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打算和毛大利开厂子的事,我还是忍不住给飚子说了,看看人家公务员能不能 有点办法搞些资金。飚子这逼的活动能力挺强的,从平时的谈话中经常听到有什么 老板级的人物请他吃饭,是骡子是马,这回我倒要遛遛他了。 飚子答应帮我注意着点,并提醒我:不是太高的高利贷,你敢不敢借? 我说:只要不是高的太离谱,再者没有杀身之祸,我都敢借! 我心里想,反正豁出去了,人生能有几会搏,算这一次又如何!成了我英雄, 败了我大不了回家种地,喂猪养羊。 我正在和票贩子商量订票的事,飚子打来电话说,借钱的事可能有戏,要我马 上赶到华强北找个地方坐坐,对方有些资金找出路。 如果飚子这回真的能成事,我就不回家了,反正还没有给老爸打电话呢,再着 说,幕华都好歹牵了一个回家,我比他,差哪了我,还是等有了票子再回家,即使 没有女人带着也能妆妆脸。 按照飚子的指示,我来到“红磨房”咖啡屋,好在我以前跟一位小妹来这里喝 过咖啡,路挺熟的。 屋里有些暗,但是我刚进门就看到身着便衣的飚子单臂狂舞、很夸张的向我招 手示意,我看他对面已经坐了一位感觉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有些胖,头顶已 经有一些荒漠化了。但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个有钱人。 看见我来到,飚子赶紧给我介绍,“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任鑫,这位是黄老 板!” 我急忙伸过手去,那胖子也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着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兴会兴会!”满口粤语的余味,看来还是个广东佬。 我一听他这么一开口,便肯定这逼一定是个老江湖,我任鑫何时有什么大名了, 除去认识的不多的几个人,我在深圳简直是个无名的小辈,不过这些心里话是绝对 不能让他听到的。我也客气的“您坐,您坐”个不停。 这个黄老板还真爽快,我刚刚要过一杯炭烧咖啡,他便开门见山的说:“听说 任老弟有个好项目,说来听一听好不好?” 我赶忙说,“是的,想必飚子都给您提过了吧,不瞒您说,我有一个特好的韩 国朋友就要回国了,他手下有一个很大的单子,我准备接下来,就是暂时资金有些 周转不开。” “大概需要多少?”他问道。 我看了看飚子的神色,他朝我点了点头,我立刻知道他基本上将情况都给这人 说了,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我就尽量将真实的情况给他说了吧。 我知道如果我的一番话不能够将他打动,我借钱的事就会基本上没戏了,他是 私人放款,我作为借款人最起码要将最真诚的一面表现出来,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 相信。将刚才刻意买的红色特美丝拿出一支,黄老板不抽,我便故作深沉的燃了一 支。为什么要买这么低档次的烟,我的想法是既然是借钱,当然不能表现出纨绔的 一面,要朴素一点,成熟一点才好。 这时正好服务员将我的咖啡端了上来。我略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便笑着说 :“黄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现在大概有多少资金在寻找好的投 资渠道?” “具体的数目不是个大问题,刚才刘飚兄弟已经给我说了个大概,其实再多点 我也能够拿的出来,就看你的项目能不能打动我了!如果是个好项目,如果可能的 话,我也可以入股的,如果你和你的另外的一个朋友不同意的话,我也可以借钱给 你的!”他很认真的说。 听广东人讲话真他妈妈的费劲,而且说的特罗嗦,好在他确实很真诚的。 “项目肯定是个好项目,但考虑到我的这个韩国朋友身份的敏感性,我暂时不 能够透露他的公司名称什么的,其他的我可以告诉您!”我留了个心眼,别没有成 事,反将好事给搞黄了,都在深圳这片地上混,也许一个电话就把局给搅了。 我便不遗余力的卖弄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将我所听大利说的一股脑的全部抖了一 遍,并在言辞中婉转的说明,我已经有了一个合作伙伴,并不想让人再插上一杠子, 只是想借些钱而已,借钱言利,天经地义,我也表示肯定在经济上会给予相应的补 偿的。 飚子在听的时候直给我使眼色,肯定是觉得我说的多了。