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证明我的爱 一黑暗中的眼睛。 夜是黑暗的。很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的眼睛,很亮。 他一步一步靠近她。脚步很轻。轻得没有声音。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情。 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就看到了死亡。 他距离她只有十多公分。但她看不清他的脸。直到他慢慢在她面前倒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腹部涌出的鲜血。 黑夜的血。鲜红的血。鲜血刺激着她的眼睛。 我用死亡来证明对你的爱。他吐出几个字。你要记住。 他倒在地上。终于没有动静。 四周一片寂静。她的胃开始翻腾,于是她弯下腰剧烈的呕吐。 她满头大汗的惊醒。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重复的做着这个梦。这使她神经紧张。 她打开床头的灯。摸索出一支烟,把它点燃。然后想到了梦中的男人。 从父母死后开始她就不时做这个梦。梦中,她始终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容。只有 腹部涌出的鲜血和他所说的话。还有一双很亮的眼睛。 离天亮还很早。她倦缩在被子里,不敢闭上眼睛。她怕再做那个梦。她怕那双 亮亮的眼睛和刺眼的鲜血。 她匆匆忙忙地换着衣服。然后在她父母的灵位前烧了几柱香。今天是她父母去 世的死忌。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迟到了。 因为今天昭男约了她。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鲜奶,使劲的灌下肚子。 在要出门的时候,发现没换拖鞋。她又慌忙的找出凉鞋,绑在脚上。 打开门后。隔壁一直空着的房子不知何时门已经被打开,一股微凉的风迎面吹 来。 她突然感觉有些头昏。终于有人搬进来住了,她想。隔壁的屋子空了好久。她 也是时候要有个邻居了。 她准备走了。已经迟了十分钟。 她住的是三楼。 当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很轻。虽然很轻,但是 她听到了。 然后她的胃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工作。她的父母在去年的一场车祸中去世。轿车相撞的时候她昏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当场死亡。轿车残缺不全。她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她 很幸运。 所以后来她就有一笔很可观的遗产。 昭男是一家房地产的促销小姐。父母健在。可是她却一个人租了个单位住。 第一次见到昭男的时候。是秋天。天下着大雨。 她刚好办完父母的丧事。一个人站在雨中哭泣。身上衣物已经湿透。头发胡乱 的粘在脸上,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 也不知过了好久。 一把伞遮在她的头上。她回过身就看见了昭男。 昭男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黑色牛仔裤。头发很长,很凌乱,微微发黄。眼睛 很大。薄薄的嘴唇旁有一颗痣。后来听说是诱惑痣。 昭男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雨下得越来越大。 昭男轻轻一松手,伞就被风吹掉在地上,不停摇摆。 想喝酒吗?昭男的声音有些沙哑。 于是她们就坐进了路边的小酒吧。 她抽了她人生中第一支烟。然后就爱上了香烟的味道。 她赶到了约定的地点。昭男已经到了。桌子上放着几瓶啤酒。她看见烟缸内摆 着五六支烟蒂。 昭男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红色连衣裙,很艳丽的红色。她突然感到很不舒服。 她的头开始发昏。她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昭男没有表情。 她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急忙喝了口酒。 今天不知怎么了,她的头不时的发昏。 昭男看着她说,木,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抹抹脸上的汗说,可能阳光太烈了。没事。 一说完这句话,她就发现错了。今天是阴天。非但没有耀眼的阳光,还有一丝 丝轻柔的微风。 很凉爽。 而且她们是坐在露天的酒吧内。 昭男长长的头发被风轻轻的扬起。昭男没有说话。她也就没有解释。这个时候 解释也是多余的。 两人沉默地喝着酒。 你恐怕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昭男的目光有些飘忽。她看到昭男嘴边的 诱惑痣。今天好象有点模糊。 今天是我男朋友的死忌。 她突然想了起来。 昭男的男朋友。第一次见到昭男的时候。 昭男穿着黑色外套。黑色牛仔裤。头发很长,很凌乱,微微发黄。眼睛很大。 薄薄的嘴唇旁有一颗痣。 她们坐进了路边的小酒吧。 那一天,她抽了她人生第一支香烟。然后就爱上了香烟的味道。 也是那一天,她知道了昭男的男朋友已死。就在她父母去世的同一天。 只是当时,她正在为父母而痛苦。所以没有感受到昭男的悲伤。 她甚至没有完全听清楚昭男所说的话。 天还是阴沉沉。微风渐渐的猛烈。 昭男在抽烟。她看着昭男大大的眼睛。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昭男说,没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想念你的男朋友。她说。你去给他烧香了吗? 昭男说,没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于是她就继续喝酒。她知道。有的时候不说 话反而比说话有用。尤其是当一个人想要说出心事的时候。对方最好静静地听着。 比如现在的昭男。 昭男点燃一支烟,开始说,其实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只知道我很 爱他。