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丢了爱情 作者:橡树 顾城说: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习惯光明。我也想 在大地上画个什么,可是那样会得到爱情吗? ——题记 连续几天,敏都不理我。周末,我失望而生气地回家了。三位久违了的好友 结伴而来,为了这次重逢,也为了排遣那份失落和郁闷,我豪喝痛饮,把与她联 系的手机也关了。 凌晨1 时许,我回到了家里,孤灯冷壁,思绪又触痛了伤口。“滴滴滴……” 正在这时,呼机急促地响起。一看,原来是好友诚。都这时候了,还呼我,莫非 有什么急事。一接通电话,诚就劈头盖脸地骂我:“你死到哪里去了,跟一个女 孩子争算什么男人?人家不知道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你为什么要关机?你知道 她怎么找你了吗,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呼机,害得我们到处找人 查,你……”话没说完,诚就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酒,不知什么时候也消了。我怯怯地拨了敏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敏平静的话: “你没事吧,早点休息,明天回来。”不知道是对我不冷不热,还是她也被折腾 累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窝囊,狠狠地把刚点燃的烟掐灭,丢在地上,拿脚用 力地踩了两下。敏所有的好一下子铺天盖地地来了,每一个好就象一个巴掌,狠 狠地扇在我脸上…… 与敏相识,是在网上。这对思想很保守的我们来说,总觉得有点不协调,或 者说有点出乎意料。不知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对外界的无意识的排挤,敏说我很 痞。而我当时对她的感觉也正如她的网名“冰点柔情”,而我更多的是感觉到的 “冰点”的那一面,至于柔情,正如我后面跟她说的那样“找了很久都没见”。 但,隐隐间,我觉得她有一份很纯的真诚,如孩童一样。也许这就是让我迷住她 的地方,但缘总是很玄很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只跟她一个人聊,再不理 别的网友。学数学的她思维很细密,也许这与她的聪明有关。我们撇开各自的情 况不谈,除此之外,无所不谈。学文的我与她观点常相背,我们也因此而相互攻 击对方的观点。而到最后我们又不约而同地发现,我们的观点都是相互补充的。 但每次都争了很累才发现。有时,我们还相互考考对方。一次,她给我出一上联: “膏可吃,药可吃,膏药不可吃”,叫我对下联。我思索很久还是想不出,于是 她不停地催我。把我催急催气了,于是我答:“狗可爱,熊可爱,狗熊不可爱。” 她高兴得拍起手来,连说有创意。我忍不住偷笑她竟然不知道我在骂她。过了很 久,我忍不住告诉她。她很生气,我赔了许多好话才把她哄过来…… 第二天,我匆匆赶回来。敏来了,第一次,她来到了我的单身宿舍。她的来 临,使我震撼,也使我惊惶。有一种漫步而来的绰约,迈着很缓慢的步子,以生 命的最灿烂挟着一丝憔悴走来。怜爱和悔恨交集在一起,我一把紧紧抱住她,她 双手捶打着我的胸口,哭着说:“你明知道我爱你,还老是欺负我……” 经历了磨难,爱情似乎有些成熟了。从网络到呼机,从呼机到手机。我们的 爱从虚拟到现实,一步一步接近瓜熟蒂落。“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我也许不是最 最优秀的,但我是最最爱你的人。”我的短信写得信誓旦旦,敏的回复也让我很 感动:“你不是最好的,但我只爱你!” 柏拉图说:“当爱神拍你肩膀时,就连平时不知诗歌为何物的人也会突然之 间变成一位诗人。”我想,身在爱情甜蜜中的情侣一定都有这种感受。有点像: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不仅是境况不同,原因也不一样。 不知何时起,敏渐渐冷淡了我。多次逼问,她还总是那句话:“我是爱你的。” 其实,揭穿谎言很简单,就像那个孩子说皇帝没有穿衣服。但是,我却不愿相信 这是谎言。 2 月15日早上8 点,敏的电话把我吵醒了。她告诉我说她不再来看我了,她 要跟另外一个男人走。原因很简单,因为昨天那男的开着载有九十九朵玫瑰的小 车来到她家门口接她。而我却没能给她什么,甚至连房子都没有…… 没有哭,也没有气恼。平静的喝下两瓶杜康,就睡了。丢失了爱情才想起爱 情的意义,她有点类似被子的作用:在寒冷的冬日我们必须求助于被子,但无论 怎样厚实的被子,温暖身子的仍然只能是我们的体温。而且,这被子也没说跟你 一辈子。 沉沦于孤独与寂寞,真想也偿爱情快餐。可又觉得那样非但解决不了问题, 还会导致“胃病”。除了拼命的工作,就是无所顾忌地喝酒。同事和朋友也很热 心,频繁地给我介绍女朋友。爱到底不是购物,漂亮的质量好的就可以买下。就 像童年的风筝,爱情好象越来越远了。 衰莫大于心死,而我却是衰莫大于心不死。2001年夏季,我遇上了小敏。当 时爱上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也叫敏,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对不住她。当时她还在 读大二,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那天,正值周末,在火车就要开动的那瞬间,我 跳上了火车。缘份就那么奇怪,慢一分钟我们就终生错过。 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2 个小时,我就到家了,而她却继 续坐12个小时的车去贵阳。在下车的刹那,我真想把她拉下车。但我们却是谁都 不敢捅破,一直到我们在网上聊了好久。