可没有想到,这个黄 老板真是个人物,自然听出了我的全部意思,说是个好的机会,借钱的事情可以考 虑。只是他最后提出的利息之高也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借八十万,一年后还一百万。 表面上看好像是百分子二十的利息,其实是二十五,就是说我们开厂子的利润 只有超过这个数,我才可能有勇气接这个话。这个黄老板还真的敢开口,这分明是 高利贷吗。 我答应也考虑一下,其实并不是不想和他当面讨价还价或者立即应承下来。我 把降息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飚子身上了,既然飚子是中间人,我想他黄老板还是会给 他一些面子的。由于飚子身份的特殊性,想必黄老板肯定不会怀疑我的真伪,只是 确实利息我接受不了,还是回去跟毛大利好好的商量商量再作决定吧。 后来飚子说出我开着一个发廊,里面的靓妹无数,问黄老板要不要试一试,他 还真黄的够受的,当着我们就有点欣喜若狂的神情。看来咱家飚子和他还不是一般 的认识,至少在一起玩过,他才可能如此的放肆。到我那里松松骨也好,能把利息 调低点,便更好了。 坐着黄老板的凌致我们来到了黄岗,这个傻逼先是洗脚,后来竟然调上了“玉 艳”来给他松骨,还美美的跟我说:我先洗脚就是为了等她(玉艳)下钟! 我心里也想开了,就算是个美人计吧,虽然用的我一百个不愿意,也只有一试 了。 看着玉艳领着黄老板进了包间,心里哪个酸啊!这逼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看来 要好好的找飚子谈谈才行。 我对飚子说:“去洗脚房,哥哥我请你洗脚!” 飚子最怕痒,平时即使没有波打,也不会主动提出要洗脚的。看他有些不愿意, 我便硬拉着他进了洗脚房,让服务生泡了一盆货真价实的中药洗脚水。 身为老板,我洗脚当然不用交钱上单了,一般就是给洗脚师傅十块钱的小费了 事,也不枉人家忙乎一阵子。洗脚在我的店里根本就是作为配套的服务才设置的, 我和李钰没有在洗脚上面下什么功夫,只要师傅能将通常的全部程序一路洗下来, 不管是不是什么正宗的南昌手法,还是什么其他手法都行。洗脚所用的中药水,也 不是专门到中药铺配的,到东门两毛钱一小包的大把,一次批个十公斤就够用上半 年的,当然我们的洗脚师傅还是会对客人肯定的说:是专门配的,有什么什么功效 的。这其实是行里通行的秘密,只是外行人不知而已。 原来这个黄老板的确是深圳的本地人,只是老家在东部的南澳,现在在市里安 了家。早年是个渔民,靠走私大件物品发了家,这两年国家查的紧,基本上洗手不 干了。反正闲着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偶尔也指挥下面的马仔走私一点“鸡爪子” “鸭畛”什么的,反正欧美不吃这玩意,基本都是当作垃圾处理的。在国内可是大 有销路,于是这逼以垃圾的价格卖进来,流进寻常百姓的饭桌后,便也有不菲的赚 头的。偶尔也搞些水鱼什么的,从南澳下船,直接装上货柜,拉到广州的白云机场, 上了飞机,便运向全国的大小酒店,一次搞个三五车,便有五六十万的差价可赚。 这个黄老板真可谓神通广大,龙岗的公安局和海关缉私等部门都有他经营多年 的网络在运营,抓到了最多也就是罚些钱了事。飚子的当副所长的堂哥便和他很熟, 一来二去的和飚子也搭上了。我绝对不相信飚子会和他干些违法走私的事,至于查 走私也不是他们的事情,他们之间互相利用的成份应该多一点。 这个狗日的黄老板竟然过了两个钟都没有下来,我真的怀疑被玉艳给松瘫了, 也有可能被俺家的玉艳给迷晕了。换个角度想一想,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见了美女 会轻易松手的,至少我身边的这些兄弟们都脱不了这个俗。 等到这个黄老板出包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看着他满足的神情,我从心 底里恶心。看看玉艳,还好衣冠挺整齐的,应该还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老黄坚持要请我和飚子吃饭,并带上玉艳,我知道这逼心里打什么坏注意,无 非还是想和玉艳缠绵多一些。我给飚子使了个眼色,飚子便推说晚上要值班,我也 一边敷衍着,老黄便极不情愿的独自开车走了,临走还朝玉艳深情的望了几眼,玉 艳对他笑了笑,他满足的挥手而去。 我心里恶心的想吐,这对狗男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真 不可原谅。 飚子跟我说,“看来这事不能够太急了,毕竟也不是小数目,就凭着吃顿饭喝 点茶就能搞定?!不可能的吗!