因为我太爱他了,所以我才不顾廉耻的接近他。甚至把自己给他。女人就是 这样。在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不会去管那男人究竟爱不爱自己。 昭男说到这里。眼睛已经很模糊。 直到他撞车死了。我想我都没有得到过他一点点感情。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去爱这个男人。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 木,我是不是很傻? 她叹了口气。现在没有人会说你傻,毕竟他已经死了。 昭男已经醉了。有时候酒量好的人反而醉得很快。昭男的酒量很好。可是今天 她偏偏醉得很快。 昭男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费力的扶起她。走出酒吧。 天色很暗,就要下雨了。 她只有把昭男带到她的家。 她们到家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大雨。就像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 她扶着昭男走到三楼。 她看见隔壁的房门微掩着。里面很静,没有灯光。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她 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昭男放在了沙发上。顺手关上了门。 然后她又听见了隔壁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她的胃又开始很不舒服。 半夜。她突然醒了。因为她又梦见了那个有着亮亮眼睛的男人。 昭男在她身边睡得很熟。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她走出卧室。来到阳台上抽烟。 天空很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四周很寂静。寂静得可怕。 隔壁发出细细的声音。 她看过去。隔壁屋子一片漆黑。阳台上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很黑的影子。 发出细微的叹息声。 应该是新搬来的租客。影子看起来很寂寞,很孤单。 她努力的想看清楚。 但是没有用。影子在黑暗中渐渐的消失。看着香烟在指尖渐渐地熄灭。她突然 感到了一丝恐惧。 四周一片漆黑。 直到昭男在卧室大叫一声。 她回过神来。跑回卧室。 昭男说她做了个噩梦。梦见了她的男朋友。 她安慰着说没事的。 昭男翻了个身继续睡。她躺在床上不敢睡觉。 二拓的酒。 这几天她足不出户。在家里吃泡面和火腿肠。 她把租来的影碟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她发誓她已经背得出电影里的台词了。 她换上一条白色的长裙。准备去超市买一些东西。再租新的影碟。 她打开门后,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隔壁。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见到隔壁那个男 人的样子。这使她很好奇。 门又是微掩着的。 里面还是很静。没有声音。 他到底是不是在家?她想。怎么不喜欢关门。 她转过身下楼。 然后就闻到了一阵很淡的香味。感觉很熟悉。不知什么时候闻过。 她的头有一点昏。胃有一点恶心。她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她急忙跑下楼梯。来到屋管处。 她看见了保安。今天守门的保安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皮肤很粗糙,但是很健 康。 她跑过去问他,是不是我家隔壁新搬来了租客? 小伙子说,你家是几栋几单元几号? 她说,三栋三单元五号。 小伙子走进屋管室,翻开一个厚厚的簿子。 然后走出来说,你是说三栋三单元六号吧? 她急切的点点头。 没有啊!这个单位一直没有人住。 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年轻的保安。什么?没有人住进去?你开玩笑吧?她大声 说。我看见了里面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很激动。 小伙子说,你看错了吧。那个单元还是新的。从来没有人住过。 她跑出小区。 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她不可能看错的。怎么可能看错? 有房门关上的声音。有寂寞男人发出的叹息声。刚刚还有淡淡的香味。一切都 那么的真实。 她走进超市。胡乱的逛着。结帐的时候,她付一百二十块钱。 她不敢回家。她提着重重的塑料口袋在附近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许都不敢回家。 她想到了昭男。但是她又发现忘了带手机。不知什么原因,她一直记不住昭男 的电话。 口袋很重。她感觉很累。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间名叫遗忘小酒吧。 实在小的很。她数了数。桌子一共只有四张。 但是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生意好得很。每个人都昏昏欲睡的靠在椅子上。 她疲惫的坐在吧台旁。 狠狠地放下口袋。 瘫在回旋的高脚椅里。 吧台内放着游鸿明的喜欢原谅别人。很好听的歌。有些缠绵的颓废。 她闭上了眼睛。在这样的酒吧里,她也想好好的睡一觉。 酒吧老板叫拓。是一个清瘦的男人。眼睛不算大,但很有神。头发很长,用带 子绑在脑后。 左耳穿着耳环。有些前卫。 拓说,要喝点什么?声音很磁性。但是她没有听清楚。 拓又说了一遍。她不好意思的说,随便吧。是酒就好。 拓说这杯酒叫做苦涩。请你喝。 淡淡的灰黄色的酒。她喝了一口。很清香。加点辛辣的感觉。没有一丝的苦味。 喝下去后,唇齿还留着淡淡的甜味。 她说,酒很香甜。但为什么叫做苦涩? 拓说,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这种酒香甜。每个人的感觉都不同。 她很奇怪,不会吧?