陆城,这对整个陆城及此中的 克隆人都将是毁灭性摧击。 有人建议,不如借机让两栖人冲上去,消灭克隆人,夺取陆地城市。 “对,应立即行动。”一位助手告诉边沿,这次天外之灾将是他们灭掉克隆 人的天赐良机,只是如此一来陆城损坏太大,对他们两栖人的以后入住带来很大 困难。“为了尽可能减少能源浪费与没必要的重建消耗,我建议,马上派主要的 两栖人上去,一部分消灭克隆人,一部分尽可能阻挡住海水对陆城的继续冲击损 坏,为此后两栖人进驻陆城创造条件。” 此人的建议得到了许多助手与各方面头脑的赞同。 “那好吧。”边沿向众人摆下手,发话说:“朋友们,弟子们,孩子们,假 若各位觉得时机已到,且有必要,就开始行动吧。”说此,边沿笑了笑,声音温 和地继续道:“请各位别忘了,等处理完后都下来,老朽请各位吃顿便饭。” “各司其职,随时听候这里的指挥调谴,出发。”边沿的主要助手向各位发 出指令,众人迅速跑出边沿研究基地,乘坐各式不同的两栖飞车奔向各处。 90. 边沿和蔼地招呼沙辰等人与几位主要助手到紧邻大厅的指挥大厅,然而 那里的景象同样令众人心寒。显然坚固的大厅破损不大,可里边的东西却损坏惨 重。大厅正面原本有一数百平米的显示屏,此时已破损的没有几块完整,至于其 它设施也大多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非常不幸,原本想叫你们在这里观看各方面的战斗,同时我们也能在这里 指挥,可现在,什么都完了。”边沿无奈地叹口气,双手晃动几下说:“看来我 们也只好分头行动去指挥各方面的工作了。” 就在边沿吩咐手下助手如何如何时,巴豆说话了,她告诉边沿先不用急,让 她试试。 边沿及助手一片茫然,问巴豆试什么。 “你们忘了,我们有再生复制能力。”巴豆告诉边沿等人,只需几分钟,若 损坏太重而无法恢复,他们再行动不迟。 “你是说将这里的一切全部恢复原状,对吗。”边沿及众助手一阵心喜,但 边沿随之又显出一脸的无奈与忧虑说,也许这里的大厅设施好恢复,可置放于海 底与陆地各处的设施太多、太散乱,若它们也同样损坏了,怕不太好办。 “你尽可放心,我们三人分头行动,会以最快速度恢复指挥中心及各处的所 有设施。”沙辰正要吩咐两位弟子,没想巴豆抢过了老师的话,告诉老师负责指 挥大厅的一切,她与半夏由了解各处点位的人带着去快速恢复。 “也好,你们二人一位负责海底,一位负责陆地。”沙辰说此,转向边沿, 叫他尽快找两名熟悉各点位的人带着两位弟子快去。 边沿助手快速招来两位专管外部点位的技术专家,由巴豆与半夏一人带一个 快速奔向各处。 沙辰让边沿等人离开指挥大厅,约一分钟,当众人重新返回时,不由惊呆了, 刚才还残破不堪的指挥大厅已恢复到损坏前的本来面貌。 大厅的正前部位有一巨大的显示屏,约有数百平米,除周围众多的小屏外, 居中部位有一近百平米的较大屏幕。此时的显示屏已全部开启,其中有几个小屏 已出现不同的图像。 几人按边沿所说各自带上一个特制眼镜,顿然,各自眼中呈现的已不在是显 示屏中图像,而是如同眼前的真实景物一般,尤其那个中间部位的大屏,使人感 到此中景物就仿佛发生在你面前。 小屏中的影像愈来愈多,它们根据边沿与助手的口令在不断变换,至于那个 中间大屏主要根据边沿需要,见哪里重要转播哪里。此中既有海底城市状态,两 栖人正在紧张聚集,或乘两栖飞车,或乘大型飞船,或快速向岸边游去。而陆城 的情景更乱、更糟、更复杂,既有大陨石坑附近的情况,也有海水如海啸一般涌 入陆城的险境,还有各处倒塌的成片建筑,成批死掉的克隆人。 按边沿介绍,这些即时显示点大多是早已固定在各处的,也有临时赶去的, 但它们全是流动的,全部可以据他的口令追踪他所需要的目标。同时他也能随意 与各个屏幕中的人即时相互联系,至于那些现场的人也大多带有微型显示技术用 具,双方不仅能相互看到,且皆能如他一样追寻到其它地方的情况。当然,就两 栖人而言,任何部位,任何人在他这里都是绝对开放与无隐私权的,而那些人则 按等级分出不同的规则与限制。 几位助手正在忙碌地指挥或答对着来自不同方位的组织或个人的报告、请求 与信息,至于边沿则只处理相对重大的问题。 通过屏幕几人看到了各类情况,有在拼死抢救陆城沿海外围的大堤、防护罩 等等,有些则在四处追赶杀灭正处于惊恐之中的克隆人。当然还有海底城市中的 不同境像。几人注意到,许多两栖人正在全力补救,抢修被震塌的海底城市建筑, 但对已负伤或死掉的两栖人则扔入一个造型独特,类如飞船一样的东西内。边沿 告知几人那是化尸船,功能当然要比克隆人的化尸车先进的多。 在这里,众人真正认识了两栖人,也认清了克隆人。面对危难,克隆人只顾 自己逃命,根本无人去组织或抢救已毁的家园;而两栖人却纪律严明,不顾一切。 即使大批两栖人在前边死掉,后边的仍然冲上去妄命,这在抢修陆城大堤处最明 显。当然,对那些趁火打劫、追杀克隆人的两栖人来说就使几人感到太过分,太 残忍。 当出身于克隆人的勾兰不满地提出抗议时,边沿和蔼地笑笑,告诉她,现在 不消灭,还待何时,若此时不灭尽克隆人,不仅会为此后招来麻烦,更关键的问 题是这里已养不活如此多的人。在此情态下,他们只好被迫选择这种表面看似残 忍,实际上却对人类文明有更大益利的方式。让聪明勇敢、英俊漂亮又整齐划一 的先进两栖人取代愚昧软弱、丑陋肮脏又自私散乱的落后克隆人是附合自然优胜 劣汰的法则,也是先进的由最新科学技术创造的优秀两栖人战胜原始愚蠢的简单 克隆人的必然规律。尽管他并不愿这样残忍,可面对如此糟糕的克隆人及其地球 资源日减,他不这样做也不由他。再一方面,目前地球不仅陆地资源已快耗尽, 而且天空的大气层与紫外线也在过多人口的能源燃烧、化学制品等损害下快消失 殆尽,这些已导致太空浮游的陨石大量直接冲上地球。事实上一个多世纪以来, 人们费尽心机企图以各种方式阻挡太空陨石对地球表面的冲击,但也只是治标不 治本,比如最著名的是一个世纪前已出现的臭氧导弹,它对击毁冲向地球的太空 陨石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百分之九十八的太空陨石都被这些臭氧导弹击 毁在大气层之外,然而人类的技术毕竟没到万能,不可能次次成功,结果每一次 陨石的冲向地球都会带来不同程度的危害,小的不必说,而如刚才这次中型的陨 石便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按边沿所说,这种陨石破坏已远大于其它自然灾害,成为一个多世纪以来最 令专家与民众头痛恐惧的事。它不仅来的快,杀伤力大,而且中大型以上的陨石 撞击往往还能引发诸如地震、火山暴发、海啸等等连锁灾难。 “还有你们的趁火打劫。”