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颜色 作者:思铭 零章——寂寞鱼 铭离开我多久了?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世纪,从她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失 去了惊喜,她带走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留下只有我和我的孤独,还有那无边 的寂寞…… 你尝过寂寞的味道吗?发呆的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干干而发涩的嘴里面含 着半支香烟。看着缕缕青烟像一束情人的发丝一样,慢慢经过你的脸旁,轻轻拂过 你的眼睛,然后旋转上升,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在青色的烟雾之 中,你会感到从未感到过的寂静,你甚至听得到你的血液在你体内如潮水般奔流的 声音,你的心脏如惊雷划过大地的震动,你也会听到风在天际的歌唱,花在默默的 低语,不知名的昆虫在比赛一样的鸣叫……你会记起很多东西,你小时候有一个要 好的玩伴,一个你最喜欢的女孩子,一种你最喜爱的食物,一出你没有看完的长剧, 也许还有一段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最美丽而又最伤感的回忆。 你喜欢寂寞吗?又或者你害怕寂寞。你会逃避寂寞给你的创伤和悲凉还是会享 受寂寞的那一种凄婉的美艳。又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寂寞为何物,你从来就不曾有 过那一份感觉。你从来就没有失去过,也没有珍惜过。你有没有试过无助的一个人 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所以的哼唱着一首略有伤感而没有名字的歌。可能你自已也 没有答案吧。算了,就像每一个人永远都不会了解自已一样,他们都想成为理想中 的自已,不会想知道自已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已的自私,贪婪。直到 生命像我手中的香烟一样,快要燃到了尽头,他们才会发现,自已追求一生的根本 不是真正想要得到的,而往往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而放弃的才是最最珍贵的吧。 我像很多人一样生活在一个拥挤喧闹的都市里,看着街头一个个不为了什么而 忙碌的人们,我感到很困惑,我好象看到他们长年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脸上的丝丝麻 木,我不知道他们在为了什么而忙碌,就好似他们根本就是为了忙碌而忙碌,就象 昆虫一样十分有规律的过着每一个春秋寒暑。我听一个学者说过,这也许就是所谓 的线性人生吧。 那天以后有一年二个月又十八天了,可我还是放不下,就像很多人放不下自已 的包袱一样,我还是会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 过去的种种,还会轻轻叫着那个名字,虽然我知道那一切都已经不可能挽回了,就 象枯萎的花儿永远不可能回复青春一样。可是这也许已经成为我的一个坏习惯了, 不可能改掉,也许是我自已根本就不想改掉,它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可 以让我去选择的话,我宁愿承受这份思念带给我的痛苦,因为比起这份思念给我的 伤痛,忘却更加让我感到可怕。 我渐渐从回忆中醒来,我的视线落在我房间里最美丽的一角。你喜欢鱼吗?那 一条条游来游去,五光十色的金鱼。我看着我屋中角落的鱼缸,这时正值午时,阳 光透过窗帘射到鱼缸里,照到鱼的身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它们卖力的摆动着身 体,这让它们显得更加的妩媚和瑰丽。我的目光渐渐为它们所吸引,走到近前欣赏 鱼儿的卖弄。它们成群结队的在这小小的鱼缸中游来游去,不停的在转圈子,好让 人们看到它们美丽地每一个地方。它们好像知道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们去欣赏 它们的美丽,这样它们活得才有意义。它们会因为人们惊艳的目光而找到自已生命 的价值,就似它们是一个娇艳王后,虽然从来就没有自由,也永远不会了解这个世 界,只有在不停的游,不停的游,可是它们会在一声声赞美中得到想要的虚名和满 足。这对它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也许就是身为一条鱼,一条美丽的鱼的命运。 我的眼睛几乎斥满鱼儿的五光十色,不过有一条不是很漂亮的鱼却很快吸引了 我的目光,让我完全忘记了其它的存在。它没有它的同伴那么耀眼的颜色,那样灿 烂的光芒。它只是孤独的停在缸中的一角,紧紧的贴在玻璃缸上,好似要破缸而出。 我感到它的与众不同,它不屑于它的同伴的撩首弄姿,它厌恶它们的世俗和那近乎 愚蠢的无知。它不愿过着一成不变,永远没有惊喜,没有伤痛,甚至没有回忆的生 活。 它向往外面那无边的世界,它好想看看花儿的嫣紫,草儿的油绿,春雨的滋润, 就算等待它的是急风暴雨它也一无反顾。即使因此而夭折,它也无有遗憾,无论是 一分钟抑或一秒钟,只要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能够感到自已的存在,找到生命的 价值,那些都不会重要。 没有这些,美丽又有什么用?就算得到全世界的叫好声也不会得到自由。至多 可以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笼子,一直游来游去,直到生命枯萎。所以 更加令它向往的是外面的世界,蓝天,白云,还有向往以久的自由。 它想要冲出去,一次一次,可是,只是那一层玻璃却永远的把它和它的梦想所 分隔,它不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它明明看得到外面的世界,可是为什么总是跳 不出这个小小的天地。太多的挫折,让它只好无奈而又无力靠在鱼缸旁,看着它每 天都看到的,而且从来不会有变化,从来不会有新奇的小天地。 我默默的看着它,我感到了它的孤独,它的寂寞,我看着它那双带着七分骄傲, 二分伤感,一分不可一世的眼睛。我似乎看到它那近乎绝望的无奈。阳光越来越耀 眼,强烈的日光笔直的射进房间,像一个不速之客充斥着整个屋子。阳光投射到鱼 缸波澜不惊的水面上,反射出阵阵星星般的点点鳞光。鱼儿们更加欢快的摆动着身 体,可是我已经看不到它们缤纷多彩的表演了,就似它们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我出 神的注视着那独一无二的它,它的目光好像会说话,我似乎听到它在倾诉,我感到 我也化身成了一条鱼,和它一样。我们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我们静静相对,良久良 久…… 一个寂寞的人和一条寂寞的鱼…… 第一章昨天的梦 自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从她离开我的那一 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剪过头发,长长的发丝就像那一份难以割舍的思念,我不知道 我何时才能从失去她的阴影里解脱。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有任由这份感情和长发 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我的名字叫思铭,一个很普通不过的名字。一个普通人,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城 市里。一个人的名字就像一个代号,根本上来说毫无意义。就像一个人叫强大,而 他却不一定十分的强壮,而叫做一石也不代表他是一块石头。每个人的名字都只是 为了方便别人的工具而已。 当然,站在美学的角度上,几乎每个人的名字都很好听和响亮。希望自已会发 达的会叫百万,富强……希望自已会漂亮的叫美丽,明星……名字也代表了人对自 已人生的美好向往。很少有人叫狗剩,猪八戒这么难听,也不会有人叫123 这么不 知所喟。我的名字也一样,只是让你知道我叫思铭,思铭就是我而已,除此无它。 铭是我从前的女朋友,我们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结识的。而我们在一起却是 那以后一年多才开始的。因为一件我的往事而使我们相知,相敬,继而相恋的。在 别人的眼里我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乐天派,对生活充满乐观。只有她能看到我心中 不愿别人看到的伤感,脆弱的一面。 在和铭结识以前我有过一段感情的挫折。从此我对爱情不屑一顾,认为在这个 世界上,真正的爱情是只有在电影或小说里才有的玩意。所以我更沉迷于风花雪月, 在和女孩子的交往之中,更多的是不负责任的花言巧语,而从没有一次真心的付出。 因为我很会让女孩子开心,我会让每一个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笑个不停。所以 我身边从来就没少过女人。 直到我识到了铭。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和铭在一起,平时舌生妙花 的我变得结结巴巴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这就是一见钟情吗?真的是很奇 妙,有铭之后我如沐春风,天每天都是蓝的,风似乎都带着颜色,太阳好像只是为 了我而存在。我的世界突然之间变得明亮。我知道,我恋爱了。 和铭在一起以后,我身上起了很大的变化。从前的那个风流多情,随便不羁的 思铭不见了,我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铭的身上。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当你真正的喜 欢上一个人,那么你没有一点一丝的感情可以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我每天都在想 着她,如果有一会儿我没见到她就会不知所以,手足无措。 那时我们都很小,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我们也惊人 般的有着同样的爱好,对事物的理解和对人生的态度。铭很可爱,总是像小鸟一样 在我的身边飞来飞去,不过每次最后,她都会回到我的身边,偎依在我的身旁。而 我也会轻轻的抱着她,给她我所有的温暖和怜爱。 记得那个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到她家的后院。她家住在二楼,她会在她的父 母睡了以后,偷偷跑来阳台来看我,我会在下面唱歌给她听。而她也会静静的看着 我,从她一脸温存的微笑中,我感受到了我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小的时候听过一个很美丽的童话故事,有一个王子他喜欢上了敌国的一个美 丽的公主。于是乎他每天晚上都骑着骏马穿过国境来到公主的窗前。他什么都没有 做,只是对着那扇窗唱着家乡的情歌,一夜一夜。直到第七个晚上,那扇窗终于打 开了。公主静静的看着多情的王子,然后顺着窗口抛出一条洁白无瑕的丝索。从这 一天开始,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是很幸福 的生活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直到永远。 