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第二天,我带着蒋蓝去了club酒吧,club已经关门了,陆然死了,整个酒吧也 就没人打理,我们从后门进去,这是我们最开始唱歌的地方,也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但也是我们‘世界末日’最开心的时候。 然后,我带着蒋蓝去了那家台球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蒋蓝说什么也不敢走进 去,她说‘光是站在门口看看,就有种害怕的感觉。’ 是啊,怎么能不害怕,阿龙在这里断了腿,然后又在这里死去。这是个悲伤并 且难以面对的地方,既然蒋蓝不愿意,我也没有勉强她,我就只能带着她去见阿龙。 ‘阿蓝!你不是问我阿龙是谁吗?’走在去阿龙墓地的路上。我问蒋蓝。 ‘恩,是啊。你不说回成都之后就告诉我吗?’蒋蓝一边走一边看着我。 ‘我们现在就是去见阿龙。’我的语气开始伤感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阿龙的坟前。我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说‘这就是阿龙。 就在这个时候,蒋蓝却突然蹲在地上,她哭了。双手抱着膝盖,把那颗爆炸头 深深的埋进去,她哭了。就在蒋蓝看见阿龙的第一眼,蒋蓝哭了。我急忙冲过去抱 着她。 ‘怎么了?’我拍拍蒋蓝的背安慰她。 蒋蓝没有说话,还是继续不停的哭,良久她才慢慢的平静自己的心情。缓缓的 开口。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好难受,就是想哭,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或许他真的 就是我的爱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伤心,可是他怎么会……蒋蓝指着墓碑说。 ‘他就是阿龙,也是我们世界末日的一员,在乐队里,他是鼓手。他的鼓打的 很好。他是给我们带来最多欢乐的一个人,还记得那个陆然吗?就是那个慕容雨天。 ‘我看着蒋蓝。 ‘就是那个很可怕的人,对吗?’蒋蓝啜泣的问我。 ‘是的,慕容雨天。’我还是比较习惯叫他慕容雨天。‘慕容雨天为了得到你 和啻阳的那两块玉佩,于是绑架了阿龙。当我们用玉佩交换出阿龙的时候,阿龙已 经昏睡过去了,我们从来不知道阿龙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我们在医院守候了很久, 但还是没有等到奇迹的出现,阿龙就这么走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说到 这里的时候,我尽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那天蒋蓝从开始的大哭,一直到后来的默默流泪,安静的听完所有的故事,从 北京,到成都,再到新疆,我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阿龙的死,陆家的 故事,慕容的阴谋,所有的故事,蒋蓝一直都呆呆的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最后,蒋蓝还是没有想起任何事情,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忧伤。我知 道她已经很尽力的回忆从前的事情,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是老天不让蒋蓝恢复记 忆,也是老天要让我们受尽折磨。 阿龙,你最近好吗?我默默的在心里说,蒋蓝就在你的面前,现在她什么都忘 了,我们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可是还是不能让她想起那么一点点的记忆。我们 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啻阳一直昏迷不醒,蒋蓝又失去记忆,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能做什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们该不该让蒋蓝看见昏迷的啻阳。见到 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蒋蓝突然开口问我‘姐姐,你说的啻阳是什么人?’ ‘他。’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又该怎么告诉她。 ‘他是我们的队长,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或许只能这么解释。 ‘那他现在在哪?’蒋蓝很小心的问我。 ‘算了,不说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想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蒋蓝去解 释啻阳这个人。 对于蒋蓝的记忆,现在对我们来说似乎都已经绝望了,我和修赫的精力都花在 啻阳的身上,如果这一个月啻阳没有醒过来,那么以后他都要躺在那个病床上。这 样的话,我们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们一分一秒的看着时钟走向十二点,我的的希望也在一 点点流逝,我紧紧抓着修赫的手,心里默默的祷告,阿龙,你一定要保佑啻阳。 奇迹,啻阳说的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奇迹。 时钟走过了十二点,第三十一天,啻阳依旧没有醒过来,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是 这个样子了。我们都哭了,哭的无比伤心。 到底什么是奇迹,啻阳和蒋婷之间没有等到奇迹,阿龙和蒋蓝之间没有等到奇 迹,啻阳和蒋蓝之间也没有等到奇迹,蒋蓝的记忆没有出现奇迹,啻阳的苏醒也没 有出现奇迹。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奇迹这个东西,假如有的话,那奇迹又是什么?我开 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为什么连一丝一毫 的希望我们都看不见,命运如此的不公,如此的小气,甚至连一点点的眷恋都不愿 意施舍给我们。 我们只是奢求那一点点的希望,让应该幸福的人活下去,为什么老天连这一丝 丝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蒋蓝,她呆呆的站在病房的探视窗口前。我们不知道为什 么她会找到这里,可是我和修赫都清楚的看见,那个爆炸头的女孩,那个乞丐裤的 女孩,那个穿着朋克外套的女孩,那个绿色眼影的女孩,她流泪了,那种无比哀伤 的眼泪。 蒋蓝哭了,那种默默的眼泪,无与伦比的伤心,看着眼前的啻阳,她说她的心 好痛…… 说完这句话,蒋蓝……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