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带给我的生活观念 我天生是个贼大胆儿。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怕。76年唐山大地震, 那时我七岁,夜里地震发生的时候,全家于睡梦中惊醒,记得我妈紧紧地搂着弟弟 和我,告诉我们地震了。妈妈搂得我几乎窒息,可我嘴里还不断地问“地震是什么? 地震是什么?”,象是平时处于好奇时追问的一个个问题,当时没有丝毫的恐惧, 确切说,那时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惧,毕竟年龄太小了。事实上,那年的地震确是一 个巨大的灾难,一座城市顷刻之间夷为平地,生活在其中的24万人一夜之间死于非 命,其中也包括我家的五位亲人。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越来越野,同时胆子也变的越来越大:中学时, 学校组织到外地旅游,夜里我溜出来,可以在荒郊野地里玩一宿;大学时,学校附 近有一条土道,一盏灯都没有,到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好多人说那地方闹鬼,我 偏不信邪,某天晚上,在那条道来来回回走了两次,其间还坐在路边抽了几只烟, 也没见哪个鬼魂或是狐狸精纠缠上我;96年,一个胡朋狗友因向人借钱,无力偿还, 惨遭绑架,于绝望中向我求救,我赶到时,刚一进门,两把冰冷的火枪便顶在我脑 袋上,在那样的危机时刻,我也仅仅是产生了一点慌乱,根本谈不上恐惧,其实原 因很简单:我和拿枪顶我的人没有根本的厉害冲突,他犯不上为了这小小的摩擦要 了我的性命。 于是,我就这么无所畏惧地活着,如果非要问我有何惧怕的,我只能说我就怕 没钱。 但是最近,随着“非典”的到来,我的心理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让我害怕的事 情又多了一件,也就是说——我除了怕没钱,还怕SARS(注: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严重的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即非典型性肺炎)。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 惧心理,假如我肯分析一下恐惧的原因,大概会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 无知是恐惧的根源。我们不知道这种病是如何发生,从何处 发生的,何时势头能够减弱,到目前为止,据说只找到了致病的病毒,至于该病毒 从何处来?如何遏制?我们无从而知。 第二、 目前权威的说法,该病毒的传播方式主要是通过呼吸传播。 这就意味着,对健康人来讲,被传染的可能性成为零的唯一可能就是——不呼吸。 可我们都知道,人活着的前提就是要呼吸,也就是说,除非我们死了,只要我们存 活一天,就会有被传染从而失去生命的可能。 突然感觉SARS就像89年动乱时北京街头的流弹,没有谁知道哪颗流弹在一瞬间 会命中哪一个人。我知道整个中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之中,很像是遭受了生化 武器的袭击。 早上路过我们这的武警医院,那地方已经被封锁,据官方统计两人死亡,而据 民间消息,死亡的两人已经传染了数十人之多。 这百多年来,人类一直为自己科技水平的日益进步而洋洋得意,我们人类可以 使飞船上天,可以让自己登月,我们自己掌握并拥有的核弹头足以使地球毁灭N 次, 我们酝酿着未来星球间的迁移,我们甚至有可能克隆出另一个自己可是,面对小小 的肉眼看不见的病毒,人类本身及整个社会系统却显得无能为力,禁不住任何冲击 以及前所未有的脆弱。 当人的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生存便成了第一需要。 我觉得我挺幸运,在这一个月期间,我穿行在两个最严重的疫区之间——北京、 广州,而我却依然健康地活着,而今天,生命对于我,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 可贵,因此,我决定,在我今后仍然存活的日子里,要按如下原则生活: ■保持健康开放的心态——米卢有句名言“Attitude is everything(态度决 定一切)”,这便是生活的前提。 ■保持健康的身体——这是维持生命的前提,因为,只有健康是属于我们自己 的。所以,要像以往那样保持对体育的激情。 ■当我惦念一个人的时候,要给他(她)打个电话。——谁都难以预料明天自 己是否还能健康地活着,是否还有拨个电话的可能。 ■当我喜欢或是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对她好一些。—— 每一次的相见都 有可能是分别的开始。 ■占有是失去的开始——当我想占有某物或某人的时候,那个人或物便失去了 存在的意义。鸟一旦被关于笼中,也就失去了作为鸟本身的意义。 ■要穿着对方的鞋走路 —— 力争使自己常站在对方的角度和立场考虑问题, 毕竟两个人会从同一事件中得到不同的结论。 ■做自己乐于做的事,喜欢自己该喜欢的人。 ■制怒——力争使自己的恶劣脾气得到改变,没谁生来就爱听我数落 好了,不写了,该发生的事情早晚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天天祈祷也不会有 效果,害怕恐惧毫无意义,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快乐地活着,其余的,爱怎么着怎么 着吧 谢谢SARS让我领悟了这些,看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利也没有绝对的弊。 最后,祝灾难的国家早日恢复平安。 ---------- 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