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 阿城的雪很轻,飘落到脸上没有感觉,阿城的雪很重,脚踩上去硬得象铁板一 样。置身在白雪皑皑的世界,伸手出去,就有几朵雪花轻盈盈的落在掌心,攥紧, 似乎听到嘎嘎的响声,脆薄的雪花在手里折断,融化,留下一点凉丝丝的感觉。鼻 孔呼出的气息都是白烟,不知不觉中,眉毛和胡子都象“圣诞老人”一样,被染白 了。 这就是女真族的发祥地――阿城,有名的玉泉滑雪场和狩猎场都在这一带。走 进滑雪场,我几乎是第一个来到租用滑雪工具的商店,望见坡度时陡时缓的滑雪场 人影点点,心跳便加剧起来:这是人生第一回啊!店员告诫说,雪靴和雪板特别笨 重,扭伤了腿可不轻啊。看我“滑”意已定,又再三叮嘱:小心劈丫。穿上雪靴套 上雪板后,用两支小铅棒往地面一戮,嘿,居然能前移,还没摔倒,信心大增,开 始一步一步往前挪,虽然象走在生满青苔的地面,十个脚趾要紧紧的趿住,心情却 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走”了一会,想到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学待何时?便 挑了一块较为平缓的坡段,咬紧牙关,两腿用力一蹬,倏的一下,平平衡衡滑到了 平坦处,大功告成!心想:小时候在不下雪的家乡学的旱冰真有点用处,至少不会 双腿越滑越分开,最后劈丫扭出伤来。胆子壮大,一次下来,再来一次,心里尽浮 现《林海雪原》中剿匪战士矫健的身影,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末了还向店员挥 了挥手,因腿酸脚疼无法再滑,算是保住了“晚节”,没有因摔倒辍学。 歇了一会,又跃跃欲试。这回看中的是手爬犁,几根铁管圈起来的雪上运输工 具。只见许多人坐着手爬犁从山顶上冲下来,尖声叫喊,十分惬意,心想手爬犁可 能是滑雪场上最舒适的滑雪工具了。就随便在旁边挑了一架,拉到山顶。手爬犁构 造很简单,一个扁扁的铁圈,右边一根铁管控制后面的掣动。人坐在上面姿势虽有 点尴尬,像被大人抱起来屙屎的小孩,但是一旦滑行却不必花太大的力气。在雪地 上不必太讲究形态美,一屁股坐下去,掣动扳上,手爬犁立刻冲下。哗,真的不错, 比滑雪轻松多了。山风在耳边呼啸,滑雪道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往后倒去,手爬犁好 象离弦的箭,速度越来越快……突然,“蓬”的一声,我感觉整个人被弹了出来, 接着就不停的滚动,好象还有几个人跟我一起滚,一直滚到树林边才停了下来。几 个人坐在那里,鼻青嘴紫,喘了半天气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的手爬犁 把他们三人撞倒(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三个人是男是女),他们糊里糊涂滚了一通。 原以为这下一定会挨一顿臭骂,奇怪,他们似乎习以为常,拍拍身上的雪,走开了。 雪花毕竟不是棉花,这一滚,撞得我浑身散了架似的。要不是想起“在哪里跌 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这句至理名言,真的不敢来第二次了。我干脆坐在雪地上, 研究发生碰撞的原因。最后发现,简简单单的掣动还具有象船舵一样控制方向的作 用,刚才就是方向偏了,才撞上了他们。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结局肯定是驯服 了手爬犁。 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一抹夕阳淡淡地照在雪地上,令整个滑雪场笼罩在一种 银白色的氛围中。我拭掉额头的汗水,扛起雪板雪靴,来到商店门口照相。仰望红 太阳,得意失意抛在脑后,微笑――定格――“咔嚓”。要看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