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在去沈怡鹃的住处前,我又给马永锋打去电话,这回是他亲自接的。 “小马,睡得可好?” 我只是想问候他一下,那时候,在肖雅纯清的歌声中,我想给很多人打电话, 很想就这么简单的问候一句,但一翻电话号码薄,我发现能打去电话的,几乎就剩 马永锋了。 “很好啊,睡了一整天了,醒来抱着罗玲大干了一场,感觉很爽,很痛快!” 马永锋在电话中的语气又回复到往日的粗俗直白。 “呵呵,现在又不想死了?” “想死也没那个胆,不如好好活着吧,总之醉生梦死也罢,绝望悲伤也罢,世 界还在转着,生活就要继续。” “有一首歌,皇后乐队的,叫演出必须继续,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其 实世界上很大一部分年青人都生活在颓废的边缘,这似乎是成长的代价。” “得,得,别和我谈什么人生啊青春啊什么的好不好?出来喝酒吧?或者去夜 总会找点乐子?” “今晚不行了,约了人了。” “又是彭薇吧?林夏不是我说你,你守着她图个啥?爱情是虚的,快乐才是实 实在在的,整天光亲热不办事,煞干瘾有个什么劲?还是找机会赶紧把她给办了吧, 我敢说只要你一把她给办了,她对你也死心踏地了,你就不会象现在这样这么有劲 头了,再好的女人,也就那么一回事!” “小马,你知道你最缺乏的是什么吗?” “什么?” “爱情,你根本就从没弄明白过,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他妈的爱情,你别拿这个来唬我,全世界的人都被这个给骗过,那只不过 是天空上飘过的云朵知道吗?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存在过!” “小马,这么和你说吧,现在我正在听一首歌,是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写给我 的,我现在感到温情、伤感,还有一点点幸福,很多以前和她在一起时的记忆涌过 来,很多以前没弄明白的事情,一下清晰起来,这令人感到怅惘,也感到振奋知道 吗?这是一种力量,给你生活的勇气。” “晕,我晕!林夏,说白了,你他妈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酸人!” “其实你心底也明白,只不过嘴硬而已,你得不到,就自欺欺人,否认它的存 在,这样好让自己心安理得浑浑噩噩的活着。” “没完了是不是?林夏你就这点没劲,自己认为对的,就喜欢强加于人,我不 吃你这一套!你就和你的彭大美人酸去吧,我看你们俩到底能酸多久!拜拜!” 马永锋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其实还真想继续和他讨论下去,此刻我太想说 服他了,因为我真真切切的就触到了爱情,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往昔的记忆深 处。 我和沈怡鹃在床上草草了事,两个人兴致都不高,做爱似乎只为了寻找点温情。 在疲惫过后,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传递着亲昵的信息,这便是生活的另一种出口, 从这里你走出去,你发现你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孤独,这种感觉很好。 每次做爱完,沈怡鹃都爱放点清雅的音乐,但这晚沈怡鹃没下床,依偎在我身 边,手环搂着我的胸,安安静静,一动不动。我也不想动。 两个人各怀心事。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突然感觉沈怡鹃的身子在轻微的抽搐,一转脸,发 现她竟满脸是泪。 “鹃,怎么了?” 我讶异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哭。” 沈怡鹃把脸埋进被单里。 “没理由的,告诉我好吗?” 我轻抚她的后背。 “没什么,真的。” “你这就没意思了,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我说着佯作起身。 “别,你别走,陪着我!” 沈怡鹃翻身拉住我的手。 “那你告诉我啊?” “我只是感觉很累,很孤独,只是这样,我是女人,有时候需要能抱着个喜欢 的男人哭哭,哭过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那现在,真没事了?” 我盯着她的脸。 “没事了,现在心里一片坦然。” “你没事了,那我呢?” “你又怎么了?” “我得和你再来一次,刚才一点也不尽兴!” 我是刹那间被沈怡鹃勾起的情欲,更确切的说,是被女人的柔情和脆弱勾起了 征服欲。 “你行吗?” 沈怡鹃眼睛里透出兴奋的光,这时候她显得特别妖娆。 “怎么不行!” “可我不行,不行不行!” 沈怡鹃显然是想挑逗我,她爬起身环抱着光溜溜的身子,满脸作惊恐之色。 “妈的,不行也得行!” 我说着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床上。 高潮即将来临前,我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身下 压着的不是沈怡鹃,而是肖雅,我听到那些琴声,那些歌声,我兴奋而又绝望,似 乎一些东西永远的远离了我,我再也不可能寻回了,而那真真的是我的生命中最宝 贵的东西啊! 我也流泪了。 已经有很久很久,我没有流过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