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 作者:飞天凤凰 生,有生的意义 死,有时也是一种快乐 只要你懂得那道界线 ====题记 伦 1. 有位气功大师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人,其实真的是有灵魂的,但并没有上帝和 天堂,人的灵魂是一种极为抽象但却实际存在的物质,如同构成生命的最初元素。 它不可见,却又真实的存在着,当一次生命终结之后,灵魂会以类似分子的形式附 着于另外一个生命体上,开始新的旅程,这与传说中的投胎转世是不谋而合的。 最后他还跟我说,生,于死,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界线。 只要你不在乎这道界线。那你就是永生的。 我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想也没有人可以拿出确凿的事实在证明这 一点——只要活着。 而死了的人也不会给我们留下答案,我们可以和人交流,却不能和一团虚无缥 缈的灵魂进行对话。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无奈。 我已经被生与死的概念搞得就快要疯掉了,因为我急切的盼望着能在这个世界 上活下去,所以我比那些无忧无虑的人想的要多。 当一个人的生命之钟在以倒计时的方式一格格跳动的时候,我相信所有的人都 会感到绝望和无助。 我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我甚至可以听见生命时钟倒退时的滴答声。 于是,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惧怕黑夜。 每天夜里,我都会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我梦见死神挥舞着镰刀在我的头顶盘旋, 我甚至能够看清挂在他嘴边的那抹狰狞的笑。 我战栗着,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恐惧把我的心紧紧的攫住,那是一种椎心刺 骨的感觉。 我在流汗,感觉自己体内的水分几乎已经全部流失掉殆尽,躺在床上的我如同 一具干尸,找不到半点活着的感觉。 渐渐的,我没有了知觉,每次意识涣散的一瞬间,我都对自己说,我死掉了。 其实,我并没有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会马上把眼睛睁 开,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阳光照射在脸上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对我来说,这是我活 着的最好的证明。 2. 医生把我的治疗报告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面,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 你可以出院了,回去好好休息。他很干脆的告诉我。 我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 唔,不要这么问嘛,他沉吟了一下。 像你这种病案是很多的,你已经成功的做完了心脏瓣膜手术,刀口也愈合得很 好,剩下的就是调养了,如果保持得好,你可以再多活60年甚至更久。 说到这里,他很轻松的笑了笑,但马上又严肃了下来。 我得提醒你,他说。 如果你不爱惜自己,也同样有可能随时死掉。 我不再说话,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 3. 外面的阳光很好,空气也没有医院里那样污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身 上轻松了许多。 这时我看见莹站在那里等我。 她消瘦了许多,为了照顾我,她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和体力,我知道,在我的生 命渐渐枯萎的同时,她和我一样,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很多次,在我昏迷的时候,我依稀可以听见她悠长的叹息,有时候,还会有一 滴滴液体掉在我的脸上,咸咸的,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疼,走过去抱住她,轻轻的吻了她的脸。 我们回家,她幽幽的说。 恩,我们回家。 4. 那夜,莹竟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冲动,当她在朦胧的灯光下轻轻解去粉蓝色胸 衣的时候,我感到眩晕,她不说话,只是艾艾的望着我,马上眸子里便盈满泪光。 我叹了口气,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前,她就那样抱着我,抚摩着我的头发, 就像抚摩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后来灯灭了。 在激情逐渐退却的一刹那,莹哑哑的对我说:“伦,我想要个孩子,你的……” 我又开始做梦了,这一次,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很窄的小路上,风很凉,把周 围的树木吹的摇曳不止,发出阵阵呜咽。 我看见了月亮,红色的,红得像血一般,我就这样不停的走,后来,我发现在 枯瑟的杂草丛中有一座坟墓,我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在看过之后,我忍不住尖叫 起来。 那座坟墓上有块石碑,上面帖着的是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双眼圆睁,空洞的 望着这个世界。 我又失去了知觉。 5. 又是早晨了,早晨,真好。 莹起的很早,看到我醒来,她马上端来了精心准备的早点。 