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手不停的拍头着脑袋,沉默着。这就是世俗,多少贞洁烈女死于非命,古 往今天多少痴情男女为了爱这个神圣的字而受到所谓的礼仪教归的约束,传统、 封建的礼数已经害了我们几千年,现在还在继续的作弄的世人。 (1 ) 从市中的后门出来,韵儿问我们:“咱们吃什么”。 “走对面看看吧”,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看到对面树起的灯箱招牌,上面 写着“包包馆农家风味”。那名字让我感到有些好奇,在我们这里,“包包”的 意思是傻瓜,死脑筋,笨蛋,比说你头上长个包包,不准是在骂你,谁愿意把自 己的名字取成“包包”呢?我在笑。 一个扶着一个,一个拉着一个,我们到了对面。刚到门口,热情的老板就上 来问候:“几位吃饭吧,我们这里有正宗的地方特产灰豆腐,特色脆皮猪脚”。 “灰豆腐有什么好吃的”,石沙沙白了老板一眼,“猪脚和竹笋到处都有, 山哥,我们去下面吃晓老头干锅鸡怎么样?” 韵儿对石沙沙的话表示支持,我却不然,走进了店内。店里很清洁,很干净, 收拾得整整齐齐。我问老板:“这灰豆腐正宗吗”。 老板的话很肯定:“如果不正宗,我送你一把斧子,请把我的招牌砸了”。 老板的话说得太绝对了,让我不得不对他说:“那就来一份吧,三个人多少 钱?” “30块钱的就足足够了”。 “那行,上来吧”。看老板答应那么干脆,而且价格这么低,我也干脆了起 来。 “山哥,灰豆腐不就是豆腐嘛,有什么好吃的?”石沙沙很奇怪的问。 “我也觉得”。韵儿附合,还开玩笑说:“山哥又在想吃豆腐了”。 我笑着刮了韵儿的鼻子,两人的好奇心促使我不得不说:“灰豆腐是我市少 数民族自治县的特产,它采用桐壳、木材、糯稻草灰等一起炒制而成,炒干后放 在干的地方封存,食用时用温水洗净,泡一段时间使其发胀,可以煮、炒、炸, 一般都用来煮,煮的时候灰豆腐膨胀,开始吸收汤里的精华,加上自身皮嫩、色 香等特点,吃起来特别舒服”。 看着她们听得津津有味,我又道:“灰豆腐就好像人,一个在垃圾堆里混打 的人,不停的浓缩自己,在需要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他却是那样的充实”。 “呵,大家都知道你的理论,那我的店不就早就挤垮了”,正在闲聊时,老 板抬着一只砂锅出来,里面满满装着一锅灰豆腐,灰豆腐中间透出几只黄色的猪 脚,眼观很不错。老板又说:“看不出你挺会吃的”。 “过奖”,我显得很谦虚,让我自己也感觉到脸红,“对于吃,我还有点, 我师傅是……” 话没说完,只听韵儿干咳一声。看着韵儿,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亮点。石沙 沙也显得警觉起来,忙拿出筷子,一人一双的发着:“山哥,猪脚吃了我怕长胖”。 “你要是长得有韵儿那么胖,我看我得从顶楼搬到一楼免得压掉楼板,砸伤 人可要负责任的”。我跟她们开玩笑,韵儿嗤了下嘴,说:“你去死吧。” 老板不择时机的告诉她们:“脆皮猪脚和普通的清水蹄膀不一样,皮嫩肉鲜, 好吃上口,无油腥味,一点也不油腻”。 “这么好吃的东西,让我山哥在网上打个广告得了。”韵儿嘻笑道。 “呵”,老板也笑了,“你们也上网,我也是个网虫”。 “上网,那一定知道我山哥了,凌山”。韵儿把凌山两个字的声音提得很高。 “凌山?你真是凌山?”老板有些不信。 “怎么了?”我疑惑。 “不用说了,这顿饭算我的”,老板笑了,而且看得出还很开心,“久闻其 声其影,不见其人,我们也算老相识了,我的网名叫爱很奢侈”。 听着他的话,我想起来了。“爱很奢侈”是我在小江论坛作坛主的时候,有 一个网名叫“小江居士”的老家伙,因为我的出现让他没了光彩,仗着自己是省 作协会员,挑起一帮网络混混来捣乱,还搬出什么作家学者来和我通电话教训我, 其目地就是让我离开那个本应属于他的虚拟官职。