勾兰对边沿如此凶残地灭绝她的克隆人同类非常 不满,厉声斥叫道,比起他们的罪恶来说,任何天灾都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这不叫趁火打劫,应该是天赐良机。”边沿望着勾兰,和蔼地笑笑,告诉 她,作为克隆人她伤心难受他理解,但她应冷静客观地想一想,看看克隆人已到 什么样地步,再不消灭,怕地球,以及人类自身都会断送在克隆人手中。 “有那么严重吗?”勾兰依然不服气地辩驳说,当年的自然人再冷酷还要建 座动物园,留片动物保护区,克隆人再差劲,还留下了部分自然人,以及一片即 使是很可怜偏陋的存身之地,而今日的两栖人一出手就要将克隆人斩尽杀绝,如 此也未免太狠毒,太不人道了吧。 “有时的残忍是为了更大的不残忍,反过来说,有时的过分人道反而是对整 个人类的不负责任,会导致更大范围、更加长久深远的危害与不人道发生。” “难道这还算小事。”勾兰舞动双臂,口沫四溅,几乎吼叫起来,“210 亿,210亿克隆人呀,想想吧,这是什么数字。边沿老先生,我不知你有没有 历史概念,算没算过此前近万年的人类史载战争中的死亡总和有没有210亿人。 假若这还叫小残忍,小事情,那我真不知人类史中还有什么叫大事件,大人道。” “同地球的命运,以及人类自身的延续来说,克隆人只是一个阶段,一个过 程,一个……” “那么说两栖人就不是一个阶段,一个过程,而是此后人类的所有了吗?” 勾兰打断边沿的话,指下他继续自己的痛苦嚎叫,“可你别忘了,此后还有更优 秀的三栖人,时空人,万能人,按你的逻辑就是此后更优秀的人种必须将此前的 人种斩尽杀绝才叫大人道、不残忍,是吗?” “你误解了,真的误解了。”边沿窘迫地苦笑笑,不知如何再同这位美丽的 克隆人小姐解说。 “好了,勾兰,你很难过,我理解,可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人类史上已成事 实的东西,你不必太伤心了。” “可我真的接受不了。”勾兰望着沙辰,泪水潸然而下。 “勾兰,你不明白,愈朝后的超人愈是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而我们的 沙辰老师正因太善良,不愿如此做才被人篡夺了本应属于他的东西,结果,至今 我们连一安身之地都难以寻到。”不知何时已回来的巴豆过去坐到勾兰旁边,继 续安慰起她。 这时的边沿正在接听来自全球许多地方的两栖人首脑请示与询问。 边沿虽有些难受、不快,但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可能温和地一一回答, 并对有要求的两栖人首领发出指示,若条件成熟,可借此城之势,消灭克隆人, 夺取原本属于克隆人的陆地城市。至于内陆城市,边沿也负责协调各海陆城市的 两栖人,先夺取紧邻的陆城,在有条件或两栖人充足的情况下尽可能去支援帮助 那些内陆的城市,尽最大可能及最快速度灭掉所有的克隆人,从而建立全球既独 立又合作的两栖人社会,将人类文明推向一个全新的阶段与高度。 91. 夺取克隆人的天下虽非一帆风顺,但也与秋风扫落叶差不了多少,短短 十天左右,地球上的210 亿克隆人已基本被清除干净,至于那些隐匿在各个角落 的少数克隆人,各方传来的信息为至多再过十天半月便会消灭的一个不剩。 即使尚末完全灭尽,但两栖人已在各处纷纷宣布建立自己的国号、城号,等 等。 鉴于边沿先生对两栖人的卓越贡献,以及他非凡的人格魅力和号召力,有人 建议在全球建立一个两栖人联邦政府,中央城市放在哪虽有很大争议,但首任两 栖人全球中央首脑由边沿执任几乎得到了绝对多数两栖人及各城、各国首脑的一 致拥护,然而边沿先生却婉言回绝了这一人类有史以来最至高无尚的名誉与权力。 边沿声称他年事已高,没有多少天活头,况且他只是一名造人专家,并不具备能 够领导全球众多国家与数万城市,以及亿万两栖人的能力。他希望各位努力管理 好各自的国家与城市,为两栖人的繁荣长久做出应有的贡献,从而使两栖人成为 人类有史以来最优良、最卓越的人类种群。 边沿的话使人对他产生了更加的尊敬与崇拜,尽管有人企图在边沿不愿做全 球首脑时四处活动,打算取而代之,但那些人根本不具备边沿的能力与号召力, 故而很快被人披露,遭到了许多人的不屑。就在这种混乱之际,边沿又发表了自 己的看法,他认为就目前而言,成立全球联邦中央政府的条件尚不具备,可否考 虑先组织一个全球专家中央委员会,作为各国、各城市之间相互合作的协调性组 织,一旦来日时机成熟,再逐步改进成全球中央联邦政府。 边沿的建议得到了更多人的拥护,从而使那些有此雄心的某些专家首脑只好 无奈放弃。 沙辰见边沿这里的杂事太多,并忙于选举该国、该城的首脑,便打算带弟子 们离开,没想边沿一听竟要求与沙辰等人同行,做个时空游客。 几人立即反对,尤其边沿的众多助手更是坚决抵制,并请求沙辰老师千万别 带边沿老师走。他们认为,边沿是全球两栖人的精神领袖,也是本城成为全球中 心城市的关键,一旦边沿走了,他们怎么办,何况两栖人尚处于初创期,还有许 多事做。 然而边沿可不管这些,反复声明,他已190多岁,为两栖人耗尽了一生的 心血,他觉得他已对得起两栖人,诸位不应再强求他继续工作,而应叫他随沙辰 老师漫游时空,轻松度过生命的最后岁月。 经过反复争辩,边沿不得不向沙辰等人及几位弟子吐露心声,他认为,两栖 人虽比克隆人有许多优点,但经近时同沙辰等人在一起交流,他深受启发与触动。 此前他认为完美无缺的两栖人现在看起来却有许多不足之处。尤其是过于简单划 一,过分地强调纪律而太少自由与个性,本来他很想同各位弟子继续完善他们, 但今日的两栖人已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个人崇拜倾向,这些对未来两栖人的发展会 带来许多不利影响。为了避免这些他才有意逃出这里,他希望几位弟子继续努力, 为改造两栖人做出新的贡献。“我老了,太老了,我在这里只会影响你们,束缚 你们,我走后,你们只管大胆地干。记住,只有合理的竞争才能更有效地促进发 展。” 几位重要弟子与沙辰等人虽表惋惜,但见边沿说的有理又坚决,只好无奈摇 头,不再强求。 同几位得意弟子商谈后,边沿指派两位得意弟子临时做该城首任城防长官及 专家委员会主席,至于下一步,他就不管了,是好是坏,由他们自己努力。 临行那天,许多国家的首脑,城市的城长,及众多著名专家赶来为边沿的远 游送行。 沙辰并未让众人太失望,他带着边沿老先生在陆城最大的广场上空徘徊了几 圈,面对下边无数城市的首脑与造人专家,还有无尽的两栖人的挥泪哭别,连沙 辰与边沿都流出了泪水。 人们追赶着边沿向前拥挤哭泣,挥臂祝福,直到几人飞行很远还能望到那些 人群的涌动与哭喊,呼叫声,祝福声。 十四 两栖中期烽火不断 全球一统人口锐减 92. 当沙辰等人应边沿要求来到两栖人中期时代后,谁也未曾料到此时的 两栖人社会竟然如此糟糕。 