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莹一直在看我,偷偷的看。 我知道她有事情要对我说了。 “伦,再过几天,等你的身体再好一点,我想回去上班了……” 我停下咀嚼,拨弄着粥里的肉丝。 “伦……” “你去吧,今天就可以去,我没什么事了。” “……” 莹走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所以随她去吧,去做她的设计完成她的梦想吧,去和那个 该死的潭文雄吃饭跳舞吧!!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或许我根本就不该绊住她,没 有了我,她会活得更快乐,我不是个自私的人,那么我又为什么要让她为我做出这 么多的牺牲呢! 回头看看镜中的自己,枯槁,颓废,一脸病容,哈哈……简直就像个废人一样! 不知道从那里涌来一股冲动,我手中的碗径直向镜子砸了过去。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见你的鬼去吧! 一声脆响,一丝快意。 莹 1. 都市一如往日的喧嚣,从汽车的窗子向外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 群。 街边的小贩在大声的叫卖着T 恤和牛仔裤,虽然标志都是名牌,但是毫无疑问, 这些廉价的东西无一例外的全是些冒牌货,而街道的另一边,矗立着这座城市最大 的商贸中心,20几层的高楼,豪华的外观,门前停放的一排排高级轿车,所有的一 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里是有钱人的购物天堂。一对对红男绿女勾肩搭背进进出 出,把大把大把的钞票扔在这里,换得他们自认为很有“档次”的商品,其实很多 人心里也知道,这里的很多东西和马路对面小摊上的东西是一路货色,但他们依然 心甘情愿的把钱扔在高楼大厦里,也不愿意便宜了街边的小贩。 突然之间我觉得很好笑,笑这个世界的虚伪,我想,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虽 然生活经历不同,道德标准不同,但起码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填饱肚子,在这 一点得到保证之后,剩下的,全是彻头彻尾的虚假和堕落。 一定会有人嘲笑我的偏激,我不会在乎,我现在考虑的只是生存问题。 当然,还有伦。 2. 今天早晨伦的表情很不正常,我知道他生气了。 伦不喜欢我现在的这份工作。 不是因为我的工作很不光彩,而是我在为谁工作。 我知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为什么一家大公司的普通雇员,在离职3 个月之后 还能去上班而且薪水照发。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老板喜欢上了我,他说他喜欢漂亮的女人,而我恰恰还 算漂亮。 我从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容貌来换取什么,我只是舍不得这份工作,一来薪水 很优厚,伦的手术费已经花光了我们两个所有的积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断绝了生 活来源,更主要的原因,我喜欢这个职业,做一名优秀的时装设计师是我的梦想,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能把自己的梦想抛弃。在这一点上我很自私,我对不起伦。 其实,我的老板潭文雄还算是一个挺好的人,一直以来对我都很照顾,我很感 激他,尤其是这一次,我不报什么希望的跟他说了伦的事,要求离职一段时间,没 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跟会计部打了招呼,在我离职的这段期间薪水一分不 少。 当然,他是有目的的,之前他已经或多或少的向我做过暗示,都被我机敏的搪 塞了过去,不过起码他没有强迫我,从这点来说他还算是有些绅士风度,所以我没 有办法完全的抗拒他,冷落他,有的时候他会以见客户为由带我出去陪他吃饭,跳 舞,但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伦的事情。 我不敢排除他放长线钓大鱼的可能,也许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我自己 跳进陷阱里面去,但是为了生存,这个游戏,我还得继续玩下去,为了我的梦想, 为了伦。 可是,伦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么? 突然之间,觉得好累。 我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潭文雄正仰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看见我进来, 脸上马上荡漾起明亮的微笑。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他说。 3. “大连国际时装节?” “对,没错!”潭文雄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们公司每年不是都参加并且租用很多个展位么?” “可是这次不同。”潭点燃一根雪茄,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之后把一份资料 拿给我看。 “这次的大连国际时装节是和巴黎新梦想时装公司联合举办的,他们是一家非 常有实力的公司,在国际时装界里很有影响力,这你知道,这次时装节在继承上届 的一些业务之外,更主要的一点,他们要专门举办一次亚洲时装表演秀,因为目前 欧洲很流行东方的服饰,假如有好的设计作品,他们是不会介意出大价钱的,你明 白我的意思么?” 说到这里,他走过来,把一只手攀在我的肩上。 我觉得很不自然,于是站起身来对他说。 潭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最好的设计来。 