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听了大利和飚子带来的好消息,我高兴半天,也来不及骂他毛大利了。 飚子说,福永方面注册的公司基本上已经成功,就差没有把执照给拿回来了。 大利说,他叔叔说合同的事情一个月内就能订下来。 我恨不能上去各亲他们一小口,大笑着今天晚上一定请他们的客。看来只有我 这方面钱的问题没有完全解决了。 我找到玉艳,告诉她“东风俱备,只差老黄的资金了”。玉艳明白我的意思, 用我的手机打老黄的电话,俩人嘀咕了一会,她高兴地给我说:那边老黄答应资金 明天肯定会到位,我明天在工商银行注册个帐号,直接给我转过来。 她低着头,有点伤感的说,“我今天晚上就要到华侨城住去,可能我们不会经 常见面了吧?”说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明白她现在最想听到我的一些恋恋不舍的话语,但我的经验告诉我,不能说, 说了可能会麻烦。厦门的‘小米’就是在分别时我的一句“我还是很爱你的!真的!”, 长时间对我纠缠不休,害的不光我的手机换了,还连累了厦门的同学‘小雷’也把 电话给封了。 我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哈,走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黄肯定会 善待你的!我们也许还会见面的!”说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我用余光瞟到她的 眼里立刻充满晶莹的泪珠,直到她狠狠地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她已经很久 没有接待除老黄以外的客人了,我还专门给她拨了一个包间专用,当然老黄也给了 相应的补偿。 她将包间的门很响亮的带上,我估计她大哭一场应该不意外,也许是我刚才的 用词错误吧,毕竟给别人当‘二奶’又不是真的嫁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 清楚记得她那晚说“现在我就是她心底最亲近的人,她永远真心的爱着我!”的, 我当时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回报她的这份爱,我从心底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这跟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交换啊,我不敢承认对她有任何的感情。在金钱利益的驱动 下,我强迫着她的这份感情畸变,我是在出卖她的感情、只是出卖了我自己的本不 太高尚但仍小有保留一份质朴的扭曲的灵魂。 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出窍,跟随着玉艳钻进包间里,来安慰她受伤的心。我钻 进她的心里,那刻因剧烈抽搐而有些发抖的心,分明听到它在说:你任鑫出卖了我, 我在为你付出我所有的爱,你却绝情的连一份伪装的怜惜都不曾对我说出,你给我 记住:我是为了你的高利贷才答应他老黄的,我要让你一辈子欠我的,一辈子都不 安心。 感觉后脑被人拍了一掌,“你个吊人,发什么呆!” 我差点一个趔趄,飚子笑着站在我旁边,“喔,我在想事情!”我回过神来, 和他一起走进‘小K ’的包间。大利正和他说笑着,看我们来了,恭敬地起身叫 “鑫哥,你好!” 真他妈的当小弟当惯了,叫哥哥叫的这么顺口,奴性不改,我心里想。 不可能让他在我这里呆太久,影响生意,至少这个包间让他给占着,就少了一 点经营空间,不值得,也没有多大的必要吗。 我问大利:“张杰他们在深圳还有没有其它的据点?我建议让飚子开个警车过 来把他接走,在这里也不安全,‘江西帮’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 ‘小K ’接口说,“有有,在黄贝岭有我们租的房子,还有几个老乡都在那里。 不行的话,我先过那里去,怎么样?大利!”显然他很信任大利,一副唯他命是从 的样子。 “好吧,小K ,我这里有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有了再还给我啊!”我的知觉 是他毛大利在装大头鬼,就十几万的存款,我们还要开厂子用,这逼到还挺讲究的, 出手不含糊啊。 ‘小K ’不好意思的将钱收下,千谢万谢。 我想我也不能空说义气话吧,“你一会到我房间里把我的那双新鞋穿了吧,看 看有什么衣服能穿,就换了,啊?!”