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沈怡鹃比我大五岁,是景怡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她算是位留守女士,六年前和 丈夫前往东欧做羊毛加工生意,辛勤打拼几年,赚了不少钱,生意也越做越大,钱 没地方使,想想最终要叶落归根,沈怡鹃便回国投资做房地产,丈夫仍留在捷克做 老生意。 我认识沈怡鹃,纯属偶然。那是十个月前,冬末春初,我们三十来个男女朋友 在郊外几栋废弃的半成品商业大厦中玩野战。我是红队的队长,我手下的兵那时候 差不多被蓝队消灭了,就剩我一个人凭着机灵东躲西藏的坚持着。我藏在天台的小 屋后,听到有上楼的声音,待人一上来,立刻跳出去持AK47一顿乱扫,结果发现弄 错了,把黄色颜料射了沈怡鹃满身。 那天她是来察看她刚刚收购的那几栋大厦,身边还带了两男一女三随从。我一 看不对劲,连忙取下头盔眼镜上前道歉,她倒没说什么,她的随从就毫不客气对我 大声喝骂,我想我下面三十几号人还会怕你们不成,立刻回骂,两个壮汉上前就要 对我动手,我一边摆架势一边朝楼下大叫来人,可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看就要 挨揍了,沈怡鹃却把两随从给喝退了,问我,“你干什么?” “干革命的。” 我心里发虚脸上却一脸豪情的答。 沈怡鹃立刻笑了,又问,“干什么革命?革谁的命?” “无产阶级革谁的命?小资本家的命。” 我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答。 “那就是要革我的命了?” 沈怡鹃不露声色,眼睛却盯住我。 “你?你例外,你这么漂亮,无产阶级对美女向来网开一面。” 我眼珠一转打哈哈说恭维话,也是给自己台阶下。 “呵,算你会说,可我这一身衣服该怎么办吧?尊敬的无产阶级小战士先生。” 沈怡鹃指着自己白色套装的前襟似笑非笑的问我。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美女,你这套衣服多少钱?我照原价陪你就是了。” 我说着取了皮包往外掏钱,那时候我身上带了几千块钱,一古脑的往外掏有点 摆阔的意思。 “这身衣服倒不值几个钱,问题是我现在怎么穿呢?” “那,那你要怎么办?” “把你的衣服换给我怎么样?” 沈怡鹃头一歪,眼睛就直朝我放电。 “我的衣服你能穿吗?再说换给你我穿什么啊?这天气多冷啊?” “你不是无产阶级战士吗?无产阶级战士人强马壮啊,没事没事,你脱下来吧 就这么着了。” “你真要啊?真要我可真脱了?美女现在我算是你的俘虏,你怎么说怎么算。” 我以为对方开玩笑。 “当然真要了,脱吧。” 没料她竟来真的。 我无奈脱下仿制美军棉军服交给了沈怡鹃的随从,身上只剩一件小背心,楼顶 风大,冷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以为完事要走,没料沈怡鹃又叫住我,盯着我脚上的 军靴,说,“你那鞋挺气派的,也留下吧!” “鞋你也要啊?你能穿吗?” 我有点急了。 “能不能穿是我的事,你给不给,说话不算话啊?” “可你不能让我打赤脚吧?我已经够寒碜的了。” 我一脸苦相。 “你是战士啊,战士没鞋穿不怕的。” 沈怡鹃笑着说。 “算你狠。” 我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脱下鞋,蹬着袜子下了楼。 两天后的上午十一点多,我还在床上搂着一个姑娘睡懒觉,手机响了,一听, 是个陌生女人声音,对方兜了大半天的圈子,和我打了好一阵的哑谜,才告诉我她 是那天在天台上把我俘虏了的女士,她说是在我衣服口袋里找到我的名片知道我电 话号码的。 我一听是她就笑了,对方也笑,然后问我什么时候我们还去打野战,她也想参 加。 我立刻摆起了谱,告诉她参加可以,可入会费可高着呢,她说没问题要交多少 钱吧?我信口开河说五万,没料她立刻答没问题五万就五万,我还真不相信这女人 傻到这份上,立刻试探着约她在长江路的“yes ”酒吧见面,对方竟一口就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yes ”酒吧,我以为沈怡鹃多半不会来,可在一个显眼的 位置一眼就看到身穿黑色皮风衣风姿绰约的她。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她微笑着向我做完自我介绍,便从手提包中取出五万块现 金推到我面前,我有点傻眼,忙说是开玩笑的,把钱推回去,她又把钱推回来说既 然你开了口这点钱算是见面礼算交个朋友吧,我坚决说这不行这钱我不能要要了我 不成了无产阶级骗子了? 她宛尔一笑,把钱收了起来,问我喝点什么,我点了一杯威士忌便和她聊开了。 聊着聊着我们俩发现彼此挺投缘的,越说越有兴致,开始她说她在国外打拼的 故事,轮到我,我就胡吹乱侃,不时逗得她开怀而笑,我们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喝到 下午三点多,她的手机响了,她接完,醉眼朦胧的告诉我她该走了,我便和她起身, 刚走到门外,她一头就醉歪在我怀里。 我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方寸大乱,问她要去哪我送她,她在我耳边呵气如 兰的说,她哪都不去,还想和我喝酒,我就说那回去接着喝,她说换个地方吧,换 个两人世界,我听了心里大喜,扶着她就往就近的银都大酒店走去。路上她走得轻 盈,我知道她压根就没醉。 在酒店的房间里,我们俩心照不宣的上了床,在床上尽完兴,依偎着无言听了 许久的音乐,我的手机响了,朋友约我打牌三缺一,我立刻向沈怡鹃告别,沈怡鹃 恋恋不舍的说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啊?我也有点不舍,但牌瘾一上来就什么也挡 不住了。我说我要去谈一笔大生意,反正以后有的是日子的,沈怡鹃有点不高兴的 笑了笑,起身又从身边的手提包中取出那五万块钱,扔给正穿衣服的我,我眉头一 皱,问,“干嘛啊?” “没什么,给你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她微笑着答。 我一下就火了,心想你当我什么啊?当即把钱拿到手中,冲裸着身子半躺在床 上的沈怡鹃骂道,“你们这些女人还真只能当你们只是块逼啊?去你妈的吧!” 骂完把钱甩到她身上不顾她的呼唤转身就出了门。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又接到沈怡鹃的电话,我冷冷的问找我干什么?她立刻柔 声细气向我道歉,说想见我,我其实那天过后也挺想她的,可嘴里不肯软,说,想 见我是吧,行,求我啊?她说,怎么个求法?我说说三声我熬不住了就行,她立刻 恼了,说林夏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就这么下流啊?我说你当我青蛙王子还是白 马王子啊?我就这么下流怎么着? 那边老半天不说话,只听到气喘声,听得出气得不行。我也不出声,和她耗着。 “你到底来不来?” 到底还是她沉不住气,向我投降了。 “来,说真的,我想你想得还真快要发疯了,可你真不说那句话,我就真不来!” 我微笑着继续戏弄她说。我知道自己的底子,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付起女人来 招数就多着。 “妈的,行,我认栽,我就怎么会迷上你这个小流氓了呢?” 沈怡鹃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还没说呢。宝贝,这回饶你,说一句就行。” 我就差要放声大笑了。 “无赖!你妈妈我熬不住了!” 沈怡鹃迟疑了老半天终于说出了口,我一挂电话,就跳着脚大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