这么神奇? 于是她就爱上了这种酒的滋味。 拓说,很少有人喜欢这种酒。 她说,为什么? 因为很容易叫人醉。 拓笑笑。用干净的棉布轻轻的擦着酒杯。擦得很亮很亮。 她很快就喝完了一杯。 麻烦你再给我调一杯。酒精使她的脸有些发红。 你有没有听过点到即止。喝太多酒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很想喝酒。 拓继续擦着酒杯。没有说话。 她突然就伏在吧台上。醉了过去。 拓还在擦着酒杯。 她站在一个很大的庭院里。 庭院很美。四周有柳树。很绿。中间有清澈的水池。水池里有鱼。旁边有很多 鲜花。娇艳欲滴。 她穿着一身白色绸缎长裙,裙子很柔软,很飘逸。她站在庭院里。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背影。修长的男人背影。 她激动的跑了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那个男人。把头靠在男人的背上。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她惊醒了过来。 拓正在微笑的看着她。你刚刚喝醉了。拓说。 是吗?她感觉头很痛。 你做梦了吗?拓的声音很轻。透过音乐传进她的耳朵。 不错。而且是个奇怪的梦。 可以说来听听吗? 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不想说。 其实,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想逃也逃不了。拓说。你该回家了。 她也知道该回家了。 走到楼梯口。她有些犹豫。到底隔壁有没有人入住?她看见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不会是她眼花吧。保安说的话使她神经紧张。 但是她还是上去了。 也许那个保安在和她开玩笑。也许刚好那个男人人搬进来还来不及去屋管登记。 她开始给自己找借口。 隔壁的门终于关上了。很平静。也没有什么香味。 她想其实也没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也许当真是她那晚眼花了,看见的是 幻觉。听到的也是幻觉。 她自嘲的笑笑。打开门进了屋。 在她换上拖鞋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轻微的叹息声。 她转身用力的打开门。 如果她知道她将看见什么的话。可能她宁愿这一辈子都不开门。 她拼命的奔跑。她的脸色苍白极了。 她实在是不想停下脚步。但是她已经跑不动了。 她发现她又来到了遗忘酒吧。 双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马上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酒吧里还是坐满了昏昏欲睡的人。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酒吧开着柔和的兰色灯光。还是放着游鸿明的歌曲。 拓在向她招手。 她走过去。坐到下午的位子上。 拓看着她,轻轻一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不明白。她发觉拓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明白。 这个男人,有些不可思议。 想不想再喝一杯酒?拓抽着烟问她。 她说,我一向对于酒是没有拒绝能力的。 她又喝了一杯叫做苦涩的酒。所以,她又醉了。所以,她又开始做梦。 她靠在男人的怀中,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静静地感受他的心跳。 男人强有力的双臂圈住她娇小的身躯。她很幸福。 男人温柔的说,木,我们成亲好吗? 她靠得更紧了。好。 你不怕你爹反对了吗? 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男人轻吻着她的秀发。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木,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拓在她面前静静的抽烟。 酒吧的光线很暗了。音乐也很轻了。轻得好象要短线一样。 客人差不多要走光了。 拓递给她一支香烟。她点燃后用力的抽着。拓微笑的看着她,好象要把她看穿 一样。 她有点不敢看拓的眼睛。 拓轻声说,你又做了下午的那个梦? 她说,你怎么知道? 拓说,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现在的问题在于你。 拓掐灭烟。开始慢慢地擦酒杯。 她说,拓,我不懂你的话。 拓说,你不懂我的话不要紧,重要的是懂你做的梦。 这个男人。她突然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拓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微微一震,说,我在想你好象很了解我。 拓说,你也想了解我吧。你感觉我很不可思议? 如果一个女人感觉一个男人不可思议的话,那么她就会想要去了解他。 如果想了解他的话,那么很容易就会被他吸引。 拓的眼神很炽热。仿佛在燃烧。 她说,你是很不可思议。但我还不想了解你。 拓笑了笑说,现在你不想,很快你就想了。 因为你爱上了我调的酒,不是吗? 三解脱。 她用力的打开门。然后她就看见了一滩血。一滩鲜血。 从隔壁的房门边慢慢溢出。 鲜红的血刺着她的眼睛。她的头开始发昏。她的手心开始出汗,脸色变得很苍 白。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亮亮的眼睛在她脑海一闪而过。 她突然想到了她在酒吧里做的梦和梦中男人的香味。 她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她走出遗忘酒吧。已经夜深了,路上行人已经不多。 她还是要回家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在外面过夜。更何况现在就只剩她一个。她更加 无处可去。 今晚守门的保安还是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她走过去冷静的说,我家隔壁有血流 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伙子很惊诧,是不是真的? 