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虱子 作者:长风放歌 有人说,企图用一段文字诠释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像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爱一 个人。这在生存法上,是不妥当的。 当你用生命做代价谱写了一首壮丽的凯歌,注定你只能创造出一种激越,注 定你只能死守着这一份断肠,注定你只能沉溺于这一个“唯一”。 就像烟花乍放。那璀璨的瞬间足够让你轰轰烈烈一把,但是那荒凉的余味也 足够把你的任何期望都埋葬。 太灿烂,就会显得短暂。就像花朵太鲜艳,因而显得血腥。娇艳欲滴的玫瑰, 总让我感觉到淋漓的鲜血。 从来都不喜欢太决绝的抉择,也不喜欢太激狂的人生,执意令一切都变得简 单。执意令一切简单变得更加简单。独自思索的时候,也曾问过自己什么才是自 己所要追求的人生。于是无止境的探索就会蔓延到全身各个细胞,每每在沉沉睡 去,丧失了思维能力的时候才结束这种重复过N 多次的也许是无寄的游戏。 也许是太习惯去观察,太习惯去接纳,太习惯去探索。结果收囊了很多不属 于自己的东西:别人的快乐,别人的忧伤,别人的幸运,别人的不幸,别人的高 洁,别人的龌龊。这一切都成了一种促使我独自咀嚼苦果的源泉。泉眼不塞,思 虑不怠。于是,疲惫如影随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用写字的方式去诉说。至于向谁,并不重 要。重要的是真的有人懂。再后来,就变了味道,不再期望谁能懂。仅仅是发泄, 仅仅是卸重,仅仅是解脱。 真正的愁思也许是说不出也写不出的吧,就像强调也许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也许我的快乐和忧愁都很浮漂吧,它们荡来荡去,像在过滤着什么,事实上只是 沾染了更多的尘土而已。 谁也不会想到,在旁人眼中坚固而不可摧的理智,是在多少次的情绪激荡中 凝固起来的。剥啄了,再凝固。凝固了,又剥啄。再剥啄,再凝固,就这样循环 往复。 偶尔放任自己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被询问的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也跟 着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后这些问题就被莫名其妙的跳过,永远没有答案,然 后开始后悔轻易说出去的话。 有时候语言真的苍白而又脆弱。最后终于明白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怕 被听到的人会错意,那真的不如不说。缄默也许是一种很有力度的驳斥,但是缄 默往往源于无奈。 自问只是沧海一粟而已,渺小脆弱的身躯背负不了任何的大起大落,生命苍 白到甚至风过无痕。却妄图解析世间所有的不懂,岂不另人耻笑? 可真正看得懂的又能有多少? 脑袋像只不知停歇的陀螺,时刻转动着。如废置了多年的机器重新转动时发 出的吱吱哑哑破碎的声音。很刺耳。 越思考越清醒,越清醒越迷惘。像在迷惑的看着一场没有是非对错的肥皂剧。 看不到一种界限分明的黑或白,永远是说不清楚的混沌,旋涡般的强大。让人窒 息的而死亡。 生活是个狡猾的魔术师,于是人的面前有了一瓶瓶甜蜜的毒药,所有的人都 在因为甜蜜的诱惑而不要命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时候、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愚 笨的呆子却清醒的看着这荒谬的一幕。她企图阻止这一切,可是上帝没有赋予她 更多的智慧和力量阻止这种荒唐,于是注定要使这个毁灭有个圆满的回答。 这使我想起小时候经常会做的噩梦。站在一群人里边,我总会看到一个可怕 的魔鬼,张牙舞爪,狰狞恐怖,而其他的人对此无动于衷,仍然沉浸在快活之中。 那种恐惧,是刻骨的;那种无助,是铭心的;那种孤立,是寒而又寒的。 板桥说过要难得糊涂。是呵,是呵,难得糊涂。我虔诚的看着自己可望不可 及的高处。害怕清醒,又渴望清醒。有人说,清醒的人是疼痛的。疼痛?也许。 假如你痛并清醒着,你又会不会不要疼痛而去麻木自己?也许会为这种妥协而不 甘心吧。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许某一天也会企及那个我所不能攀登的高地。 只是现在似乎还在竭力清醒,并且因为清醒而感受到某些痛。或者因为清醒而更 加迷茫。 是非对错好坏,我难以追究深辩,只是懂得了那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 爬满了蚤子。 于是我相信爬满了蚤子的袍子上也会缀上几颗夺目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