几人快速穿行于地球的各个大洲、海洋及众多区域和城市之间,所见所遇无 不令人触目惊心,那种随处可见的极度浪费、内耗,以及毫无节制的相互伤害使 人感到这个时代的问题真的很大、很严重。恶劣的环境,溃乏的资源,紧缺的供 应,为了争夺这有限的资源与空间,各国之间,各城之间,同城之间,人与人之 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着矛盾,发生着战争。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不仅仅只是 极度的人满为患,还有两栖人过于突出的特点。整齐划一,绝对服从上司指令, 以及为自己所在国家及城市尽职尽责的忠诚。问题是这种各个城市只为自己考虑 的各自为政已在许多方面造成严重的重叠浪费,以及相互之间的欺骗与不信任,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独立又封闭的堡垒。这些犹如蚂蚁、蜜蜂与绵羊一样具有 良好组织秩序的顺民们一旦打起仗来却又显示出了造人专家赐予他们的另一种超 人道德和非凡精神,那就是如同狮虎与豺狼一样的勇敢、凶狠。尤其那种在任何 强大的困难与险境面前所表现出的英勇一致,不畏任何牺牲的精神大概会令任何 其它时代的人种相形见绌,望而生畏。正如远古自然人的名言所云,两强相遇勇 者胜,勇士相斗智者赢。当两国、两城、两派相争时的决定性因素便不在个人的 表现如何,而取决于专家集团的智慧及每次战争时的具体策略。事实上每一位两 栖人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争斗杀戳绝不仅仅只是某个专家的好恶,亦非什么信 仰问题,而更主要,也是绝对关键之处在于维系他们生存的底线已频临崩断,如 你不尽心倾力保护,完蛋的不仅仅只是你自己,更大的可能将使你的城市,你的 国家,乃至人类自身。当人口愈来愈多,资源日趋缩减,同时又面临其它国家与 城市的掠夺争抢时,专家集团必须造出更多更先进的两栖人去保卫、抵御企图入 侵的敌人。结果可想而知,更多的人要消耗更多的资源,而日趋频繁的战事使专 家及各方面不得不投入更大量的人力物力。当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国家,每一位 专家,每一位两栖人都这样做时,两栖人世界的战火不仅仅是人类史上最频繁、 最激烈、伤亡最惨重,同时也是人类史上对地球资源消耗最过度、环境损伤最严 重的时代。当环境破坏临近极限时又反过来伤害于人类,到两栖人中期,也就是 几人所来的时代时,两栖人所面临的天灾人祸显然也应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残酷严 峻的时期。 为了尽可能减少自己的损伤,同时又达到破坏、甚至毁掉对方从而将对方的 城市占为已有,各座城市的专家集团在一方面制造大批先进的兵人去强力征服掠 夺外又越来越多地展开了各式各样的间谍战、智能战,不仅将大量捕虏的对方士 兵进行特殊改造后使其悄悄返回进行各种攻心破坏,还造出更多类同于对方城市 的两栖人潜入对方城市进行各方面的破坏,病毒传染,等等。其情景就类如自然 人末期的电脑黑客、生化武器捣乱一样,一个人的破坏必须有十倍,百倍的力量 去补救、恢复,不同处在于电脑黑客、生化病菌破坏基本为个人或黑社会的恐怖 行为,而此时的有害两栖人却为各个城市的专家集团有组织地大规模运作。为了 制造这些有害两栖人,以及对付来自另外城市有害两栖人的破坏,每一座城市都 在原本紧缺的资源中划去了一大块,然而面对城市的生死存亡,任何人也无法理 性与聪明。无尽的大海中曾有着比陆地多得多的生物及地质资源,可面对两栖人 庞大的人口,以及战争耗损,有害两栖人的破坏,还有为对付它们浪费的更多资 源,等等等等,结果一个世纪左右已使海洋资源损耗的类同于一个世纪前的陆地 惨状。在几人到来之时,资源已严重紧缺,为了获取它们,各个城市的两栖人都 必须付出更多更大的牺牲与代价。在这个科技极其发达先进,几乎主宰着一切的 世界,自然是谁有更领先的技术,尤其攻打对方、破坏对方的技术,同时又毫不 客气地先下手者谁占先、谁得益。不少城市为此而被灭掉,然而此时毕竟是各类 技术都异常发达的时代,无论什么新技术,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其它城市的间谍、 内线所发现,甚至识破、盗窃,并迅速传到全球各地的众多城市之中。在这种情 况下便是谁搞的先进,谁搞的巧妙,谁的封锁技巧更高明,谁的心更阴毒谁得势。 不过,两栖人中期时代已与自然人时代大不相同,无论是谁,再强也强不到哪去, 再弱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绵羊,他们都有自己的优长与特点,结果便是这种数 万座城市之间的战国纷争在经过一段时期的混乱吞并后进入一个漫长的对峙时期, 但这种对峙绝不是各自相安无事,而是在这种各自力量相近均等的情况下谁也很 难强大到想灭谁就灭谁的地步。然而此时的地球资源已快耗尽,陆地自不待说, 连两栖人初期公认为取之不尽的大海也从水中生物资源到海底矿物质资源,从浅 海到深海几乎全被翻了个遍。海洋生物已快被过滤净尽,但海水又污染的不成样 子,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又不得不倾尽全力在发明更先进的技术再一次次、一遍 遍地榨取它们。至于内陆的两栖城市及两栖人更是可怜的无路可行,除了被灭掉, 或等死,便是纷纷向沿海城市投靠,不过沿海城市的两栖人绝不会允许那些外来 人瓜分自己的口食,除极个别有超人才能者外,能在沿海城市落下脚的内陆两栖 人非常之少。 这是一场漫长又艰难的生存之争,在这种为了活命而延续了近一个世纪的争 战中,保护着人类免坠深渊的那张大网已一根根、一段段地吃紧、崩断,在几人 到来之时,这张维系人类存在底线的网已支离破碎,眼看不剩几根残破的线在支 撑着人类的最后一丝希望。即使是在这种险境中挣扎的人们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 职责与使命,对他们几位外来的入侵者采取了共同的防范、攻击与伤害。几人所 到之处,很快就会遭到来自各方面的围剿、追击与盘查,尽管几人能够轻易逃脱 或战胜对方,但开始几人并不知为什么,尤其是边沿更是痛心疾首,深感耻辱。 他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所开创的两栖人竟会如此糟糕,每当他被当作假冒他们 伟大两栖人先祖边沿大师的形象而处处被围剿时更是羞愤难言。