在这同一片星空下,同样的故事无限次的发生。这个夜晚也和我梦境中的那个 传说一样的美丽,只是我的手中少了一把能让我尽吐心声的吉它,而她又没有一架 长得可以让她从月亮上来和我相会的长梯。就这样,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星星的陪伴 下,在夜空中和她相见。从没有间断过,这样大约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直到她收 到了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就读的是A 市的一间医科大学,和我们的城市相隔不算近也不算远。虽然我 很不情愿让她去就读。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会分开,我再也不能每天都看到她的笑脸。 可是我知道求学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所以我还是没有什么异议。 铭还是走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在一起的时间,就这样更加的少了。思念 成了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不过,我们常常有书信联系。电话之中的绵绵细语也可以 让我们表达对彼此的思念之情。 记得那个时候,铭有空会偷偷回来看我。那是我们最最开心的时候。我可以抱 着她一整天,什么也不做。我们会买一大堆零食,一起吃,一起听着好听的音乐。 有铭的日子里,天空总是特别晴朗。和风温柔得似情人的轻抚,浮云也偷偷的在天 空上勾绘着我们彼此的诺言。 铭在风中轻舞的长发,柔美得婉如那划破天际的七色彩虹。我和铭彼此倾诉着 相思,彼此沉醉在对方的温柔之中。 不过,相对于相见欢,别亦难却是人生里难以令人如意的一种。记得有一次, 夜里。我已在铭的怀中睡去。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醒来。我看到铭还没有睡,夜已 很深了,连天上的星星也好象在打着哈欠。铭竟然一直没有休息。 铭在流泪,我不知道她哭泣了有多久,只看到她红红的眼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 幽伤。如果说有一种表情可以让一个男人失去一切抵抗力的话,那么铭的眼神已完 全俘虏了我。那一刻只要铭不再流泪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就算是牺牲我的生命, 只要铭不再伤心,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握着铭的小手,小心的询问。铭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原 来,因为明天铭就要离开我而回到学校了。换而言之,我们这次短暂的相聚,会随 着清晨的日出而结束。铭说她舍不得我,睡眠对她来说太过于奢侈,她不想浪费和 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抱着铭,我说不出一句话,平时妙语连珠,口滑舌甜的我 这时哑巴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我看着怀中的铭,强忍着眼中的酸涩,轻轻的抚摸着 铭的长发。拭去顺着她的俏脸流下的泪水。然后把一个充满怜爱的深吻印在铭的双 眼…… 春去秋来,已数寒暑。我和铭虽然长时间都分隔异地,可是我们的感情却越来 越是深厚。 我们在开心的时候会和对方一同分享,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彼此倾诉。因为对 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彼此的伤痛而心酸。我们从来没有像别的情人之间的吵吵闹 闹。在我们看来那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上面。每 一次我们在一起,都很开心。我们也不象别的恋人时常一起到处去玩。我们更多的 时间是在我们的小小天地里相偎相依,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情话。 我们曾彼此承诺过对方的誓言,永远爱护,关爱对方。即使天地乃合,日月殒 落也永不改变。可是就像代表永恒久远的钻石也会在烈火之中灰飞烟灭一样,这个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绝对没有! 如果有人问我一生中什么时间是我最快乐,最怀念的,那么这五年就是我的答 案。可是这快乐却没有一直伴随着我。老天好象永远会嫉妒人类的幸运。我的快乐 只持续到了那个夏天。 那是一次在电话里,我听出铭的声音不是很对。可铭又对我说她没有事。我太 了解她了,我知道她一定有事瞒着我。于是尽管她一力的掩饰着,可还是架不住我 的追问。 铭的母亲一直反对我和铭在一起。五年来,我和铭一直是躲躲藏藏。在十分大 的压力下相恋着。铭的母亲一直知道我们在交往,奈何管得了人却管不了心。虽然, 她想了很多的办法来阻止我们在一起,可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可是这次不同了, 铭对我说她的母亲会在她毕业后送她出国留学,当然也不准备让她再回来了。铭知 道她改变不了她母亲的决定。所以铭决定同我说明一切。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不要在 她的身上再浪费时间了,让我重新迭择自已的生活,永远的忘记她。我愣了,我不 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两眼好象在这一瞬间空洞了,我看着天花板,嘴里咬着香烟, 一夜未眠第二天我坐上了去A 市的早班火车。我满怀心事的在火车的摇摆中想起我 和铭在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铭对于我来说已不是恋人这么简单了,我早已把她当 做我的妻子,甚至是我最好的朋友,血浓于水的亲人。她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个不 可失去的组成部分。没有铭,我的生命会显得苍白无力,世界在我的眼里已不再是 缤纷多彩,我的双眼虽然还可以有一丝笑意,不过那一丝苦笑里却充满着绝望般的 无奈。 这趟火车,我坐过很多次。可是,这次的行程让我感到不同已往的漫长。我不 知道我应该如何去面对铭。面对我最不愿接受的事实,我不知我该怎么去承受。这 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和铭的会面了。我会怎么样?会痛哭流涕,还是会故做潇洒。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能想像。 我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我感到过去的终将要过去,这是谁都无法改变 的事实。就像我永远无法抓住窗外掠过的片片林荫。 当我面对铭的时候,我们看着对方,默默的没有一句话。当我的泪水无声的滑 落在我的衣襟上,我才知道我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坚强。我看着铭,在这一瞬间 我发现,我超乎我自已想像的深爱着铭。我无力阻止泪水不停的涌出,我不知道我 到底什么时候才停止了哭泣。 在这之前,我还努力告诫自已:你是一个男人,不要哭,你可以的。可是在我 认识了事实时,我的一切防线都轰然崩溃。 你能了解那种感觉吗?当你握着你心爱情人的小手时,你还能感到她的温暖。 可是你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再是属于你的了。你生命里对你最重要的女 人,在这一刻却成为一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甚至可能毕生都没有再见的 机会。 余下的时间里,我只是默默的看着铭。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我的感情。在 这一瞬间,我忽然发觉人类的语汇是如此的贫乏而简单。以至于,我半张着嘴,可 是口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有止不住的泪水滑过我那带着苦笑的脸。 天还是一如以往的蔚蓝,白云了无牵挂的在风中漂浮,好像一个流浪者。带着 无所谓的笑容走遍四方。我呢?我能像白云一样放下一切吗?从前的我从不在乎任 何事,也没有去努力争取过什么。既无所得,也无所失。无所谓,无所谓,这几乎 成了我的口头禅。对待感情也是一样,从不懂得去珍惜。我天生就十分有女人缘, 无论在哪里都会很快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可是我却不愿意受到束缚,没有几次和女 孩子有认真的交往。直到我识得了铭。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有所谓了,可是当你 明白一个道理的时候,是你失去最多的时候。 现在,我很想说我很洒脱,我可以放下一切,我不在乎任何事。可是我做不到。 五年的感情,我对铭的深深眷恋让我失去了潇洒的资格。 夜了,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看着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天上的圆月带着一丝凄 婉的银辉好像在轻轻的叹息。孤独的在等侍一个她永远也无法得到的相会。日落月 升,月沉日出,她已等了千百万年,而且她还是会继续等下去,即使她知道这只不 过是一个永远不会有结局的梦。 我携着铭,来到了一家电影剧院。记得我和铭的第一次约会,就是在一家影院。 看的什么片子我已记不得了,不过那是我第一次吻铭。那一刻我现在还能清楚的记 起。铭还是那样的可爱迷人。我还可以闻到铭身上那如夕的气味,就好像什么都没 有发生过,时间还停滞在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一切就和五年前一样,我轻轻的抱着铭,轻吻着她的脸。我能感到铭顺着脸庞 流下的泪水,我能尝到那混着伤感和痛苦带着酸涩的味道。铭紧缩着娇小的身躯, 把头死死的靠在我的胸前。我能感到我的胸前已湿了一大片,我的心在这一刻碎裂 了。我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紧紧的把铭抱在怀里。我的泪水决堤而出,顺着我的脸 慢慢的滴下。落到铭的脸上,和铭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出是她的泪亦或是我的 泪水。 一夜很快过去,太阳无情的把时间带走。铭把我送到了车站,我买了车票和铭 在站台静静的坐着,彼此没有一句话。直到开始检票,我才发现我这一生中最最短 暂而又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铭紧紧握住我的手,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样。我轻轻的把她的手拿起,放到我 的嘴边。 慢慢的轻抚着。然后,我把铭的身体反转过去,在铭的耳边对她说了最后的一 句话:铭,不要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一种包袱。我们至少曾经拥有过,这也许是平常 人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和理解的东西。