至少咱现在知道他喜欢女人,投其所好,应该没有 什么大的波折吧!” “投其所好?你不是想让咱玉艳去献身吧!”我脱口而出。 “看把你这逼给急的,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天底下的好逼是日不完的,你还 想全霸占了,哈哈!”飚子这逼就是心直口快,一句话便能说到点子上。 我也挺坦白,“我就是舍不得她,便宜了那个黄逼!还有没有别的路子?” 飚子摇摇头,“你这小子,聪明是聪明,有时候便是过了头,一个小妹能给你 带来什么,而你昨天说开公司可能会从此改变你一生的命运,女人还会有更好的, 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觉得飚子说的挺在理,可一想到玉艳那白白的肌肤可能会被黄老板那双鸡爪 子抚摸,真想把那爪子给剁了才解恨。 坦白的说,我分析我现在心理素质,根本就没有达到要开厂子创事业的要求。 为了男人的面子,我不能和嫣然提钱的事;为了一个才相识几天的玉艳,甚至还没 有碰过她的小手,竟然放不开可能会与她有段缠绵的希望。我他妈妈的就这点能耐? 也许今生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但要我真的变成唯利是图的人,可能会有些难度, 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让飚子打黄老板的手机,问问到底借钱的事能成的可能性有多大,咱也准备 一些相应的公关对策。 飚子给老黄通电话的时候,估计他还在开着车,简短的说了几句,对方说是年 后会给飚子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看来要想很快的等到答复是不可能了,可咱年也要过。 幕华肯定是要带着他的新马子回家了,毛大利这逼死活要跟着我们回去,竟然 连明天下午的飞机票都给我买好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推脱,只好便宜了他吧。 嫣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想我想的要死了,晚上7 点钟来接我。我想也是,明天 要走了,今晚肯定要陪陪她的,不然她不恨死我才怪呢。 正好玉艳空着没有上钟,我跟孟姐申请说,有些小事要和玉艳谈谈,这样可以 免去她的一些不必要的怀疑,毕竟她是带工的。随后便和玉艳去了一个包间。我当 然要检查一下我的心上人有没有让黄逼给伤着没有了,只是现在只能用语言来检验, 还没有到以身相检查的地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从玉艳到我的发廊的第一天起,她看我的时候都会脸泛红晕,从来都是躲开我 热烈的目光。每当这种时候,一句广告词便会在我心里升起: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我将包间的门给反锁的时候,看到玉艳的眼里闪烁出女人特有的兴奋表情。这 样一来,我反而不自然起来。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我和她并肩坐在一张松骨床上,顿时我的高大的身躯更显现出玉艳的小巧玲珑 来。 “任老板,你刚才跟孟姐说有事要和我谈,是吗?” 我点燃一支烟,勉强可以掩饰住我的慌乱。就我这样的捻花高手,竟然也有在 小女生面前心慌意乱的时候,真是不应该,这明明和我的身份不相符吗,我暗暗的 责怪自己。 “喔,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没事就不能和你谈谈心吗?!”我将心里 的慌乱抛给了她。她急忙笑了,说,“当然可以喔!” “是吗,求之不得是吧?哈哈!”我尽量将我的笑声压低点,再低些,我想对 女孩子来说,这样会更温存点。气氛顿时活跃了很多,她也羞涩的跟着笑起来。 “是这样的,今天那个黄老板,就是刚刚走的那位,这么长的时间他都给你说 了一些什么?”我进入正题。 “也没有什么,和其他的客人差不多,这有什么关系吗?”她忽闪着大大的眼 睛,很纯真的样子看着我,红嘟嘟的唇就近在咫尺,我真想去咬那两片嫩嫩肉皮。 她的语音娇滴滴的,本来人就长的美,再这个样,想杀人不成,我心里想着偷偷的 乐起来。 “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以后我可能会有求于他。现 在也就是想通过你多了解他一点,就这些,呵呵!”我傻笑着,目光还是盯着她的 唇。 “喔,是这样子啊,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问我的年龄、省份以及家里的情 况等,只是后来快到钟时,他问我想不想改行,我说想啊,他说他想包我;我问他 包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笑,说是以后慢慢来吧。再后来,他给了我五百块的小费, 说是一点小意思,再就没有什么了。”她慢条斯理的陈述着,声音甜的要死,我承 认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了,以前听过厦门的“小米”的声音和她的不分 伯仲。 果然这老狐狸在打玉艳的注意,最终的目标可能是想把她给包养起来当“金丝 雀”,这可不好办了,对我来说不亚于在挖我的心肝啊,我隐隐的感觉我的心有一 丝的痛。 其实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他老黄既然打的这个注意,肯定还没有对玉艳毛 手毛脚的,也是想树个好点的形象吧。只是咱家的玉艳也太天真了,竟然问人家什 么是“包”,看来我要加速她的成熟进程才对,不然不久的将来她肯定会吃别人的 亏,我的当然除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吗。 而后我又给她大谈一些社会经验,直到她把“任老板”三个字变成了“任哥” 为止,我这第一步的接触算是大功告成了,要不是嫣然在适当的时候打来了手机, 我真想提前实行咱的第二步目标“摸摸她的小手手”,只好作罢。 李钰这小子这些天来发廊倒是挺勤的,生意好了吗,他高兴的整天屁颠屁颠地, 倒显得我有点不务正业了,整天的乱窜。 我给李钰打招呼说是有点事要走,他笑着说:烦你,该死哪死哪去! 我知道这傻逼没事就和这些新来的小妹闹成一团,热着哪。懒的说他,这年头, 还有谁不喜欢美女,不想多多益善就不错了! 上了嫣然的车,这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嫣然也有不高兴的时候,这是破天荒头一 次。我赶忙一阵子的讨好,又是笑话,又是作秀,直到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才松 了口气。 “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是不?!”她一边开车一边说,语气上很有些气愤。 “没有啊,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耍起贫来,她如果能说出什么事情来, 肯定就不是我在瞒着她了。 这点小伎俩哪里能骗过她,只见她笑着瞥瞥嘴,不以为然。 “我整天工作忙的很,即使有事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还是在狡辩。 她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微笑地看着我,“编!编!我让你好好的编!” 我将座椅放平了,很懒洋洋的躺了过去,窗外的车在不停的飞驰而过,车内的 嫣然怎么就突然变的如此的不好应付了。我那晚都能忍住不向她提借钱的事情,今 天就更不能说了。我很夸张的在摇着头,脸部配合着欲哭的表情,大有不被信任而 感到很痛苦的样子。 “装!装!我让你尽情的装!”嫣然依然不死心。 对了,今天不是要和她暂时道别吗,就拿“回家”的事情搪塞不正好吗! “好吧,我说了,你可要听清楚了!”我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说吧,我恭听着哪!”她的语气好了很多。 “其实我今天晚上是要和你作短暂的道别的!我明天要回老家一段时间。那天 我一直欲说还休,就是不敢问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家,见我的老爸老妈!”我平静 的讲述着,听的嫣然直说,“龌龊,这算哪门子心事,为什么不说?是觉得我不配 见你父母吗!” 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得到我否定的答复,但是我确实从内心里觉得配不上她,总 感觉是在高攀,是在想她的钱财。 “当然不是,我怕你不肯去!怕你不屑去!”我说的很生硬,大有立逼她表态 的意思。 她略微沉静了片刻,“走,彭年顶楼餐厅,先给你饯行!” “除了吃饭,你还能有什么节目?!还‘先’呢!”我撇着嘴笑笑说。 “你说还有什么?还有收缴你全部的武器弹药!”她恨恨的掐着我的大腿,咬 牙切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