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侧面·午夜未完成 我只是不想上课,我逃了出来,去了中国美院,安静的来路,悄无声息的。感 觉真好。 夹杂着,逃跑的兴奋,让我自由的能感觉自由。 我并没有选择不好今天的地点,今天并没有音乐会,那么只有美院里,那些琢 磨不透的印象画,让我,让我,是身心愉悦?真的说不上来,奇怪的想法,会像毒 药,突然发作,丧失心智。 短暂的“休克”后,我却被门口的大叔叫住,“难道我不像个学生画家?”我 暗想。(我对画可真的是不懂,当然害怕被他发现) “喂,下车……”他冲着我这方向喊! “下车?”我没骑车呀,我正欲开口解释些什么,有人到是打住了那老头的话 茬。 好像变得没兴趣了,又是怪念头发作?冒充美院学生,这的确是件荒谬的事情, 在我良心未泯时,我转到旁边的画廊,是美院设的吧,幽暗的灯光,昏黄昏黄的, 人物画,风景画,奇奇怪怪的,我在长椅上坐下来,对面是张新英格兰的乡村景色, 浓厚的油彩,在我这个距离看是最为合适的,粗糙会留下坏印象。我到宁愿不去注 意它。 很想知道,这个馆里是否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着的,与画的灵魂相伴的人, 躲在了什么地方?放弃无聊的几小时文明,跑来这里…… 站在门外的时候,那个人在等我,哪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小时前她封住了 老头的嘴我很感激“她”。 避免暴露自己,“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我……”她会因此而卑劣的看我,是么?我并不在意。 “我也不是”她充满笑意的,像围剿一般,“那,你也来看,或者欣赏,也或 者……逃避” “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我逃出来的,想走走。” “这样,那一起吧!喜欢什么地方?”是她么? 那个女孩?只是见过,其他的竟然都不知道了,了解毕竟遥远。她有种说服力。…… 我们去了我的小学,我很轻易的说出小学老师的名字,当然很轻易地进去,我 们很放肆在操场上画了个方块,玩着小学的游戏,我们都有放纵的感觉,会有一些 走过的路,提醒继续应该怎么走,但累了,怕了,还要继续么?这些快乐的疯掉的 感觉,是健康的,我想要这样的感觉。 “刚才为什么不进来?” “刚才?你是说画廊?呵呵……”她邪邪地笑笑…… “刚才我没钱……” “那么现在呢?” “现在?呵呵……你不是么?” “这样……”我们笑了……她有的笑容,会吞溺。 我们又回到那个画廊,她很专注地注视着一张画——男人的侧面。 “他,一定在笑,笑过后的疲惫,这么清晰的脸部肌肉褶皱,一定是这样。 她像是对自己说这些,我仔细地瞧着,她所指的画,很一般,没有过多油彩的 凝固那张脸在如此距离看,都是坑哇不平,那是肌肉?我无语。 “去湖边走走吧!这里的风景过于憔悴。”她提议的,径直地独自出了画廊。 湖边的确清新,如此的深秋,踏步于这条满载落叶的柏油路,她突然,转过身 来,神秘的样子。 “小心的走,别说话,听见他们在说话么?那些树叶,沙沙的,我们别打扰他 们,我也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我跟着她,一言不发…… 真的走到湖边的时候,她却问我,你听见什么了么?我?我怎么会听见,我回 答得没头没脑:“我听见你和树叶摩擦的声音。” “不对,不对,我听见他们说他们喝醉了,所以堕落了”我并不喝酒,不知道 如何堕落,但依旧有沉沦的感觉,或许我们都属于,不愿意面对的那种人,整天地 逃避着的醉鬼。 风大了点,我拉住她,想问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我甚至觉得,知 道这些是种愚蠢的举动,眼睛里总是很怪,会有水滴出来,那不是泪,我相信只是 些沙砾。我们行走着没落的悲秋,我告诉她,我很小的时候,差点淹死在鱼缸里, 所以现在很讨厌游泳,因为怕。她却很想把我推下湖,说这样会学会游泳,我只能 走在她的左边,让她更接近湖,她会是条鱼,我这样想着,我想:是不是我在鱼缸 里见着的水泡眼鱼,会是她。她有双折磨人的大眼睛,会围剿你的视线,自己却无 处躲藏。 “我会死在高角杯里。麻木地被人扔在街上。想和我一起死么?”她平静地说。 来不及的回答,我们已经坐在TAXI里,她靠着我,她问我:“你认识我么?为 什么对我这么好?”车在“挪威森林”停下,她所说的死,就是在这里,那种能放 火的酒,燃烧着她自己。 如果我只是在隐藏自己,她呢?她会是谁? 不,这太可怕了我不愿意去想,她会消失的,就在午夜过后…… 我要了些颜色漂亮的液体,听着他们取得奇怪名字,不比印象画难琢磨。她很 在行地告诉我,这三种颜色的分层,彩虹般的,“看见最下面的紫色么?那里有你 的居所,等你散尽光辉后,你就只能住在那里。” “那,为什么不是黑色的呢?” “因为黑色,不够阴郁”说完她继续她的,没有再和我说话,端详着那片紫色, 想想自己的居所,真的会是她所说的那样么?我努力回想自己房间的陈设,自己的 着装,自己的回忆,有点怕了,快恐惧的时候,她说:“我们走吧。” 我的现金显然不够,拿出JCB ,幸运的,这里能用这个。 她像是个影子在我的四周,奇怪地看着我,然后说:你的侧面,像那个男人。 “哪个?” “画廊里的那个” “哦?……” “是真的。”走在街上,我们穿梭于人群之间,把HAAGEN-DAZS 带出温暖的环 境,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漆黑的草地上,品尝甜美的冰冷。 “你把目前仍然嫩绿的青草,那种特殊的香味,能保持到结束么?”说完摘了 一小把青草,放进我的衬衣口袋里,我笑笑,“如果你喜欢,当然。” “唇齿相交,我感受着她的温存,却发现只是甜美的冰冷,像HAAGEN-DAZS …… 午夜还没结束,在她的房间里,感受着温热的BLUES 和她的呼吸,她死死的抱 住我。 “告诉我,你不会走的,别让我死去,好么?”她无力地喊叫,而我,却无语。 我知道走的人不是我,就像现在我只看见她的枕上留下,昨天的那些颓萎的青 草,留下她离开的气息。 她走了么?留下这间空室,她的一切,就只有这些? 便条上:用这把钥匙打开一个房间,再用另一把钥匙关上这里所有的门。 我很沉淀地拿起,打开那间,开来只属于她的房间,浓重的油彩味道,全是画, 全是画。 灯光是紫色的,这里的确是间死室,这里的气氛这里的画,能有足够的理由让 人跪下求饶。蓝色的天空,这里全是紫色,但毫不做作,与其背景,印衬得自然的 颓废。那张侧面,也躺在里面,怎么还有一张?好几张,藏匿在紫色里。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很不适应外面的阳光。我逃跑了,带着她的钥匙,我走过 昨天的草地,挪威,湖边,还有那条布满堕落的路,我将她的钥匙埋葬于一片未完 全的泛黄的树叶下,对她说:你还没堕落……起身离开。 走进最后的画廊,面对那张侧面,我注视良久。对自己说,午夜的确已经过去…… 疲惫地笑过,轻松的走出来,那个人在等我……原来,原来…… 我无语…… 她邪邪地笑着“我们去哪儿。”她顿了顿。 “不过,去哪儿,我都没钱?” 午夜还在继续…… ——如果我们只是暴露于紫色,那么现实会变得朦胧。清晰地只剩下你,而我…… 我的侧面也只适合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