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作者:单苍颜 在10岁时,娘就把我带到一个男孩身边,“孩子,他将来就是你的夫君,你 的天,你的地。”娘对我说,严肃的表情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夫为天,夫为地,女子要一切都从着夫君,从小,我的爹娘就这样教育着我。 丫环们总说我很幸福,出生在书香世家,还有着……出色的夫君,夫君?我 抚摸着手上的绢绣,细腻而光滑,他会是我一生的依靠吗?我没有权利去怀疑。 16岁生日那天,我穿上了大红的喜衣,准备嫁到杨家,我讨厌红色,那是血 的颜色,是不吉利的,一种不详的预感冲斥而来,我不是穿的是白色的衣吗?怎 么会成了红色?那是我的血染成的。 “不要,我不要嫁了。”我开始发了疯的叫喊着。 我在求救,但没有人听见,他们都在恭喜我,他们都在齐心协力八把我送进 一个坟墓。 我开始绝望得沉默,他们会后悔的,他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埋葬 穿着血衣的我。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来到杨家。 在我不安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我,他是我的夫君,我对这个人…… 并不讨厌。 “一拜天地。”在宾客的喧哗中,我被人拉下了腰。 “二拜高堂。”我听见了老人欣慰的笑声。 “夫妻对拜。”我转过身,透过喜帕看着我的夫君,一丝喜悦在疑惑中冒起, 我……可以这么幸福吗? “送入洞房。”晕头转向的我被牵进了一见红色的房子,喜烛在缓缓的燃烧 着,红色的蜡油象和着血的泪,凄凉的落下。远处传来宾客的喧哗,我的胃开始 绞痛,我在等待我的夫君。 突然,我眼前的红色被掀开了,掀开我的喜帕的是一个清瘦的男子,高耸的 鼻梁,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优美的弧线,我羞涩的笑了笑,他,将会是我这一辈 子依靠的人。 “你,害得我和我爱的人阴阳两隔,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这个在一个时辰 前成为我夫君的人说,他冷冷的看着我,眼中的悲哀使得他象一只受伤的兽。 “她是谁?”我有些疑惑,什么是爱?我的爹娘没有教我。 “红莠,她怀了我的孩子,被村民活活烧死了,只因为,我和你有了婚约。” 夫君狠狠狠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他的绝望,冻得我发不出声。 我坐在铜矿镜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这血衣上的血不是我的,是红莠的, 我轻轻的笑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夫君出去进酒以后就没有回来,窗外的喜子被淋湿了, 流下了红色的水渍,那是红莠的血,我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舔着,苦的?我第一 次发现我的骨子里是嗜血的。 夫君总是痴痴的守着红莠的墓,墓上写着,杨硕之妻红莠,墓边的小花如血 一般绽放着,红得让人惊心。 杨硕,我的夫。 红莠,杨硕的妻。 我是谁?我是伏灵,我是杨硕的什么?我开始头晕。 “夫君,你真的那么爱红莠?”我沙哑的声音吓了夫君一跳。 “是。”夫君看都不看我。 “那我带你去看红莠……”我紧紧拿着匕首,我在杨家不快乐,我要回家, 回家,只要夫君去见红莠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是。”夫君回答很简洁。 于是,在夫君的许可下,我拿着匕首穿进了夫君的身体,他闷哼了一声,血 象征性红莠墓前的花一样散看来,暧昧的流淌着,浸湿了我的白衣,夫君如一个 支离破碎的娃娃,慢慢的倒了下来,他开始失去知觉。 “夫君,乖乖的,我唱歌给你听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待君归是,君不 是君,妾不是妾,空伤怀。”我哄着夫君。 血,温热的血,带着一丝甘甜,味道真的很好。 我开始吻夫君那逐渐冷却的脸,一次又一次,夫君在我怀里,我好幸福。 呵呵,我可以回家了。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穿着一袭血衣,好美。 “啊!少奶奶疯了。”一个丫环跑了出去。 一群人向我跑来,他们愤怒的喊着:“你这个贱女人,杀了我们的少爷。” 他们拿着木棒追着我打,好疼。我不是可以回家了吗? 红,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