我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毛,几件旧衣服 就送他吧,就是亏了我那双放了半年没有舍得穿的皮鞋了,那可是嫣然给我买的, 不知道多少钱,估计便宜不了。 飚子很不情愿的出去开车去了,我知道他从来都看不起这帮小混混,碰到他手 里的,他从来都不心软,该揍的揍,该罚的罚。碍着我的面子,也没有放什么不乐 意的屁。 我安排大利把送‘小K ’的事办好,既要躲开人家的眼睛,又不要再出什么事。 找到孟姐,玉艳决定跟老黄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毕竟人家是带工的,面子还是 要给的。 孟姐听了我的解释,当然将我向老黄借钱的事省略了。她一脸世故地说是一切 在她的意料之中,人家想做小的,她也没有办法,她其实和玉艳也不是很熟,因为 老家只是邻县的。 她既然没有意见,我更乐见其成,便示意今天傍晚老黄来的时候,我想躲开一 下,由她送送玉艳,姐妹们有想送的就放几个小时的假,她连声夸我很有人情味。 狗屁,我心里话,我他妈的最狗屎。 我走出发廊,有点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一片茫然,好像有很多的东 西在想着,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一刻,这世上,还有没有值得我想念的 人呢,我自问。嫣然好像突然出现在在眼前,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这刻之前 真还没有太大的感觉。打通她的手机,说是很忙,一会给我打回来。 天有些阴,风中还夹杂着点点的雨丝,一点不冷,风带着雨点暖暖地润进我的 发丝里。好久没有享受这大自然给予的这种恩惠了,整天忙碌于各种人中,连思想 都快停滞了,我还是个自然的人吗? 不知道身边匆匆走动着这些人,相互没有语言地快步走着,哪里是尽头,难道 我们都将成为悲剧人生的所有者吗?时间的匆匆已经将我们思考的空间挤空了、压 扁了,于是我们便成了一群充分失去水份的木乃伊。 当嫣然还是经典地将车猛的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又没有了思 考的空间。我傻站着,透过车窗看着嫣然这个让我曾经激情不已的女人,还是青春 不变的那张脸,她为什么喜欢我?难道仅仅因为我的一点痞气、少的可怜的文气, 还是我稍微算有型的脸?她也在注视着我,微笑着。她可能会错意了,我猜测。 看着我没有上车的意思,嫣然熄火下车,正面抱着我,仰头看着我,渴望的用 嘴唇吻着我有硬胡茬的下巴。我吻上了她的嘴唇,就在这人潮汹涌的街头,我已经 没有了灵魂支撑的身体就这么僵硬地吻着她。 我履行承诺,请大利和飚子加上嫣然在食街吃了顿便饭,他们也知道是用钱之 秋,也不敢奢想美酒佳肴,只是苦了嫣然基本上没有太动筷子,看我脸色不是太好 看,笑着装着不饿,还不停地给我夹菜。我一阵子心酸,心想,我要是不混出个名 目,就绝对不会向你嫣然求婚的。我不停的劝他两人喝酒,自己也不停的喝,心里 想喝醉了事,醉了也许就没有心酸和烦恼了。 不知道是怎么和她回到怡景花园的,当我醒的时候,我发现柔柔的灯光下嫣然 守护着我,床头下有一个装着半边水的脸盆,尽是污物。 见我醒了,她急忙端水给我,握着她白嫩的手,我激动的说,“谢谢了,不好 意思!” “老公!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的!”她竟然叫我老公,我有点怀疑我的听觉 出了问题,这可是个敏感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我问道。 “叫你老公啊,怎么了?不想让我这样叫你吗?”她有点俏皮头歪着,笑着说。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高兴又很害怕,但愿她不会是一时兴起随口叫 叫吧,我也确实从心里想让她这么叫我。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女子,怎 么就偏偏让我给碰上了呢?看来是俺家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积的德,上天安排我这 一辈子要受这个恩。 “你真的想做我的老婆吗?”我很认真的问。 她宛然一笑,“是!” “什么时候想的?” “刚刚决定的,不行吗?”她还是歪着头的笑,让我禁不住不得不香了她面颊 一口,真妈的太可爱了,我也是刚刚发觉。 嫣然问我:“还想吐不?不吐的话,快把这个脏死人的脸盆端出去吧!”说罢, 捂着鼻子做呕吐状。 看看盆里漂着的污秽,再加上弥漫的酒气,她该是多遭罪啊,我他妈的到底喝 了多少?好久没有这么傻过了,现在酒醒了,心里真是愧疚的很。 