尽管我很小心,不露痕迹的避开了他,并且尽量不伤害到他的矜持,但我还是 隐隐的看出了他的不快。 “很好,现在出去做事吧。” 在我临出门的时候他却又叫住了我,沉吟了一下,之后问我。 “你丈夫的病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 “多给他弄些有营养的东西吃,定期到医院复查,如果经济上有困难的话,来 找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只要你肯开口!”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苦笑了一下。 “谢谢总经理的关心,但是我只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至于其他来路的钱,我不 要,我想我丈夫也不会接受这种无缘无故的馈赠的。” “不要忘记你自己的梦想,你是为自己而活着的!” 呵呵,为自己活着?不,我还有伦,他是我的另一半生命。 我不再说话,开门走出了潭的办公室。 4. 这段时间过得很忙乱,也很疲惫。时装节就快到了,可是我的设计还是没有什 么结果。 伦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差起来,我尽量抽出时间,想陪他去医院检查, 可是他都拒绝了。 他开始变得很固执,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今天晚上,我做了他最 喜欢吃的糖醋鱼,他尝了一口,说太咸,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并没有做的很咸,因为 医生说过,心脏病患者不能吃过咸的东西,于是我开玩笑的说他的舌头失灵了,结 果他大声的喊:是啊!我的舌头失灵了,马上我的眼睛耳朵也要失灵了,我宁愿它 们都坏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去,把我扔在那里。 我的心里有点委屈。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身体不舒服,心情急燥也是正常的。 他又做恶梦了,满头大汗,我丢下设计图,拿了手巾跑过去,仔细的擦着他额 角上的汗水,这时,他把我的手紧紧的攥住,我听见他说,莹,不要离开我。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我把他的手捧在胸口,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不要放开。 伦,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要我,只要你还爱我。 去它的鬼设计吧,我只要伦。 5. 时装节过去了,半个月的忙碌总算有了结果,我还是在时装节开幕之前拿出了 几套设计方案,其中的一套服装在时装秀上获得了好评,这个设计也被带到了巴黎 时装秀的T 形台上,一家报纸很夸张的吹捧我的服装,说我是近年来中国时装界的 新生力量云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兴奋的感觉。 潭也很高兴,说请我吃饭给我庆功,我拒绝了,我对他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 做,只想睡觉,他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拿出一张支票给我。 “十万?”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大的一笔奖金。 “恩,你的奖金,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就好了。”,潭很轻松的说。 “真的是我的奖金?”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潭不高兴了。 “当然是!如果是我个人馈赠的话,我不会这么吝啬!知道么莹?如果你想, 你可以得到比十万块多一百倍的东西!它们随时等着你,我那间别墅也在等着一个 漂亮的女主人,只要你一句话!” 潭喘着粗气,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我感觉有些害怕,我想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总经理我得回去了,我说。回去给我丈夫做饭。 之后我便转身逃掉了。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好象是电话机被砸碎的声音。 6.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十八九岁的样子,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 着一个画架。 小姐画像么?她见我想这边走来,甜甜的笑着问我。 很便宜的,只要10块钱一张,20分钟就行了。 很久没见到这么灿烂的微笑了,我觉得好舒服,便坐了下来。 在她画像的间隙,我问她:“你是学生吧?” “是呀,我是美院的学生,没有课的时候出来写生,一边练习一边赚点生活费。” 我微微的笑了笑。像这样的孩子,在这座城市里有很多。 “很喜欢画画么?” “恩,很喜欢,所以我也学了这个专业呀。” “家里人也很支持你吧?” 她的脸色阴暗了下来。 “我妈妈去世的早,我爸爸是个工人,工厂效益不好,有时候工资都成问题。 所以我才出来写生,尽量减轻家里的负担吧……” 我沉默了,或许我不该问这个。 “假如给你一大笔钱,但同时要你放弃自己最喜欢的画画,你会这么做么?” 呵呵,她摇着头笑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嘛,如果真的有,我想也会坚持画画吧,金钱买不来我 的梦想。” 就在这一刻,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像画好了,我拿过来看了看,真的很好。 