好在有几位超人 保护,否则边沿怕是早已命归黄泉。后来几人捉了一些两栖人询问,才得知今日 两栖人为何会堕落到如此荒唐的错谬怪圈里无能自救。边沿一次次向对方发问, 为何不能和平相处,互不干扰,如此争斗岂止是浪费更多的资源,更大的不幸与 灾难会使两栖人尽快地完蛋。其实对方全部懂得这些简单道理,只是谁也不愿息 手,事实上是谁也不敢停手,否则,只有被其它城市歼灭。对于几人为何总是被 人追杀,围剿,有人告诉他们,不仅是因几人与此时的两栖人有别,还在于几人 形象太特别,是所有两栖城市与两栖人重点防范的形象。有人称,虽说他们皆知 两栖人的先祖曾跟随几位未来超人到时空中远游,但不幸的是历史上却有不少国 家与城市竟利用边沿与几位超人的历史故事化装成他们几人的形象做间谍及内应 而灭掉了不少城市,因这种事时有发生,几人被当成化了装的外来有害两栖人是 很正常的事。按有些人所说,今日的两栖人除了杀人不违法,其它行为皆受限制, 尤其是面对企图伤害他们城市、掠夺他们土地和资源的人,无论是官方组织的大 批军队,还是民间的个体组织,都会奋勇反击,格杀勿论。对他们来说,人不算 什么,也不值钱,造人场可以一会造出一大群,而资源与领土就不同了,用一点 少一点,丢一点就很难寻回,所以说,为了一寸领土、一碗饭,可以动用成千上 万的军队,死上成千上万的人。这些除了今日的两栖人,大概其它时代的人未必 能完全理解。 面对此情此景,绝望伤心的不仅只是边沿,还有沙辰等人。此时的沙辰无数 次想起了时空人的可恶与糟糕,他不仅对边沿有些同病相怜之惜叹,还开始反思 技术对人类过分干预与诱导的功过与价值,以及他们这类人究竟为人类做了些什 么,他们的创造到底对人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及利弊。此前的他只是一往无前的 探索并竭尽全力地为人类进化而献出了一切,然而今日面对这些两栖人,面对边 沿的困苦悲痛他才仿佛突然看到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努力创造,还有他这类人极 少考虑,今日又不得不认真对待的问题,他,及他们这类卓越非凡又诚实善良的 大智大勇者凭借自己的超人之技究竟为人类做了什么,到底想将人类引向何方。 深陷苦思中的沙辰愈来愈少说话,更少谈笑,结果搞得巴豆、半夏、卜蚁等 人都有些纳闷,不知沙辰老师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的闷闷不乐。每当几人试 图搞清为什么,并企图安慰他时,沙辰总是强装笑脸,温和地告诉几人他没事, 只是在为两栖人忧虑,云云。然而他的不时叹息与发呆,令两位弟子忧心忡忡, 他们相信老师大概是陷在触景生情的悲哀里,或又勾起了他对自己命运的不幸联 想。两位弟子几次私下相商,是否尽快离开这里,令老师摆脱这种伤感的诱引, 同时两人也应尽快想出一种办法,穿越时空人的警戒防备到未来学得超人之技, 为老师夺回他应得的历史位置及名誉。 看看转的地方不少,天也渐渐暗淡,巴豆告诉沙辰,此前她们到未来去都是 白天,刚才她同半夏商量,不知天黑后那里会否放松警惕,现在几人最好找个地 方住下,她同半夏呆会再到时空人阶段探探。 沙辰坚决反对,这不仅因他不愿叫两位弟子再去冒险,也因这一下午的苦思 冥想使他醒悟了许多。此时的他已对恢复历史及自己的名誉趣味荡失。他认为再 去为自己的名誉同时空人,同尺白争斗无异于这些两栖人为了一口饭而相互厮杀 一样。然而他不愿多说,也不便明言。后来,两位弟子发现了一座刚建成尚未投 入使用的高等级大饭店,两人在近顶层寻了一个高规格的多间大套房,安排几人 刚一进去,两人便趁沙辰不备,一转身穿时空而去。沙辰虽理解两位忠实弟子的 苦心,但对二人不听劝阻有些生气,他一边向两位弟子传送信息,一边交待边沿、 卜蚁、勾兰呆在房中不要出门,随之快速钻入时空追赶两位弟子而去。 93. 勾兰是位耐不住清闲的人,见几位超人先后离去,便开始鼓动卜蚁 和她一同出去找个娱乐场所玩玩。边沿见卜蚁劝她不听,便和蔼地告诉她,两栖 人社会没有公众娱乐,况且几人形象特殊,在没有三位超人陪同时最好不要出去, 不如在房中自乐。勾兰显然对边沿灭尽克隆人耿耿于怀,见其如此说,便没好气 地噎了他一句,她想性乐,可边沿老爷爷能满足她吗。边沿满脸涨红,难受地发 了半天呆,嘘口深长的闷气,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卜蚁觉得勾兰太过分,怎能如此对待一位德高望众的老人。勾兰不服气,声 称她只是命运不好,否则也同样是受亿万人景仰的伟大名人。“想想我在克隆人 中期的风光,亿万人追捧,难道比他差吗,可他是如何对待克隆人的。”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卜蚁轻蔑地眯视着她,质问她的记忆是否与众不同, 会自动过滤掉痛苦的耻辱。 “好了,算我什么都没说。”勾兰翻卜蚁一个白眼,随之又换出一副媚笑挽 住卜蚁的右臂,“几日未与君消魂,浑身酸痒欲火焚。走吧,趁几人不在快去消 受一下我,否则那家伙回来一定又会找出很多伤心的理由必须由你去陪她。” “对不起,我现在浑身难受,实在无能奉陪,希望你还是等半夏回来快乐你 吧。” “我猜的真没错。”勾兰忍不住哼了声,讥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不 过吗,巴豆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将自己的真情留给她也没什么错。不过吗,现在 你正清闲无事,请你帮我一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见卜蚁要说话,勾兰 摆手打断他,“请听我说完,第一,我只求你帮我一下,只用嘴或手就行了;第 二,你无须让自己太难受,尽管我十分地渴望,但我绝不会强迫你。”勾兰向自 己的卧室走去,进门前又回过头,盯着卜蚁,显出一脸的伤感与温情说:“我理 解你,卜蚁先生,可你显然并不理解我,也似乎不愿理解我。在你的心目中,我 不过是一个除了只知性乐而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性乐机器,仿佛我的 生活中只有一件事做,快乐,性乐,永远的,不停的,无论是谁,只要能满足我, 不停地性乐我就行。客观地说,我的确是这种人,一台永无休止,永远也无法满 足的性乐机器,然而任何事都有例外,尽管你不能,也不愿倾情于我,但你曾帮 过我,并为救我而献出过自己的生命,为此我也要回报你,请记住,无论何时何 地,只要你愿意,你想乐,就只管过来,我的所有都为你永远畅开。