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夫与我 作者:zs50 每次带着女儿在街上散步,身边不时有人力三轮车匆匆而过。不知是由于好奇, 还是处于一种来自我心理的原因,五岁的女儿总是嚷着要坐,这时骑三轮车的车夫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放慢了车速,扭头望着我和女儿、、、、、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不由的想起多年以前,我在风雨中漂泊,在风雨中谋生的一个个镜头。 也许是家境的贫寒,也许是出于对社会有种更美好的渴望。二十岁似的我便走 出了校园,只身来到了远离故乡的都市,陌生的我走在陌生的街头帮人洗过碗,卖 过菜,但都因后来我忍受不住那些老板的苛刻待遇而放弃。近似流浪的我又来到了 南京,在南京的街头,见到不少人骑人力三轮车,还有不少的人坐,我便想,同样 是都市就应该有同样的市场,这种最简单的谋生方式,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我来说, 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于是,又一次带着希望,带着梦想,我来到了我当初所去的那个城市,东借西 凑了几百元买了辆人力三轮车,穿行与茫茫的人海岁月之间。 我租了一个巷子里的小屋,每月六十元的房租。我记得在每个大清早,自己煮 了一小锅米饭,加上些咸菜,吃个饱,再用水壶装满水,挂在车把上,我便上路了, 晚上借着路灯而归,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日子虽然有些平淡,但它的朴实却和我 的钞票一样,温馨着我劳累的梦。 我不知道,这种平淡能维持我多久,有时虽然累点,但在每送好一个客人之后, 接过那用辛苦换来的钞票和客人那最忠心的感谢时,我似乎感到我所有的劳累以及 隐藏在内心深出的那点自卑也随之烟消云散。但在那时,或者更多的时候,我的内 心还是悲哀的,这种悲哀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它只不过在那时和我的年龄一样, 存在着某种不可敲击的脆弱吧。 我记得,那是个下午,虽说秋天已经来临,但炎炎夏日留在心里的那股热浪, 还没有完全散去,更何况是热晒人流的街头。我努力地张扬着我所寻觅的顾客, “哎,小伙计,你能不能帮我把五百块砖从一楼搬到六楼。”我回头一望,是一个 中年汉子,也许是对于金钱处于太大的渴望,也许是怕寻觅不到比这还好的生意,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小伙计,我不会亏待你的,这大热天的,你没有生意,歇了就歇了,是吧。” 我跟在那人的身后,我想他说的也在理,我想虽然没有说明具体的价钱,但也无妨, 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了,人家也不会亏待你的。 与是我没有更多的思索中,我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一趟趟地搬着主人家 的那些砖头,咸涩的汗水和泥灰和成的浓状,在我的脸上往下淌,但为了生活,我 默默地忍受着我的一切。当我的双手起了血泡在气闯吁吁中完成了任务时,主人不 叫我洗手,不叫我擦汗,把十元钱冷冷地递给了我。我拿钱,走出了门外,传入耳 际的是重重的关门声,我在感受伤感的刹那,才深深地领悟我是多么的微乎其微。 我虽然没有失去的是自尊,我虽然知道这是一份真正的劳动,但在那晚回家的路途 中,我走了很久,很久。 还有一件事,我也饱尝了艰辛,那也是一件关于送货的事。现在想起来,似乎 也觉得有某种不可思仪。那也是个上午,有个胖老头说有一千斤重的碗碟,送到南 京的下关区,我说可以啊,他说四十五元不少给吧,四十五元也是个不少的数目, 如果再加十五元,不就可以交一个月的房租吗?我又一次的在心里打量着。到底是 送还是不送,我犹豫了半天我还是答应了。慢慢的一公里、二公里在我的脚下延伸 着,路上的好山好水我记不清,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我数不清,我只顾着我脚下的路 早点走完,因为夕阳也快要下山。终于在晚上九点钟赶到时,我不知道这四十五元 流了我多少汗水,这四十五元与五十公里的路途是否有点平衡,望着南京的高楼大 厦,望着满街的灯火辉煌,我慢慢地闭上双眼,在无人理会的刹那,我觉得有泪水 盈眶而下。 晚风悉悉出着脸颊,女儿欢快的笑和我的心事不能构成鲜明的对比,三轮车夫 使劲地蹬着车,我知道他的年龄和我相当,但我不知道他的故事是否和我一样,有 着平淡,朴实和辛酸,是否也和我一样,在若干年后,有着对往年心坎上的经历有 着一种超越、一种升华。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