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作者:水木一生有你 当你驻足于我感情的门外叩响我心房的时候,我的爱不能为你打开。因为在 不经意间,我从窗户里看见,在你的手即将触及我的瞬间,不远处有个女孩伤心 的眼泪碎得晶莹璀璨,落似一颗颗流星划过了你们感情的天,而你却视而不见… … (一) 袅袅的烟雾缭绕在我的身边,迷蒙了我的双眼,然而雾里看花的朦胧并未让 我找到丝毫的美感。 泽手中残留的半支香烟不时地向我抛着红色的媚眼,屈指间轻轻弹出的烟灰 就像曾经陪伴过他的瑗。泽以为和瑗的一切都像他抽完的半支烟,随着风便烟消 云散。然而风却无处不在,也摇曳着舞到了我的面前…… (二) 醒来的瑗凝望着躺在身边依然酣睡的泽,手轻轻划过泽古铜色的皮肤,挑起 泽黢黑柔软的头发,接着,瑗把头柔柔地枕在泽的肩上。 泽迷茫地望了瑗一眼:“几点了?” “今天又没课,多睡会儿吧,我陪你……” “是有点累。不过今天我得去看看华姐,不睡了。”泽没有表现出一丝要多 陪一会儿瑗的意思。仿佛这里已不再是他的眷恋。 瑗和泽在相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便在住在了一起,瑗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 了泽的身上,期待着泽可以安心的呆在她的身边,然而最近泽总是找到种种的借 口,把瑗甩开,独自一人不知忙什么去了。 泽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径自走出了门。 瑗失落地坐在床上,靠着墙,不经意地,瞥见了床角边上的那个棕色钱夹, 是泽的。 “他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的。”瑗想着,身手去抓,哪知抓住了钱夹的一角, 钱夹脱手滑到了地上。瑗起身跪在床上,弯下腰去拣。钱夹翻开着躺在地上,咧 着嘴不自然地对着瑗笑。钱夹左半部分透明的塑料膜下是泽的身份证,身份证下 露出了一张纸片的半边。瑗没有多想,拾了起来,抽出了那张纸片,手随后就在 空中顿住了。那是泽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两个人很亲密地坐在花坛里,女孩 右手挽着泽的左臂,甜蜜地笑着…… 瑗楞楞地望着,有些不知所措。 “发什么呆?我以前的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泽站在了瑗的身边,“以 后不要翻我的东西”。 瑗呆呆的,没由有做任何的解释。 “我走了。”泽的言语有些冷。 “和我在一起感觉不幸福吗?”瑗的话止住了泽的脚步。 “你别乱想了,只不过是以前的一张照片而已。” “既然是回忆,为什么还整天带在身上?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在你心里还敌 不过一张照片么?” “不就是一张照片嘛!理解一下不行吗?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再说了,你干 吗翻我的东西?” “理解?自己的男朋友身上每天带着和以前女友合影的照片,你要我怎么理 解?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在你心里什么更重要……”瑗的眼泪一颗颗蹦 了下来。 “如果受不了就不要在一起了。” “你……早就想说这句话了,是吗?对我的感情也就只有这些了,对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 “泽,有些人是因为爱而在一起,有些人是因为需要而在一起,你对我,是 后者,是么?” 泽没有回答,起身不屑地走了,剩下瑗独自靠在伤心的角落哭泣。这时瑗才 发现,自己对泽的内心几近一无所知。一直以来都是瑗在付出,却很少有收获。 瑗不明白。 (三) “瑗,不要哭了,他又没有明确的说要分手,说不定还有希望呢。”同宿舍 的好友靖小心地安慰她。“你的衣服,还有平常用的一些东西不是还在他那里吗? 还有希望呢……” 靖的话还没说完,有人在敲门。 “瑗在吗?”是个男生的声音。靖看了瑗一眼,犹豫着打开了门。 “这是瑗的衣服,泽要我给他送来……” 靖咬牙切齿地接了过来,狠狠瞥了那个男生一眼,铛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扭 头看见瑗哭得更凶了。 “瑗,我看……要不……算了吧……” “不行”,瑗起身拿起包,“我出去一下”。 靖恐怕出什么事,赶忙收拾了一下东西跟了出去…… …… (四) “靖,你说我把这个给他,会有用吗?”瑗拿着那张录了整整一盘《等你爱 我》的磁带问靖。梦想着或许泽也会像《将爱情进行到底》里的杨峥对文惠一样, 用玫瑰铺满楼道来找回他们的爱。 “我不敢说,不过我觉得挺感人的,试试吧”。 …… 晚上,瑗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那个男生又来敲门:“这是瑗的随身听,里 面有盘磁带”。没等瑗宿舍的好友们瞥他,那个男生就快步走了。 大家凑了过来,“快,快听听,他肯定也留言了,没准儿良心发现了呢”。 没等瑗说话,随身听已经被按下了,里面传来了伍佰的歌——“算了吧……” 没人说话了。 “真的结束了……”瑗只剩下挥霍眼泪来安慰自己了。 (五) 也就在泽对瑗说“算了吧”的同一天,我认识了泽,并且泽对我说他喜欢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泽,而对于泽和瑗的事那时我一无所知。只是泽在告诉我他 喜欢上了我的同时,我正在准备回家的行程。我告诉他我要走了,因为家乡的学 校发来了录取通知,我不留在这里上自考了。