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转眼又是春天,紫丁香幽然绽放的季节。 每个星期三和星期六的下午我和黑妹都要去“天涯”健身俱乐部练健美操。 我还和胡文涛不温不火的好着,黑妹这时已早把可怜的兔子给甩了,她现在男 朋友,是“天涯”健身俱乐部舞蹈健美高级班的教练张安。张安外貌属那种粗犷型 男子,性格却和张斌那野小子的暴燥粗野截然相反,他是市歌舞话剧团的专业舞蹈 演员,读过大专,照黑妹的话来说,属于有文化的男人。张安的确是个很能令女孩 子开心的男子,而且他很疼很体贴黑妹,所以黑妹那一段对他可是到了痴迷的地步。 “天涯”健身俱乐部设在市五中的一栋三层旧教学楼里,很难想象,经理是个 年轻得只有二十四岁女孩,叫李小桐。而那位神秘的从未现过身的老板传闻是个中 年有妇之夫,他把这栋旧楼买下来后装修一新,给李小桐做了健身俱乐部,而李小 桐和他是什么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当然这只是一个传闻,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能确 定。 我不大信这个传闻,倒不是因为小桐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我才替她说话。 小桐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言谈举止上来看,都不象是那种为了钱甘作别人情妇 的女孩子。还听说她曾得过全国舞蹈大赛的金奖,是省舞蹈艺术团的台柱,为什么 会放弃工作从省城跑到宇市来开俱乐部,就是个谜了。 小桐比我矮两公分,一米六三上下的样子,但身材匀称得简直就象布兰尼的翻 版,而她的长相,属于文静秀丽型。 在衣着打扮上她和我是一个很经典的对照。她穿着大方素雅,一般都是一套很 合身明快的休闲服。而我,要不穿得性感前卫让所有男人都垂涎三尺是绝不肯甘心 的。 小桐生得亭亭玉立的迷人身段大概是从小练舞蹈的缘故,而她跳起动感十足的 现代街舞来更是棒极了,我想就算是珍妮佛. 洛佩兹,克里斯汀娜跑到她面前来也 会甘拜下风的。 她不苟言笑,平常总是一脸的平静严肃,除了教人跳舞之外就一副很不爱搭理 人的样子。她虽年青,说的话还让人觉得有些份量,俱乐部那几个年青男教练还都 肯听她的,大概缘于她有点小名气,且又年青漂亮脾气也好,俱乐部开在这离城中 心很远的偏僻处,收费又贵,生意却也不算差。 从没见她有任何亲近的同性或异性朋友,对那些来俱乐部入会另有所图的公子 哥她也是冷淡得很。也从未见她对谁发过脾气,有一次少年舞蹈班的一个小女孩训 练时不小心扭了腿,家长来接时对她大声怨骂,很过份,她却能忍着没回一句嘴。 其实刚开始认识她时我是很讨厌她的,和黑妹背后常叫她“军人家属”(惊人 假淑女)。那时候我想她这么冷血的人,就算来求我我也不会和她做朋友的。要不 是黑妹迷上了张安,学了一个月的健美操初级班后我们也不会再去练什么劳什子健 美舞蹈,本来就是打着健身的幌子来找个新鲜的,何况我和黑妹都懒,又对自己的 身材都挺有信心的。我和黑妹对学校那几个喜欢在背后嚼我们舌头的少妇尤觉恶心, 一个个赘肉渐起的黄脸长舌妇,对我俩的穿着打扮老是背后几里咕噜的指指点点。 有一次我和黑妹在更衣室外又听到她们在大发议论,其实这群道德的假卫道士说我 俩是古惑女,没教养,有伤风化,丢人现眼也罢,我和黑妹脸皮早练厚了,也不会 放在心上,却有一个声音很过份的说,说不定是做鸡的呢。有人立刻附合,看她们 妖里妖气的,难说哦。把我和黑妹气坏了,我们穿什么戴什么关你们屁事,招谁惹 谁了? 势可忍而孰不可忍!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后和黑妹就开始一唱一和的反唇相讥,我们刻毒的骂她们乌 鸦嘴,老公不要的黄脸婆,寂寞难耐的活寡,表面以贞妇自居,其实骨子里却是一 个个荡妇。 骂得没一个人敢吭声。 未料上课时那几个少妇闹起罢课来,要以退学费为要挟赶我俩走,我和黑妹商 量着正好退钱走人,没想到李小桐气定神闲的站在她们面前,待她们叽叽歪歪完, 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是健身俱乐部,只管帮会员把体型练得健美,以达身心健 康的目的。却没有干涉任何人言论自由的权力。谁要退学费,请跟我来。” 说完她就往会计室走,那几个少妇面面相觑后,没一个去退钱的,乖乖的又回 到队列里练起舞来。 由此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不久黑妹就认识了舞蹈教练张安,两人干柴烈火一拍既合,于是又死活拉着我 进了舞蹈健美高级班。中级健美操班都不用上了,好象一下对舞蹈多有兴趣的。 