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后的爱情 作者:同语 如果爱情是珍贵的,那么生命呢?如果生命是珍贵的,那么爱情呢?如果爱情 离开了生命又会怎样呢?有谁能够同时把握住爱情和生命呢? 当我提起手中那支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的水笔时,我还是下定不了决心以一个 局外人的身份来写他(她)们,因为这样做是对已亡者极其不敬的。然而我又不能 让这些事情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我做不到。沉思了很久,我决定以第一 人称来写他(她)们,并加上自己对整件事情的看法和观点。我毕竟不是当事人, 其中有些细节也只能靠猜测。其实说到他(她)们,身为故事中主人公的他和她, 又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解多少呢?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追忆他(她)们吧!追忆那些曾经可爱与被爱的人们! 一.病床旁的矮柜上,堆满了水果和零食。都是亲戚朋友探望时送的,可是我 吃不下,也不想吃,因为病痛始终在折磨着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两个月前,一位同事的夫人因患癌症去世了,我和他们夫妻俩是很好的朋友, 葬礼的那一天我和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一同前往悼念。据说他夫人发现自己身体异样 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癌细胞扩散到了全身。虽然后来搌转了多家专科医院,吃药、 手术、化疗,也只不过延长了几个月的寿命而已。就这样她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她 年仅三岁的儿子。 葬礼上,同事抱着年幼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本想去安慰他们,但自己也是眼 泪汪汪的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大家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突然的逝去真的 让人有些受不了。 葬礼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吃饭,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死亡又寻觅到了我的 身上。 当我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使劲的咀嚼后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肉是不是没烧烂,有点太硬了。”我问坐在边上的人。 他奇怪的看了看我,然后答道:“没有呀?我吃着很好呀!” 我指了指桌子中间的一盘菜说道:“你说的是那一盘菜吗?那一盘红烧肉?”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所说的,我刚才也吃了!” 我奇怪的看了看他,说道:“会不会是我吃的那一块肉正好没烧熟?” 他回答道:“不太可能,我吃了好几块呢!要知道我平时就很喜欢吃红烧肉的?” 我奇怪的说道:“真的么?可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关心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快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可千万别得了什么 病。” 这时另外一位朋友在一旁说道:“别瞎说,很晦气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 子。快吐两口吐沫,去去晦气。”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吃过饭后我招呼也没有和他们打一个,就一 个人坐车到医院里检查身体。 就这样,我住进了医院,在追悼会上的那一帮同事、朋友又保持了在追悼会上 的神情,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看我来了。最令我生气的是他们明明知道我得 的是食道癌,却还买那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本想大骂他们一顿,但看在这几天他们 一直保持着如此悲痛的情绪上,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了,毕竟自己日子也不长了,何 苦在最后的日子里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像呢! 病房里,药水浓重的气味使手术后的我喘不过气来,且到处都充斥着白色,毫 无生机。向医生提出到外面走走,却遭到一通善意的训斥。无奈之下,趁着医生离 开,我利用自己天生俱来的油嘴滑舌说动了一位实习护士,当她听完我的诉说之后,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帮我找来了一辆轮椅,而当我强烈的要求自己推着车子出去时, 她却抽泣着要推我出去。我看不下去了,因为她听了我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演 讲之后一直在哭,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如此伤心,便和她说道:“刚才那些话是和 你开玩笑的,可千万不要当真!” 她的回答却出乎我意料。 她哭着说道:“我不是在为你讲的那些肉麻的话而哭,我是在为自己这么容易 上别人的当而哭。” “好了,别哭了,别人看见了会误会的。人言可畏呀!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好吗?”我像是在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劝说道。 “死不可怕吗?”她不再哭了:“你每天都在那里抱着台破手提电脑写个不停, 究竟是为什么呢?你又不是作家。” “人都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又不只是作家才可 以写东西。” “大道理人人都会说,难道你真的不害怕么?” “到这个时候,我还用得着害怕吗?害怕还有用吗?。”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在变长。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每当我从噩梦中醒来时都是一头的冷汗,当自己暗暗庆幸 摆脱了噩梦时,却又进入了另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现实世界,我宁愿在噩梦中永远 存在,也不愿在现实世界中痛苦的逝去。泪水浸湿了雪白的枕套,但很快又在脸庞 的温暖下蒸发了,很难想象最后一滴泪水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消逝。死,一个人生命 的终结。许多人会因此会联想起鬼魂神灵,地狱天堂,借以来安慰或打击将要或快 要死去的人们,同时也是为了麻痹自己。人世上有谁不怕死?有谁知道自己快要死 了而不害怕?以前曾听别人说过“怕死的人,在他未死之前,已死过许多次;而不 怕死的人,只有一次而已。”就这样,我找了很多理由让自己不要害怕,不要伤心, 但这一切都没有用,心依然在颤抖,泪水依然在流。我毕竟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 活着是这样,死了也是这样,永远无法改变。 “是呀!可是总有许多人本可以好好的活着,但却为了一点点小事搞的世界大 乱,拼的是你死我活,倒头来仅仅得到的是一些虚有的财富及名誉,什么时候这个 世界才会变的真正的和平与安宁,人与人之间才能变得彼此信任与谦逊呢?”小护 士的眼睛就像清澈的泉水,那么的明亮可爱,如果不是自己快要死的话,我一定厚 着脸皮追求她,然而现在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了:“你看什么呢?说话呀,什么时 候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和平呢?” “如果这个世界能变的和平,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岂不都要变成和平鸽 了?然而,这一切可能吗?” “你总是这么多的大道理,我们说些别的吧!”小护士的眼睛眨了眨,好似一 轮新月:“你有女朋友吗?你住院这么长时间了,好像没有什么女孩子来看你。” “说没有你肯定不会相信的,说有吧,那也早已是过去的事了。” “分手了吗?” “早就分手了,有好多年了。” “你以前一共有几个女朋友?” “哈,你以为我是PLAYBOY 吗?”我笑道:“我只有过一个女朋友,现在看来 也是最后一个女朋友了。想再有的话,也不大可能了。” “你今年不过二十六岁而已,难道说你只爱她一个人,后来再也没有恋爱过?” “一个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想玩弄感情。” “是不是因为你很爱她?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分手?她主动离开你 的吗?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小护士连问道。 “说起来,有可能是我的错吧。” “那是为什么?” “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些这么俗的问题?”我有点烦了,我强迫自己忘记她已经 有好多年了,但今天却又被这个年轻幼稚的小丫头激发了一份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感 情. “你这么凶做什么,是,我是俗,只有俗人才会谈情说爱,我本来就是个俗人, 你呢?你是圣人吗?就算你是圣人,也只是一个俗人中的圣人!你知道吗?我是在 劝你呀,劝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自己心爱的人吐露心声,只有这样你才会死而无 憾. ” “对不起,我刚才的口气是有点太生硬了,但一个快要死的人做这些还有什么 意义呢?”我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个人说话自相矛盾,你刚刚说过每个人都要死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 既然这样,如果说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什么都不做了么?既然如此人活着还去争取 什么?还去追求什么?你忘了你所说的话了吗?虽然你在人世上的时间不多不,但 你也不应该放弃呀. 这不是理由!”小护士振振有词. 我沉默不语,多少年过去了, 五年前的那一段感情就像天空中的浮云,美丽而捉摸不定,到失去时才感觉到它的 珍贵. 而当我想努力的去接近它,挽回它时,却又云飞雾散。 记得有一次在梦里梦见她,那是在一个陌生的梦幻城市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在搂宇的阴影下、拥挤的人群中,我看见了她,但她却对我视而不见..我大声呼喊 着她的名字,她却从我身边走过向一座桥上走去,桥上有很多人和车来来往往,突 然桥中间裂开了一道很宽的缝隙,我向所有走在桥上的人大叫着,“小心,桥要塌 了,危险!”但,没有人理睬我,似乎我是人世中的一粒微尘,如此的渺小。许多 人从那个缝隙上走过并没有掉到河中,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我并不 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这时她走到缝隙前,只有一步的距离了,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 就会走进缝隙,坠入河中。她回过头看了看,好像似乎又看见了我,只见她眼里充 满了泪花,我呆住了,那是多么美丽的泪花,虽然它没有色彩,却是如此美丽,我 想提醒她注意前面的缝隙,但又担心那是自己的错觉,我犹豫了。她眼里的泪花越 来越多,眼睛承受不了,一朵泪花从她的眼中滚落而出,多么美丽的一朵泪花,虽 然它没有色彩,却是如此晶莹剔透。她含泪转过头去,走向了那个缝隙,泪花随着 她一起坠入河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掉下去,而别人不会?我哭着、喊着向桥上奔去, 当我想从缝隙中跳下去救她时,许多人拉住了我,他们没有人说话,个个全都是面 无表情,我使劲的挣脱着,想摆脱他们的束缚,但他们力量太强大了,我根本无法 挣脱。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他们的手松略为松开了,终于我冲破了他们的阻拦, 我张开双臂向河中跳去。这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上突然狂风大做,卷起了一层一层 的恶浪,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只有一滴泪花在狂风中轻舞,就在我要坠入河中的那 一瞬间,我大叫着她的名子从噩梦中醒来。 以前没有一次梦醒时会对梦中的内容记得如此清晰,然而这一次却是例外。 好长时间,我对这个梦困惑不解。很久,我才真正的理解了这个梦的寓义,那 座桥本是连接我和她的一座鹊桥,是用来考验我勇气和真心的鹊桥。然而在桥前我 退缩了,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退缩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话可说了?”小护士将轮椅推到医院大楼后花园 里的一颗大树下,粗壮的大树遮挡住了强烈的阳光。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每天在病房里写什么呢?好像很有意思似的,能给我看看吗?” “还没写完呢!其实也没写什么,我只是想在自己离开这个人世之前写一篇文 章,写写自己这一生所见、所闻、所想,在我死之后,当有人看到我的文章时,也 就相当于我的生命在这个世上延续。”