在我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一下 跳出许多素不相识的网友对我大力支持和帮助,终于,把小江论坛的阵地保住, 一个虚拟的职位,却让现实中的人如此大动干戈,有些令人发笑。不过,在这场 干戈中,我却认识了许多的未曾谋面的朋友。 我一下起身,握着老板的手:“兄弟,我可找到党了”。 一片欢笑声。石沙沙嘴里不停的吃着灰豆腐,嘴也合不扰,话都说不清的说: “嗯,好……嗯,好,好吃”。 她那滑稽的样子令人发笑。已完全没有了淑女的味道,韵儿给她理了理衣服, 也笑了。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问爱很奢侈:“你上次在OICQ上说你结婚,你老婆呢?” “老婆出去了,她是我在小江论坛的时候认识的,网名叫月格格,山哥你也 知道的”。 “网恋,哇,太浪漫了。”韵儿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爱很奢侈客气的答道。 “酒,酒逢知已千杯少,山哥,请爱爱同志和我们一起喝一杯”,石沙沙边 说着话,边往嘴里塞着菜,那样子直让我摇头。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难得和凌山一起,可能后不能再我叫我爱爱同志 了,我现在有爱,但只有一个爱”。 我忙追问他:“你这店名取得怪怪的,包包馆,怎么回事?” “老婆取的呗,我姓包,她喜欢叫我包包,唉,我都觉得难听,可有什么办 法”。他的回答让我想笑。 “是说嘛,还以为在你这里吃饭头上会上长包包呢”。我开玩笑。 正说着,老板娘回来了,很瘦小但很有骨感美的女孩。老板给她介绍了我, 我们友好的握了握手。 气氛很融恰,也很愉快,灰豆腐脆皮猪脚很好吃,感觉中它比大鱼大肉的大 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喝了酒,聊了天,不知不觉中已有醉意,。 韵儿说太晚了,提醒我:“山哥,都1 点了,回去吧”。 老板不收我钱,我还是强行的给了50块,我知道,人们都在拼命的追求那一 点点的经济利益,而且他现在结了婚,需要钱的地方更多,现在生意不好做,小 本生意,钱难赚。 没想到老板却一下拉住我,本以为他要强硬的把钱退给我,没想到他却说: “凌山,我们一起合个影怎么样?” “合影,可惜没有相机。”韵儿的语气中带有一点失望。 “有,我今天从家里拿来准备做好菜以后照几张做广告的,还在店里”。 “是照灰豆腐和脆皮猪脚的,那我们照下来不都是猪脚了?”虽然走路都有 些歪歪斜斜,但还是不忘跟他们开开玩笑。 “那我给你们照吧,这里面我最胖,哼,你们照了下来会说我胖胖的像猪脚。” 韵儿嘟着嘴。 “哈哈哈”,大伙都在笑。我叫韵儿别那么神经质,可她宁死都不愿和我们 一起照。石沙沙忙跑到墙边,把挂历取下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卡通美女,写上了 “韵儿”两个字。 “这还差不多”,韵儿说道。 我们并排站着,石沙沙把画拿在胸前,只听“咔嚓”一声,除了韵儿,我们 的形象都被收录在相片里了。 向爱很奢侈两口子道别后,我们离开了包包馆。三个醉鬼般的一男二女在街 上横冲直撞,直到很晚才拖着疲备的双腿回到家。 (2 ) 酒喝得太多了。 空气凝固了,因为三人都在房间里木木的坐着。没人有说话,很安静,静得 只能听到很有规律的呼吸声。我斜靠在床头,韵儿靠了过来,沙沙也靠了过来, 韵儿在左边,沙沙在右边。昏沉的头脑中没有想及很多,只是在她们靠过来时轻 吻了一下韵儿和沙沙的额头。沙沙把除了那盏粉红色台灯外的所有灯都关了。 似睡非睡的闭上已无法再撑开的眼睛。