不要让它成为一种痛苦,它应该是我们最最珍 贵而又美丽的回忆……走吧,我最爱的铭,不要,不要回头。看着前面,走吧。你 会快乐的生活下去。我认识的铭永远会带着阳光一样灿烂的微笑。 我慢慢的放开了双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我看到铭的两手捂着双眼,身体轻 轻的发抖。 我好想冲过去抱着她,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的。那样我会丧失离开铭的勇气。 我既不是那冲动多情的王子,而铭也不是果敢美丽的白雪公主,美丽的童话对于我 们来说只是存在于书本和电影里。我们只是人,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我们生在这个 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尽管我有多么的伤感和不情愿,可是在残酷 的现实面前,我的不满就和我的泪水一样的苍白而又无力。我应该走了,我应该离 开铭的生活。我强忍住心中的伤痛,用力的转过头没命的冲出了站台。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做了五年而一生都不会醒的梦。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 没有见过铭,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甚至是在梦中我都不曾与她相会。渐渐的,铭 成了我心中的一个影子。虚无飘渺,忽远忽近。缠绕和胶结在我的思念和梦境中。 第二章这一朵红色的鲜花 梦中醒来,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彷佛血液都为之冻结。不管我筑起多么坚 硬而又厚重的外壳,都无法摆脱这一种刺骨的冷感。我伸出双手在空洞而又没有边 界的夜深里摸索着,想要找到一个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希望。可是黑夜好象根本没有 边界,我得到的只有如旧的瑟瑟阴寒和我在夜空中嘶哑的尖叫。 有一种动物天生没有脚,它只有不停的奔跑,从来不会停止。从天地初开之时, 它就轻舞在你想像得到的每一个角落。从没有人知道它长的是什么样子,住在哪里。 可是所有的人一生都在追逐着它,直到你累了,你跑不动了,你已经跟不上它的脚 步,那么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它有一个名字,人们叫它——时间。 那之后很久了,我似乎已走出了阴影。可是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在朋友 们的面前,我还是无忧无虑,不停的说着笑话,刻意制造着欢乐。可是每当我独处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悲天怨地的寂寞却在我的脑海中爆炸。时间好像停滞在我 最是失意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去摆脱这一切,只有任由寂寞吞食着我的生活。而 在别人面前,我却还要挂上虚伪的面纱,装伴着快乐,开朗的形象。 我好象回复了从前的思铭,一个喜欢无拘无束的思铭。我如同以往一样,喜欢 穿梭在花花草草之中。在这一段日子里,我又结识了很多女孩子,她们大都很漂亮。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总是找不到感觉。我也曾经尝试和她们之中的一,二个交往 过。可是每次总是一两个月就会不了了之。新鲜感一过,我就会感到很乏味。 也许是因为我对铭的回忆太完美,习惯了一百分的我无法对八十分的感情感兴 趣。曾经沧海难为水,渐渐的我发现我只是在追逐铭的影子,我只是想找回和铭在 一起的感觉。不幸的是,铭是唯一的。 当我认识到失去的是永远也找不回来的时候,我所拥有的也随风而去了。铭走 了,而且不会再回来了。我呢?是继续等待着一个永不会有结局的梦,还是去寻找 新的开始。这个答案,也许永远是没有答案。 我所在的城市地处在北方。现在正值五月初,正是这个城市最美丽的季节。这 一天,天气很好,我便约了我的好友小哲想去外面走走。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好一 阵也不见他出现,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决定不再等下去。该死的小哲,下次见 到他一定要狂K 他一顿。 我恨恨的看了看手表。 差不多4 点多一点了。太阳已渐渐西沉,半遮半掩的躲在云雾之中。近暮的阳 光已不那么耀眼,略显温柔的光芒投射在懒散的浮云上,使得洁白的流云似罩上了 一袭金色的外衣。 我漫无目地的在大街上闲逛着。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潮如流的川梭着。 我看着在我眼前不停闪过的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就好象在看着镜中的自已, 我和他们一样,每天在做着同样的事,每天都在重复着每天。 我如一束飘鸿般游荡在这个都市中。当我混在拥挤的人潮中行进着,我发现我 已不自觉的从街头步向了街尾。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到街尾,也许我根本不想到 那个地方,于是我又返回到了街头。可是当我发现我几经辛苦又回到了我本来想要 走出去的地方时,我茫然了,我发现我已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需要什么,甚至不 知道自已在想些什么。在失去铭的日子里,我就象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同化于 这个拥挤,迷茫,了无新意的都市之中。 好累,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倦意。我悄然慢下了脚步,发现我的前面有 一个小小的广场。我穿过人群,慢慢的步向那里。当我踏上了这个小广场的第一个 台阶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真的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花,好多的花。红色,白 色,蓝色……多得让人目不暇接。玫瑰,白兰,怒菊还有数不清我叫不出名字的百 紫千红。 疲倦的太阳已渐渐隐没于西山的云雾里。淡淡的余辉轻轻的投射在这个美丽的 小花园。 我闭上了我的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花香沁人心肺。我这时真的有 些感激小哲,如果不是他的爽约,我又如何可以享受这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呢。 我穿行在花丛之中,悠闲的欣赏着花儿的美艳。“这些花是不是很美丽。”我 正陶醉在花香艳影里,突然被一声呼唤惊醒。这声音是?好奇怪,我好象感觉是那 些花儿在对我低语,这个声音……我顺着声音四处张望。“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 你了。”我这时才发现在我的左手边十五米左右坐着一个女孩子。我楞了一下,才 定睛望去。 好美,好宁静,坐在那的像是一朵不知名的鲜花,一朵不染人间凡尘,只应天 上有的白兰。我的眼球在瞬息之间变得僵硬而不能转动。她着着一袭白色的休闭装, 如夜色一样黑的长发轻轻垂在肩头,发丝飘动间露出她那雪白的颈子。也许应该说 比雪还要白,比玉还要光洁。那略显苍白的面庞带着一丝迷人的微笑。她唇角的每 一次抿动都似乎在牵动着我的心跳。 我感到我的心脏在以每分钟200 下的速度猛烈撞击着我的灵魂。 美丽这个名词在不同的人看来有不同的理解和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审美观 点和准则。如A 喜欢的B 则不一定会认同,而B 欣赏的A 也许要不以为然。而她则 美得让人无可挑剔,在这一息之间我仿佛才真正理解到美的含义。如果有别的词语 可以形容,她一定比美丽还要美丽。美女有很多种,她无疑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 最最致命的一种。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呆了半恦才想起美女主动和我说话,如果不回 答未免有点太不礼貌了。“是呀,我正在和花儿说话,感到有人走过。我有一种感 觉,你也是一个听得懂花语的人,不是吗?”“感到?”我好生奇怪她为什么用这 个字眼。“我,我看不见的。 不过我的感觉一向很好的喔。“她笑了一笑,轻轻的站了起来,缓缓的抬起了 纤弱的手臂指向我站的地方”你在那里对不对?我想我是正确的,是不是呀?“ 我这时才注意到,在她本应灿烂摄人的星眸里迷漫着一丝死一般的灰雾,就好 像一块朝霞般的白玉上一道浮游的瑕疵。“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看不见……你,你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你是天上的小仙女还是会使法术的蜘蛛精?”我睁大了眼睛 故作天真的问。 “总之不会把你变成一段烂木头啦!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趣呀。我怎么会是仙 女呢,还有什么蜘蛛精……难听死了!”她脸一红,低下头格格的笑了起来。“喔, 吓死我了,你不吃人早点说嘛。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花呢?难道你不是蜘蛛精是 花仙子!”我的嘴见到美女不自觉的胡说八道起来。 “花仙子?你真的好会哄人开心呀!不过,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什么是花,我 也不知道什么是草,什么是天,什么是海。”她脸上的微笑和刚刚泛起的嫣红在一 瞬间又回复了纸一般的苍白“我甚至不懂得去分辨颜色,艳如烈日的是红色,莹如 飞雪的是白色,娇如湖海的是蓝色。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存在于人们的诉说和自我 的想像里。花?我只是在听她们在雨中的花开花谢,在风中的杳杳留香。”她一边 说着,一面轻轻捧起她面前的一盆和她一样纯洁雅致的白兰,温柔的触摸着那晶莹 的花瓣“就像我可以感到她的美丽,我可以浅尝她的芬芳。但是我永远不会知道她 是什么颜色。你可以说给我听吗?等一下,我猜一猜。是红色对不对。像夕阳一样 鲜艳的嫣红。” 我看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沉默了半晌不知应该如何去回答。心中在叹息 造世主的无情,竟在一件如此完美的艺术品上洒上一道不可磨灭的污痕。“我错了 吗……”她抚摸花儿的双手慢慢有些僵直。我看着她脸上凄婉的表情,不由心中一 痛,轻轻的走到她的面前“没有的!你没有说错呀。这是一朵红色的鲜花,就像那 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的妩媚明亮。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的光和热。” 她轻轻的抬起了头,用手随意的搔弄了几下头发“你没有骗我吧。你是不是觉 得我很可怜,你的话只不过是对一个盲人的施舍。其实我没有什么的,我从小就过 着没有阳光,没有颜色的日子。能看到颜色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 永远也无法去实现。