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利用写作来掩盖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是在写小说吗?我最喜欢看小说了,能先告诉我写的是什么内容吗?” “的确是一部小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片段,写完你就会知道了!其实每个人 的人生都是一部小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你肯定将来会有人看到你写的文章吗?” “肯定能,我在网上注册了个人文集,只要你点开文集网址就可以看到我的文 章了。” “是吗?那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了,你记一下,我的个人文集名称叫星雨文集” “你怎么起了一个像女孩子的名字。” “这个并不重要,你记一下吧,网址是LIJIANNO1.RONGSHU.ORG ,还有我的OICQ 是99982011. ” “我要你的OICQ干什么?你还打算以后在网上和我聊天吗?” “现在时代发展迅速,你怎么就知道阴间不会有电脑呢?说不定阴间的科技比 凡世间还要发达呢!以后人和鬼只是一线之隔。”我开玩笑道。 “现在都已经无线上网了,那人和鬼岂不是面面相觑?”小黎说道。 “现在的手机也可以拍摄照片、传送彩信了,到时我从阴间发一张近照给你!” “好恐怖,那我岂不是活见鬼了?”小黎吐了吐舌头:“我可不要!” “小黎,你在干什么?他是一位重病患者,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负得起这个 责任吗?” 原本高高兴兴的我们,被这一声训斥扫的一干二净。 “王医生,是我请她推我出来的。”我忙着解释。 王医生对我的解释并不满意:“快推他回病房去,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在回病房的路上。 “小黎护士,今天可连累你了。” “没关系的,我是在这里实习的,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小黎望着天空中飞 过的鸟儿说道:“大不了,走人!” 天黑了,小黎下班回家了。病房里,除了吊针针水的滴嗒声,剩下的只有隔壁 病床上老人的喘吸之声。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天,看惯了生死离别,每天死者家属 的痛哭之声不绝于耳,原本对死亡感到遥远和陌生的我,此时对生与死的看法和认 识却是越来越透彻,但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死了,还是会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心底流遍 全身,将厚重的棉被盖在了身上还是觉得很冷,虽然现在是夏天。 空寂的黑夜是那么的漫长,我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话本,看着上面几年来帮 助过我,以及我帮助过的人的姓名和电话,好多人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真想再见 他们最后一面,但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在最后一页纸上,我发现了她的电话号 码。其实这并不是偶然的,每隔两年我都会换一次电话本,但每一次在更换的时候 都要将她的电话抄在上面,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期待着些什么。 我打开病床旁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给茹娟写信…… “茹娟! 你还好吗? 五年已经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当年你曾对我说过,给你三年的时间, 你将会处理妥当需要处理的事情。然而现在三年早已过去了,你在哪里呢? 也许,是因为五年前我对你的伤害无法用我对你的爱来融化,但你总应该向我 作最后的告别吧! 不知你所指的三年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呢? 多想更多的了解你,然而每当我试图去接近你的时候,你却总拿着一个莫名的 理由来抵挡我,而这个理由就是我们只是朋友,你这样做让我既无奈又迷惘。爱, 对于我们来说,只能做所谓的男女朋友而不能做知己吗?。 我知道你有许多的秘密,我也允许你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隐私, 但是你不应该刻意的去隐藏它们,因为你所做出的行为已经超过了秘密的本身。 五年来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回忆我们的过去,想你和我共同度过的那 段日子,因为你的存在而使它们更加久远,每时每刻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茹娟,你知道吗?世上许多事情都是有共性的,从恋人之间的故事展开可现发 现社会上很多的问题,的确,在处理我与你的关系上,我错了。因为这么多年我经 历了许多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从而也更加认清了这个社会与人性。在你那么需 要关怀与爱护的时候,我却无情的伤害了你,可笑的是,当时的我还觉得自己做的 很对。 但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受尽折磨,我们彼此间为什么不能够少一 些谎言呢?为什么你不能开诚布公的和我好好的谈一谈呢? 五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呢?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我因为自己的懦弱 和胆怯而没有勇气去找你,难道说一直自强的你也没有勇气来找我吗?你需要处理 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呢?是不是还在心里恨我呢? 你永远的和想你的星宇“ 唉,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信纸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里。不知这是 我写给她的第几封信了,然而每当我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给她写信,虽然从来没 有一封信寄出去过。 最好这些信还是不要让她看到的好,不论她现在是爱我还是在恨我,看到这些 信都会烦的,我不想她为我伤心,更不想她因我而烦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下起了小雨,晶莹的雨珠击打在玻璃上,个个粉身 碎骨。 看着它们受伤的身体顺着光滑的玻璃流下,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受伤少女的眼泪 和她那美丽而脆弱的心灵,因为爱的沉重与打击而粉碎破裂。 模糊的玻璃窗外,树木花草在风雨中快活的舞蹈着,之间相亲相爱彼此互送秋 波,而在这背后却是永远的独立与分离,而人呢?却总喜欢靠的太近太紧,正是因 为如此,这个人世间就有了许多彼此伤害的故事。树木总是感谢阳光、土地,甚至 对它们不利的风雨,所以它们可以安享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情,而人呢?却总是急 功近利的去追求一些人生以外的东西,从而失去了作为一个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因 此人永远不会满足,受尽其所谓的苦难与折磨。花草却总是不屈不挠,在经过践踏 之后依然会坚强的站立起来,而人呢?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挫折和打击之后,便会久 久沉闷于失败之中,永远也无法忘记。所以成功的人终究是少数。 对于她,我真的爱过,直至今天她也是我唯一的爱人。 而她呢?知道这一切吗?她也和我一样吗?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但没有在梦里梦见她,五年了,我一直想再次与她在 梦中相遇,但一直都没成功。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咬自己一口,好疼,自己还 活着。我松了一口气。 “王医生,我儿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谢师傅,你一定要想开一些,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他来的太迟了,癌细胞已 经扩散到了全身。最多也就只能活这两三个月了。” 接下来我听到的是父亲沉闷的哭泣声,此时的我心中一阵酸楚,老人家这么大 岁数了,还要受这么多的苦难,白头人送黑发人,自己真是不孝,但这又有什么办 法呢?我也不想这样。 “老谢。”小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干什么,差点被你吓死了。” “想什么呢?挺伤心的样子。讲一个小笑话给你听吧——” 小黎说完半句话后却抿着小嘴不讲了。 我楞了半天,她还是没讲。 “你怎么不讲呀?”我奇怪的问道。 “讲完了呀!” “你什么时候讲了?” “就是刚才讲的呀,那句——讲一个小笑话给你听吧!” “哈!哈!你这也能算的上是笑话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还说不是笑话,那你怎么也笑了?”这回轮到小黎笑了。 “又上你这个小丫头的当了!”我笑答道。 “好了,别笑了,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讲真的一个笑话给你听吧——从前,有 一个小偷到村庄里偷了一只公鸡。正当他在河边拔光鸡毛准备烤着吃的时候,来了 一位警察,小偷情急之下,将没有毛的公鸡扔到了河里,警察问”你刚才将什么东 西扔到了河里?“小偷指着在河中扑腾的小鸡,镇静的答道”小鸡到河里去学游泳, 我在这里帮它看衣服。 怎么样,好笑吧?“ 听完她讲的笑话之后,自己沉闷的心情的确舒畅了很多。 “的确很好笑,但那个小偷会不会就是你?”我开玩笑道。 “是你还差不多,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会说出这种话么?” “但我的确是从你的嘴里听到的呀!” “你真坏,人家是在讲笑话给你听么!小黎娇慎着说道。 “说真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打一个电话。” “你自己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不自己打?” “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怕电话号码错了。” “好吧,号码呢?我到王医生的办公室里打。” “在最后一页。”我将电话本递给了她。 “是不是叫林茹娟的?” “就是她。” “喔!”她笑着看着我:“是不是昨天晚上想通了,想和老朋友续续旧呀?” “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红着脸说道。 “好的,我不说了,如果她不在怎么办呢?” “那你就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给接电话的人,等她回来后请她回一个电话给我。” “好的,你放心好了。”小黎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就在她离开 的时候,我在想医院是不是允许护士在工作时如此的开心,连走路都像小鸟一样, 但换一种想法,像她们这样开心对病人也能起到一种心理治疗的作用,总之任何事 情都有它的相对面。 “老谢,我回来了。”很快小黎就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回来了。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没?” “通了,是她妈妈接的,她说林茹娟人现在上海工作,星期五下午回家。我把 你的手机号码告诉她了,林茹娟回家后会和你联系的。” “是吗?今天星期几了?”我心中一阵激动,真没有想到,五年了,她家的电 话号码还是没有变。 “今天就是星期五,安心的等吧!可不要太激动呀!”小黎笑道。 “你去做你的事吧,要不然过一会儿又要被骂了。” “你也是我的病人呀!我陪着你也是在工作。” “别油嘴滑舌了,工作去吧!” “好吧,不烦你了。继续写你的文章吧,我还等着欣赏你的大作呢!” 小黎的离开带来了暂时的寂静,我又可以安心写自己的过去了。 “嘀、嘀、嘀、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没有接,因为现在打错号码的电话实在是太多了。 “嘀、嘀、嘀、嘀。”手机还是响个不停。 真烦人,是谁这么无聊。我拿起手机将设置更改为呼入限制。哈,这下你可别 想再来骚扰我了。果然,手机不再响了。还是写文章吧,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能 不能将它写完还很难说呢! “嘀、嘀。”看来这个人死心不改,又接着发过来一条短消息。 我打开手机。 “你是谁?”消息只有三个字。 真让人纳闷,他发给我还问我是谁。我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复。 “嘀、嘀。” 没想到他又连着发过来一条。 “不是你刚才打电话找我吗?请问小姐贵姓?” 是她?林茹娟?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林茹娟?”我回了她一条短消息。 “你是?”她也回了一条。 “你猜呀!让你猜三次。” “小田?” “不是。” “小昕?” “不是。” “我不猜了。你到底是谁,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的,反正我有你的手 机号码,等到我查到的那一天你可要倒霉了。” “你为什么老猜我是女的呢?我是一位先生呀!” “你到底是谁?我是林茹娟的老公,你要是不告诉我,小心我以后扁你。” 看来她已经结婚了,我叹了一口气。 “她认识我的,我叫谢星宇,是她以前的同事,请她回来后回一个电话给我。” 