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如果你问我什么是狼狈,我可以告诉你,当蒋蓝,色龙,修赫和倪楠四个人站 在阿布村村口的时候,我完全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四个人脸上全都是泥土,身上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比起修赫当乞丐的那个时 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在这个无人过问的山村里呆着,就此终 老,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王八蛋~ 你还真会挑地方,躲这么老远,找死我们了。’这是色龙见到我的 第一句话。 蒋蓝见到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冲上来抱着我,然后就哭了,边哭边打,嘴里不 住的骂‘王八蛋,王八蛋,李啻阳你就是一个王八蛋!’ ‘你们怎么来了?’我终于开口。 ‘妈啦,你一声不吭就跑了,吓死我们了,我们找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这 里来,太畜生了吧你,你就算隐居你也找个好点的地方。’色龙打趣的说。 ‘是啊,我们找了好久,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你还真有情趣的啊,这么个地你 都能找得到,还是你厉害,这里确实比我的那个垃圾堆强多了!’自然,说这话的 是修赫。 ‘你还好意思说。’倪楠一巴掌打在修赫的背上。 ‘跟我回去!’这是蒋蓝说完不知道多少遍王八蛋后的第一句话。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也就断了,我不知道我还该不该回去,回去干什么,我喜 欢这里,喜欢阿布,喜欢啊伽,喜欢小筷子,喜欢阿红,喜欢大汉,喜欢隔壁的啊 娘,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深深爱上,那个喧嚣的世界还属于我吗?我应该回去吗? 对于小筷子我只能说她真的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我不知道色龙是不是对所有 的女人的电力都那么充足,还是只有像小筷子这样的小屁孩才会被他迷的团团转吧, 色龙一出现在小筷子面前,我看着小筷子那双发亮的眼睛我就知道,完了,我失宠 了…… 就这样一行人暂时在村里住了下来,阿布村很少有人能来,对于新来的这几位, 当然是无比热烈的欢迎,看来我都已经是一个旧人了,尤其是小筷子那个家伙,上 午还口口声声的说长大了嫁给我,才一下午就和色龙玩的火热。压根无视我的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我安静一下了。 ‘还不想回去吗?’修赫在我身旁坐下。 ‘哇靠,两个人都上来了,你不怕房子塌了啊?’我臭屁的说。 ‘切……塌了也是被你这个死胖子压塌的!’修赫用我最讨厌的字眼反驳我, 还是他狠! ‘真的不想回去吗?’修赫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该回去吗?在这里我前所未有的开心。我找到了满足感, 幸福感,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东西,喜欢这里的人,我害怕回去之后,就再也 没有这样的天空,再也没有这样的人。’我说。 ‘可是这里并不属于你啊,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永远不可能切断你与外界的关 系,你有家,有老爸,有学业,将来还有事业。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这 地方。’修赫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只能这样说吧。 ‘还是因为蒋婷的事情么?’修赫问我。 ‘不是,这一次我经历了生和死,很多事都明白了,可是现在明白是不是已经 太晚了。’说完这句话,我看着在和小筷子打闹的色龙,还有在在追看阿红嫁妆的 蒋蓝。 ‘是因为蒋蓝和色龙吗?’修赫说。我不知道修赫为什么能一眼就看透我的心, 又或许是根本只有我自己最不了解自己。 ‘当初是我自己放弃的,当我明白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不是吗?’我哀伤的 说, ‘可能吧,原本我一直都觉得蒋蓝选择谁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勉强是不会有幸 福的,可是来找你的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事情,阿龙对蒋蓝的好,让人看了都 会心疼,一路上,我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困难,阿龙为了保护蒋蓝,不知道受了多 少伤,如果我是蒋蓝,我也不知道如何选择。’修赫的话语那么直接的道出了蒋蓝 的处境。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自私,从来没有为自己爱的人想过,蒋婷 如是,蒋蓝如是。 这一刻,我想除了退出,我能够做什么,仓央嘉措说过‘世间安得双全法,不 负如来不负卿。’是啊,世间怎么会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尤其是要人命的三角感情, 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人受伤,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伤害留给自己,把幸福送给自 己的爱人。 那晚,蒋蓝他们也穿上了阿布村的衣服,在篝火边舞蹈,修赫牵着倪楠,小筷 子粘着色龙,我拉着蒋蓝。欢笑声洋溢在阿布村的上空,整个世界,依旧美得不可 收拾。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那个喧嚣的社会,勇敢的面 对过去。 我们围着火堆整整跳了三个小时,当我们都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我一把抓起 蒋蓝的手,不停的朝着,阿布山的最高处跑去,那一刻,久违了的勇气在我心里涌 出,我知道,那是爱的感觉,真真实实的爱。耳畔的分呼啸而过,久违了,我的勇 气,我的爱情。 终于,来到了阿布山顶,夜空下整个阿布村显得那么宁静安详。偶尔的几声蝉 鸣让这个夜景没的如诗如画。 我牵着蒋蓝的手,摸着她的脸庞。蒋蓝痴痴地看着我,蒋蓝的手很暖,从指尖 一直暖到我的心里,我知道她在等我开口,她的笑容仿佛是告诉我‘一切的是事情 都交给你决定。’良久,我终于开口了。 ‘蒋蓝,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在欺骗自己的心,我要告诉你,我 喜欢你!’丢失多年的勇气在那一刻从我心里涌现,丢失多年的感觉,我终于能勇 敢的面对自己。蒋蓝笑了,含着眼泪笑了,我知道,这一句话她等了好久好久。 ‘过了今天,好好地和色龙在一起,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做一辈子的朋 友,好吗?’这一刻的心酸,这一刻的感觉,我的爱情,久违的爱情,却只是那么 昙花一现。 ‘告诉我,你会很幸福,很开心,你会过的很好!’蒋蓝的眼泪再也没有忍住, 紧紧地抱着我。那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划过她的白皙的脸庞,却落尽我悲伤 地心房。 ‘我会很幸福,很开心。’我的眼泪倒流进我的心里,和她的交汇在一起,凝 结成一颗水晶,永远保存在心房,那是我们的爱情,是我最美的爱情,也是我悲伤 地爱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