我能够做的只是和花儿说说话,她们会告诉我什么颜色最美丽, 什么颜色最温馨,什么颜色会让人心旷神怡。我从她们那里知道红色是最美丽的颜 色,她代表着希望和幸福。”她说着把那盆白兰抬了起来放到鼻子上,深深的吸了 一口气“真的很香,她真的是红色的吗?” “是的,小仙女怎么会猜错呢?”我看着她那带着殷切期望的表情,实在无法 让她失望,没办法只有骗她一下子了“花仙子,是不是这盆花告诉你的呀!”“我 说了我不是什么小仙女了,你这个人真是的,就爱瞎说。”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真的。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会不会是猪八戒呢?“”什么!!猪八戒!!! 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吗?不过猪八戒倒总是被什么仙女妖精之类的捉弄。算了, 就算我输了。我叫思铭,思念的思,铭记于心的铭。“美女当前,只有退一步海阔 天空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自报门户吧。 “思铭,思铭……”她轻轻的念了几声我的名字笑着对我说:“你的名字很好 听,叫起来很舒服。”“那你呢?你叫什么呀。小生可以请教姑娘芳名吗?” 她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狡猾的表情“你猜呢?你猜中我就告诉你。”我听了她的 话呆了一呆才发觉她真的是不好对付“我又不是真的猪八戒,我又不会法术。我怎 么猜得出呢?”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看来这次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没有办法,看来我还是得叫你小仙女了。”我高举起双手无奈的看着这个让 人捉摸不透的女孩子。“能认识你很高兴,真的!非常谢谢你能够陪我这样一个盲 人聊天,我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歪着头灿烂 的笑容像一朵红色的盛开玫瑰。 “不用客气,能陪你谈话是我的荣幸。”我看着她嫣红的笑脸有些陶醉了“而 且在这个花园里我又见到了我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一朵鲜花。”“是什么?它在什 么地方,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她无神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好像变得明亮了。 “她就在我的面前呀,不过这朵花可是会说话的。她有着玫瑰的热情爽朗,水 仙的纯洁无瑕,白兰的寂寞和忧郁……她会让百花顿失颜色,她的笑容就是世上最 美丽花朵。”我望着她的双眸,轻轻的说。她低下头,静静的咬着下唇。我看到她 洁白的颈子慢慢升起了一朵红霞。 天已经有些晚了,天边的夕阳像已燃尽的篝火。月儿初上,闪过一抹孤独的银 辉。广场上的路灯先于天上的星星亮起,温柔的照耀着群花和她含羞的容颜。 “思铭,你真的很会逗女孩子喜欢,你一定有很多的女朋友吧!”她仍然低着 头,用一种要我极力才能分辨的声音低语着。“女朋友?女朋友……”在这一瞬间 我突然想起了铭,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就像她永远无法分辨颜色 一样,我也永远无法面对失去铭的自已。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好久,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抬起了头轻轻的说: “对不起,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看着她那带着丝丝歉意的脸, 微微的笑了笑:“没有什么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人生也就是如此,就如 这花儿一样,现在开得娇艳无比,可它很快就会调零枯萎。但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它 又会盛放依然,只不过那花朵已不是今年的了。” “对不起,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你的事我不是太清楚,可是我相信如果有缘 的话你一定会找回你所失去的。就如同天上的浮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明天的事 谁又会知道呢?” 我看着她,苦笑了一声:“也许吧!” 我们两个默默的彼此相对着,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一个打扮入时的短发女 孩子突然奔至她的面前:“可找到你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就一个人出来了,让人担 心死了。”‘小仙女’笑了笑:“我成天在家里,会生锈的。所以才想出来走走。 文倩,对不起还不成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定晴看了看,那个她称之为文倩的女孩子一身时装,上着淡淡的妆,身材标 准得可以说是地球女人的典范。浑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不可否认,她绝对也 是一个美女。只是,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较之‘小仙女’她多了一分野性的美 感而少了‘小仙女’那一种如仙如兰的气质。就像是一团火和一块冰的比较,她们 绝对是两种类型。而且我敢担保,这个女孩子一定不好对付。 文倩鼓了鼓嘴“好了好了,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下次不成了。如果出了事怎么 是好呀。” 她喘了几口气,转过了头用警惕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他是谁呀?你认识他吗?” ‘小仙女’一手捧着那盆白兰,另一只手拉着文倩的手:“别那么大声,他是 我才认识的朋友,我们很是谈得来。”“朋友?我看是居心不良才对。你看他那头 长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我们走!”她一边说着,一面拉着‘小仙女’。 我一听火就大了,我从来就没有让一个女孩子这么的说过。更何况她还敢说我 的头发,就算是美女也没有面子给,不反击的话她还当我好欺侮“喂,小姐。你会 不会说话呀。说人家不是好东西的人我看呀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哼哼。”“你 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敢说我不是好东西!”文倩一听有点急了。“什么呀, 我又没有说是你,这可是你自已说的呀。” 我轻轻的笑道。 “你……!”‘小仙女’忙拉住她“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文倩你少说 一句好不好。” 文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扶着‘小仙女’“好了好了,我们走。咦,你还拿着 这盆白兰做什么呀?”‘小仙女’身子轻颤了一下“你说,你说这盆花是白色的!” “我骗你做什么呀,不是白色的难道会是红色的不成。”文倩不耐烦的说。 ‘小仙女’的脸一下子苍白了好多,面上带着不信,难过,失望……“真的不 是红色的,不是的。”文倩紧张的摸了摸‘小仙女’的头“你不会是不舒服吧。” 我看着‘小仙女’伤心的表情恨不得把那盆白兰塞进文倩那多事的大嘴巴里,再狠 狠的缝上几针。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的。”我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让人心碎的表情不 禁心中泛起一丝悔意。我定了定神从她的手中轻轻接过了那盆白兰,默默的凝视着。 “这的确是一盆白色的兰花。可是那又怎么样?是什么颜色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 不是能够呼吸到她的芬芳,它是不是曾带给你安详和宁静。未必有什么颜色是最最 美丽的,重要的是她会把快乐的心情带给你。真正美丽的颜色是在人的心里,如果 你能开心的对待每一天,真心的去喜欢和爱护每一株花花草草,那么它们在你的心 中就都会是最美丽的颜色。”我看着她仍然低着的头,把我手中的白兰又交还回她 的手里“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那么你就要好好的爱护她,你的爱心和微笑会是她 成长的阳光。她是一盆白兰,不过她是独一无二的有着‘鲜红’颜色的白兰!” 她沉默的一会儿,突然嘻的一下笑了出来“你真的很会掰呀,不过我明白了。 我会把她买回家好好的照顾她,她是我的兰花,红色的兰花。”文倩用奇怪的眼神 看着我们,好象是在看着两个外星人“你们两个神经病呀?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 懂呀?”我和小仙女相对一笑,小仙女望着我在的方向俏皮的眨了眨眼“这是我们 的秘密呀!”文倩鼓了鼓嘴“去你的秘密吧,你到底还走不走呀!” 小仙女一只手轻挽着文倩的手臂,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抱着那盆白兰“我要走了, 真的好开心认识你。”说罢跟着文倩慢慢的向外走去。我一见有些急了“小仙女, 你叫什么名字呀? 能让我知道吗?“她略想了一下,微笑着对我说”好了,我叫水月。是不是好 难听呀?“我怔了一下,好雅致的名字。”我们还会再见吗?“”会的。我们是朋 友不是吗?我想我们还会在一个有鲜花的地方再见面的。还有,下次见面时你要把 你不开心的事说给我听呀,我会做一个好好的听众的。“我正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却发现她已消失在人潮之中。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的不可捉摸。远远的只隐约听到文 倩的大嗓门”你认得他吗?他到底是谁呀……“ 我惘然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我是谁?我只不过和你一样是一个失去颜色的人 ……” 第三章如果我是你 每当我面对镜子的时候我就会问我自已,镜中的人是谁。是我吗?可是他为什 么灰暗得像一张古老的旧照片,竟似不曾有过颜色。我们的距离有多远,近在咫尺 还是远在天涯。我能够触摸到他,那是一种冰冰的感觉,那样的冷,那样的让人难 以接近。他是谁…… 雨还在下。路上的行人急急的奔走着,似在害怕天上乌黑沉重的云会忽然掉下 来砸到自已的头。我坐在窗前,点上一只香烟在看雨。银丝一般的雨水似乎把天和 地连成了一片,雾蒙蒙的水气使这个乏味的城市变得有些神秘。对面杂货店本来略 显肮脏的招牌在雨水的冲刷下干净了好多,本来喧嚣的街道行人渐稀,只有几个顽 童在雨中嘻笑玩闹。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雨水带来的清新和芬芳。嗒, 嗒嗒…… 雨轻轻的敲打着窗沿,时急时缓,像是在哼唱着一首不知何解的歌赋,是欢愉, 是忧伤,没有人会知道。雨依然在下着,只是越发显得寂寞和凄凉。我呢?我还是 静静的坐在窗前伶听着雨的哭泣,静静的…… 水月。我的脑海里总是会响起这个名字,那个让人充满遐思的女孩子。