韵儿给我嘴里丢进了一粒淡蓝色的药 丸,她说是解酒药,不能控制,迷迷糊糊吞下了。在昏暗灯光下,我隐约听见她 们在说什么走、爱、真的一类的字眼。 浑身焯热,一种强烈的欲望在我心中不停的燃烧,我感觉到了什么,强行打 开已合拢的双眼,一把抓住韵儿的衣领问她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她却很平 淡的问我,“不想吗?” 我轻叹着无奈的躺下。 两双手扒得我一丝不挂,我没有力气反抗,两张嘴在游着我的全身,我不得 不阻止。我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沙沙你发疯了是不是,单是我和韵儿这很正常, 怎么会你也冒了出来。没人回答我,她们在继续,偶尔听见一两声的微微的哭泣。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又会没有想过成百上千的美女和自己在一起温存, 谁又会不想入非非。可真当梦想在现实中实现的时候,就两个人也觉太多太多。 强打着支撑,努力的让自己的双眼不要再闭上。韵儿慢慢的脱下那套白色的 套裙,毫不保留的将身体所有部份全部裸露出来,一个很性感的身体出现,在暗 淡的灯光下,隐约承现出一种美。然而任何事物都并不是那么完美,若隐若现的 胴体上刻着一道道紫色的伤痕和暗红色的血迹。也许是药在体内起了作用,我起 身将她搂了过来,用手很轻很轻的抚摸她的身体上的点点伤疤。不知怎么了,我 却哭了,韵儿用手抱着我的脸,大拇指不停的在为我擦去失控的泪珠。她也哭了, 却没有声音。 试着转过头去,不想让韵儿再看见我忧郁的脸。却吓了我一大跳,沙沙也毫 不保留的将她的所有呈现,洁白的肤体间透出一股股的青春气息,虽说沙沙的脸 上带着一种苦涩的笑容却很明显的看出有几分紧张,我不明白,这到底为了什么, 许多时候都在幻想的梦境却真的在现实中出现,而且还是在我的身边。 我咬了咬牙,用手使劲的给了自己一把掌,很疼,不是在做梦。 忍,忍,忍,我强忍的欲火,将手压住下身,牙咬得很紧。我问她们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没人正面的回答我,却听韵儿说“也许还不用等到明天,你就会知 道答案。沙沙是个姑娘,为你付出,难道,你就这样吗?” 药力再次冲击着我的全身,我口干舌燥,没有语言。麻木的我已经不知道应 该作些什么,任由她们的摆布。我有些可悲,我对石沙沙吼道:“我他妈的根本 不是人,就算是人我也只是披着人皮的垃圾,被人所遗弃的渣子而已,为我你们 根本不值得,为我付出你会后悔的。” 没人理我,也没有让我有机会再说一句话,我那张散发着烟酒茶混合物的臭 嘴被堵上,没有机会。 爱情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很早以前赵传就唱过一首《爱我就给我》的歌曲, 人总是有七情六偏欲,在无尽的虚幻中曾经想象过被爱或爱人的滋味,男人,一 直都想着去征服女人,在真爱到来的时候却很害怕去征服,可爱是平等的,不需 要征服,只求付出。 不想再挣扎再反抗,第一次真正的永远的融入在了一起,一种被幸福包围的 着的心境,每个人都象是下山的饿虎般在吮吸着一具具血淋淋肉体,贪婪的吮吸 着,在我的恍惚的思绪中,空气燥热着,疯狂的汗水和血迹将床单变得很湿润, 不停的被扯、被咬、被扯,直到身上起了一条条的血痕,感觉在刑场受刑般的发 出绝望的嘶吼后,一切又恢复了黑夜的宁静。 (3 ) 身体里像被挤干了骨髓般,没有一丝的力气,却被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吵醒。 她俩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我说你们怎么还不睡。两人都在笑。沙沙叫我乖乖睡, 她想和韵儿姐姐聊点私房话。 