在嫣然的督促下,她给我好好的洗了一个‘泡泡澡’。想着刚才她母亲般耐心 地给我搓身体,我躺在床上美的禁不住笑起来。再看看身边疲惫想睡去的嫣然,忽 然想问问究竟,她是不是真的要给我做老婆,这事可不能含糊,过了这个村就没了 这个店,我暗自思想着。 看看床头上的电子钟,才1 点多,不能让她这么就睡了。百般抚弄,终于把她 的情绪给折腾出来了,她却宣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下面还没有完全好,今天 早上看时还有一点点。我失望的滚落在床上,大声的叹气,“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来只有自己搞自己了!” 嫣然从来都不赞成我用手淫的方式来泻压,所以也从来不帮我。我让她准备好 纸巾,想三下两下自己搞定算了,这次她却百般阻止,说是如果我真的耐不住,便 跟我做了,反正今天是扫尾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我关切地说,“那样会得血麻病的,我可不能害了你!”心里其实非常希望能 得到满足。 她笑了笑说:“我才不怕呢,为了你,让我死都愿意!”然后深情的看我的反 应。现在女人们都怎么了,这话我听过好多次了,就为了我任鑫值得吗?我想。 她这么一说,反而把我的欲望值几乎降到了零点以下,我怎么忍心害了她,忍 一晚吧。 “明天早上吧!”我说着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我可以忍住的,但明天你的 身体不要不争气喔?我到时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啊。” 其实嫣然已经是很累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弄回家的,一百七八的笨重身 躯竟然没有把这个瘦女子给压趴了,又驻守枕边侍侯到这个时候,也许凭的就是真 的想做我的老婆这个信念吧。如果换作是玉艳,她也会这么对我吗,我不敢肯定。 我今天情绪的消沉,完全是被她的“出嫁”给弄出来的,虽然我也睡过她,但我同 她在一起的感觉和嫣然绝然不同,甚至是“野花”和“家花”的区别。看来我也已 经从内心把嫣然当成了“老婆”,所以她的一声“老公”把我给喊的心花怒放也不 为奇怪了。 “你个大坏蛋,想啥呢?”嫣然在我脸上几下轻煽把我从内心的独白中打醒, “把我给挑逗起来了,就想逃是不是?”她一翻身骑在我的肚子上,俨然一个武士 在马上耀武扬威着。 “真做啊?”我关切的问她,“我真怕你的身体受损,不利于以后的革命工作!” 我一字一句笑着说。 “倒下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吗!”话刚出口她就发觉不对劲,便又改口:“倒 下我一个,不准来后人!!听到没有?”还佯装掐着我的脖子,晃着说。 我整个给笑翻了,她尴尬纠错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看来今晚是不“爱”都 不行了。 我短时间内重新披挂完备,要她帮我上套。 “不用那东西好吗?”她弩着嘴巴,贴在我的耳边娇喘着,“我不想咱们爱总 是被一层膜给隔住呐,我要真正的贴近你,和你融为一体!” 我撇着嘴笑着应允了,“好好,好!就满足你一次啦!” 她从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翻身就要下马。我赶忙把她拽住,扶正了, 双手掰下她的头,亲吻起来。 进入做了一会,果然感觉不同,已经久违了这种滑滑的感觉,以前只有和“小 米”这样过,其他人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看来我和嫣然已经进入了感情的升华 期,不能不真枪上阵了。 坚持了很久,她含着我,匍匐在我的胸上稍作休息时突发奇想的问,“你说我 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哈哈”我打了个语顿。 “说吗,说吗,我想听!”她焦急的说。 “从前有一棵大树,枝枝杈杈的,在树的顶部那有一个鸟窝。一个调皮的女孩 子硬是要爬到树上去掏鸟蛋。”我咽了一下口水,暧昧着说,“她爬啊爬,终于快 到树顶了,她觉得反正是已经到手了,就想抱着树干休息一下。” “谁知道树很滑,她一不小心顺着树滑了下来。还好,她碰到了一个大树杈, 停了下来,她索性坐在树杈上休息了,又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头,原来……原来那树 杈插……”没有等我说完,她就大笑着打断了。 “太形象了,太形象了。我觉得不是个小姑娘,应该是个树袋熊就更好了”她 补充着说,“我就喜欢树袋熊懒洋洋的样子,嘻嘻!” 