我从手袋里抽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小姑娘的手中,转身离开了。 小姐你给多了,等等我找你钱! 没给多。我说。 在我眼里它值这个价,记住吧,永远不要抛弃自己的梦想…… 我想,她说的是对的,钱买不来她的梦想,钱也买不来我的爱情。 伦 1. 时间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尽管只是简单的重复,但是却充满了神秘感,没有 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我是个例外。 在家休养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是在重复的做着几件事情——早上起来吃过早 餐,打开电视机看看早间新闻,然后去冲个澡,回到床上发呆,打开音响听几首喜 欢的歌,再走到阳台上眺望远处的景物,直到天黑下来为止。 我想,我是孤独了。很想有人陪陪我。 莹每天都按时回家,一回来就急冲冲的跑进厨房去准备晚餐,我知道,她是怕 我饿坏了。 她很在意我,我知道,那次我跟她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她什么都不说,跟在 我身后给我赔不是。 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后悔。 对自己的妻子耍混,算什么男子汉! 可是有时候我就是忍不住,唉…… 看来今后要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或许,我应该去找点事情做做?我是个男人,不能让莹自己支撑这个家。 2. 今天,莹回来之后,我把我想出去找事情做的想法跟她说了,她马上拼命的摇 头,她说,伦,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养好了身体,比什么都强。 可是,我是个男人!我说。 不要小看了我。我能赚钱,我能养家,没有谁规定了必须是男人出去赚钱来养 自己的老婆,我有这个能力,你看! 说罢,她很兴奋的拿出一张纸递给我,然后像小鸟一样扑进我怀里,搂住我的 脖子。 这是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是十万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万块,我知道她的薪水是多少,这笔钱够她赚两年,可是,现在她一下子就 赚到了十万! 这笔钱是哪来的,你说实话!我冷冷的问。 她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我。只一会,她慢慢的把头低了 下去。 我早就该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或许,我不该把它拿出来给你看,但是,伦, 你要相信我,这钱绝对是干净的! 是么?呵呵,我冷笑着。 如果我没猜错,这笔钱是那个潭文雄给你的吧! 莹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这就够了,我猜的一点没错。 不错……莹沉默了一会,之后开了口这笔钱是他给我的,不过,这是我的奖金, 我的一个设计被拿到服装节上去,给公司赚了一大笔钱,所以,这是我应该得到的! 求你了伦,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么?我跟潭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这么 想,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说完这句话,莹冲进卧室里,蒙上被子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3. 晚上睡觉之前,莹轻轻的从我身后伸过手来,绕住我的脖子,我没有动。 伦,明天我去公司辞职……莹在我耳边喃喃的说。 我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没办法去恨莹,我真的很爱她,这次的事情,我想我的确是错怪她了…… 我是个混蛋! 伦,我离不开你,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抱抱我,吻吻我吧……莹的声音像是 从天边传来。 我翻过身去,把莹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疯狂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全身。 她颤抖着,迎合着我的亲吻,她的泪水和我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辣辣的。 莹,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二天早晨,当莹看到我端到她面前的早餐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痛哭失 声。 她说,伦,谢谢你,我真的好满足,真的。 我的莹啊……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然而一顿简单的早餐就能让你感到心满意 足,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啊…… 对不起,莹……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来呵护你,也许它很短暂…… 莹 有谁能体会我现在的快乐呢?不,我不要别人来分享,它对我来说是多么宝贵 的东西呀!伦他终于理解了我,我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 伦还以为是一顿早餐让我感动成那个样子呢,呵呵,这个傻瓜…… 现在,我要去做一件事了,之后我就可以每天陪着伦,陪他聊天,陪他去旅行, 陪他去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情。