至于今晚, 你就留给曾帮过你,救过你命的巴豆小姐吧。”勾兰惨然一笑,向卜蚁晃下手, 道声再见,转身进屋并轻轻关上了房门。这一招反而将卜蚁搞得一阵发晕,呆站 了好一会才僵直地走进自己的卧室。面对一位如此美丽又卓越的性乐艺术特级大 师的煸情表演,一名诚实善良的自然人企图辨清真假显然还有不少困难。 94. 就在卜蚁躺在床上难受地苦思着是否过去安慰一下勾兰时,隐隐听 到一阵杀喊声。卜蚁坐起来,仔细听听,发现杂乱声、哭叫声与各种武器的轰响 愈来愈大,愈来愈近。卜蚁跑出卧室,看到边沿与勾兰也相继冲进客厅。 卜蚁想到外边看看,边沿、勾兰都劝他别出门,也许是那些两栖人之间在发 生战争,只要不到这里千万别出去。然而这次战争似乎不是很对等公平,只有一 方强大的攻击和另一方的的纷纷逃亡与溃败。 这时,几人发现一架不大的飞行器绕他们所居楼房转一圈后似乎落在了顶楼。 几人这才慌了神,想跑,但边沿是位未曾改造过的克隆人,并不具备飞行能力, 而卜蚁、勾兰虽能自飞,却无力带边沿共飞。勾兰见情景危急,私下告诉卜蚁, 不如二人快快飞逃而去,否则待会那些人冲进来怕她二人也只有束手就擒。卜蚁 却不忍心扔下边沿不管,他不时望下窗外飞来窜去的各种没见过的先进飞行工具 和武器,感到二人即使现在飞逃也会遇到许多麻烦与危险。 边沿见此景状,几次劝二人快逃,至于他既就被捉住也会想办法自救,况且 二人还可去等沙辰几人回来,那时再救他不迟,退一步说,即使那些人真不认他 这个两栖人的始祖而杀了他也无所谓。虽说他所创造的两栖人如此糟糕令他痛心, 但他已活了190 多岁,又随众人游历了时空,就是真的死了也知足了。请两位转 告沙辰等人,他若死了也不必救他,更不要去报复那些两栖人,希望沙辰带几人 离开这里,尽早学得未来的超人之技,为完成他的宏图大志而努力。 正说着,房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火力冲开消化。冲进来的两个人正要举枪对 三人扫射,猛然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他们看到了两栖人的始祖边沿大师。与此 同时,他们也听到了边沿的挥手大叫,“我是边沿,是两栖人的始祖创造者,假 若你们属于两栖人,并有点历史常识就应该知道我随这几位未来超人到时空中游 历之事。” “我们是未来超人,边沿老先生是你们的创造者,不信你看。”勾兰说着竟 飞飘而起。 “我知道,但你停下别动。”有位士兵说此已举枪对准媚笑着企图靠近他们 勾兰,警告她拿出证件,否则可别怪他不客气。 “我们是未来超人,边沿是你们的始祖,你竟敢检查我们,把你们的头立即 招来,不然的话,我会更加不客气的。” “如果你们不是假冒的间谍与有害两栖人而真是随几位未来超人游历时空的 人,那你也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只会让人性乐的克隆人,有什么值得如此张狂。 实话告诉你,我们最憎恨、蔑视的就是你这种靠生殖器吃饭发财的性乐明星,再 胡说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你说怎办,是否带回去。”另一位士兵在悄声同正斥责勾兰的同伴商谈。 这时,有位家伙冲进来怒斥两人在此干什么。两位士兵正要解释,那位可能是小 头头的家伙已看到了正迎着他媚笑的勾兰。“妈的,原来是见了漂亮女人走不动 了。”那厮说着已举枪向屋内一阵狂扫。两位士兵惊恐大叫快住手,她们是未来 超人,还有他们的祖师爷边沿在此。然而此时的武器已极先进猛烈,转眼,勾兰、 卜蚁、边沿已倒地全亡。当那小头听到两位士兵的叫喊并看清地上的几人是谁时 一下惊傻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他冲两位士兵大叫,“他们是假的,听到没 有,假的。” “不,他们是真的。”有位士兵反驳道:“我俩刚才亲眼看到她们会飞。” “住嘴。”小兵头打断士兵的话,“那是你花了眼,被这美女蛇迷了心窍。” 然而面对两位恐惧万状的士兵,这厮感到不妙。他向楼道两边看看,见附近无人, 便令两位士兵快去将边沿抬到飞车上去。 当两名士兵去抬边沿时,他悄悄关上门,举枪干掉了两名士兵,随之从身上 掏出一个小玩意,打开盖,朝几人身上胡乱撒了些,转眼,边沿、卜蚁,勾兰, 还有两名士兵已消化不见。那家伙抹下额头上的汗,拉开门,匆匆跑出。 95. 当沙辰与巴豆、半夏从未来赶回时,这座饭店早已恢复宁静。 看看房中无人,并有不少损坏,又听到四处传来的战争轰鸣,以及夹在此中 的隐隐人声哭叫,几人一下蒙了。迟钝了好一会,巴豆才想起去时空查看一下。 约十几分钟,巴豆伤心返回。悲痛地向沙辰与半夏讲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声称他已杀掉那可恶的小军官,只是不知其他三人怎么办。 “你能确定那是北旬所造的超级两栖人吗?” “这是那家伙亲口所说,为了确定我又问了另两名士兵。”巴豆同半夏说此 又扭身面对沙辰,告诉他此时正是北旬建立全球一统时代的开始,照那位大兵所 言,他们遵照北旬旨令,亿万士兵正奔向全球各地同时行动,按他们的能力,用 不了多久,全球现有的低等两栖人就会被一个不剩地消灭干净,然后以他们的超 级两栖人取而代之。 “320亿现有的两栖人全部消灭,如此也太过分了点。”半夏感到有些恼 怒,“老师,您说怎么办,我们是否应该干涉一下。” “我觉得北旬此举的确有些过分,只是这已成为史实,我们的努力未必能起 多大作用。” “问题是今日的两栖人实在太糟糕,我认为北旬如此显然也是被迫无奈之举。” 巴豆对北旬显然有敬仰之心,“事实上全球一统也是大势所趋,否则,若没有北 旬的统一,至少不太可能出现更优良的三栖人类社会。” “别在歌颂你心中的英雄了。”半夏轻蔑地哼了声,问巴豆现在想干什么, 是救三人出来还是去拜访她的大英雄。 “别瞎扯淡了,我心中的唯一英雄只有一个,那就是沙辰老师,至于其他只 能算是了不起的人而已。”巴豆转向沙辰,“老师,你说怎么办?” “边沿老先生的信息咱们也没能录存,不如你再辛苦一趟,将他们三人带回 来,至于下一步,回来后再商量如何行动。” “不如这样,咱仨人一同过去,在出事前将他们带走,然后直接到北旬所在 的城市去看看,如此至少可以使几人减少为自己多死一次而增加的更多悲哀。” “我觉得这样还能减轻咱几人的内疚感,一举两得。”半夏拍下巴豆的肩, 赞叹中仍忘不了夹入一些戏弄,“否则,你又会为你的卜蚁小哥哥长时间悲哭了。” “我看你的皮肉又痒了不是。”巴豆挥拳冲半夏瞪起眼,半夏嘻笑着一下跳 到几步之外。 “好了,就按巴豆说的办。”