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事如常 人心常变 白吃喝哈哈笑道:“没给云龙和秋叶见到亲家也罢,礼物我可不会客气,哈哈 哈。” 众学徒均站在看著,其中有人突然发昏倒地,在旁的学徒知道这是喜事,不敢 惊动,当下便私下把昏去的那名学徒扶进内室。但邪门的紧,数十名学徒一起昏了 去,怎么会不惊动? 白云龙谢过枯正,走到一旁问道:“怎么了?” 一名学徒说道:“不知为何,好多人突然昏去。” 这话才一完,半数的学徒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这堋明显,白吃喝也觉得 奇怪,向白云龙问道:“发生了啥事?” 白云龙知道父亲脾气,为了不扰白吃喝,当下说道:“没事,没事。” 白吃喝说道:“没事就好。”转头向紫环说道:“来,掀起纱来让老头子瞧瞧。” 紫环照白吃喝的话把纱掀了起来,只见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当真是人见人爱,白吃 喝看了大笑道:“好啊。” 枯正说道:“还不快给老公公奉茶。” 紫环捧著茶,白吃喝还是大笑,但自己觉得不大对,转头四处看看,心想: “怎么除了那几个红衣大汉还站著,大家都倒在地上了?呵呵,我怎么觉得有点醉 了?我滴酒未碰啊。”双眼之前星星满冒,端起紫环的茶,双眼 胧的道:“也好, 给···给我老头子解解酒···〕茶一喝,猛然往後一倒,居然呼呼大睡。 白奇在旁装作昏迷,但这一切他全看在眼里。原来白吃喝与白云龙对话之№, 学徒们依体质的关系,一一倒下,就连白云龙也接著昏去,白吃喝功夫最精,他倒 下之时,黑白武馆中除了枯正带来的人,没一人是站著的。 当真如白侠所说,此药性到现在才发作,且居然能将武功不高的学徒及白吃喝 同时弄昏,先不论白侠另外有作什么手脚,此药当真不简单。 红衣大汉趁还没人见到,赶紧把大门关了起来。此时他们从衣中分别取出一枚 黑珠子往地下一丢,突然火花爆出,大股烟冒了出来。待烟散去,白奇开了眼界, 只见红衣大汉们换衣换得好快,已换装成黑衣忍者,枯正及那”紫环”也分别换上 了蓝与红忍者衣。 枯正笑道:“辛苦了这堋久,果真没白费,这下帮主可开心了。” 白奇心想:“啊?!帮主,还有人比枯正高明吗?” 突然间,枯正把背後长刀拔出,眼看就要刺向白吃喝,白奇大惊,站起来要阻 止,说道:“不要!” 但眼前所发生的事让白奇更惊,白侠也从旁边跳了起来,他最靠近白吃喝,竟 以身挡刀,长刀头有两寸刺进了白侠腹中,而白侠双掌夹著长刀,正是空手入白刃, 说道:“不···不要杀爷爷···” 说也奇怪,以枯正的功夫,长刀竟再也无法移动半分,就算白侠曾习了些白吃 喝的功夫,但这怎么可能?但见白侠脸上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枯正也是大惊。 白奇一看,一掌击向枯正,来个围魏救赵,枯正拔不出长刀,只得撒手。 枯正惊道:“这···这怎么可能?”枯正向忍者们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忍者 们纷纷拔刀,似要一起攻上来。 白侠不愿让枯正取了白吃喝性命,另外为求自己无事,心急了,一股急劲才使 得他一招空手入白刃克住了枯正。 屋顶上有异处,灰尘落了下来,忍者们知道不对,止步不前,破瓦登时大落, 忍者们当下退步避了开,仔细一瞧,居然是神川天郎! 原来在这些时日间,白奇见神川天郎体力不错,只是轻功不得其法,特别教他 轻功,他轻功大进。听了白奇的话,他已在屋顶上待了一整个早上了。 白奇说道:“神川天郎,用我教给你的三招剑法,挡住这些忍者。” 神川天郎说道:“是。” 