我只好老实交待。 “谢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想起我?” “是我,茹娟。刚才你老公好凶呀!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刚才我还以为是别人在和我搞恶作剧呢!别见怪,打电话找我的那位小姐是 你老婆吧,结婚了竟然也不请我吃喜酒,小心我咬死你。” 看了最后这句话,我不禁苦笑,五年了,她还是这么可爱。 “我没有结婚,现在的女孩都很现实,谁会看上我这个穷光蛋,除了你以外。” “别抬举我了,我现在也很现实的。”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还是做老本行吗?” “我不做人事了,我现在做业务经理,外面还找了份兼职,也是台企,不过比 以前那里要好多了。” “你有孩子了吗?一定很可爱吧,可以寄一张照片给我吗?我也不在那个公司 里了,三年前我就已经辞职了。” “是吗?我还没结婚,但我也不想结婚,因为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所以现 在的我对婚姻一片迷茫,后来我有认识一个,比我大11岁,我原以为他没有结婚, 可是……” 可能是手机输入字数所限,这一段话她分成两段发了过来。 “他对我太好了,我喜欢他女儿,不想做第三者拆散他们,我选择了放弃,我 有真心爱过这个人,现在,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和我,但我们很纯洁,像兄妹,你 呢?” “我还是老样子。你真的比以前改变了好多,你现在岁数也不小了,不要刻意 的去追求,好人终有好报,林妹妹!什么时候到苏州来?我请你吃火锅,还记得沈 文祥吗?想想我和他当时对你说的那些话真有些傻。” 沈文祥是五年前我们在公司里的好朋友,好像也有四、五年没有联系了。 “其实你们都误解我了,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为什么会到上海去呢?听别人说起过,你离开公司之后不是到工业园区的 一家电子厂工作了吗?难道上海真的比苏州好很多么?” “我也不想离开家乡到上海打工,可是在苏州令我伤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承受不了。” “有空的话到网上聊,我的OICQ是99982011. ” 手机发短消息太慢了,王医生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脑可以上网,如果到上网聊的 话那就快多了。 “可惜我不喜欢上网,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我的手机没充值,也没有钱充值了,只能发发短消息,这样不是很好吗?”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手机没有充值,而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她,如 果是打电话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发短消息不见其人,不闻其声,这 样才会使自己觉得心安理得。 “你现在在苏州哪一家公司?” “我不在苏州,现在的我在昆山一家民营企业,很小的,现在工作难找,有一 份工作就已经万幸了。” “你为什么不在苏州找份工作呢?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还是因为其他的 原因。”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不过想换换工作环境罢了!”其实原因是有一个, 那就是因为她。 才发了十几条短消息就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手机聊天真的是太慢了。 “我要吃午饭了,你呢?”茹娟又发过来一条。 “我正在吃工作餐。”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靠着挂药水度日。 “是不是很难吃呀!” “还算好吧,总比外边送的盒饭好多了!” “那我们下午继续聊吧!” “你没上班吗?” “今天没什么事情做,你是不是很忙呀?” “没有,今天我休息。” “那好吧,我们下午再见!” “好的,下午见。” 发完这条消息后,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想自己现在是一个健康人,马上就 可以飞到茹娟的身边,给她一个惊喜。 “老谢,针水挂完了怎么也不喊我。”小黎端着饭盒跑了过来:“你拿着手机 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让别人看到你有手机呀?这个世上不只你一个人有手机,现在 三岁孩子都有自己的手机了。你还以为还像五年前呀!” “真的谢谢你,茹娟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是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但我没有接。” “真的要被你气死了,你为什么不接?” “可我们聊的很开心。”我笑说道。 “怪不得你抱着手机不放呢!”小黎明白了:“真难为你了,一只手在这里按 这么小的键盘。” “是呀!当时我要是知道有今天,就不买这么小的手机了。谁能预料得到以后 发生的事呢?” “你休息吧!我也要去歇歇了,下午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夏季的中午真的很让人感到困乏,窗外高大的香樟树上,几只知了不知疲倦的 大声的叫个不停。 我回忆起了五年前,那也是一个夏天…… 二.我回忆起了五年前,那也是一个夏天,中午吃过工作餐后,我回到公司的 宿舍里休息。 “谢兄!醒醒。”公司里的同事沈文祥在我耳边大叫道。 “你干什么呀?文祥,中午就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你还让不让人睡呀。” “睡什么呀!我跟你讲,你们人事课又新招了一位小姐,下午要来上班。” “早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就一起讲完吧!我还要睡觉呢!”我闭着眼睛 说道。 “听说她和你是一个学校的,比你晚一届,名字好像是叫林茹娟的。”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但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快 点说好不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归兄弟,朋友妻不可欺。听说她长得挺漂亮的,人也 很聪明,你可不要跟我抢呀!”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睁开了眼睛,说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婆了? 害不害臊呀,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男朋友呢?还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小心被人家 扁呀!”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算了吧,你还有直觉呢!我不是想泼你冷水,她真的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文祥惊讶的问道。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你刚才刚刚说过的,我和她可是校友呀!再说她以前还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呢!”看着文祥失望的样子,我笑着说道:“没骗你,她 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 “就算她有男朋友了又怎么样呢?只要她们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文祥坚 定的说道。 “睡觉吧!下午还要上班呢。再说了,你年纪还小,说到这种事情还早了些。 你难道想去学别人做一个第三者吗?” “猪头,天天就知道睡觉了,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你。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你知道吗?再说了,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做第三者也无 妨!” 我闭着眼睛没有理他,任由他在那里胡说八道。过了一会儿,文祥看我不理他 以为我真的睡着了,便气呼呼的走了。 很快上班时间到了,我急匆匆的往办公室走去。 “谢星宇。”在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位小姐。 “林茹娟,真的是你?”看来文祥并不是在瞎说:“刚刚有位同事跟我说你今 天要来上班,我还以为他是和我开玩笑的呢!” “小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沈文祥也知什么时候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茹娟并没有理睬沈文祥。 “我来这里上班,你做人事的怎么会不知道?” “早就听说我们人事课招了一位小姐,但没想到会是你。” “是不是不欢迎我呀?”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盼着您来呢!中午就是我告诉这个猪头你要来的,他还 不相信呢!” 沈文祥又在一旁插嘴道。 “上班去吧,小心要迟到了。” “好的,谢大哥,但你千万不要忘了今天中午我和你说的话。” “死去吧!”我装出一副要打他的样子,他飞快的跑开了。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我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她很聪明,什么事情一教 就会。但好景不长,有时人太聪明了也会招来嫉妒和矛盾,再加上茹娟还是和以前 在学校学生会里开展工作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也不懂得如何去寻求别的方法 来解决问题。不久公司里便传出了不利于她的小道新闻。 “谢兄,你知道吗?林茹娟以前有男朋友。”一个星期一的晚上,沈文祥来到 我的宿舍里。 “我早知道了,你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我坐在床上看着小说不屑的 说道。 “我哪里会怪你呢?我以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沈文 祥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听人说她被她的男朋友甩了。” “不要在别人背后谈论人家的隐私,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还是喜欢去搞一些小 道消息。”我放下了手里的书,教训起他来。 “我是为你好呀,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文祥似乎很得意的说道。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关我什么事呀?”我拿起书向他的头上砸去。 “你还在装傻呢!公司里早都传遍了,说你在和林茹娟在谈恋爱。” “胡说,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谁会在你面前说呢?”沈文祥说完这些便离开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只有傻傻的睁大双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真的很烦。其 实以前在学校时我的确很喜欢她,但我们之间就像兄妹一样,后来她和学生会体育 委员小叶在一起谈恋爱,我才最终选择了放弃。两年来我一直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 第二天上班时,茹娟的精神的确不像以前那样好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心的 唱歌了,我想起文祥昨天和我说的话,他说的那些会不会是真的呢? “你没事吧!”我关心的问道。 “谢大哥,我真的好难,才进公司两个月就招惹来了这么多的矛盾与敌视,这 几十天以来我一直假装做很开心的样子,但是你知道吗?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吗? 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哀伤,因为那些人只懂得幸灾乐祸,我不想 被他们知道!但一直憋在心里又是那么的难过,我快要疯了!”她痛哭着扑倒在我 的怀里:“你呢?如果我诉你呢?你也会和他们要样吗?耻笑我,唾弃我么?” 好在今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到会议室开会去了,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别哭了,别人会听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会耻笑你的!” 茹娟告诉了我发生在不久前的一件事情,原来…… 小叶在毕业后,到了一家外资企业从事电控方面的工作,而茹娟为了不离开他, 也和他一起应聘到了这家公司。公司里的王总是美籍华人,平时在工作上对小叶尤 为照顾,也就是因为他的照顾,小叶很快被派往深圳分公司协助工作,而当他来到 这个与香港毗邻的霓虹都市后,他禁不住的陶醉了,如果自己的家乡建设的和深圳 一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国家肯定要比美国,日本的经济还要发达了。一周的工作结 束后,小叶从深圳宝安国际机场乘飞机返回上海然后又从上海坐公司的专门来接他 的轿车回到了家乡的总公司。小叶上大学时,虽然大学距家只有数百公里的路程, 但坐火车却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然而今天从相隔数千里之外的深圳回来却只需要几 个小时而已。