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那句话“我爱你!” 一如我们的相遇,没有慢一分钟,也没快一分钟。 当她回到福建时,她告诉她爸爸说她毕业时要嫁到广西,因为爱上了一个广 西的小伙子。 “你疯了,广西那是什么地方?都是穷鬼!”她老爸瞪着一双大眼,简直不 敢相信这话竟出自她独生女之口。 “不,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嫁到广西!”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已长大了,我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啪!”气极败坏的老爸站起来就给她一巴掌。小敏也跑出了家门,从此没 回过。书,也没读了。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做话费劝她,也如她父亲劝她一样, 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我决定叫她来广西,我一个人难道养不活一个女孩? “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正如你的网名叫橡树一样,我也只能做你身旁的那 棵木棉。等我有办法了我会去找你。”每一次,小敏总对我说这句话。连手都不 曾牵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爱她,还爱得如此痴迷。 不久,小敏失去了联系,手机停机了。而她不再跟我联系,上网留了很多留 言,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正当我又急又恨的时候,凌晨2 点多钟,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翔,我想见你!”就一句话,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她的哭声。 不知不觉,我也泪流满面。“小敏,我想抱你,我们可是连手都没牵过……” “翔,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原谅我与否。” “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只要能见到你,你快点说。” “我离家出走半年多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后来,一个男孩爱上了我。在 他的疯狂追求下,我答应了他,并跟他处在一块一段时间。我想,从此不再想你, 也不再跟你联系。可我无法做到,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忍不住我跟他说了。他苦 苦衰求,我还是没办法,只好离开了他。如果你还爱我,我现在就上车去看你… …”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遗憾。可我也没办法,因为我爱你,你过来吧!” 第三天,我到车站接小敏。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心疼得直想抱住她。可我 没有,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好担心再失去她。 回到住处,小敏扑在我身上,哭了。流着眼泪说:“我终于见到你了,这辈 子再也没什么遗憾了……” 躺在床上,小敏温柔地抚着我。除了上班,她不让我上哪。第一次发现女人 原来如此美丽可爱,决定此生非她不娶。 我一边上班,一边张罗着给她找份什么工作。她总说不急,过个星期再说。 温柔乡是幸福而甜蜜的。转眼快两个星期了。那天,小敏因想家而给姑妈打 了个电话。姑妈说已帮她联系了一个学校,叫她回去继续读书。她问我回不回去, 我想读完书再来广西更好。无限深情地吻着她,把她送上了回福建的列车。 接下来,我吃饭的钱越来越少,话费越来越多,可总觉得很甜蜜。可是,又 不知什么原因,小敏不再跟我联系。直急得我想直接到福建找她,可她没给我地 址,又从何寻找? 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信,没有地址,只知道是从福建寄来的。出乎我意 料的是,这是一封分手信。 “翔,如果我们不离得那么远,如果我们能适时相逢,如果有如果,我好想 和你在一起!不会浪漫地想和你一起数星星看彩霞,只想做一个能为你持家,帮 你孝敬父母……和你相许一生的人。你会恨我吗?如果是,我在乎;如果不是, 我更在乎。那么,倒不如让你恨我,起码能让你以另一种方式记得我……” 第二瓶52度的泸州老窑还剩下三分之一,在床头飘着一种挑衅的酒香。模糊 中,脸上不知淌下的是酒还是泪。终于,我输了,输掉了爱情。 终于,我不再想爱情了。 在百般无聊,饮酒自乐的深夜竟收到了敏的短信。失去联系一年多,忽然间 扯疼了某种回忆。“如果可以忘记,我情愿不再想起,我是敏,你过好吗?” 这位被九十九朵玫瑰和小车带走的美女不知又在弄什么花招。“过得不好不 坏,只是好象少了个人存在。”当时,正在听《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刚好可以 顺手发出去。 “我被他抛弃了,你还爱我吗?” “爱情是狗娘养的东西,你还来烦我?” 终于没有说话了,刚想这下可清静了,手机却响起。一看,正是敏。我接了, 却没有声音,隐隐听到她在哭。之后,挂了,不再有联系。 爱情终究抵挡不住金钱和世俗,也超越不了空间。当我终于明白这一切时, 不幸的是我仍然穷得直不起腰板。只好望着爱情发呆,像顾城所说的那样:我想 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习惯光明。我也想在大地上画个什么, 可是那样会得到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