沙辰告诉两位弟子,他们三人真有些对不起卜 蚁,请他来到这里,又不能很好地照顾他,使他死了一次又一次,而且次次都很 残忍,无论现在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寻些自欺还是自慰,总之以不叫卜蚁等人知道 自己又死了一次为妥。“记住,以后谁也不能泄露这次行为,出发。” 三人钻入时空,就在两位士兵冲进房门之前各自带上一人,向着太平洋西海 岸的那座著名大都市快速飞去。 96. 这是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除卜蚁之外的其他五人都有着太多太 多的辛酸记忆与值得回味的东西,然而毕竟时代早已不同,无论是陆地城市的形 状,还是建筑类型与装饰风格,以及正处于紧张战争状态中的人都有很大变化。 几人注意到一种与他们各自生活时代有着很大差异的陌生印象。不过有些景物却 使几人产生了难受的嘘叹。漂亮林立的高大建筑中随处可见那种曾遭过太空陨石、 地震、战争破坏而来不及修复,或无力重建的颓败惨状。 隐匿于时间的临界点上,几人不时看到一批批小型、中型或大型,甚至超大 型的飞行器从陆城的许多部位,或大海中冒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到四面八 方各个方向。无须询问,几人已经清楚这是各个造人场刚刚造出的超级两栖人正 在根据总指挥部的命令飞向全球各个城市,开辟新的战场,消灭那里的现有两栖 人,为北辰的大一统世界做着必要的工作。 就在几人停滞于大海上空不高处商量着下一步如何行动时,一辆足有十个足 球场大的巨型飞行器在众多中小型飞行器的引领护卫下缓缓冒出海面。 卜蚁、勾兰都被这座庞然巨物吓了一跳,若不是另三位超人护的急,怕三位 非超人会因惊慌而掉出时间临界点而被巨物卷上天际。然而在三位超人的引领下 三人不仅得以逃脱,还惊奇地随着巨物一同升高,并时隐时现于那座巨型飞行器 内部的多个隔层之间,看到了此中的无数超级两栖人士兵,以及其它稀奇古怪的 小型飞行器及其它众多设施。 当几人从巨型飞行器出来时,已同刚才入观处有了很高的距离。 巨型飞行器在周围相随的众多中、小型飞型器的护卫下呼啸着快速远去后三 位非超人才松了口气。 “好家伙,这样的庞然巨物竟然会飞,且速度如此之快,若非你们三位超人 救护,我险些掉出去被其卷走。” “我觉得这同我们时代的航空母舰有点类似。”卜蚁接过勾兰的话,咕哝说: “只是这家伙会飞,又无需跑道,还如此巨大,真不知它靠的是什么能量推动。” “想不到短短一个世纪,飞行器技术会有如此大的发展。”边沿摇下头,不 住地叹息,“如此庞然巨物,去消灭一个中大型城市都绰绰有余,难怪北旬有此 雄心壮志。” “大有大的优点,但同时也很容易被对方击中。”巴豆告诉几人,据她记忆 所知,这种巨型飞行器是由北旬的手下才发明不久,尽管它在北旬的全球统一中 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客观地说它并不是北旬统一全球的决定因素。事实上北旬之 所以能够一统全球的关键在于今日两栖人社会的极度糟糕,以及北旬所创造的超 级两栖人远比今日的普通两栖人强大优良的多。 “我觉得这巨型飞行器应该是三栖人时代太空城市的前奏,而北旬所造的超 级两栖人也似乎具有了三栖人的部分特点。” “你也开始认为北旬了不起了,对吗?半夏老弟。”巴豆指下师弟不由讥笑 中隐含着对北旬的仰慕。“能统一全球,绝非某方面的超常,而是众多方面的超 凡。” “这些小超凡同你相比算得了什么。”半夏并不会放弃随时讥刺巴豆的机会。 “一旦你的长生不老术变为现实,怕十亿年后人类第一个记住的只有你巴豆小姐, 对吗?” “我看你的皮肉又痒了不是。”巴豆冲上去就是一拳,半夏不防一个跟头露 出真体,巴豆也随之追出。 正在二人追逐戏闹时,无数小型飞行器从水中穿出,并迅速将二人围了起来, 同时从飞行器四处传出了惊喜又文雅的喊话。大意为:他们城长意外发现了二位 超人光临本城,想请二位下去请教一些问题。沙辰大声招二人快隐起身,但二人 似乎没听见,嬉皮笑脸地同那些超级两栖人玩起了游戏。上下翻飞,忽隐忽现, 还不时将那些小型飞行器很随意地打入水中,或抛向天际。沙辰有些恼怒,但看 看边沿、卜蚁等人又不便离开,只好大声斥叫两位弟子别如此随意地伤害无辜的 生命,立即隐身回去。巴豆大笑着告诉老师别担心,反正此时人的命也不值钱, 她只有如此才能使那位自以为是的家伙亲自出来请众人下去。 不知是有人下去传话,还是北旬在指挥中心能够听到或看到巴豆的所言所行, 不一会,一架中型飞行器冒出水面,停在了巴豆不远处。 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从飞行器前端一扇打开的天窗中探出上半身,向巴豆、 半夏恭恭手,声音宏亮又温雅地望着二人说:“尊敬的巴豆小姐,半夏先生,二 位好,我叫北旬,是这座城市的现任城长。刚才因正忙于指挥一场远方城市的大 战而未能亲自上来恭请二位。二位是未来的超人,也是时空技术的创造者之一, 我早有耳闻,只是今日一见方知果然名不虚传。” “噢- 你就是北旬呀。”巴豆停在距北旬数米远处,神情怪怪地望着他, “请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 “历史记载。”北旬淡然一笑,告诉巴豆,据传说和史载,他们两栖人的始 祖边沿老先生曾多次与几位未来超人相遇,并于一个世纪前两栖人夺取天下后随 几位超人漫游时空而去。本来他一直以为这些只是有些人为了某种企图编造的谎 言,或传说故事,然而刚才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却发现了二位。原本还以为是看花 了眼,但众多人都确证是真实的。“因你们的形象在各种史载资料中大量充斥, 我们一眼就认出了二位,只是不知真假才派手下先上来看看,结果您几个小小动 作就令我们目瞪口呆。对了,沙辰老师呢,还有我们的边沿老先师,以及另两位 男女,他们在哪?是否需要我派飞行器去接一下。” “谢谢,他们就在我身边,只是没有现身你看不到罢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北旬激动地连连冲着巴豆与半夏周围热情恭手, “请沙辰大师、边沿祖师,还有另两位高人尽快现身,到鄙人寒舍坐坐。” “沙辰老师,你们出来吧。”巴豆回身抬了下手。 沙辰等人瞬间在巴豆身边现出形体。 北旬惊奋地伸出手正要向前冲,才发现自己不是超人,还必须呆在飞行器中。 沙辰过去落入飞行器内,握住北旬的手,请他不要客气,随后向巴豆、半夏 招了下手。二位弟子带边沿、卜蚁、勾兰一同穿时空站在沙辰身边。 