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爱情 我和兰子到底怎么分手的? 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没法很准确的回答。 事实上,我们之间分手了很多了次,然后俩人都忍不住对对方的需要,没几天 又走到了一起。那种感觉似乎是撕心裂肺的,就好像同样一个伤口,你把它割开, 还没等它完全愈合又割开,然后愈合后再次割开,如此反复多次。 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是很奇怪的。 一方面,我们离不开对方,我们在一起太久太久了。彼此已经深深印刻在对方 的生活里面,如果贸然分开,就感觉生活中一下缺少了一块,整个生活都部完整了。 就好像一张照片上的两个人,如果想把其中一个人去掉就必须用剪刀剪去,可 剪去后,就不再是一张完整的照片。 一次我和石石两人喝酒都醉了,我把当初的那句誓言说给石石听,石石笑得前 仰后合,笑完了对我说,其实你们俩恰恰是说反了,你和兰子如果要分手,必然是 因为有别人介入。正如你们自己说的那样,你们几乎是一个整体了,贸然分开必然 导致生活的残缺,所以只能有一个人介入,填补了那个残缺部分,才能使得你们才 能分开。 我把石石这些话当成了酒后的醉话,没有放在心里。 兰子的老板对她好的有点显出形儿了。直接把兰子的工作职务改成了自己的秘 书,然后就开始带着兰子出入各种场合。一会说带兰子去和客人谈业务,为了公司 形象,给兰子买一件衣服——八千。一会儿说兰子要学开车,就直接把公司的一辆 汽车扔给兰子开了。 我明白,我和兰子的路走完了。 其实到了今天,我心里都不恨兰子。我清楚,我和兰子走的路不同而已。我们 在选择生活的道路上,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而兰子那老板——萧然,条件确实也很 勾人。男未婚女未嫁,谁也不能说谁错。 兰子不是喜欢钱的女孩。兰子家里有钱,而且也不是一般的有钱。她父亲是一 家大型国营企业的核心领导人物之一。兰子喜欢的是那种有主见的,事业上成功的 成熟男人。而我偏偏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那样的人,或者说,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 人。我更喜欢自己飘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平静的,自由的过着生活。 用世俗的眼光看,或者说用目前社会上绝大多数人的眼光看,我,陈阳,是个 没用的男人——至少我比萧然没用多了。 分手那天,兰子像平日一样来到我住的地方,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我们的样子 青春灿烂,可我们的内心破破烂烂——这句话后来成为了我一部小说里面的经典词 句。 陈阳,我们分手吧。兰子的声音特别轻,特别柔和,就像当年她对我说我爱你 的时候一样那么柔和。 嗯。 我没多说什么,分手这两个字,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但我心里知道,这次, 才是真的。 兰子轻轻把桌子收拾了,然后进房间把大衣穿上,对我轻轻说,我走了,事情 给我打电话。 我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兰子身边,伸手就把她抱住了。 我说,别动,让我再抱抱你,就一分钟,我们俩谁都别动——最后一次了。 我的声音很轻,很空荡, 兰子习惯的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双手也习惯的从我外衣的衣襟里插了进去— —我知道,她一向怕冷。 我脖子后面感到凉凉的,湿湿的。我知道是兰子的眼泪流到了我的脖子上,顺 着脖子一直流淌下去。 那一年,有个叫陈亦迅的香港人唱过一首歌,叫《十年》。 里面有一句词: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