小叶从心里感激王总经理,如果没有他,今天的自己也不会在事业上 取得如此的成功。 小叶回来后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回到了他与茹娟租住的公寓里看望茹娟,因 为今天是星期天,茹娟休息。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茹娟一定很想念自己,本来他 们每天晚上都保持数十分钟的电话联系,而昨天,当小叶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却没有 人接,这不竟使小叶心头增添了一丝挂念。 “茹娟!开门呀,我回来了。”小叶手里拿着一束刚买的玫瑰花。 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茹娟也没有来开门。 “是不是出去买东西了。”小叶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想将花插在茹娟卧室的花瓶里,于是便推开了茹娟卧室的房门。 “茹娟,你怎么了!” 小叶发现卧室里充满了血腥味,茹娟则躺在血泊之中,左手腕上被刀片割了一 条长长的口子,在她的右手中则紧握着一块刀片。 “茹娟,你怎么了!醒醒呀,你为什么要割脉自杀呢?”小叶痛哭不止。 小叶抱着茹娟发凉的身体近似发疯的大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呀,你为什么会如此残忍,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让茹娟自杀?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拦住她!” 在血泊中有一张被血浸透了的信纸,小叶捡了起来,那是茹娟的遗书。 当小叶含泪看完之后,一切的一切全都明白了,原来都是那个衣冠禽兽王总经 理干的好事。 昨天晚上他趁着小叶在深圳还没有回来,茹娟没人照看的机会约茹娟出去吃饭, 饭间他又借故向茹娟敬酒,本来就不能喝酒的她碍于王总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关系勉 为其难,但三两杯之后便被灌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就是导致茹娟自杀的直接原 因。 “茹娟,你为什么这么傻呀!”小叶抱着茹娟冲出房门,疯狂的向医院奔去, 此时的茹娟还有一丝气息。 茹娟被送进了急诊室,生死未卜。 “是他杀死了茹娟。”小叶想起了王总。 此时的王总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和客户谈业务,当他看见小叶红着眼睛冲进来 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已经知道了所发生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叶大声的吼道。 “小叶,真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喝多了。”王总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 子:“我一定会给你们经济补偿的。” “钱,钱,钱,除了钱以外你还知道些什么?”小叶拍打着他那张在公司里至 高无上的老板桌大声叫道:“她已经自杀了,你还在这里说钱?” “什么?”王总感到很意外:“她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小叶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你想她死吗?她死了就没有人指控你了吗?”小叶 随手拿起了老板桌上的裁纸刀:“你还有机会高兴吗?我现在就叫你死!” 当王总想躲藏时,已经来不及了,裁纸刀割破了他的喉咙,割破了他每一寸的 肌肤,力气太大了,刀片承受不了这突然而来的重力,断掉了,小叶又拿起桌子上 的水果刀向他捅去。小叶杀红了眼,自己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得到的幸 福,却又被这个十恶不赦的人全给毁掉了,小叶将他这些年来所受的委曲和坎坷全 部发泄在这个即将被他杀死的人的身上。 坐在王总对面的客户被这突如奇来的景象吓呆了,呆坐了好久也不知该如何是 好,最终当他能够跑出总经理办公室时,却又被吓得什么也喊不出来了,后来他竭 尽全力的掀翻了一台电脑显示器,这才引起了公司员工的注意。 公司里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文质彬彬的小叶会把他平时最敬重的王总杀掉,而 当他们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后无不为之叹息。 ……茹娟哭的很厉害,也很伤心。 “那后来小叶怎么样了?”我为茹娟的遭遇感到痛心,更为小叶的冲动惋惜。 “之后的事情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当我出院时我才知道小叶已经被判了死刑, 而我也没有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你是说小叶死了?”我不由大吃一惊,真的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年间会发生 这么多的事情,平时的我不喜欢和同学们来往,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点也没有听说了。 “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么早的离开人世。后来,有一天 我去小叶家里看望他的父母,只见他们早已经被打击的神志不清了,当他们看见我 的时候竟和我说小叶出去了,让我坐在家里等他回来,他们则出去找他。就这样, 他们出去后在村子上喊了小叶的名字整整一天,而我也在他家里整整哭了一天,晚 上他们回来时,又抱歉的对我说道小叶真不懂事,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要 知道,当时对我的打击对我有多么的大,我真的有点受不了,我是一个罪人。我对 不起小叶更对不起他的父母。”茹娟眼泪像河水一样不断的流淌着。 “不要哭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轻轻的抚摸着茹娟的头发,叹了一口 气道。 “谢大哥,你喜欢我吗?”茹娟抬起了红红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心却不由的在嘭嘭的跳,这事从何说起,说不喜欢是在自欺欺人, 说喜欢她吧,在这种环境和情况下又有些不太妥当,有一种乘人之危的感觉。考虑 再三,我还是说道:“说真的,我很早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真的吗?”茹娟悲伤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但马上又恢复了忧伤的神情 :“可惜的是早已经迟了,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什么纯洁的女孩子了,你还会喜欢 我吗?” “喜欢一个人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问道:“爱人是用来爱护与关怀 的,不是吗?” “你真的不在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吗?” “真的!你知道我从来就不会骗人的!你看过哈代写的《苔丝》这本书吗?我 难道会傻到连一点事非也不懂了吗?” “星宇,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茹娟紧紧的抱住了我。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 一声大叫吓了我们一跳,原来是沈文祥。 “这里是办公室小心别人看见。”沈文祥关心的说道。 茹娟神色慌忙的从我怀里爬了起来,面带羞涩的理了理蓬乱的头发。 “没事的,他是我好朋友。”我对茹娟说道。 “幸亏我尿急从会议室先走一步,要不然你们可惨了。”沈文祥得意的说道。 “谢谢你了,那你还不快去洗手间?小心被别人先占领了,那你可就惨了。” 我笑着说道,因为我们办公室里的洗手间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呀,我差点忘了。”沈文祥大步的向洗手间跑去。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我和她俨然成了一对恋人,说真的,这是我的初恋,虽然 它是建立在泪水之上的。但我没有在意,人的一生,最美好的不过初恋。在我和她 恋爱的那些日子,阳光是那样的明媚,天空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蓝过,人世间也仿 佛再没有苦难与忧愁。路边的花坛内枝繁叶茂,百花争艳,就连平时不显眼的小草 也是那么的翠绿诱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周围所有的声音与景象无不充 满喜悦与欢乐。整个世界好像就是为他和我而营造。困难不再是困难,问题也再不 成问题。这一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的确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 是终生难忘的,但有时事情的发展的确不像人们所期望的,虽然当时的我并不认同。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每一天都让我难以忘怀,不过还是有一天让我记得 特别清楚,说起来那天也是一个星期天…… “星宇,今天陪我出去玩玩好吗?呆在公司里好闷,每个星期都回家的话,妈 妈又总喜欢唠唠叨叨,好烦的!”茹娟一大早就来到我的宿舍里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自称孝女的学生会主席也会烦妈妈的唠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 心呀!” “好了,谢哥哥,别挖苦我了,陪我去好吗?”茹娟撒娇似的说道。 “我们去哪玩呀?附近的地方早就玩遍了呀!” “去木渎吧!那里是离苏州最近的一个古镇了!” “我可不想再去看那些老房子了。” “那我们去爬山吧!木渎镇有灵岩山和天平山,经常会有一些摄制组在那里拍 电影的,说不定我们可以在那里遇到什么大牌明星呢!” “真的吗?那我们就去那里吧!” 到了灵岩山,没遇到什么摄制组更没有遇到什么大牌明星,灵岩山不算高,半 山腰也只是有一个寺院可以看看。 “真没意思,才一会儿就爬到山顶了。”我站在山顶上看着不远处的村镇。 “那我们从山的背面下去吧!”茹娟说道:“来过这里几次了,从没有从山的 背后下去过!” 茹娟提议道。 “好呀!”我欣然同意。 之后,我们跌跌撞撞的从山的背面跑到了山脚下,一路披荆斩棘。山路虽不算 太崎岖,但对于山的正面来说,却还是坎坷多了。还记得在上小学时,学校每年的 春天都要组织学生到郊外野游,每次春游首选当然也是去爬山,当我们班里有的同 学到了半山腰爬不上去时,老师便会鼓励我们将面前的山石当作学习上的绊脚石, 拦路虎,要学会克服它认知它。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老师的话始终在我的耳边 响起,然而我做到了这一点没有呢?学会了去克服难题了没有呢? 没多久,我和茹娟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里,三面环山且了无人烟,我和她都 失去了方向感。 我们想起了太阳,但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在我们的头上,使我们无法辩别方向。 “星宇,你听,好美呀!”茹娟闭上眼睛倾听着,除去了凡世的喧嚣,耳边只 有悦耳的鸟鸣和泉水的流动之声,静静的却又不乏情趣与色彩。 “的确是很美,但我们怎么出去呢?下山容易上山难呀!难道说我们还要沿着 原来下来的路线爬回去吗?”我望着虽然不算太高的山顶说道:“现在已经是中午 了,而且又这么累,要再爬回去的话恐怕也要到晚上才能出山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老想着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茹娟埋怨道:“一点情 趣也没有!” “说真的,我们怎么出去呀!再往前走的话,恐怕回都回不去了!”我没有理 会茹娟的话语,依然说着自己所想的。 “看这里有山泉,一定很好喝的!”说着茹娟便蹲在了一汪泉水旁边用手捧起 了她所谓的泉水。 “别喝,很脏的!”当我看见她将水向嘴里送时,我大声的叫道,可她还是将 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下去。 “真很好喝吗?”我疑惑的俯身捧起了一点水喝了下去,味道的确不错,比各 种所谓的纯净水要好喝多了,清纯而绵甜。 “没骗你吧!”茹娟站起来笑了笑,说道:“说真的,我们现在如果遇到了几 个坏人跑都跑不掉了!” “真是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我打开手机试着打了一个电话。 “是没电了吧!我今天早上用的时候也就剩下一小格电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万一出点什么事情的话,怎么得了!” “星宇,如果现在真的出现了坏人,我们怎么办?”茹娟突然用惊恐的目光看 着我。 看着她忙乱的眼神,我心头不由一震,她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被人强暴的夜晚 以及小叶的离去? “不会有事的,如果有坏人的话,我会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好叫他们知道什 么叫做满地找牙!”我开玩笑道。 “你能打过他们吗?”茹娟问道:“我和你说真的,你能打过他们吗?如果你 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呢?” “放心好了,不会有坏人的。”我安慰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一伙坏人,而你又无力反抗呢?” “打不过就跑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真笨呀。” “要是我跑不动呢?” “那我就背着你跑好了!” “背着我,你还能跑动吗?