她的出 现和离去都是那么不可捉摸,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她究竟是不是我的梦幻空花。和她 说话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舒服,很惬意。她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美丽中带着些许的伤感。我曾经数次去过那个花园,希望能够幸运的再次邂逅她。 可是,她却没有再次的出现,就像一颗绮丽的流星在我记忆中闪过。可是我还是相 信我会再次和她偶遇,就像和她初相识时那样。 她,还有她的花。 雨渐细,愈小,似乎快要停了。迟到的太阳打着哈欠,不情愿的在渐已稀薄的 云雾里探出了额头。时候已不早了,我的肚子已在时不时的提醒我中饭时间到了。 12:45,是该吃东西了。我离开阳台想到厨房找些吃的。可是当我发现冰箱的肚子 比我还要空时……我看着一片狼籍的饭桌和碗柜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的父母因公在外地工作,我只有一个人在家住。单身男人的生活并不像从前 想的那么浪漫,洗衣做饭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本来我可以找一个 我识得的女孩子来给我做饭的,亦或干脆吃她一餐。可是不幸的是我上次和水月幸 运的相遇后我竟遗失了皮夹,钱是没有多少,不过我的通讯薄却也跟着阵亡了。我 的脑子对数字最是头疼,除了小哲等几个死党以外,我根本就记不得几个电话号码。 可怜我那上百个女生的通讯地址,就这么泡汤了。 叮……叮……叮,我正沉寂在沮丧中电话突然响起,我忙不迭的拿起电话来 “喂,你好。” “思铭吗?我是小哲。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有美女给你认识快来,好了我 要收线了,快点呀。”“喂!……”我还没有说什么,这个混蛋居然就挂断了。 小哲是我在校时的同学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这个人很有意思,总是有一些 奇怪的想法和理论。他个子稍比我要矮上一些,鼻子上的眼镜让他略微显得有些斯 文,可是了解他的人都会从他那眼镜后面一双贼溜溜不怀好意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本 来面目。他的喜好可以说是很多,比如喜收集漫画,打打电玩,上网聊天……对了, 还有他最最喜欢的就是泡美眉了,这可能也是他和我唯一的相同之处了。 他和我一样都很能掰,我们没事的时候常泡在一起谈天说地。当然,男人在一 起说得最多的还是女人。记得在校时我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翘课, 一起饱受老师的狠K ,还有就是一起泡美眉。那时我俩号称最佳搭档,折在我们手 上的女生数不胜数。在我们行走江湖的岁月里,说得上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叱 咤一时。可谓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们的眼中,女人只是一种既复杂又简单的生物。冷艳高傲型,活泼大方型, 温柔害羞型……无论什么类型的女子都有共同的特点,亦或说是弱点。那就是她们 同样喜欢浪漫,她们相信自已耳朵的时候要远多于相信她们的大脑。一句适时而又 貌似诚肯的恭唯,会让她觉得你是她一生中唯一的知已。当你牵着她的小手,哼唱 着一首老而深情的曲子和她在细雨中共舞时。那一刻她几乎可以为你而生,为你而 死。这就是女人,情感多于理智,梦想大于现实的一种存在。 直到有一天,我识到了铭。我第一次从猎人变成了猎物,而且是自投罗网,心 甘情愿。 自从和铭交往以后,我发现从前我身边的女子竟似从不曾存在过,铭成为了我 生命中的唯一。 这时我才明白,和自已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幸福是那些无谓的风花雪月所无法比 拟的。原来恋爱中的男人也是一样的无知盲目。从那以后我就结束了我的猎艳生涯, 金盆洗手宣布退隐,可小哲却开始了他独战江湖的日子。 不过,这完全没有妨碍到我们的友情。我们还是会常在一起聊天,我每次都笑 他过于滥交,不知道情为何物。而他却是不以为然,反说我为一株鲜花而放弃整个 森林是多么的愚蠢,虽然这朵鲜花可能是最好的。 树叶黄了又绿,花儿谢了又开。多少人来了,多少人又走了。六年过去了,我 们仍是最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简单的收拾收拾了屋子,梳了梳头发,在脑后随便束了个辫子,穿上衣服急 急的奔下楼去。我顶着毛毛雨刚走到咖啡厅门外就听到小哲大喇叭似的声音。唉, 我暗暗叹了一声,他什么时候能够不再这么不拘小节呢?我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探 头望了望,还好人不是很多,不然可要丢脸死了。 “思铭,在这里!”小哲很快看到了我,站起身来向我招着手。小哲坐在靠在 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同桌坐着两个女孩子。我轻轻的走过去定睛一看,“天呀这也 算是美女!!”说句良心话,她们也不是长得十分的难看,甚至还算略有点姿色。 不过…… 左面的这个女孩子眼睛很大,大得几乎占得脸上一半的面积。可是她却还在眼 睛上涂上好大一圈黑色的眼影,使得在她脸上几乎找不到别的器官。右面那个,我 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厚厚的粉底在她一颦一动之间摇摇欲坠,似比山洪欲 泄,让人看得心惊肉跳。这样的一张脸上偏偏又生得了一张丹如赤砂的朱唇,红白 相间,相得益彰,使人不禁叹为观止。 我在暗骂小哲审美水平居然变得如此没有品味的同时,也不禁好奇他是如何同 时识得这样两位“美女”。 “大家好!”我虽然不太喜欢这两个女生。可是男人在女人面前还是应该保持 最起码的风度,这也是我一向的原则。“思铭!你来了就好了。”小哲眼镜后面一 双小眼睛拼命的眨了眨“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他用手指了指那个大眼睛的女孩 “这个是‘大眼妹’。”又用手指了指那个有着一张白粉面具的尤物“这个是‘冰 雪女王’,她们是我的网友。”天呀,我又一次在心中大叫救命。这原来就是小哲 一直和我吹嘘他聊了半年的那两个‘超级美女’呀! 不过,我还是彼为暗自庆幸。网上恐龙多这句话果然有它的道理,还好我一直 没有和网友见面的习惯。不然总要受这种惊吓,我看不出年余便会命不久已了。 我看着小哲无奈的笑容和连眨不停的眼睛,明白到他原来是找我救命的呀。我 看着小哲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位就是你和我说过的红粉知已吧!”我一面说一面在 小哲身旁的一个坐位坐下“小哲经常和我说起你们。据他所说你们是他心里面最完 美的女生,今天一见……” 大眼妹和冰雪女王异口同声的发问“怎么样呀?”我低头笑了笑,貌似认真的 说:“我这才知道他的表达能力有多么的差劲。你们岂止是完美二个字可以形容的, 你们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对不起,请恕我不善谈吐,我想 用任何的言语都无法来表示两位的风采。”她们听完笑得花枝乱颤,齐齐说我胡说, 可是看她们的表情却是开心的得意忘形。 我笑着拍了拍小哲的肩头,老气横秋的说:“小哲,你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 下个人问题了。有这样两位漂亮的美眉做你的红颜知已,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呀!” 她们在旁听了,羞得不得自巳。大眼妹水汪汪的眼睛半闭着,不安的用手不停的弄 着裙角。冰雪女王头低得像驼鸟一样,我敢打包票,如果冰雪女王卸妆的话脸一定 会比桌上的红烛还要鲜艳红润。 小哲一见不妙连忙手足无措的解释:“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没那个意思。” 一面解释一面回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死 过一千次了。我看着小哲尴尬的样子心中大乐‘谁让你拖我下水,这次看你怎么死。 ’我站起身,用手指着小哲:“你们看,他的脸都红了!”大眼妹听了,本半闭的 双眼干脆闭得严丝合缝,滴水不入。冰雪女王抬头偷看了我们一眼,又飞快的把头 沉得更低。 小哲在桌下用手在我腿上狠狠扭了一下,低声说:“思铭,你小子给我记着!” 我疼得半晌说不出话,心中暗叫‘你小子也太狠了,开个玩笑嘛,用不用下手这么 重。’小哲端起咖啡,略尝了一口:“今天天气不错呀。”“白痴呀你,什么不错, 天阴得比你的咖啡还黑呢。” 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疼的大腿恨恨的说。 小哲低吼着:“你给我住嘴。”我看小哲被我整得惨兮兮的样子。算了,今天 就放过你吧“不过,我还没吃饭哟,肚子好饿呀。”我笑着说。小哲气得头发都坚 起来了,可是他还是得向我妥协:“我晚上请你吃饭,吃死你个混蛋。” 余下的时间里,我和小哲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些不相干的笑话,大眼妹和冰雪 女王渐渐的回复了常态,也和我们有说有笑了起来。交谈中我知道她们原来是某师 专的在校学生,和小哲是在半年前网上的一个聊天室认识的。一直在网上有着联系, 今天是她们和小哲第一次见面。当我知道小哲的昵称叫‘小企鹅’时,我笑得几乎 流出了眼泪。为此,我还饱吃了小哲几个重拳。 我们谈了有半个多小时,反反复复无非是一些事不关已的风花雪月,和一些与 心有违的恭唯之词。言语之间,窗外的雨已越来越细,可是却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 星星点点的雨滴滑落在我们桌前的窗上,沙沙的发出有规律的节奏。 我望着窗外的雨,万千思绪如雨点般敲打着我的心头。如果现在我身边的不是 这两个女孩子和小哲,如果时间还停留在五年前,如果铭现在还在我的身旁,如果 我们还会一起看这温柔而浪漫的细雨,如果这一切不会是如果……潮涌般的记忆不 断在我心尖脑海翻起阵阵涟漓,直至那一个分手的季节哑然而止。雨仍在继续着, 我心头的雨亦在继续……我看着窗边如泪珠儿滑落的小雨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雨没有停,我们的谈话也没有停。大家在议论着对雨的情结,冰雪女王所钟意 的雨是冬天的雨。漓漓散落的雨线里会夹杂着悠悠片雪。就像千堆万簇的满天星里 依偎着的白玫瑰,美丽中带着凄婉。雪花伴着冬雨悠然起舞,像只只寂寞的白天鹅, 舞着,也在落着。当它与地面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就会被雨水融合同化,变 成一阵雨雾逐渐淡没,逐渐朦胧。 冬天的雨,寂寞的雨。 小哲则对盛夏里的毛毛雨比较感兴趣,那带着七色光芒撒向凡间的太阳雨。走 在街道上,会感觉到夏日里久违的清爽。闭上眼睛,让雨点轻轻打在脸上,就仿是 在享受情人的甜吻。 在雨的眷顾下和心爱的人一同漫步在沙滩上,一同起舞在夕阳下,看风的翩翩 风姿,听海的悠悠低吟。炎夏的雨,浪漫的雨。 就像大眼妹的那一汪秋水一样,大眼妹欣赏为花枯叶落而黯然泪下的凉风秋雨。 秋高叶落,稻金枫红,清凉而略显冰冷的秋水如苍天的眼泪般飞散着,每一次降临 都令世间多添一分凄凉之意。随着雨水的悄至,如海的枫林也如雨点一样落下片片 枫叶,秋雨和落枫在空中共同编织着秋天的奏鸣曲,雨飞,枫舞,让人难以分辨哪 些是雨泣,哪些是枫红。金秋的雨,凄美的雨。 我呢?我看到他们三人带着挑战的目光笑嘻嘻的注视着我。“我喜欢什么样的 雨?