泽很失望,说他在半个月前第一次 见我的时候就对我有了好感,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认识我,最近才发现我居然和他 的老乡华姐住一个宿舍,可惜我要离开了。泽百般恳求,要我回去以后和他书信 联系,看他如此的诚恳,我说“可以”。 灵是我的好友,我们一同去上的自考,我回来了,可灵因为录取的专业不合 适,留在了那里。放假回来和灵聊天的时候灵告诉了我泽和瑗的故事,并且说瑗 后来找到我们宿舍问华姐“伊漂不漂亮?”。在华姐狠命地点头外加夸张的赞扬 了一翻之后瑗的眼泪便又哗啦啦了,身后只留了一句没说完的“怪不得……”就 颓废地消失了。 (六) 两千年的五月,泽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我,我百般推辞,可泽还是一无反顾地 来了。我接到泽到达的电话,无奈,在学校的招待处为他订了一个房间。我带泽 四处逛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我和泽在屋里坐了下来。 屋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小小的屋子显得有些云山雾罩。我坐在沙发上,眼 睛盯着电视却不知道里面在演什么。泽斜靠在床上,望着我,暧昧的眼神让我浑 身长草般的不自在。 “伊,做我女朋友吧?”泽吐露了此行的目的。 我望着泽,看着残留在他手里的半支烟,想起了灵对我讲起的瑗。“泽,你 把瑗丢到哪里去了,还是她从来就没有在你心里生存过?”我在心里问。但我没 有说,泽绝对想不到我对他和瑗的事了解的并不比他自己少。 “你这次来看我,就是为了这个?”我笑着问他,“我们真正的相处才只有 3 天,你了解我吗?” “可我们的联络已经有快一年了,我觉得比较了解你了。” “今天不谈这个。”我打住了泽的话,继续盯着电视。 泽看我无心谈下去便不说了。 一阵沉默之后,我很自然地说了一句“认识灵吗?她和我是邻居,也是我的 好友,我们一个宿舍的。” 我的余光看到泽手中的烟抖了一下,脸上挂出两个字:慌乱。 不想让他太尴尬,我话锋一转:“灵很单纯,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在外我有 点担心,你在那里如果方便,帮我照顾着点她。”说着我看了看泽。泽显然稍微 平静了一点。但还是很不放心,小心地问了一句:“她都和你谈什么了?” 我在心里不屑地笑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 “谈什么?没谈什么呀,聊天呗”,我对着泽灿烂地笑了一下,开玩笑似地 说:“你心虚什么?” 泽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傻的错误之后,马上若无其事地说:“就是,我有什 么可心虚的呢?”并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但我明显地看到,那个笑,含有讪讪的 味道。 “你先看吧,我洗个澡。”泽走进了浴室。 (七) 时间指向了九点,外面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知道该回去了。 泽很快从浴室出来了,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他拿起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 发,望着我:“今晚别回去了。” 我明白泽在暗示什么,我把头扭向窗外,我知道我的脸一定红了。 站在窗前,我明显地感觉到泽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在向我靠近。泽的手轻轻放 在了我的肩上,并慢慢地向下滑,我不容侵犯地中断了他的进程,用冰冷的话语 击中了他:“泽,你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的。” 泽的手像抛了锚的车,不动了。我推开他,向外走去。 泽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猛地清醒了,飞快地冲到门前抓住了我:“对不 起,伊,我……” “泽,你真正地爱过么?知道该怎样爱一个人么? 爱就像两个一起爬山的人,需要彼此的鼓励与帮助才能看到山顶的美景。在 路途中会有各种困难与诱惑,两个人需要彼此的关怀与信任才能携手共渡。在这 其中有一样东西叫做责任。当爱已经失去最初的激情,就象开落的玫瑰,只剩下 的记忆里的辉煌的时候,在你眼中是否就只看到了它今天的枯萎,而忘记了它曾 经带给你的芳香了呢?有人说‘每个人都像天上的一颗星,总有一颗属于你,而 属于你的也只有一颗。当你发现属于你的那颗星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否则你 失去的可能是整个星空。’泽,自始至终,你还是没有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对 于一个人来说,爱情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而适合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八) 泽走了,记忆就像清晨醒来的梦一样飘渺而又清晰。 随着泽的离开,一切像清晨的雾霭一般逐渐飘散了。 而我在云开雾散之后继续着我平凡却不乏色彩的生活。 自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