如果被他们捉住了呢?” “他们也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如果我真的打不过他们,而且又躲不过他们的话, 最多把身上带的钱全给他们好了!”我无耐的回答道,其实这是我最早想到的办法, 只不过刚开始不好意思说而已。 “那如果他们是劫色呢?” “劫色?那要看这帮坏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了,如果是女贼的话,就让她们劫去 吧!”说完后我哈哈大笑。 “那如果他们是男的呢?如果他们要的是我呢?”茹娟哭着说道:“如果他们 要我的话,你也会把我给他们吗?”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后,我愣住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如果他们真有胆这样做的话,那我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只要我还有一口 气在,他们就别想动你一根头发!”我拿出荆柯刺秦王般的英雄气慨说道。 “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就算你和小叶一样,也是于是无补。我要你活下去, 一个人平平安安的跑出山谷,不要管我!”茹娟抽泣着说道。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而去呢?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我还能算的上是一个人吗?” 我生气似的说道。 “难道说你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和小叶一样离我而去?你活着至少还可 以跑到山外叫警察来救我,但如果你死了,谁还会来救我呢?就算我能苟且偷生的 话,没有你的日子我还怎么能够活下去呢?” “你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这样独自一个人逃生了,我宁愿和你死 在一起也不会弃你而不顾的!” “哎!你别傻了,这样做的话不值得!”茹娟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如果你被那一伙贼人污辱了的话,就值得了吗?就算我侥幸逃到山外 搬来了救兵,今后我又怎么能够和你在一起呢?”情急之下我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 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茹娟不哭了,而是冷酷的看着我,好像我犯 了什么错一样。 “没说什么呀!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离你而去,今后又有什么颜面和你在一起呢?” 我解释道。 “你刚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谢星宇,我认识你不是第一天了!” “算了,别讨论这件事情好了吗?本来是很高兴的,都是你搞出来的!”我故 意责怪道,想把话题岔开。 “我知道,你从心底里还是很在意思我的过去的!”茹娟低着头说道:“既然 这样的话,我们还有必要再在一起吗? 听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了茹娟为什么刚开始就会提这样一个问题,原来她早 有预谋。 “你是不是早已想好问我这个问题了?你既然想问的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还 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和你讲清楚了吗?难道你想 天天把这个话题挂在嘴边吗?像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呢?整天疑神疑鬼的!”我气说 道。 “我是疑神疑鬼,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那天所说的话吗?”茹娟冷冷的说道: “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我后悔什么?后悔?我还没尝试过什么叫后悔!” 就这样,我们吵了一路,渐渐的走出了山谷,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车队朝我们 开了过来,是一个电影摄制组到这里来拍外景,而我和茹娟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什么 大牌明星了。 在回公司的车上,我没有说话,就这样我们沉默了好久,陪伴着我们的只有汽 车的嘈杂声。 到了公司后,我送茹娟回到宿舍。 “不进来坐坐吗?”就当我转身想回自己的宿舍时,茹娟小声的问道。 “真服了你了,竟然到现在才讲话!”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谅我好吗?今天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茹娟开开门后问道。 “今天的事情也怪我,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要知道,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你对我的看法,我不想你是为了 可怜我,才勉强和我在一起的。真的,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吗?” “忘记过去吧!人生只有一次,好好的活下去,以后的路还很长,还需要我们 共同走下去。 不要老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再说那也不是你的错!“ “如果那是我的错呢?”茹娟问道。 “你又来了,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多的如果?我现在也要和你说一个如果了,如 果以后我们以后真的在一起的话,同时也包括现在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希望你能 少讲一些如果。好吗? 要知道,你有时很孩子气的!“ “好的,我以后不再说如果了!”茹娟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小丫头,也不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看着她的笑 容我无奈的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真正的了解我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像我还没有真正的了 解你一样!” 茹娟调皮的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继续考验我?” “当然了,我可不想找一个不爱我的人做我的老公!” “我也一样,我可不想找一个怀疑我的人做我的老婆!” “谁说要做你老婆了?也不知道脸红,其实今天问你的那个问题,我已经想了 好久了,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来。”茹娟遗憾的说道。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事情发生的话,每一对情人都会有不同的结果。不仅仅 是因为人的原因,有时外界的各种因素都有可能导致事情的结尾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我说道:“有谁能够预料得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呢?如果事事都能预料得到的话,那 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的也是,事情总是相对的。”茹娟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吗?这总可以预 料得到吧!” “当然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朋友!”我捏了捏茹娟的小鼻子,茹娟笑的更开 心了。而我此时则在想她如果还是以前学校里的那个茹娟该多好呀,然而之已经是 永远不可能的事了。 三.住院前的每周日,我都习惯于一个人到观前街的新华书店去,买几本文学 或专业方面的书籍,有时,希望看的书太贵了,则会到图书馆里去借阅。 那一个星期天是1998年9 月27日,天气还算不错。茹娟回乡下陪她的母亲去了, 我呢?当然不能同去了,因为这位准丈母娘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在开往观前街的1 路车上,人挤的是满满的,幸运的是我第一个抢到了座位, 也就用不着和众人同站在一起了。到了北寺塔站,下去的人要远远的少于上来的人, 车厢里还是挤的满满的。有几位老人走到我的身边,我连忙起身让座,就当老人家 道谢的时候,我发现车厢前部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 是他?我大吃一惊。 我看见的这个人竟然和小叶的背影一模一样,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我自言 自语道:有可能是自己眼睛的度数又加深了吧! “不要挤,前面的人向车厢后面走,后面还空着。”司机用话筒大声的说道。 那个极似小叶的人也随着人流转过身向后面走了过来。 不可能,长的也是一模一样!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我大吸了一口冷气。 就当我瞠目结舌的时候,那人也注意到了我并且还朝我笑了笑,我尴尬的转过 头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确,是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过。 没多久到了观前街站,我第一个跳下了车。 真是活见鬼了,我长长了叹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摆脱了刚才在车上所产生的 恐惧。 就当我准备通过地道走到对面的观前街时,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您有什么事吗?”当我回过头时,那个和小叶的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正笑眯眯 的看着我。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装什么傻呀,才一年多没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你也太夸张了点吧!”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您有什么事吗”此时的我心里既紧张又迷 惑,他到底是谁? “他妈的!你真的傻了,还是吃错药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起您是谁了!”我极有礼貌的回答道。 “My god! You够 shit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不会因为我以前在你笔记本 上画了一只哈巴狗你一直记仇记到现在吗?” “叶子,是你?真的是你吗?”听完他这一番话,我这个无神论者也不得不相 信死人也会复活。 “谢天谢地,你总算记忆恢复正常了!”小叶笑道。 “你不是死了吗?”当我说完这句话想打住时已经来不及了,怪不得以前他们 在学校时老喜欢叫我“大嘴巴”。 “谁死了?他妈的,谁咒我死呢?”小叶大声的叫骂着:“你看看,我的影子 还好好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的影子也不会离开我!” 小叶的叫骂声吸引来了几个路人莫名的眼神。 听到他说的话我想笑又笑不出来:“小声点!这里人很多的,我们到观前街去 吧!” 我拉着小叶一同穿过地道走到了观前街。 “吃早饭了没有,我请你到麦当劳去吃快餐!”小叶说道。 “不用了,我们还是去吃水饺吧!” “是不是怕我没带钱,放心好了,今天的叶子可再不是以前的叶子了!”小叶 边说边拍了拍口袋“真的不用了,还是吃点水饺吧!下次有空的话,我请你好了!” “也好,好久没吃饺子了,今天就去吃饺子吧!” 到了饺子店我们要了六两饺子和两碗粉丝汤。 “前几天刚去过上海南京路,同样是步行街,再看看我们的观前街真觉得有一 点到乡下的感觉!”小叶说道。 还好,他把我刚才说的话忘记了没有再追究下去,我松了一口气。 “不能这样比的,观前街与南京路各有长短,不能一概而论!”我吃了一口饺 子:“再说了,每个人都要有一点家乡观念吗!南京路再好,那也是上海的,观前 街再差也是你们苏州人的呀!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呢?” “话是这样说,但没有一点进取心的话,又怎么把自己的家乡建设的好呢?我 们要敢于揭自己的短,这样才有利于学习引进别人的优势!”说到现在小叶一个饺 子还没吃。 “但是你知道吗?在上海19世纪兴起之前,苏州在当时的中国是很发达的!尤 其是丝绸和贸易!” “怎么会不知道呢?”小叶喝了一口汤,说道:“在观前街和十梓街还可以看 到许多欧式的老房子,在木渎等古镇也还保留了一些老式教堂,虽然现在已经破旧 不堪了!” “还有在《红楼梦》和《儒林外史》当中,曾多次提到苏州的地名,有的地名 现在依然没改,书里面提到的地方还是可以找到,只可惜早已是面目全非了!” “是呀,《红楼梦》里所提到的阊门这个的地方还在,可是葫芦庙却早已找不 到踪迹了!”小叶不无遗憾的说道。 看着他的表情,我笑道:“书里不是写葫芦庙被烧掉了吗?你上哪儿去找!” “是呀!早已不复存在了,记得《红楼梦》里开始的第一章里面有一段《好了 歌》很有意思!” 说着,小叶摇头慌脑的背了起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 将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 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 背了半截,小叶楞住了。 “怎么了,不会背了吗?还在这里拽文呢!”我大笑道:“吃你的饺子吧!冷 了就不好吃了!” 就当我刚夹起一个饺子要往嘴里放时,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喂!你干什么呀?自己不吃也不让我吃?” “讲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刚开始你见到我时,像见到了鬼一样,还说我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听他这么一说,我再也吃不下去了,谁叫自己这么多话,少说几句的话不就什 么事也没有了吗?真的没想到《红楼梦》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没有人说你,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干笑着说道。 “开玩笑?”小叶盯着我看道:“说谎也不照照镜子,看你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一样!” “我做梦梦见的!”我大声说道。 “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是不是茹娟对你这么说的?” “你怎么知道?” “除了她还有谁会提起我?说,她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 “她也没说你什么坏话,只是把你描述成了一位为了爱而奉献终身的英雄……” 我用了长于茹娟的两倍的时间将她那天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的确是她说的。只有她会说出这些肉麻的话,我会去为她 而死?做梦。” 小叶刚说完,就吞下去了五个饺子,咬都没咬一下。 “你猜的?”我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别人耍弄了。 “她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难道你们俩……?”小叶的眼睛瞪的好大。 “对不起,小叶,我不知道她会骗我,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要不然我也不 会……!” “你用不着向我道歉,我们已经分手有一个星期了,你有权追她,她也有权重 新选择!”小叶依然吞食着饺子,一口汤也没有喝。 “你们才分手一个星期?可是,那些话是她两个星期前告诉我的,而且她当时 哭的很伤心,像真的一样!”我回忆起当时茹娟向我哭诉时悲痛的样子,要不是今 天遇到了小叶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说的都是些谎言。 “两个星期前,我们之间刚刚出现隔阂,也不知她是不是吃错什么药,整天神 经兮兮的,后来她正式向我提出分手,我没有同意,但她从那时起也就再没有回来 住过!”小叶被第十个饺子噎住了,睛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你们同居了?”这我以前可没有从她那里听说过。 “怎么?她没有和你讲过吗?”小叶话语间里充满了醋意:“当然,她也不可 能和你讲这些的,要知道你这个人是很内向和自负的。” “别胡扯了,说真的,说到茹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也不知道她为什 么会离开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之间除了发生过男女之间都应发生过的事情外,也没发生过什么不可告 人的事情。” 叶子红着脸说道:“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呢?还费那么多的心思编了一个现在看来既可笑又可悲的 笑话呢?”我苦笑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让我猜的话,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真的爱上了你, 以致自己无法自拔,唯有通过谎言才可以将她想对你所说的都说出来,然而结果却 基本与事实一样。如果她原原本本的将我和她的事情说给你听,你又会怎么想?你 还会像现在这样怜惜她爱护她吗?” 听完叶子的话,我默不做声,我想起了那天从灵岩山回来时茹娟对我说的话‘ 我不想你是为了可怜我,才勉强和我在一起。’但那天我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倒 是叶子第一个提醒了我,现在的我到底是在爱她还是在怜悯她呢? “呀!来不及了,光顾着和你讲话了,时间都忘了。”叶子大叫道。 “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是来人才市场找工作的,好了,不和你聊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小叶边说边拿起背包:“我们今天所说的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和茹娟说起,女人的 心胸都是很狭窄的,小心她又和你翻脸。” “听你的就是了,我绝不会说向她说起的,你放心好了。” 和叶子告别后,我一个人漫无目标的在观前街上来回转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 坐标,不知身处何地,不知该向何方。刚坐上回公司的巴士,却又神经兮兮的叫司 机停车,使车上的乘客都误以为我是一个刚从乡下来的连车都不会坐的二傻。从没 有过脑子如此乱哄哄的时候,自己也无法控制外在的行为表现。 后来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公司的,到了公司后又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位向 茹娟的宿舍。 茹娟宿舍的房门微开着。 “茹娟,你回来了吗?”我敲了敲门,小声的问道。 “是星宇吗?”茹娟打开了门。 “是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尽量使自已保持正常并强装笑容。 “妈妈去阿姨家串门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早早的回来 了。你呢?买了什么好书?看完以后,可以借给我看看吗?”茹莘看了看我,而我 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怎么,没有买书吗?” “没有,没什么好买的书!”我尴尬的笑着。 “怎么了?今天可是例外,每次你都不会空手回来的!” “茹娟,我今天……”我想问她小叶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又说不出口。 “怎么了?说呀?”茹娟天真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她带来什么可以令她借口 假装高兴的事情。 “我今天在1 路车上看到了一个人特别像叶子!”疑心的活跃还是促使我说了 出来。 “什么?叶子,你肯定太想他了,以致你看谁都像叶子!”茹娟说话时的神情 显得是那么镇静,但她的镇静令我感到震惊。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还是以前 我印象当中的那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女生吗?还是那个我心中的爱人吗? “我可以拉拉你的手吗?”我笑着问道。 没等她同意,我就已经拉起了她的右手。 “你用哪一只手写字?” 茹娟脸红了:“这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用哪一只手写字?”我大声的叫道。 “怎么了?你叫什么?”茹娟将开着的门关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我用哪只 手写字吗?叫这么大声!” “你的左手腕上并没有伤疤!”我冷笑道。 “你怀疑我,到现在你还怀疑我?我为了忘记那段记忆,到医院将它消除了, 你难道不相信我,这么久了,你还怀疑我?”茹娟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感到很奇怪,一个习惯于用左手写字的人,割脉的 时候会用右手吗?”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不是想我当时就死?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妨碍了 你去找其他的女孩子谈情说受?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事情既已发生你叫我怎么办?” “我知道不怪你,我也没有去找别的女孩子,你知道我的为人,但叶子却还活 着,你不会向我解释说后来他在刑场上被特赦了吧!” “你真的看见叶子了?”茹娟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便坐在了床上,两眼无神 的看着窗外:“他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不要问他说了些什么,我也忘记了他和我说了些什么,难道你没有什么话 要和我说么?” 本以为茹娟会像我想象的一样,痛哭着恳求我的原谅,然而她却没有……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想象过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被人强迫后的感觉吗?就 算你可以想象,但那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永远也感觉不出那种痛苦与 事情发生之后精神上所遭受的打击与折磨。”茹娟大叫道。 “你是说叶子强迫你?”茹娟的一番话使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不要你插嘴,等你听我说完后想干什么是你的事。”茹娟强硬的说道: “去年刚毕业时,我应聘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外资企业里,公司的老板是马来籍的 华人。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工作表现吸引了老板的注意,但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 我是错的。试用期刚过,老板便提升我做了她的助理,而此时的我也似乎漂漂然了, 高薪,重用,谁还有我这么走运,然而好景不长,有一次陪老板到外地谈生意,晚 上在当地的一家饭店里招待客户,其实那天我也没喝多少酒,但我却醉了。后来也 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半夜我被一阵响动惊醒了,当我睁开双眼时, 无数的手电直射在我的身上,而此时的我竟然是一丝不挂,我惊呆了,不知究竟发 生了什么事情。就当我大呼救命的时候,室内的灯打开了,我看清了拿手电的那些 人原来都是警察,而睡在我身边的却是我一直很敬仰的老板。被带到派出所后,老 板一直强调我是自愿的,而我却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算我能说 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去说。警察们看我什么也不说以为我默 认了,后来也就是罚了些钱而已。后来,回到公司,我便径直回到了我和小叶租的 公寓里,向他哭诉了这一切,然而他并没有安慰我,而是大骂了我一顿并提出要和 我断决关系。而我呢?只有跪在他的面前,苦苦的哀求他,求他原谅我,因为我已 经失去了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他了,因为他的存在我才没有轻生,我不知道自己失 去他后会是什么样子。那天,我跪了好久,但叶子始终不肯原谅我,最后他收拾好 行李将房间的钥匙丢在了地上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就这样我和他分手了,与此 同时,我也离开了那家公司,虽然老板向我多次道歉,但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共事了。的确我没有自杀过,刚开始我是为了小叶活着,小叶抛弃我后我是为我的 父母而活着,如果我死了,我的父母怎么办?难道我就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过失 而让老人悲痛吗? 而现在,我是为了你而活着,没错,我是骗了你,然而这跟我爱你有什么关系 吗?就算今天你和小叶一样抛弃了我,并且大骂我是一个婊子,是个贱货,我也还 是深爱着你,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无权阻止我爱你!“ “你也永阻止不了!”茹娟扑倒在床上大哭道。 “爱情是不需要谎言的,你不是早就和叶子同居了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 要和他说起你和你们老板之间发生的事情呢?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 朵里的!” 听完我说的话后,茹娟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因为相信他会原谅我才向 他说起的,再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只有向他诉说了,我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 他,再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谁能保证以后他不会知道?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 这么的让我心痛,之后我向你说起时将他描述成了一个为爱而不顾一切的男子汉, 而事实上他只是一个遇到问题只懂得退缩的小人,一个连三岁小孩子也不如的懦夫。 