黑妹这个小贱人自从喜欢上张安后,老在我面前吹嘘她和他在床上灵和肉怎样 达到了完美,还说什么要是没遇上张安,这辈子也许她都不会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性 高潮。 “好险哦,就象在满天的星星中化成一滩肉泥。那噬魂浊骨的一刻你永远也不 想回来了。” 她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如是说。 “你行了吧,臭不要脸的。” 我狠狠的在她脸上拧了一下,她用手揉着被拧痛处,却一本正经的正色道, “敏敏,说真的,我爱上他了,离不开他了,我的另一半肯定是找到了。” “唉!黑妹呀黑妹,我看,你是走火入魔没得治了,你完了。” “完了就完了,我喜欢,这才叫幸福呢,小毛丫头你不懂。” 瞧她得意样,真想灌她一脖子马尿。 一点也不夸张,黑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只要三天见不到张安,她就会魂不守 舍。 有时在练舞休息的空隙,她都要拉着张安躲到更衣室去亲热一会。晚上更不用 说了,张安来歌舞厅接她偶尔晚了点,她就会急着打他手机,张安在路上知道是她 打的故意不接,她就上跳下窜的扬言要怎么收拾那个小兔崽子,待张安来了,只须 冲她微微一笑,她就绝对找不着北了,缩到张安怀里乖得象只小猫。 常常会三个人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喝得快到十二点,他俩就先得送我回家, 然后他们就回到张安在歌舞话剧团八平米的单身宿舍里去鬼混。去酒吧很少会有叫 上胡文涛的时候,我大都是在舞厅门口就和他分手,也不要他送我,我只推说怕父 母看见不好解释,他依依不舍的走了,我就拉着这对痴男怨女陪我到酒吧去喝个痛 快。 就这点黑妹和张安都很不理解。 “为什么老要把人家甩开呀,就这么喜欢做电灯泡?” 黑妹有时候就问。 “对呀,我就是喜欢做又大又亮的电灯泡,急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怎么着。” 我就嘻皮笑脸的答。 “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干脆早点分手好了,人家可是良家少男,拖久了可别害 了人家。” 黑妹说这话其实是关心我。 “又不是你家的苗苗你着什么急的?不说了他是学生,还要准备明天的功课吗。” 我言不由衷,其实晚上就是不喜欢和胡文涛待在一块,比如喝酒,多喝一杯他 就要啰嗦,想说脏话骂骂人,他又要出来指指点点。更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他在 旁边的真正原因是,每每我喝得人半醉晕晕的,回家倒头就睡,然后到梦中去会陈 灵。 如果他陪在一旁,我真的会有种负罪感。说到底我还是很喜欢他的,真要和他 分手,我也很难下决心。心里想着或许慢慢把陈灵给忘了,我会心安理得的爱上他 的。 “说谎!敏敏,你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你当我看不出?你根本就不在乎他,其实 我想,你们这样在一起你不快乐他更不快乐,何苦呢,不如分手各走各的,做姐姐 的也好早点给你找个你真中意的。” 黑妹有时候真要和你认真起来就准没个完。 “拜托,老姐姐,你以为谈恋爱就是要象你们这样成天如胶似漆如饥似渴的粘 在一块?腻不腻呀?我喜欢平淡点行不行?” “你还真是有病呀,唉,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那你慢慢傻想吧姐姐,我可要借你老公用用了。” 我说着拉着张安跑到舞池中跳起了慢舞。 其实是心虚要躲开黑妹,谁知张安又给我上起心理课来。 “说真的,敏敏,凭我的直觉,你并不爱胡文涛,对吗?” “难说,你的直觉就这么准吗?男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不可靠的哦。” “但我觉得胡文涛人很不错的,论家境有家境,论人品有人品,而且是个很专 情很靠得住的男孩子,现在这种男孩子可是越来越难找了,你这样对他冷落真的很 不公平。要知道感情这东西要靠双方的浇灌呵护才会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的,反之 他总有一天也会冷下心来的。到那步,你会后悔!” “烦不烦呀,今天你们两个?没劲,真没劲透了!” 我无精打彩的趴到张安肩上大声抱怨着。 唉!你们哪里能知道我的苦衷呢,我何尝又想这样?可为什么我就不能把那个 该死的陈灵给忘了呢? 耶酥基督,既然菩萨帮不了我,那你就来帮帮我吧。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