又或者说什么雨在我的心目中是最美丽,最值得珍惜的呢?冬天的雨,寂寞的 雨。炎夏的雨,浪漫的雨。金秋的雨,凄美的雨。还有这窗外飘洒着的春之细雨, 这些无疑都是十分美好和令人向往的。可是我却认为人心里的雨才是最珍贵和美丽 的。” 我轻轻搅着杯中的咖啡“人的记忆就是人心头的雨。无论是悲伤,喜悦,兴奋, 孤独都是人一生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你在喜悦时,冬日的雨也会温暖无限。你 在伤感时,炎夏的雨也会冰冷如雪……重要的是,人要面对人生的每一个雨季。就 像这窗外的雨,它会永远印在我的记忆深处。虽然它迟早都会停下来,可是在我心 里已有了它的模样,它的气味,它的风姿。它已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部分,即使它 终将会过去,而且不再会回来。” 我说罢以后,我们有半天无人言语。每个人都略有所思。都默默的看着窗边的 雨水,良久,良久。雨仍在继续着,可是杯中的咖啡却已渐冰冷…… 夜了,星孤单,明月殒,风在吹,云在动,人已去,楼已空。送走了大眼妹和 冰雪女王,我和小哲回到我的家里。我望着我眼前一大碗杯面和整整一打啤酒不禁 大呼上当:“小哲,你这叫请我吃饭!你也太狡猾了吧!!”小哲靠在沙发上慢慢 的喝着啤酒:“思铭,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趁人之危了。”我自 认理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看着杯面口中念念有词:“杯面呀杯面,我虽然不 够爱你,可是你我相见这也是缘分。本来有人要是肯请我吃饭的话我们就无缘相见 了。唉,这都要怪你我的命苦。我就将就你一下。”小哲听了我的自言自语笑道: “思铭,你搞什么鬼。我可没吃饱,你不吃的话……”我斜了小哲一眼,飞快的开 动了。 吃完了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小哲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夜风 柔柔的涌进房中,吹在脸上好不舒服。小哲边喝着啤酒边说:“思铭,今天这两个 女孩子,你看怎么样,有什么评价。”我懒洋洋的说:“小哲,你要是觉得好的话 还会找我救你。今天要不是有我,她们还不把你生吞了。我看你这一阵子也有点太 饥不择食了吧。”小哲轻叹了口气:“其实她们算是不错的了。就是现在的女人总 是把妆化得太也夸张,不肯把自已真实的一面置于人前。她们也许不知道只有天然 的美,不经修饰的清雅才是男人心中的最美。我看这个追逐潮流的时代已没有所谓 的天生丽质了吧。” “这可不一定哦。”我听了小哲的话,不禁想起了水月,那个有着白兰般的典 雅,金菊般的娇弱,玫瑰般灿烂的花一样的女子。当我说完了我和水月相识的经过, 小哲大呼后悔,如果他当时没有失约的话就不会错过了。 “你什么时候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呢?让我看看她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让你认识她?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可是好女生,你还是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 美好的吧。”小哲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说:“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什么苍蝇, 蚊子。”他稍顿了顿接着说:“思铭。我看你小子有点不太对头呀。自从铭离开你 之后,我从没有看你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么紧张过呀。你不会是……你完了,我看 你是……嘻嘻。” “你喝多了吧!胡说什么,找死呀你!”我拿起一个空啤酒罐向着小哲就丢了 过去。小哲连忙低头避过,大叫道:“杀人灭口呀你。被我说中了也不用这么激动 吧。”他边说边拾起那个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认真的看着我 :“思铭,说真的不和你玩了。 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可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你说我喝多了,我还 要叫你醒醒呢。 铭的事都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呀。自从那以后,你就戒掉了酒,而 且没见你剪过一次头发。你虽然不说,可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我还会看不 出来吗?你身边有过那么多的女孩子,可是你心里却始终不能够忘记铭的存在。你 难道就不能给自已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吗?“ 我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小哲,你看那天上的星星,多明亮,多好看。 可是我却永远不可能触碰得到它。而我身边纵有万家灯火,但仍难代替它在我心中 的位置。不论我能够得到与否。真实的是我曾经拥有过。它虽然和我远隔天涯,但 却始终闪烁在我的心里,那最美丽,最明亮的一颗星。” 小哲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盒香烟,扔了一支给我。沉 默中,烟雾缈缈升起。在我们的吞吐中,整个屋子被烟雾充斥着,像一匹浮游在半 空中的白绢。月朦胧,夜朦胧。星星在烟雾的迷漫下,越发显得遥远。 小哲望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思铭,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或许是 你太封闭自已了,你就像活在一个你自已所营造的小空间里。拒绝接受,也不会去 尝试付出。我真难想像在女孩子面前夸夸而谈,能言善变的思铭和现在我面前的你 是同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可以忘记过去,或者把这段感情当做你人生里一阙美丽的 插曲,而却沉迷那一颗远在天涯的星。 哦,或许应该这样说,遥远的并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那难以逾越的心墙。“ 小哲看着沉默不语的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思铭,梦总是会醒的。 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你看看现在的自已,是你吗?梦做完了,人生还是要继续,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有人可以躲在回忆里,永远活在对过去的缅怀之中。 如果铭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说她会怎么样。如果你是铭的话,你会开心吗?” “也许你说的对。小哲,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我想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如 果我可以的话。”我熄灭了手中的烟头,静静走到窗前默默的问自已‘我做得到吗? 铭,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样面对和选择。又如果我是你,我又会如何去面对一 段新的开始。’烦燥间我忽然想起了水月,那个失去颜色的女孩子,我的眼前似乎 看到她那无色的双瞳下恬静的笑容,让人感觉很温柔,很平静。这一刻我竟有些开 始想念这个水一样的女子。我们会再见么?或许会,或许不会……我迎着清凉的夜 风,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夜还是像以往一样的漫长,风在吹,星在闪,云在动。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恒古 不变。可是这一刻我却好希望黎明的到来,我似乎已看到天边泛起的一线曙光。我 看到仍在自斟自饮的小哲已有些醉意,我笑着说:“黑夜就要过去了,黎明会来吗?” 第四章有个人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有人说:人活着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活得更好。也有 人说:人是为了死亡而活着,活着只不过是为了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为了自已,为 了家庭,财富,理想,信仰……每个人对生与死都有着不同的见解。我呢?我其实 和别的人一样。不知道自已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也同样不知道自已会何时何样的 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我只不过是在等待,等待着有个人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是什么这么亮?我摸着被光刺痛的眼睛,努力的把头扭开。过了一会儿,当我 的眼睛适应了光的强度,我才发现原来是窗畔的幕帐被风掀开了一角。漫长的黑夜 已不知所踪,天已大亮,太阳不可一世的半空中散发着炽人的光和热。雨后的空气 很是清新,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让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我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四周望了望,才发现我原来整夜睡在椅子上。我已记不 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的了,好像是很晚很晚才休息的。小哲呢?我四下一看才发现这 个混蛋居然一个人睡在我的床上,而却让我这个主人睡椅子。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 旁边,这个家伙睡得还真是香,口水都流出来了。我一把掀开被子,照着他的屁股 就是一脚“起来做操了,混蛋!” 小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你有病呀,才 10:40呀,还早着呢。”说着居然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我看着他,气得快要炸了, 这个懒猪分明是在向我的忍耐挑战嘛,看来我不出手他当我是假的呀。在我掀开他 的被子N 次,踹了他无数大脚,同时也挨了他数不胜数的老拳之后,我们才算是正 式起床了。其艰苦卓绝之处,我想当年‘华山论剑’也不过如此吧。 洗漱完毕,我们胡乱吃了些昨晚剩下的泡面,总算是勉强可以填饱肚子。我抹 了抹嘴,气冲冲的看着小哲:“昨晚为什么我会睡在椅子上。你怎么一个人睡床呀, 太不义气了吧你。” 小哲点起一支烟,慢条斯理的说:“又不是我叫你睡椅子的,你叫什么叫。我 看你睡得那么香,还以为你睡得很舒服呢。”“舒服个屁!你的脑袋是猪脑袋呀, 你不会叫我起来吗?我看你是怕两个人睡会挤吧。”小哲奸笑了一下,走过来拍了 拍我的肩膀状是认真的说:“小鬼很聪明嘛。