无力的身体不能再支撑,倒下,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响了,却没有力气去接。有人给我接电话,随即有人叫 我快起来听电话。 睁开朦胧的双眼,是沙沙。她眼里有泪,含着却没有掉下来,“韵儿姐姐要 走了”。 “走”。我才发现,身边只有沙沙一个人,没有韵儿的身影。一把抢过电话, “喂,韵儿吗,你在哪里”。 “呜……”韵儿在电话的那头哭得很伤心“山哥,记着我”。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我不停的一遍遍拨打着韵儿的电话,可每次听到的 都是,“你好,你拔打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象一头发了疯的狮子,用手卡住沙沙的脖子。 “她……,她说要走,她不想离开你,可她没有办法,以前包她的那个人把 她的事全部都告诉她家里了”,沙沙脸色有些铁青,我放开手。沙沙喘了口气继 续说:“她是个女人,在传统的中国社会里有了这样的事她会还有什么,她没有 留下来的勇气,她很爱你却不能爱你,因为她也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为了生活她 才这样,她让我来代替她,好好的照顾你,你明不明白。她为你付出了太多,我 昨晚问过她很多,她却一直没有给我讲她要到什么地方,只是说只想你时刻都想 着她”。 我手不停的拍头着脑袋,沉默着。这就是世俗,多少贞洁烈女死于非命,古 往今天多少痴情男女为了爱这个神圣的字而受到所谓的礼仪教归的约束,传统、 封建的礼数已经害了我们几千年,现在还在继续的作弄的世人。 “啪”,沙沙提起我的头发,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摇着我的头哭着嚷着发 疯叫到,“山哥,你醒醒吧,走吧,要不就没机会了”。 夏夜的风抚过我凌乱的头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反而觉得很冷。原 来觉得很小的城市现在突然觉得好大好大,找韵儿却如大海捞针。 我们寻找每一个曾经留下的足迹,在车站,在码头,在曾经相遇相知的地方, 结果,却一次次的失落,再寻找,再次的失落。心情乏力,却没有停下任何一点 一滴的无奈的汗水和一丝一毫的搜寻,腿,灌了铅似的沉重,然而却不能停下来。 大声的嘶吼着叫嚷着韵儿的名字,醉鬼一样的疯狂搜索在每一个可能留下足 迹的地带,结果只是意料之中的事。 天已大亮,却还没能找到。我已经发出了绝望嘶吼。沙沙红肿着双眼,泪水 已将全部的面孔湿润。 “嘟……”手机响了。 “喂!韵儿吗?”我有些急不可待,看也没看就打开了手机,急促的问到。 “你好,我是XX市公安局110 报警服务中心,刚才我们接到群众报警,说一 女孩从十七楼上跳楼自杀,经我们的干警出勘现场以后,在死者身上搜出一封给 你的信和你的电话号码,请你协助我们的工作,予以配合。也请立刻赶到XX市公 安局。谢谢您的合作!” 我呆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猛然发觉间天空已不在是那么的明朗,眼前顿然 一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一阵的刺痛把我激醒,沙沙用力的在卡着我的人中,我用无力的手把她推开, 吼叫着“韵儿……”。沙沙搂着我,胸口不停的在擅抖,散发出的体香却不能激 起我任何的一丝情感,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的韵儿,我的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