北旬惊异地同各位一一热情握手。随之扶边沿祖师坐下,望着沙辰,问他能 否现在到其陋室看看。 “好吧,咱们下去吧。”沙辰与北旬相互客气地让座坐下。北旬向飞行器发 出指令,返回基地。 97. 几人并未按北旬邀请到他的住地,而是直接到了他那位居大陆架之外的 深海指挥中心。 北旬的指挥大厅显然要比边沿的指挥大厅庞大先进。巨大的环形显示屏中展 示的正是全球众多城市正在发生的激烈战事。大厅中有无数北旬的助手正在忙碌 地工作着,但对几人的到来还是表示出了极大的惊喜与骚动。纷纷回头向几位表 示致意与祝福,有些能抽出空的人还不时跑过来与几位一一握手祝贺。 “好了,各位,先各守岗位,完了咱们再抽空闲聊。”沙辰见众人骚乱不安, 跑来跑去,北旬又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只好反客为主,告诉那些还想过来的 凑热闹者。 沙辰、边沿皆知此时的重要,劝北旬不要管他们,快去忙他的,几人找个地 方坐下看看就行了。北旬显然不能如此做,声称这种战事不知要持续多少时日, 他只是听听手下人的汇报,在重要问题上下个决策。北旬不顾几人劝说,带着沙 辰、边沿等人一同坐在了指挥大厅一角。 北旬吩咐每人戴上一个特殊小玩意,告诉各位,凡这里所展示的场景,只要 你盯着它说声我要进入,你就可以立即进入那个场景中。其中所发生的事情就如 同在你身边正发生的一样。虽说还达不到如真实一样地去参加战斗,但你可以同 此中带有类同装置的人进行交流。比如他正处危险时你可以提醒他注意,帮他避 开。当然,在有人对你造成危险伤害时,你身上的警示器也会随时警告你,并帮 你瞬间躲闪,或离开那里返回。 “我觉得这种虚实结合的技术同我们当年的虚拟技术并无多大进步。”勾兰 忍不住咕哝了句。 “你说的很对。”北旬告诉勾兰与各位,由于两栖时代的人们并不重视虚拟 技术的娱乐开拓,以及两栖人追求的方向不同,结果自克隆人中后期之后,这种 虚拟技术并无多大长进。 “那两栖人在哪方面比此前人类有重大的发展呢?” 勾兰的询问在巴豆看来有些天真的无聊,她接过话,称:“战争技术,以及 如何杀人,使人觉得生命分文不值,是此前上百年两栖人对人类自身价值的重新 认识和重大贡献。” “巴豆小姐说的很对,但也不是特别全对。”北旬告诉她,此前的两栖人在 对本城创造者的忠诚,以及对其它城市和两栖人的倾力伤害方面的确是人类极端 的体现,但两栖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不少特色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一个不留地灭掉此前的两栖人。”卜蚁不由插了一 句,“他们可是你的同类,难道如你所说,除了对自己的创造者及城市忠诚外, 其它一切皆视之如粪土,随意杀戳毫不足惜。” “也许你还不十分了解两栖人,以及我们的社会已到什么地步。”北旬望着 卜蚁,温和地笑笑,继续道:“卜蚁先生,你是自然人,很重视生命与情感,那 是因为自然人的生命来之不易。自然人之所以在当时的条件下比其它动物强大正 是依赖于强大的基石——情感——在维系着自然人比其它动物更加团结,更加牢 固。然而我们就不同了,我们的生命来的很容易,让人们过分珍惜也不合情理。 至于情感,两栖人没有血缘、家庭和亲情关系,只有严密的组织与纪律,以及按 造人专家所需制造并输入的东西。二十岁生,五十岁死,一切都已安排的如铁板 定钉,没有改变的可能。所以,你们自然人时代那些所有企图通过亲情、友情、 爱情,等等可以改变的东西在我们这里根本不存在。假若你能明白你们时代的机 器是什么样子,就能理解我们两栖人是什么样子,区别只在于,你们时代的机器 往往很贵,需要很多材料制造,并要花很多钱购买,坏了很让人痛心,两栖人却 不是这样,它们造成起来很简单,投入也很低,可以说一点点精卵就可以造出成 千上万的人。如此你怎能让他们珍惜自己,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两栖人 再开医院、法院等等去维护他们的病痛与权益。这,便是我所制造的超级两栖人 此后再不会生病,也不存在自身权益,更没必要为了自己的生命消失值得惋惜。 客观地说,超级两栖人只是一架比钢铁机器更加精密、强大却又没有多少价值的 肉体机器。” “既然这样,你还耗费如此大心血制造超级两栖人,并到处杀灭普通两栖人 干什么。” “统一全球,卜蚁先生。”北旬温和地又笑了下,但言语中似乎无意识地带 了些轻蔑味,“为了人类能够长久延续,为了对得起未来子孙,给他们留下一些 生存的饭碗,懂吗?” “大概更主要的是为了你的历史英名吧。”勾兰见北旬讥笑卜蚁不由反刺了 句。 “这位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北旬非常自如地应战,“假若没有我们这些为 了个人名望而努力创造的发明家,大概人类今日还在丛林中为抢一颗青果而争的 头破血流。” “我到觉得你们今日为了吃饭而战火不断与当年丛林中的人猿为争颗青果而 打斗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也丝毫不比它们高明。” “是吗?卜蚁先生。”北旬眯眼望着卜蚁轻蔑之态明于言表,“听说你是个 写小说的,很有思想,但问题是我们今天已不再需要思想,至于小说是什么大概 我们时代不可能有一个人知道斯为何物。这便是我下决心除净所有文化、艺术与 思想的原因所在。” “听我说两句可以吗。”边沿向几位摆摆手,声音温和且缓慢地讲述了一些 自己的论点与看法。声称,任何事都不要走极端,两栖人是有许多不对,但北旬 不论青红皂白一下将300 多亿两栖人统统除灭似乎太过分了点。说此,边沿的话 语有了些激动,“320 亿,320 亿两栖人就这样眼看着要烟消云散了吗?” “活该。”勾兰竟然抢过了话,提醒边沿明白,这叫历史规律,为了人类更 好地长久延续,必须放弃小人道,从而保障人类亿万年长久生存的大人道,否则, 任由这些糟糕的两栖人破坏下去便是对未来人类,对地球自身不负责任,会导致 更可悲的大残忍出现。 “这位美丽的小姐说得非常正确,实在说也正是我要说的话。”北旬笑着冲 勾兰伸出了大拇指,随即转身望着边沿,略带责备地说,边沿虽很伟大,也很人 道,但正因他的善良而导致此后两栖人的众多不幸,假若当年边沿能听从手下助 手的劝告,积极承担起统一全球的大任,便会使两栖人避免这诸多灾难,会使两 栖人更优秀,更合理,相反,边沿没有这样做,结果他所创造的两栖人就出现了 如此多有害自身,以及人类和地球长久下去的有害行为,不仅导致各地各自为政, 尤其为养活这愈来愈多的人口而相互争夺资源,战火不断,为了对抗入侵者或侵 犯别人,各城又造出更多的两栖人,以及战争武器,损耗更多的资源,久而久之 便形成今日的恶性循环。