爱情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骗小女生的杀手锏,不知道以后谁又要上他的当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那个禽兽不如的老板呢?” “这我也曾想过,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告他的话,会有多少流言蜚语随之而 出?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法律的执行者毕竟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在我和 老板的这场官司上我始终身处劣势,而那些律师也要出于职业的要求在法庭上对我 百般刁难,问一些让人难堪的话题,因为他们也要生存。再说,我们乡下的那些人 还是很保守的,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家里,你叫我的母亲还怎么做人,就算官司打 赢了,但我在这个社会却永远的输了,永远也抬不起头,虽然这并不是我的错。” 听完茹娟说的这些话,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早上和小叶聊天时的情景, 怪不得他会脸红,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吗?“茹娟,都是我不好,都怨我听了小叶 的片面之词,原谅我吧!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当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已经装了整整一年了!”茹娟冷笑着 说道:“但你可以吗?你可以忍受你的爱人是一个曾经和两个男人有过关系的人吗? 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时间久了呢?你还能保持住现在这份感情吗?上次 在灵岩山我就提醒过你一次了,如果以后你后悔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你不再提起那些既让你伤心又让我痛苦的事情, 我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我发誓我将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爱护你绝不让你 再受到半点的伤害了。” “你还是无法承受这早已发生过的一切,你只是在假装没有发生过,你这是在 逃避,而不是在面对。要知道只要你选择了我就必须面对,否则你不可能和我永远 在一起的,就算在一起了,最终也只是一个悲剧。”茹娟冷冷的说道:“就算我不 再提起这件事,你真的能够忘记吗?”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为了我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要知道你说这些话 时要承受比我还要重的压力,别说了好吗?就假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行吗?你 刚说过,你爱我,难道说你连我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吗?”我苦苦的哀 求道。 “我也不想这样,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承受。本以为 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你,没想到你也同样怀疑我,的确,以前的事也不能全怪别 人,如果不是自己爱慕虚荣贪图安安逸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 迟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做些什么呢?”茹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走上前去抱 住了她深吻着流淌在她脸庞上的眼泪,苦苦的,涩涩的,茹娟也紧紧的抱住了我不 再说话。 “哭吧!把你所受的委曲都哭出来吧!都怪我,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往事,更 不该相信小叶,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太受你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对我隐瞒这 些事情,既然从上次开始我接受了你就不会再闲弃你!”我一边说一边吻着茹娟的 额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道:“茹娟,我们结婚吧!只要我 们结了婚,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结婚?” “怎么,你不想结婚吗?” “不是不想结婚,只不过我觉得太早了些,三年,你等我三年,三年过后我会 处理完所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到那时我们再结婚好吗?”茹娟渴望的望着我的双眼。 “也好,三年就三年吧!希望在这三年之内,我们之间不要有再分离!” “说什么呢?我是说三年以后结婚,又没有说分开!” 我没有为自己说的话辩解,因为三年毕竟不是很短暂,谁能保证不出现其他的 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呢?而茹娟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放心好了,三年内只要你不闲弃我,我一定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但愿如此吧。 事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么多令自己都感觉到肉麻的话,其实,说到 底我还是很在意发生在茹娟身上的那些事情。但是这些都已成为事实了,我也只有 假装忘记来逃避,除此之外我别无它法。 三年,我还要和她在一起共事三年,我们除了可以公开恋人的身份外,其他的 我什么都不能做,茹娟每个星期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家去看她的母亲,我也还是去新 华书店或图书馆,一切发展的似乎过于平淡,也许是我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之后, 对其他事情再不像以前大惊小怪,同样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此时的我再也 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我了,似乎在和茹娟相处的几个月里我长大了好几岁,许多以前 不曾想过不曾做过的事情,都因为茹娟的出现而想过和做过了。 说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在一个月之后的又一星期天,我又遇到了小叶。本 想逃过他的眼睛,却还是被他发现了,原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视力不好,但事实上 他早在我看见他之前就已经看见了我。 “老谢,你躲什么呀!又没有要你请客,说起来上次你说要请我到麦当劳吃快 餐的,没忘吧?”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见你,要知道我的眼睛近视的很利害的。” 在麦当劳餐厅里。 “什么?马来籍的老板?”叶子大叫道。 过了这么久,我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我还是忍不住将茹娟和我说起的事情 告诉了小叶。 “只有你这个大傻瓜才会相信她说的话,什么马来籍的老板,她和我在一起的 时候明明是在一家打字社里当打字员,你和她共事这么久没发现她打字打的很快吗? 她以前还和我说过她打字打的最快时可以用五笔打一百四十个字。再说了,那家打 字社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有夫之妇,她会去强迫她?笑话!”叶子大口大口 的吃着汉堡包:“真是要把我气死了,上次说我把我给咒死了,这次说我却又把我 说成了一个占了便宜就跑的小人,等我哪天见到她时,非得跟她说清楚不可!” “你可千万别去找她,求你了,如果让她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她非把我皮扒了 不可!” “她是不是把你迷住了,你这样帮她,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被她描述 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 “也不知你们俩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真服了你们了。一个比一个说 的像真的!” 我对叶子说的话不以为然。 “你怀疑我?那我现在就带你到那家打字社去,从这里坐103 路公交车到吴中 东路下,没多远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十几分钟就到了。” 说着,叶子就已经准备起身了。 “坐下吧!相信你还不行吗?”说真的,此时的我越发相信小叶说的话了,既 然他敢和我去找证人,就说明他问心无愧,然而茹娟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编造谎言 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茹娟说我这么多的坏话,也不能全怪她!”叶子小声说道。 “为什么?”听到叶子以这种口气说话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也没有什么,你可能早已听说了。苏州就这么大一点,难免以后不让你知道, 自从和茹娟分手后,我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在我们的同学里,和她的朋 友间我到处散布不利于她的谣言,以致让她受尽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从而使她无地自 容羞于见人。说真的,我并不是恨她,我还是很爱她的……” “……要知道,她第一次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第二 次,第三次,直至后来我从别人的嘴中得知了你们的关系,我才真的相信。” “怎么?你早就知道我和茹娟的事情了?”我大吃一惊。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在茹娟向我提出分手之前,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 为大家在学校时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也不能太自私了,但正是因为我太爱她了,后 来我要她辞职,但她死也不原意,其实我不并是真的要她辞职而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没想到她的态度是好么的坚决,以致使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与她之前的危机,后来 当我真的要她辞职离开你时,她却向我提出了分手,一次、两次、三次,后来我们 真的分手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叶子第一次以仇恨的眼光看着我。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听她讲你已经死了的原故, 我真的无意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就这么相信她?你不会去问问别的校友?”叶子口气变的非常难以接受。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是在怨我了?你也知道我平时不大与人来往的。”我也 以同样的口气回应道:“如果你愿意,我会让出这个位子,不再做你们之间的第三 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叶子比刚才要冷静多了:“原谅我刚才的失礼, 要知道换了你,你也会这样的,我真的很爱她,直到今天,她的照片还压在我的枕 头下,也只有压在枕头下了,我不敢将它再摆在桌子上,因为我怕同学们看见笑话, 我受不了,而令我更怕的是,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去找她,做出什么傻事,要知道 我真的很爱她。”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虽然茹娟现在和我在一起,但我真的不知道 她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约她出来,你们好好的谈一谈。” “真的吗?”叶子感激的看了看我。 “真的,你知道我的为人。” “算了,还是不要了,茹娟的心已经随你而去了,我只不过是在自做多情。” 叶子摆了摆手,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好了,我吃饱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下次我请你!” “我可不希望再有下次了!”我开玩笑说道。 “下次我们聊些其它的事情吧!再会。” “再会!” 和叶子分手后,我后悔没有和他一起去到吴中东路找那个所谓的证人,但不管 怎么样,我这次再也不会向茹娟提起和叶子在一起的事情了。 就这样,我到新华书店里随手买了一本福楼拜写的《包法利夫人》,虽然这本 书我早已看过。 四.回到公司后,我没有向茹娟提起今天又遇到小叶的事情,而她也没有像上 次一样找我借书看,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 “茹娟,我写了一篇稿子,你能帮我打出来吗?最好别让人看见,否则又会有 人向刘总打小报告了!” “你拿来好了,我打字很快的,有多少字?”茹娟问道。 “两千多字吧!你要打多长时间?” “放心好了,半小时之内给你打出来,我以前打字最快的时候可以打到一百三 四十个字呢!”