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伦对我来说都是最最重要的。 辞职? 潭文雄一下子跳起来。 开什么玩笑! 我很平静的望着他说,我没有开玩笑,我很理智。 给我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为了我的丈夫,为了我们的爱情。 爱情?哈哈!潭放肆的大笑着。 别跟我谈什么狗屁爱情,爱情可以当饭吃么?爱情可以救活他的命么!这么久 以来你为他付出了多少?我想他也知道我的存在吧,我想他也知道我也同样的爱你 吧,他为什么不敢为了爱情来找我算帐?我是在勾引他的老婆!他根本就不是个男 人! 我一下子被激怒了! 潭文雄我警告你!不许你侮辱伦,不然我跟你拼命! 潭乜斜了我一眼。 OK!你要辞职是么?没问题!但是你还要再完成最后一副设计图,因为按照工 作进度来看,你还没有完成你的工作,只要你在今天下班之前完成这副设计图,我 就批准你的辞职申请! 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老板,说话当然算数! 好!没问题! 伦 有人按门铃,我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看了好半天才认出他是谁。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上门来找我。 是潭文雄。 欢迎么?他站在门外,歪歪嘴笑了笑。 我也冷笑了一下。 没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你是莹的老板,我不能得罪你,进来吧。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莹的事,他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 我其实已经想到了,我甚至清楚他会跟我说些什么。一股怒气顶上胸口,我尽 量使自己保持着平静。 说吧,我想迟早就这么一天。 潭意外的看了看我,想了一下,似乎实在斟酌合适的字眼。 莹今天跟我提出了辞职,说是为了你,和你们的爱情,哈哈,我想说的是,凭 你现在的情况,你能给她幸福么?你能给她爱情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有!因为我想要她! 我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把拳头狠狠的挥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莹是货物么?莹是你想得就能得到的么! 我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我更能给一个女人幸福,要知道,莹也是女人,她 也有虚荣心,为了你,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抛弃了,可是你给了她什么?你什么也没 有,反而靠一个女人养活自己,你还算是个男人么?哈哈! 在这一瞬间,巨大的眩晕向我袭来,心脏像被攥住一样的剧痛,强烈的疼痛使 我感到呼吸困难,血管几乎要爆开。潭文雄丑陋的脸在我眼前旋转着,渐渐的模糊 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完结了,虽然我一直预感这一天终将到来,但是没想 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此时此刻,我强烈的想念莹。 莹,原谅我,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了,莹……我爱你…… 在最后的时刻,我听见门的响动,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伦——! 我感觉视线逐渐的在和地平线平行,之后就掉进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 莹 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潭文雄,审讯员在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回答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天,在我冲进门,看到伦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真的疯狂了,我抄起手边的瓷 花瓶狠狠的向潭文雄砸过去,他一下子就被砸倒了,我扑过去又撕又咬,像一头受 伤的母狮子。 后来,我拣起瓷瓶的碎片,一下下的在他的身上乱刺,如果不是门外有人发现 即使的阻止了我,我会把他戳成一堆烂肉。 1 个月之后,我被判处死刑,就在快要执刑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这是我和伦的孩子啊……律师善意的提醒我,如果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复议, 我很可能被减刑,可是,我拒绝了。他很惊愕的看着我,我依然没有这样的念头。 伦死了,我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件意外的事情被迫使我的刑期压后直到现在,再有几天,孩子就该出生了吧? 可怜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记的伦这样问过我,他说,莹,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我会陪你一起死。 现在,誓言应验了,我就快要去另外一个世界和伦相见,而我们的孩子,会成 为我们两人生命的延续…… 伦,高兴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