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写点东西了。只知道岁月已不是以往的岁月,我也不 再是原来的我。四年就要过去了,想起大一时,刚刚进入大学的一个年轻人。忧 郁的青春,无知的我。什么也不懂,却以为什么都懂。远离家乡,远离朋友后。 感触多而敏感。 却不知也不想向谁倾诉。 梦一样的日子恍恍惚惚,分不请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无。没有想过曾经的 努力是否有意义。也没有怀疑那一过程的合理性。像是浮萍,像是风中卷带的沙 砾,飘向何处,吹到哪里都不再重要。我像童年做游戏一样认真地对待。没有违 反大的规则。 满怀激情地投入,小有胜利时的快乐也是真实的。但这快乐无法持久,如浮 萍,如沙砾一样不知去向。以往的回忆没有快乐,回忆也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架 子。积满灰尘。 终有一日,灰尘会淹没一切。我就不再回忆,也许生命从此失去真实。 真正能长存的是情感的回忆和体验。幸福与快乐只与情感有关。 欢乐与愉悦是情感的正面,痛苦与折磨是它的反面。心是唯一的载体。我的 表情服从与我的情感。忧郁的情感就是我忧郁的心。 上帝在你出生时,不仅会给你天花乱坠的祝福,还有恶毒冰冷的诅咒。我给 人的感觉总是有些漫不经心。上帝一定也有同感,我没有听到祝福,不知道快乐 和幸福的定义。这就注定我一生都要寻找,寻找那些不确定的幸福。曾经的那个 女孩说我不懂珍惜。我默然。 我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她是我的初恋。我的第一段关于爱情的回忆是关于她 的。分手到现在已有两年,我却不能忘记她。 ---- ---- 又过去了一天。 ---- ---- 从同学那里借了一本杂志,96年的。上面有《马桥词典》全文。这本杂志我 应该很熟悉,它让我想起了那一个日子,那一个春天。不堪心灵重负和折磨的我 离开学校,到一段距离的中点去赴一个约定。那途中我就带着这本杂志。距离的 两端是她和我。 我想象着相见得情景。我希望那是快乐,我期望两个人都能真心地彼此笑望, 我更希望我们都能忘记曾经的不快。 中午时分,我下了火车。她还未到,我等待着,不停地看表。脑子里被希望 塞得满满的。 车进站了。我走到出站口,张望着。 直到她走到眼前我才看到她,淡淡的眼神,带着一点透明的幽怨。 她看着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还没有原谅我。我们就在车站附近站了一 会。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一次波折过后,我们似乎疏远了,彼此似乎不那么 了解了。我握住她的手,她躲开了,不再看我。是不是有些事错过后就不能挽回 了。 我带她向江边的沙地走去。那里是这个城市唯一的风景,我熟悉那里的沙地, 我们在江边坐下。沉默了很久。 " 我们到别处走走吧!" 我说。 于是我们又走上了宽宽的拥挤的马路。 " 我们像城市里的两个流浪儿。" 她说。我回头看她,她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又像是陶醉。 " 就这样流浪下去吗?" ------没有回答。 最后我们又厌倦了街上的喧闹,想找一处清净的角落。还是去江边吧!那里 最适合。 " 我想吃雪糕。" 她说。 " 好啊!我们一起去买。" 带着雪糕,我们又来到江边。四月的松花江很静, 江水温顺的东流。碎碎的波纹,微蓝的天,湿润的沙地。这么一个明媚美好的春 天的正午。靠近江边的两个人。身后的树木已有了一点绿色,一切都是蓬勃明亮 的又一个初始。而我们呢? 她曾说过我不懂珍惜,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也许是吧!我心中从没有不珍 惜她的意念。也许支配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是什么?信任她,也有天 真。我像往常一样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过后,她说她不能接受这个故事。于 是" 伤人的游戏" 开始了。 她在故事过后的信里说过,是我们当时都太真了。彼此都没多想什么。然而 有的事却是不可挽回地发生过了,有些东西已经江水一样流去。 我们坐在沙地上,她吃着雪糕,一声不响。还在生气吗?我打开单放机,把 一支耳机给她,她没有接。 " 你难道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 " 没有,我只想让你听一首歌" 她不情 愿地接过耳机。 那是一首凄清哀婉的情歌,浓浓的伤感弥漫着。一个念头不可救药地生长出 来。 " 我们分手吧!" 我的声音很轻。 她转过头看我。 " 原来我们见面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转身向江边走 去,慢慢地,我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她转过身来,眼里已噙满泪水。 " 为什么?为什么分手?" " 也许我们并不适合。" 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 就这么简单?" 我默然了。开始的时候有千万条理由要在一起,结束分开 时的理由却是如此简单。 " 我要回家了。" 她说。" 你难道真的没有一句话对我说吗?" " 我送你吧! "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么一条长长窄窄的小路,我们走着。泪水已经装满了她的眼睛。我是不是 太残忍了?想一想我们的开始,那是多么美的一段情感,经历了多少为此而忧郁 的日子。而结束时却只需要轻轻的一句话!刚刚牵手,转眼却要分手。曾经的拥 有化为无形。 目送着她的背影,我的心一阵阵地发紧,不知是为她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