不过思铭,一个人睡床的感觉真的是 ……好爽呀!”说着跳到一边,摆出一个拳击比赛的防御姿态。我抬起头,恶狠狠 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分上,今天一定会让你血溅五步。 看着散乱的床和不堪入目的饭桌,我和小哲默默的对望着,心中打算着该如何 说服对方来收拾残局。在经过一场漫长而又激烈的谈判后,我们才达成了一致协议, 我洗刷碗筷,小哲整理屋子。我打开水笼头,看着一堆等待我为其梳洗沐浴的餐具, 心中不禁暗自苦笑,谁说单身男人的生活是浪漫而无忧无虑的。说这些话的人一定 是没有体验过做家务的可怕之处。可是叹气归叹气,活还是要干。我边冲洗着,一 边还要盯着小哲,以防这小子偷工减料。 12:00. 屋子总算是勉强可以见人了,可是我和小哲却也累得有气无力的倒在 沙发上了。 “小哲,今天有没有什么节目。”“YES.”小哲回答得很是干脆。“那么我们 什么时候出发呀,今天又约了谁?”我一听不由来了精神“No,Is not two, is one.是我,而不是我们。”小哲斜眼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邪邪的笑容“我的意思 是说,今天是我一个人的约会,我可不想你去做电灯炮。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还 真不是一般的亮哟。还有,你这个人也有些太不可靠了,我可不想你来一个横刀夺 爱呀。 我听了小哲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式,歪着头漫 不经心的说:“那么,真的是太遗憾了。”小哲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思铭,你 小子在想什么鬼主意?”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小哲,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你的 眼光……真的是不敢恭维。就说昨天的那两个女孩子……算了吧,还是不说了,见 过鬼还不怕黑吗?真亏得你还敢去约网友见面。” 小哲晃了晃头,不已为然的说:“一次并不代表全部,我就不相信我的运气每 次都会这么的背。”说着还摆出了一个十分悲壮的姿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 果命运注定我和‘恐龙’有一个惊艳的邂逅。那么,就让它快些到来吧!” 小哲话音未落,我的掌声接踵而至“那么,我们的大英雄什么时候出发呀?” 小哲低头看了看手表“说起来,我也应该走了。”一边说着,一面拾起外套,用一 个十分潇洒的动作抚弄了一下头发“那么,猎人可要出发了哟。”我笑着走近小哲, 故做神秘的低声说:“小哲,不要说做兄弟的不提醒你。要不要带上点家伙防身。” “*%#@*#. 思铭,闭上你的乌鸦嘴。你这个混蛋不要总是泼我冷水好不好。”小哲 恨恨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打开门飞也似的奔了出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 兮……”我的话音还未落定,小哲已去得不见踪影了。 我关好了门,想起小哲走时的狼狈相,不禁暗自觉得好笑。我走到房间里取出 一张Celine Dion 的CD放进了唱机。音乐慢慢的响了起来,我边用我那中国人听不 懂,外国人也不明白的英文哼唱着,一边站在窗前拾起鱼食喂鱼。鱼儿像听得懂音 乐一样,边吞吃着食物,边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音乐还在继续,鱼儿也在欢快的游动着。边游边吐出七彩的气泡,像是在编织 着无数憧憬。我忘情的欣赏着鱼儿的卖弄,仿佛那一个个稍瞬即逝的气泡已化为我 心中无数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叮……叮……电话声突然响起,打乱了音乐的节奏,柔弱的气泡也在电话铃声 中一一破灭。“一定是小哲这个混蛋又忘了什么!”我边抱怨着,边拿起了电话气 哼哼的说:“小哲,你又干什么?是不是又撞到恐龙了,这次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你好,我想你误会了。”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话里传来的并不是小哲的破锣嗓子, 而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清澈得宛若一湾清泉,娇柔里带着一丝幽然。据我 以往的经验,我预感到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我的这种预感一向 都是很准。 “嗯……请你等一下。”我匆忙的关小了CD唱机的音量,定了定神:“我是思 铭,请问你是哪一位呀?”电话那边稍沉默了一下:“我……你猜猜看。”不妙, 我的头一疼,心中暗叫不好。 因为以往有女孩子打电话找我。也会问到相同的问题。如果猜对了的话,当然 就可以相安无事了。但是,如果猜错的话,对方就会追问个不停。如某某是谁?你 怎么会把我当成某某?我在你心里到底是第几位……等等等等就不再一一列举。且 在我的眼中女人皆是任性而又小气,疑心出奇的重。有的时候简直是不可理喻。在 有过数次这种悲惨的经历后,我已学得乖了。回答这种问题也会选择一些含糊其词 模棱两可的言语。 “风把云带给了太阳,海把浪带给了沙滩,夕阳把皓月带给了夜晚,缘份把你 带给了我。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不需要看见你的容颜,只要能感受到你从天那边传来 的天籁之音。“ “喔,真的是有点意思。你的回答很有技巧性嘛。不过,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 的问题哟。” 听了她的回答我微微的一笑“那些很重要吗?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 面对无数个选择。相识或是擦肩而过只在一念之间。我们既然在茫茫的人海中彼此 相识,又何必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去自寻烦恼呢?” 电话那边的她轻轻的笑着:“呵呵,好吧。不难为你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去 猜我是谁。 因为你绝对不会猜得到的……我们根本就不曾相识。“嗯?我心中不禁一奇” 那,你为什么……“ “嗯,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或许你还会笑我。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想找 一个人聊一下。于是我突发奇想。随便拨了个号码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和一个陌生 人聊天很新奇,而且又不会有压力。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呀。”我听了她的话心中不 禁莞然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这样居然也能混。 我思索间想到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当然不会了,能够与你结识是我的荣幸。 鹰喜欢天空,是因为天空可以给它自由。鱼喜欢大海是因为它对水的依恋。而人之 间的相识相知则是缘分。我们每个人在世上都好像受一种冥冥中力量的牵引。而这 种力量就是每个人都背负的命运。命中如此,命里注定这样的形容词真的是太多太 多。你随意而拨的电话号码是我们相识的因,而我们现在的交谈,甚至可能由此成 为朋友则是它的果。” “喔?像你这么说,我们的偶然相识岂不是天所注定的了。你可真是会掰呀。 不过你很特别,和我认识的别的男孩儿不同。本小姐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你看 那窗外的风还在吹。 它带走了烈日的炽热,带走了缠绕着盛夏的丝丝柳絮,带走了流浪的白云。在 这个多风的日子里让我化做一片掠过你心头的清风,解卿寂寞。“我轻轻的敲打着 鱼缸,清脆的声音和我的话语如琴瑟和鸣。 “呵呵,你说话的方式很浪漫很有诗意呀。很难想像你是一个男孩子,你再说 呀!”她的声音软绵绵,甜丝丝的从电话那边传来,让人听得好不舒服。“但凭伊 人之所好,小生岂有不从。不知佳人何故烦恼?” “嗯……思铭是吧。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蠢,女孩子心情不好要理由吗?”我耳 中听着她的声音,脑中似乎浮现出她带着调皮的笑颜“也许是我的这个问题也点笨, 可是按道理来讲一个人心情不好总是要有点理由的吧。可能是我做为一个男人不能 够理解女孩子的多愁善感吧。” “女孩子会因为一片花瓣的悠然飘落而黯然神伤,也会为漓漓秋水的风中洒泪 而心为之碎。多愁善感,难以捉摸可是女人的专利。”她的话音稍顿了顿,接着说 :“道理?有句话说的好,女人是用水做成的。女人就像水一样,看似至柔,可是 利如刀矢者也难断其流。而女人的性格也如水一样,无论男人的手有多大,也难以 把一汪清水置于手中。和女人讲道理? 你说,你是不是笨的可以呀。“ “哈哈!”我听完她的话不禁豁然一笑“也许是你说的对。不过,你好像也很 能掰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想,你一定是一位聪明又美丽的女 子。”我在惊叹着她的聪慧善变之际,不由同时生出一丝惺惺之意。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一定长得漂亮呀。也许我是一个丑八怪也说不定?”她 的话语之中隐约透着一丝惊讶的语气,这更加让我坚信我判断的正确性“这就是你 不了解男人了。做为一个男性天生就有一种可以侦知美丽异性的本能,而一个漂亮 的女人即使隐藏了她的本来面目,但是却无法隐藏那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魅力。就 像现在,我几乎可以在天边描绘出你绝世的芳容。” “思铭,你在吹牛喔。”她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过。看在你胡猜也会 猜对的分上,我还是要表示我的钦佩。但是,本小姐可不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被 你几句恭唯之词一赞就不知所以喔。我想同样的话,你可能对不知多少个女孩子说 过了吧。” 我一楞,好个历害的女孩子“嗯……你的这句话我可不敢苟同。一个人在见到 他认为独特和美丽的事物时,发出的感叹和赞美完全是出乎于本能的反应。我只不 过是把我心中的感受毫无掩饰的表达出来而已。何况你机敏的谈吐更是让我有种相 识恨晚的感觉。”我欠了欠有些微微发酸的脖子,把电话交到了另一只手里接着说 :“我觉得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我们在天地初开之时就相识相知。而缘 分又让你我在今生重逢,你随手拨的一个号码使你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了我,难道你 不认为这是一个命运的邂逅吗?” “呵呵,思铭你也太夸张了吧!”她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 息轻得好像风中的一丝飞絮,带着一种妩媚的哀惋,让人不禁为之心碎“缘分…… 思铭,你能告诉我缘分是什么吗?” “这个……”我低头略想了想“人活在世上就像是海中的一粒细沙,在亿万人 之中每个人就像是海中那一粒沙一样的微不足道。