为何会如此呢?首先是两栖人不统一,无权威,相互争 抢,混乱一片,再加之各种有意捣乱破坏别人安宁的有害两栖人盛行祸害各地, 整个两栖人已完全坠落到一种无秩的长期战乱纷争的深重灾难之底。至今的两栖 人已超过320 亿,且混乱不堪,在绵延了近一个世纪的战火破坏下已使地球资源 和环境遭到了极度的损伤。各位可以看看今天的两栖人已成什么状态,今天的地 球还能否承受起这种折腾与破坏,他若再不努力担起这种大任,不用全新的超级 两栖人取代,怕地球自身也难以长久下去了,更别说在此上挣扎的人啦。 “那你创建的所谓超级两栖人就不破坏,不浪费地球资源了吗?” “并非不破坏,不浪费,但我会将它们降到最低点。”北旬告诉边沿,他所 创造的超级两栖人无疾无病,不会去为了自身权益而打什么官司,更不存在有病 了还得去看医生治疗,这一切都不存在,他们很健康结实,一旦出现问题便会自 动死掉且很快化尸不见。至于他们的吃穿住行等费用也皆比此前人种少的多,更 重要之处在于他所创造的超级两栖人全球最高人数不能超过十亿人,还不到今日 两栖人的3%,而全球数万座城市也将减少到1000座左右,同样不足今日城市总量 的3%,且均匀分布在地球上的各个地区。他要使全球统一在他及此后中央城市及 中央首脑的绝对管理之下,将并无多大实际功用的文化、艺术、医学、法律、体 育、学校、博物馆、图书馆、娱乐场所,等等,等等,统统取消,将超级两栖人 的各方面损耗降到最低,使地球的资源与环境等方面在未来若干年间得以喘息, 部分恢复创造条件,并为此后更优良的超级人种出现留下相对良好的家园环境及 足够的生存资源。 “表面上看北旬如此做有些残酷,但从人类长久的历史眼光看很有道理,否 则,我们此后的三栖人怕很难出现,说不定一个世纪后的地球就会空无人烟了。” “你说的太过了吧。”半夏望着巴豆讥笑说,从今天情势看,即使没有北旬, 也一定会出现类同的人来挽救地球与人类命运。 “半夏先生说的对。”北旬总算谦虚了一些,告诉几人,此后他不敢说,至 少此前与今日就有不少企图一统天下的人在各地默默地努力,只是他很荣幸地有 一些极其超凡的天才助手帮忙,并在更好的时机下走在别人前边罢了。按北旬所 言,他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好友,一位许多年前从关中平原北缘一座小山城投靠 来的挚友,正是在此人的帮助下,他的超级两栖人梦想及统一全球的霸业才得以 实施,不过此时他正在指挥各地造人基地在赶造战争兵人,等闲了他会叫他来与 各位相见的。 “这么说,我们的朋友卜蚁先生所居住的小山城能被完好地保存下来是得益 于你的那位好友助手啦。”巴豆有些惊喜,“对你是人情,对我们却是天赐良机。” “应该是这样。”北旬淡笑下说,那座小山城之糟实在令人头痛,按他的标 准大概留下三万座城市也轮不到它,但他的好友对他帮助之大远远超过了三万座 城市的存在。为此,他打算留下它作为对好友的部分回报,并将在此后加大力度 改建它,使其成为内陆一座名城。 “为此我要感谢你。”沙辰同北旬握下手,告诉他正是他的此举成就了他的 众多愿望与创造,不仅使他结识了自然人时代的隔世知音,也为他的时空技术和 再生技术实施留下了实现的机遇。当然,也为他能游历时空,结识他及边沿老先 生创造了条件。 “难道他也生活在那座城市?”北旬望着卜蚁,神态中没有了那种无意识流 露的轻蔑,“那是一座小山城,能出两位了不起的人真是不易,呆会一定得让你 们二位好好聚聚。” “谢谢。”卜蚁依然没有忘记北旬刚才对他的态度,强装笑脸说,他不过一 介草民,无学无识,得沙辰老师错爱才随其时空漫游,若他手下的大师不弃愿与 他结识,将使他的造化与荣幸。 北旬似乎并没在意卜蚁的暗刺,招呼众人是否随他到住地去,先洗浴一下, 然后他招手下一些人来吃顿便饭。 然而就在这时,大屏中呈现出一组不幸境头,不知哪座大城市出现一批和他 们类似的超级两栖人,而且趁北旬所派兵人不备,将他们打的一败涂地。 现场退败的兵人头领及几位指挥中心助手慌乱地请示北旬怎么办。北旬向几 位客气地点点头,让几位稍等,他马上就完,随即冲向指挥台与几位助手紧急商 谈应对措施。 与此同时,这几位时空游客也在悄声谈论着自己怎么办。边沿显然很伤心, 加之刚才勾兰的挖苦与北旬的一顿数落,心中更不是滋味。卜蚁对北旬存有看法, 想的是如何尽快离开这里。至于巴豆似乎也对她心目中的英雄失去了部分敬意, 对留下来没有多大兴趣,她看看沙辰,感到老师并非很开心,便悄悄靠近沙辰问 他此时如何想,有无离开的打算。 沙辰不自然地笑笑,问她如何想。 “我看还是离开算了。”巴豆望下卜蚁,“只是不知他是否想去拜望他的同 城后人。” “我没多大兴趣,留不留由你们决定。”旁边的卜蚁听到后走近巴豆,悄声 说了句。 “是否这人让你很倒胃口。”巴豆侧头扫眼北旬,望着卜蚁说:“人无完人, 尽管他有些自以为是,对你也不太友好,但他对人类历史的贡献还是很大的。” “我似乎觉得你对他的崇拜有些降格,否则怎有不愿留下之理。” “去你的。”巴豆推下嬉皮笑脸的半夏,扭身悄声问边沿如何看。 “我看他很忙,留下只能麻烦他,不如先到别处转转,以后有空再回来。” “边沿说的对,不如先离开,改日再来。” “哎哎,为何不问我一声,难道我没有发言权。”勾兰急急叫了一句,“我 想留下来。” “你是否觉得北旬不错,那就留下来让他快乐你吧。”半夏嬉笑着刺了勾兰 一句。 “我正有此意,堂堂大英雄,保准比你强多了。” “只可惜两栖人禁欲,性乐小姐在这里吃不开哟。” “一派胡言。” “半夏说的对,两栖人是严格的禁欲主义者。”边沿刚说此,勾兰立即反刺 了句,“那我就留下改变一下他们。” “凭你的能耐,怕是改不了别人,连你的欲望也会被禁掉的。” “你干嘛总同我过不去。”勾兰瞪着正轻蔑讥笑她的半夏,有些生气。 “那你就留下来吧。”巴豆望下几人,“咱们走,让这位性乐大师呆此扭转 乾坤,与北旬共同名垂青史吧。” “哎哎,那你们以后还来不来。” “鬼知道。” “算了,勾兰,随我们去吧。”沙辰走近勾兰,拍下她的肩,“你不了解两 栖人,为了你的安全,咱们还是什么时候有空重游时你再去施展自己的才艺,至 于此时,北旬正在为他的统一霸业忙的不可开交,没你钻入的机会。” “好吧。”勾兰无奈地点点头,咕哝说:“那让我过去同他打声招呼。” “算了,他正忙着呢,别影响他。”巴豆摆手阻住勾兰,招手叫不远处路过 的一位男子过来,告诉他几人有些急事去办,就不打扰北旬与各位了,请他呆会 转告北旬,谢谢他的友好接待,改日等他们胜利了再来庆贺。那人刚要叫北旬, 巴豆向他摆下手,说声不要影响北旬工作,随即几人一转身消失到时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