看她捂着嘴巴笑的发颤,我不失时机地动了起来。我还从来没有想到做爱原来 还能做出如此的境界、如此的乐趣来呢,我暗自称奇。 大雨过后,她依然不想下来,说是要像树袋熊一样趴上一个晚上,那我怎么受 的了,便千哄万哄的把她劝下马。当她从洗浴间里洗完出来的时候,我早就进入了 梦乡。 清晨八点起来时,嫣然已经把早点做好。我坐在餐桌前一阵子狼吞虎咽,昨天 晚上吃得全吐了,确切的说今天我是被饿醒的,不然的话,傻子才这么早就起床呢。 “慢点,慢点,多着呢,不够我还给你做呢!哎!”实在看不过去我饿鬼的样 子,嫣然在一旁笑着说我,眉目间透出幸福的光晕。 她又给我端出了煲好的燕窝,说是要给我好好的补补。看她托着腮帮子看我吃 着,我更装作白痴样,傻笑着嚼着并露出牙齿朝她嘿嘿的笑。 “看你那傻样,好好的吃。吃完我还有话要问你!”她装作生气的说。 她将我餐具收拾利落,一边解围裙一边问我,“你有件事情一直在瞒着我,是 不是?” 什么事情,我瞒着她的事情太多了,这一时哪能猜到她提的是哪件,我脑子一 转悠,便装傻说“什么事啊?没有啊!”坐在沙发上直盯电视,不望她了。 “什么事,昨天毛大利和刘飚都给我说了,你还想瞒着我,你想瞒我多久!” 她上来一把拧住我的耳朵,力道还不小,看来这俩个鸟人一定抖出了什么猛料。 “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满脸堆笑哀求着说,“你放了我, 我再说!” “说了我再放!”嫣然丝毫不为所动,手下不留情地暗自加劲。 “鬼知道他们说了啥吗,要是挑拨离间我们,你不冤枉洒家了吗!你先说出来 听听吗!”我知道将所有扣妹妹的事情全部坦白,下场肯定非常惨,也许我们连朋 友都没得做了,便借力打力,只好逼她先开口才能应付得来。 “提醒你一下,这段时间都在忙乎啥呢?”靠,忙乎的多呢,突然心头一惊, 这俩狗屎不会把和玉艳的事情透给她了吧。 我用力把她的手打开,“没有!你不说我知道你指的什么事情!”我装作气愤 加委屈的说。 看我真生气了,她顿时神情语气软了下来,楞楞地站在我头前。 想必不是什么敏感的事情,不然表现不会如此低调,我用眼角关注着她的表现。 “你是不是在忙着开厂子?”她说,“还借高利贷?” 原来是这事,我松了口气。看来她是嫌弃我宁愿借高利贷也不向她借钱呀,这 好对付,只是这男人的事情,这向她叨叨个球事,真娘们!我心里暗骂大利和飚子 多事。 我放松地上沙发上一躺,“我是要开厂子,我是在借钱,但我想在开起来以后 再给你说的吗!” “那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就一百万,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大的数目吗!” 看来有钱确实口气大,我承认我不如她牛逼,可为了这一百万我几乎绞尽了脑 汁,到现在钱还没有到帐,我容易吗我。 “你想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你开口借钱,你当场不把我当骗子给轰 走才怪呢!”我说,“我们又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我没有理由相信你会借给我;你 可能觉得不是大数目,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数目很大,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这 么多的钱,我就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您别见怪!” 一口气激动地说下来,但基本的意思也算表达清楚了。 “没有什么亲属关系?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她有些激动,马上就要哇啦哭似 的。 我赶紧拉了她的手,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没有结婚吗!我又不是你的 老公,怎么好拿你的钱呢!” “今天就去打结婚证,我要嫁给你!”她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还是滴了眼泪。 “好好,小乖乖,我答应娶你!”我好声好气的哄起她来,不停帮她擦着泪水。 今天就去结婚,明天拿你的钱去开厂子,我岂不是还是为了钱才娶你,我那样 还是个男人嘛我,先把你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我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