而世间之事就如同海中波澜,你 我均沉浮于其中。 人的一生短短数年又能识得几人呢?两个人的相识看似简单,但能在无数的世 人当中结识,又岂非无因,也许你偶然相识的一个人,就会改变你一生的命运。这 种虚无飘渺,看不到,摸不着,可是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也许就是缘分吧。“ 电话那边的她稍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嗯……思铭,你还真不是一 般人呀,没想到你的口才和文采这么好。你已有些令我刮目相看啰!”我听了她的 话心中一乐“自古以来,才子配佳人。卿既然有秋香之色,在下又岂能无伯虎之才 呢?”她听了大声的说:“哎……思铭。你好像在占我的便宜呀!”她的话好像彼 为生气,可是我在她的声音里却感不到一丝怒意。 “只是做个比喻罢了,只是比喻。”我忙不迭的解释“下次不敢了,绝对不敢 了!”“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她虽然还很大声,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里 隐约已有了笑意。我甚至已看见她憋着笑的样子。 我轻轻的靠在沙发上,故作无奈的说:“小姐,那你要怎么样呀,总不会是叫 我以身相许吧!”“想的美呀你。你这个人真的有够胡闹的,什么以身相许……哈 哈,你好美吗?”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好轻好柔,如一丝掠过 云端的清风掠过我的心头。 “不敢,如此称赞殊不敢当。”我趁机打趣道“什么美不美的,这只不过是虚 名而已,就如那天上的浮云一样虚无飘渺……”我的话音还未落定,她的笑声已由 电话的那端传来“哈哈……思铭,我看你的脸皮才和浮云一样又大又厚吧。”“呵 呵……”我轻笑附和着“这个问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的笑声很好听。就和你的 人一样的令人着迷。多笑笑吧,那会让你更加的美丽。”她的笑声仍在继续,但已 渐为轻。就像一曲美妙的音乐已到尾段,但却余韵不止“思铭,你不要再夸我了, 这会叫我变得骄傲的喔。” “我有两种选择,一是我的称赞让你变得骄傲,二是我不称赞你但是对不起自 已的良心。” 我稍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选择后者。我宁愿你做一个骄傲的 公主,而我愿意做一个伴你左右的骑士与你同行。”“呵呵……思铭,你真的好会 哄女孩子开心。好了,赞美时间已过。不然你会使我变得虚荣,而我又会觉得你很 浮浅。” “那么我们该聊些什么呢?”我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接着说: “是不是应该谈谈我们的公主了,例如她的名字,身份,年龄……当然,我也不会 排除你不是地球人,也许你根本就是天上的仙女,星外的来客。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也不会表示诧异。因为你是那么的脱俗和与众不同。” 她吃吃的笑了几声,然后故作严肃的说:“嗯,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地球人的。 我是仙女星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地球,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地球人。没想到呀, 没想到。地球人原来是像你这样的古怪。哈哈……”她说着说着实在忍不住,大笑 了起来。 “错了,你错了。地球人怎么会有我这么的聪明能干。”我压低了声音,故作 神秘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地球人,我是萝卜星的。你可不要说出去呀。不然,我 们会被捉到动物园去做展览的。” 她听了我的话笑得更大声了:“啊哟!真的是服了你了。你,你是不是真的长 的和萝卜一样丑怪呀,嘿嘿……”“丑怪?”我故意话间有点气愤“别说我长得并 不像萝卜,就算是像,我也是全世界上最帅的一根萝卜。哼,你的话真的是好伤我 的心呀!” “思铭。你生气了吗?”她的话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的语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她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至,好像在这一瞬息间融化了我的灵魂 和意识。我惘然间突然生出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真的相识在前世今生。 “思铭!你……你还在吗?”我正在思绪万千,她一声急切的呼唤把魂游太空的我 带回了人间。 “是的,我在。”我尚在回味着她的温柔,她好像以为我真的在生气:“思铭, 你还在气我吗?”我心中偷笑,她好像在紧张我吔。我仰头看着天花板,轻轻的说 道:“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唉,谁叫我这个人对女人总是没有办法呢。更何况古人为 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候,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回萝卜,细想之下,上算之至,上 算之至呀。“ “你这人……我还以为你……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到后来几近蚊语,要我极力分辨才能够听得清楚。我心中不禁一动,轻轻的说: “我能够知道你的名字吗?” “嗯……”电话那边的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思铭。我们把这次相逢当做 是一个GAME好吗?如果你知道了我,又或者我知道了你以后,或许就不会这么有趣 了。这样也可以让我们彼此之间增加了解的机会。你会陪我进行这个游戏吗?” 我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怎么会不可以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陪你经 历你人生的每一个部分。可是我要叫你什么呢?毛毛,宝宝还是笨笨?”“呸,去 你的,什么毛毛,笨笨的,我又不是小狗。”她娇嗔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坏死了。 嗯……这样吧,你叫我‘千晴’好了。好吗思铭?” “那么千晴小姐,你知道,如果是游戏的话,就一定会有GAME OVER 的时候。 如果我侥幸赢了这个游戏,那么我会有什么样的奖励呢?”千晴笑着说:“那你想 怎么样?总不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吧。”“岂敢,岂敢,不过你一定这么要求的话我 也不忍心拒绝你。” “想的美!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好美吗?”千晴呸了一声“你这人就是喜欢胡说 八道。” 边说着边发出了一阵悦耳之极的娇笑。我听着她柔若飞花的笑语,不由觉得一 阵眩晕,如饮醇酒,渐觉醉意朦胧…… 夜了,天黑得如美人的乌发般深邃,星星如数个顽皮的小孩子在天空玩耍,一 轮弯月半遮半掩的躲在夜空的怀抱里,似在偷看人间的爱侣。我躺在床上,看着天 花板在发呆。千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才放下电话,她的声音犹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不知道我们聊了有多久。一分 钟,一小时,一天,一年……好像很短很短,短得如同弹指一瞬刹那芳华。又好像 很长很长,长得仿如隔世,鬓染秋霜。时间对我仿佛已没有了意义,剩下的只有那 个名字‘千晴’。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可是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的真实,在我脑海中徘徊 不去。我们聊了很多很多,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我好久好久没有和一个女孩子聊 过这么长的时间了,自从铭走了以后…… 我们有个约定,她会时时打电话给我,而我会陪她继续进行这个GAME. 我不知 道她的真名,甚至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照她的说法,这样会比较有趣,而且也会 让她有一种神秘感。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我正在幻想着她的样子,一阵杂乱的上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听得出,是小 哲这个混蛋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的约会怎么样了?最好让他遇到恐龙,把这个家伙 吃得渣都不剩。 我正想着,敲门声已然响起。我走过去刚打开门,小哲就飞也似的冲进了房。 我关上门,回到屋里,发现小哲已从冰箱中取出的一罐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看到 我进来了,冲我笑着说:“思铭,干杯!”“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我从他的笑容中 看得出我的猜测完全错了,可是如果说这个家伙会交到好运,我又觉得有点不可思 议。 “思铭,你戒酒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小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酒 可是种好东西呀。对了,思铭你猜猜我今天的约会怎么样呀?”“怎么样?”我反 问道。“你一定猜不到的。那才叫美女,思铭,我的女朋友里没有一个可以和她相 提并论的。她的眼睛,她的头发,她的笑容……唉,想起来我就……算了,不提了。” “真的吗小哲?我还以为你小子会被恐龙踩死呢!”我坐在小哲对面的沙发上, 轻轻点起了一支烟。“放屁!你可不要乱说呀,不然不要怪做兄弟的不给你留面子。” 小哲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一脸温柔双手交叉做祈祷状“她可是我心中的女神, 我愿意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这个见到女人只会联想到床的小哲居然也会这个样子。真的让我百思而不得其 解。“算了小哲。我不打扰你想你的女神了。”我看见小哲脸上写满温存,根本就 没听到我的话。我不禁一叹,真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世界未日要到了吗? 我独自走到窗前。今晚的月色很亮,外面的建筑物被映得发着冷艳的银光。星 满苍穹,像一张没有下完的棋盘。深邃的夜空如一匹墨蓝的锦缎,几丝浮云似锦缎 上的碎花一簌簌的散落在天边。‘千晴’,我还在想着这个古怪的女孩。仿佛她的 声音犹在天边飘舞,久久没有平复。我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宁静安祥的夜的气息。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