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兔待猪 作者:淡淡闲愁 我在设想着三个男人身边各有佳偶的情景。我会嫉妒哪一个? 结果我想的是,只要他们幸福,我祝福他们。 那你呢?女友质问我。 我? 我,已经忘记了,我的设想是为了看清我更在乎的是谁。 豆子 豆子有个女朋友,我总开玩笑说他们不合适,我才是他的“princess”,豆 子于是笑笑说,好好好,兔子,把你列为候补好了。豆子很在乎他文静如水的女 友,而在这方面,我绝对要逊色得多。我不会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总之,不是 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只能像粗使丫头一般。我把豆子的事当成自己的一样, 里里外外地忙活,有一回,我去帮忙卸货,豆子拿条毛巾给我擦汗,微笑着说了 一句,做义工,不值得这么卖力。 我向来做事严谨,不喜懈怠的,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搬。活不多,但稍稍 烦琐;搬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女将了。豆子负责买矿泉水,惟独塞给我一瓶我 爱喝的水蜜桃汁儿。大家打趣说豆子偏向,豆子说兔子像蚂蚁一样搬超过她体重 的分量,而且一刻也没歇,该重赏的。大家也纷纷应声。后来,老板知晓我的殷 勤,特地派给了我一个新任务做。 有一次,陪客户吃饭,我于席间不经意地流露的神情让对面的客户逮个正着: 你们小两口还挺配。豆子则面不改色地说,我和我姐是黄金搭档,扮演母子还是 情侣都没问题!只一句话,客户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我则窘得不知说什么好。 豆子谈起他的女友,说女友什么都不会,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本事就是哄小孩 子开心。他的小侄女总喜欢缠着让她讲故事、和她玩儿。说到这儿,总会看看远 处,“露出甜美的微笑”——我总会想起这句好久远的歌词。 我喜欢开朗的豆子,就像喜欢在南京读大学的弟弟,他嘴角的微笑总让我感 觉弟弟就在身旁。我跟他也提起过弟弟,豆子说,没错啊,我就是你弟弟!比你 大的弟弟。 牛牛 牛牛的脾气很不好,尤其是对越熟的人越是压不住火。我和他谈话,面红耳 赤的时候远远多于心平气和。不过,他是绝对的侠义心肠,有什么事随叫随到。 修电脑,调钢琴,修水管,我不用打某某公司电话,只要问他,什么都帮我搞定。 第一次跟他聊天,他就开诚布公地告知他的名姓、电话和地址。有一天打电话给 他,和他聊好久关于工作、人际关系的事情,于是我们就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 见面。 他没有女朋友,于是我常常打“骚扰”电话给他。而他也并没有正面回绝的 意思,但电话结末总有提示,就像美国人说BY THE WAY一样轻松,而实际上深含 意蕴——“有了女朋友,就会更不好办了”。我和他各自沉默。他不会打羽毛球, 很可惜,那是我最喜欢的运动。他住的地方离我的单位很近,可是我下班的时候, 他总在加班,我上班的时间,他又在蒙头大睡。我是不是和他没有缘分? 女友知道我为这事闹心,约我上街,在一家专卖店里像店员一样有一搭没一 搭地说“必有一款适合您”。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说得很有道理。 一天晚上,在网上看见一篇文章,又读了几个网友关于爱情的评论,我就想 爱情有时比纸还苍白,如果两个人不常常见面,电话也不打,连精神恋爱都算不 上。于是义愤填膺的写了一些话在上面。那是我所在的那一页上最激愤的,也是 最现实的评论。其他都是什么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肉麻话,我打电话告诉他登 陆那个网站让他看我的话,然后下来。 怕他打来电话,我于是下了网,等着,可是电话铃始终没有动静。他不心急 找女友,他说过的。我只能怪我自己。痴情,是傻傻的一厢情愿。 他身边的朋友仍旧是男的,我也是。牛牛问我,你的女朋友都在哪里,我说 她们都忙着恋爱,没时间和我玩。一次,在和一个男同学会面的时候竟然遇到他, 我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和他打招呼,也许是怕他误会,后来想想,若他看 见了我没打招呼,也许更会误会。 也许,我等不到他;但是,我愿意等。 Siv 坦率、聪明、幽默、体贴人……Siv 的优点很多。我们从第二次见面之后, 话渐渐多了起来。就像茜茜公主和王子谈话时发现他们都喜欢吃苹果饼,都喜欢 红玫瑰一样,我和他的爱好竟有好些个相似之处,不喜欢看热闹、喜欢饮茶、喜 欢听轻音乐。也许是性情相近吧。我们的共鸣很多,他说什么或是我说什么,说 一半,另一个就频频点头,不必再说了。所以,我常常说我们是“半句朋友”。 和Siv 聊天,可以笑得很开心,但过后总有一丝遗憾。有如宝玉想黛玉时说的 “要是林妹妹有宝姐姐的手臂就好了”。我想的则是“牛牛要是像SIV 一样关心 我就好了”。 常常在siv 和我说话时走神儿,SIV 说“你在想事情”,于是就没了声息。 女同事说兔子现在常常露出笑容,可见恋爱让人快乐不少。我很疑惑,我是 常常露出笑容吗?是因为SIV 吗?可能有时是因为他吧。和他在一起时是很快乐 的。不过,我从不让SIV 送我回家。和SIV 分开后也总是矛盾好长时间。一个家 境、长相、性格都很好的人,怎么能看不上呢?有人劝我,从现实来讲,SIV 是 很难得的人,给他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我从不认为同时交往两个或两个以上 的异性朋友,有多么不道德。所以,无论是借口还是理由,我这样做了,好似 “身在曹营心在汉”地与SIV 约会,但同时又感觉对SIV 有失公平。 和SIV 的交往多了,发现自己很多缺点,比如挑剔,尤其是职业病性质的挑 剔。搞文字编辑,却像校对一样挑字眼,他说什么不对,尽管嘴上不反驳,但心 里总觉得很别扭。SIV 的普通话还算好,否则,我想,我会吃不消的。SIV 很是 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文弱书生的眼镜,室内生活的肤色——我并不是很欣赏, 我还没到愿意始终在室内徘徊的年纪。 我的手机里惟独没存SIV 的电话号码,因为他随时可以找到我,而我又记得 他家的电话。我们之间交流几乎没有障碍。 “你不在乎别人的感情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你想成为谁?” 我惊出了一身汗。这些问题,我一概回答不了——梦里,SIV 的问题。我想, 现实当中,他是绝不会问的。 SIV 信基督,我起初没想到,正如他做大学教师的父母到他上高中时才发现 时一样惊讶。他去礼拜,很虔诚。他常常说的话我都快记下来了——其实有些是 我的好奇心促使我问他的——“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 自夸、爱是不张狂、爱是不做害羞的事……爱是不轻易发怒……爱是凡事包容、 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他的心灵很纯净,想到这点, 我总是照照镜子,看自己是否长得像只爱周萍的四凤。我的相貌并不出众,这更 加大了我怀疑的程度,SIV 为什么喜欢我呢?我的想法有时很奇怪,别人不喜欢 我,我对其视若无睹;喜欢我,我则提高警觉,刨根问底。 现在我很忙,没有时间一直考虑着问题。于是,我随遇而安,做一只静静守 候的兔子,等待主动跑上前来的小猪。 也许,小猪有很多。但是,有的我等不到,有的也许很久才等得到,有的, 等到了的,还会再跑开。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