她说,不相信就和我一起上去看看。 于是小伙子就和她一起上楼了。 有人陪着她,她就一点也不怕了。 走上三楼。什么也没有。别说是血了,就是连一点垃圾都没有。很干净。 小伙子看着她说,我吃过晚饭的时候打扫过清洁。 她紧张的说,那你看见了血吗? 小伙子说,什么也没有。你眼花了吧。 她开始四处寻找痕迹。她看得很清楚的。从隔壁门缝里溢出了一大滩血。不会 是她眼花的。 小伙子静静陪着她,直到她找得很累了。 她虚弱的倒在沙发上。这些日子她好象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她好想放松 一下。 她不断的抽烟,让自己冷静。凡事要忘好的方面想,这是以前老师教的。但是 现在的她该怎么想才好。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给昭男打电话。昭男好象在喝酒。 她说昭男你今晚来我家睡好吗? 昭男说那我不是要放弃我身边的男人? 她说那你选择吧。 女人和男人之间,男人自然会选择女人。而女人自然就会选择男人。昭男自然 是女人。自然昭男也就选择了她身边的男人。 她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她打开门。是拓。 她很奇怪拓怎么知道她的家。拓走进来看着她说,你的钱包忘在酒吧了。 她笑了笑。难怪。 你有心事?拓说。 我没有。 你这是在骗自己,你看起来很紧张。 那是因为喝了你的酒。 如果是因为喝了我的酒,我愿意道歉。 拓温柔的看着她,眼睛很深邃。她感觉呼吸很困难,就快要窒息。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拓慢慢地吸引。在他面前,她显得手足无措。 拓一步一步走近她,用手轻轻的抬起她的脸。她闭上眼睛,感觉拓湿热的嘴唇 覆盖了她的肌肤。她软弱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们在微暗的灯光下开始做爱。她在拓强有力的身体下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 她醒来的时候,拓已经离开了。她回味昨夜的激情带给她的满足。然后走进浴 室洗澡。 她再一次来到了遗忘酒吧。 拓依然给她调了苦涩的酒。拓在微笑。她也在微笑。 拓说,你会爱上我吗? 她说,不会。 拓还在微笑。她很快喝了酒。然后醉倒在吧台上。 不顾爹的反对,她执意要嫁给他。 她知道爹有财有势。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而他,只不过是她家一个小小的教 书先生。但是她爱他。爱得很深。 她穿着高贵的兰色长纱裙,化着淡淡的妆。她要去见他。他们约好了在郊外的 小屋里等。 但是她到了看到的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相信的事。 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子。他们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激情的获取着对方。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泪水不住的忘下掉。 直到他看到了她。他的脸很红,眼睛很亮。这是她深爱的男人。他很慌张的推 开那女子。她看见了那女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秀发,嘴角有一颗痣。很诱惑。 他向她解释,木,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用力的跑出了小屋。 她醒来的时候,眼角挂着泪珠。 拓说,还没有到结局。 她说,不过我已经知道了结局。 拓说,祝你好运。 她俯过身,轻轻地吻了吻拓的脸。谢谢你的酒。 她跑回家。看见隔壁的门仍然微掩。她冷静的走了进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昭男。她没有惊讶。 昭男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抽烟。 她走过去,站在昭男的面前。 昭男说,你终于来了。 她说,你应该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 昭男说,对,我会一直等你的。木。晓生最爱的女人。 她说,这全都是你的杰作。 昭男说,是。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说,你真的很可怕。 昭男笑了笑,如果你是我,你也会一样。 她说,就为了晓生? 昭男手中握着一把刀。苍白的刀面折射出寒冷的光芒。刀尖对着她的胸口。她 说,你要杀我。 昭男面无表情,没错。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当年木大小姐投胎转世的 人。 她说,那个人自然就是我。拓也是你的人? 昭男说,是。他是为了帮你恢复你前身的记忆。 她说,我知道了,我那晚在阳台看见的人就是拓。叹息声自然也是拓发出来的。 昭男说,你很聪明。不过再聪明也没有用,因为你就快死了。 说完,昭男用力向她的胸口刺去。她没有闪躲,刀子刺进了她的身体。很奇怪, 她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一种放松的愉悦。 胸口滑落下粘糊糊的血液,她靠在墙壁上。 昭男松开手,开始大笑。你知道吗?木小姐,你早就该死了。去年你运气好, 没撞死你,今天你的运气不会那么好了。 原来去年的撞车不是意外。她咬着牙拔出刀子,扑向了昭男。 你的运气不如我。她苍白着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没错,你的运气的确很好,最终还是你赢了。昭男吐出了最后一句话。闭上了 眼睛。 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幸好刀子的方向偏离了心脏。她又活了过来。 遗忘酒吧已经关闭。 她在父母的灵位旁又安置了一个灵位。上面写着晓生。 她没有再做那个梦。 晓生用死亡来证明了对她的爱。她痛哭不已。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