茹娟骄傲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我不由又怀疑起她来,但转过念头仔细一想我发觉小叶说的也有问 题,仅凭这一点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如果真如小叶所说的,茹娟根本就是在骗我, 那倒最好不过了,我当然不想自己所爱的人曾经是被别人玩弄过。 很快,到了年底,茹娟在公司里的地位每况愈下,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以前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时还可以为她申辩两句,但现在我也成为了被众人攻击的对 像。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吗?”那年冬季的 晚上格外寒冷,我和她在公司附近的小路上漫步。 “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 怪只怪你太优秀了才会引众人攻击。”我实在没有别的话语来安慰她,只好实事求 是的回答。 “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吗?” “除非你选择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报复!”茹娟的神情变得让我感到好陌生。 “算了吧!你这样做会引起公愤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只要她决定的事情是 无法改变的。 “我们分手吧!我不会连累你的,但你也不要阻拦我!”她气呼呼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裹紧了衣服,顶着寒风快步的向前走去,把我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我知道她在哭,而且很伤心,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知道她很要强,她不会愿意让 我看到她的眼泪的。 几天之后她开始了她的报复计划,很快众人也开始反击了。我这个无辜的人被 夹在中间,两面都视我为敌。她渐渐的和我疏远了,每次在办公室与她目光相对时 总觉得她在对我说:“你是个懦夫。” 她很聪明,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博得了公司总经理的好感,很快她在这场战争 中似乎占了上风。一时间,她有些春风得意。但别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利用人 多的优势,对茹娟从小学到中专毕业以及到公司里工作这一段时间的情况进行了调 查,结果令他们欣喜若狂的是,他们了解到了她的个人隐私。 “谢兄,你听说了没有?”每次的消息都是沈文祥通报给我的,现在回想起来, 他告诉我这些事情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什么事呀。” “他们通过调查发现了林茹娟怀孕了,会不会是你的。” “瞎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你会不知道我的为人吗?茹娟 也可能怀孕的,她离开小叶也已经有五个月了,难道说她自己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你的,也不是小叶的,那会不会是刘总的呢?” “什么?这不可能,茹娟不是那种人,这么久了你不会不了解她吧!” “我是了解她,可是不由得人不信呀!”文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化验单:“这 是我从别人手里得到的复印件,我为了不让它传到别人手里花了两百块钱才买来的!” “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在污蔑她!” “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她呀!” “你别烦呀!还有呢,听说刘总经理之所以现在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她和刘总 经理上过床。” “什么?”当我听到这句话时犹如五雷轰顶:“你听哪个王八蛋的胡说八道的。” “公司里都传遍了,连台湾公司的董事长都知道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以 前刘总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都要出去找小姐,而最近你看他出去过没有?还有,以前 刘茹娟经常晚上约你出去,而现在呢?她约过你几次?” “如果真如你所说,她这样做是为什么?”我无力的问道。 “为了报复,要知道女人在受到别人的伤害之后,总会不择手段来报复曾对不 起或欺负过她的人!” 我默不做声,近来她的表现的确很反常,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怀疑她,从这时开始我们中间产生了隔阂,并且越来越大。 “明天我请她吃顿饭,你也一起来吧!我们好好的劝劝她,不管传言是真是假, 她现在的确陷的很深。” “好的,你请客我出钱,谁叫我和你是兄弟呢?” 第二天下午。 “茹娟,我们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晚上我和沈文祥想请你吃顿便饭。” “真的吗?看来他们说你是铁公鸡并不是真的呀!”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也只好勉强的笑了笑。 沈文祥早已等候在饭店门口了,平时在公司里嘻嘻哈哈的他今天却神情严肃, 而此时的我也是眉头紧锁。茹娟似乎明白了我们的用意,低着头不说话。 “菜都上好了。”沈文祥站在门口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我们进去 吃饭吧!” 平时不喝酒的我们叫了一瓶白酒,我和沈文祥一人喝了一大杯,而她则坐在角 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沈文祥首先讲话了:“小林,有可能是有些人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不择手段 的来报复! 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很年轻,为什么要自甘当堕落呢?“ “茹娟,你的事情公司里已经是人人皆知了,你也用不着埋我了,我也不会怪 你的。”我像一位大法官一样坐在她的对面:“如果说你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也用 不着这样呀,再说了你一个人能斗过那么多人吗?我早就劝过你,这样做会引起公 愤的。” 好长时间,她才说话:“我知道是你们是听谁说我的。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 她所指的是小叶。 “你还好意思说他?你当时是怎么对我说的?真没想到你连我也会骗,难道我 在你心中是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大傻瓜吗?”我借着酒气训斥道。 “我也不想骗你的,但后来……. ” “听你这么说,原来那些谣言都是真的!”我心中一阵怒火。 沈文祥知道我脾气不好,便用脚在桌子下使劲的踢了我一下。 “我们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沈文祥在一旁打岔道。 随后便没有人再说话了,三个人只是随便吃了一些菜便都放下了筷子。从饭店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路边的路灯却不知为什么还没有亮。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茹娟小声的说道。 “作为朋友,我们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有看你自己的了。”沈文祥脸红着 说道,并且还不停的吐着酒气。 茹娟点了点头,她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说话。 很快,要过年了,她与众人的战火也因为节日的气氛而稍微的被淡化了一些。 放假前两日公司全体员工到镇上大酒店聚餐,在酒席上她和总经理坐在一起,而我 则坐在另外一桌,看着她那么高兴的样子,我愈加相信那些谣言了。那天晚上我喝 了很多酒,沈文祥在一直在我身旁劝我,但我丝毫没有理会。 喝完酒之后,大家又全体都来到了舞厅里,茹娟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跑过来要 和我跳舞。 “你找别人吧!我喝多了!”我醉说道。 茹娟看了看我烂醉如泥的样子,悻悻的走开了。之后,她和另外一家公司“海 行”的老总跳了好几支舞。 “你看,她又去勾引别的大老板了!”文祥在我的耳边说道。 “关我什么事!她再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了,她勾引谁都不关我的事,我也管不 着!”我裹着衣服睡在了舞厅沙发上。 而文祥看我醉成这个样子,便坐在我的旁边陪我。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公司的,有可能是沈文祥送我回来的,我没有问 他,因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安全的回来了。 “沈文祥,倒一杯水给我喝,好渴呀!”我一回到宿舍就倒在了床上。 “沈文祥回宿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茹娟?你怎么没有回去休息呀!” “看你喝这么多酒,我放心不下。” “那你倒一杯水给我喝好吗?”我说道。 她没有开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我看见了她那美丽的身影。 她倒了一杯水,但并没有递给我。她仰起头一饮而尽:“星宇,张开嘴。” 她将嘴唇贴近我,将水从口中流入到我的嘴中。就在她嘴唇和我的双唇接触的 那一刻,我感到了无比的幸福和陶醉。但很快,我清醒了,我说出了这一生最不该 说出的话。 “你勾引刘总时,是不是也像这样?” “星宇?”茹娟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讲出这种话,别人说我的坏话,难道 你也相信吗?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一次一次的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还装?好吧,看你这么健忘,让我都讲给你听吧!你第一次和我讲你被以 前公司的上司强迫,小叶回来后一时冲动杀死了他,小叶也因故意杀人罪被枪毙了。 这是你骗我的第一回,而当我见到了小叶后,你还狡辩,说什么你又被自己的上司 强迫,小叶又因为此事而离弃了你。这是第二回,然而你知道吗?后来我又遇见了 小叶,小叶告诉我一切,然而我没有相信他而是信了你!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叫 你帮我打稿子,你还记得吗?我故意问你能打多久,你告诉我的答案却和小叶对我 说的一样,然而我还是没有怀疑你!就算前两回都是你在骗我,我也不怪你,然而 你却还向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没有!再也没有了!”茹娟哭着说道:“我再也没有隐瞒你什么事情了!” “你到现在还骗我?说!”我厉声道:“你怀的那个孩子是小叶的还是刘总的? 你不会又被刘总强迫了吧。” “孩子?”茹娟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怎么会有孩子呢?这几 个月我都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会怀孕呢? “等到孩子出生以后,你又会和我说这是因为我喝酒喝多了,一时不注意和你 生的孽种吧!” “星宇,你要相信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呀,我怕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再也不 会接受我,所以才编造了这些谎言。但其它的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呀,我从来都没 有勾引过刘总。这些都是公司里那些小人编造出来的,还有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 怎么会有孩子,这几个月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也是小叶的! 但我和小叶分手有五个月了,然而你能看的出来我怀孕了吗?有可能是医院里把姓 名搞错了,星宇,我是真的爱你的呀!”茹娟哭着说道。 “刚才你还说没有孩子,现在你又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孩子,你叫我怎么 相信你!” “本来以前我是打算和小叶结婚的,但后来遇上你才使我发现我最爱的人是你, 所以我和他分手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星宇!” “为了我?”我冷笑道:“是为了你自己吧!今天晚上你陪海行公司王总玩的 很高兴呀!” “星宇,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和我的将来,我之所以和王总接近, 是因为我想将来到海行去,这样也能减少你在公司里的压力。” “你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编造谎言去骗人吧!”我讽刺道。 “星宇!”她哭了:“请你原谅我过去所做的一切!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再 说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想我死?太卑鄙了!”我对她说的话感到很奇怪和愤怒。 “你以前不是说过你患上血癌快要死了吗?”她的眼睛越瞪越大了。 “我说过吗?”我头疼的要命,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否说过这句话: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