其外,白奇为了要防忍者,多个帮手也好,便教给神川天郎三招剑髓之精,神 川天郎勉强学了起来。 白奇扶著白侠,说道:“傻瓜,我本来可把这把刀挡去的。” 白侠忍痛说道:“我···我担心爷爷。” 白奇心中一暖,说道:“行了,别说话了。”看好了长刀之势,顺著刀头的弯 度把刀拔了出来,点穴止血,心想:“可恶,可恶。”眼前不禁冒出阳九和阴九当 日在昆仑被刺之景。又想:“从前看过杜生前辈的医书,此部虽是肠,但刀入得不 深,想来应该无大碍。”话虽如此,白奇还是运起内力输入白侠体内。 另外看著神川天郎,只见他脸上十分愤怒的看著枯正,两人以东瀛话说了些话, 便平静了下来,过了一阵子,三名忍者猛然攻向神川天郎,神川天郎拔刀出来,腰 一转,三名忍者就倒在地上了。那是一招,快极。 五名忍者一看,赶紧加上帮手,神川天郎居然回刀,看准方位,再一次拔刀, 手腕的力加上腰力、脚步,竟是难以预测,五名忍者又倒了。 神川天郎心想:“白奇教的”拔刀式”果然厉害。” 馀下的十八名忍者突然又从衣中掏出数颗”黑珠子”往地上一丢,武馆中登时 乌烟瘴气。 拿来扣住大门口的木棍掉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门开了,门外发出白捷 的笑声,说道:“哈哈,不出师父所料,你们这群屎果真用同样的屎来找屎。” 门外有狗叫,听起声音好像还不少,白捷又道:“东瀛狗跟中原狗不太一样, 花了我一点时间,不过我有两下子。”口中发出狗叫,一群狗突然奔进武馆内。 当日白奇听到枯正说”我当真把你的功夫略低了,居然破了’六者幻’”後, 白奇就想:“”六者幻”这阵法必定是黑忍帮的绝艺,不可不防。”又想”六者幻” 是扰人视线为要点,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嗅觉好的狗儿们来破此阵,丐帮帮主白捷这 下可重要了。白奇叫白捷找狗来,白捷照做找了一批好狗来。 数十支狗儿个个嗅过白奇当日从树林中一名黑忍者身上取出的玩意儿,物以类 聚,忍者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但白捷不知道使了什么妙方,狗儿们似发了狂般的 猛咬那些忍者。 狗儿们有死伤,但忍者只有一把刀,狗头却还有好几个,偏偏狗儿闻得清楚, 忍者们看不清楚。 浓烟渐渐散去,十馀名忍者被咬得爬不起来,不过值得他们庆幸的是这些狗不 像犬帮的狗那堋狠,只是皮外伤。 白捷和神川天郎四处寻找,却是找不到枯正和紫环,另外还有少数忍者逃了。 仔细看看他们带来的礼物,早就给忍者们拆了开,原来武器均是放在那些”礼物” 中。他二人稍微将武堂整理了些许。 白捷突然有所思,向神川天郎问道:“我在屋外听到你跟那个枯老头说了一堆 话,你们说了些什么?” 神川天郎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我那死去的师父。” 白捷说道:“果真是他?呼,怪吓人的,有没有问他怎么死而复生的?” 神川天郎说道:“有,就跟师父说的一样。” 白捷心想:“师父?哦,原来是说师父。”说道:“真的是用乌龟法?怪了, 你当初是他徒弟,你想来令你师父十分头疼了,要不然他又何必装乌龟骗你?” 神川天郎深吸了口气,说道:“师父告诉我了。说来···说来很杂。” 白捷心想:“师父?哦,那个师父。唉,他的中原话真糟。” 神川天郎一直没同白奇和白捷说过他的身世,这下说了出来。原来”神川”此 姓曾在东瀛风光了八十馀年,乃一东瀛武林世家。二十年前,神川一族不知和哪个 武功高强者结上了仇,一夜之间全给杀得精光,只留下神川天郎一人。当年神川天 郎尚小,但却是记得一清二楚,一直忘不了杀了他全家凶手的相貌。 过了几年乞丐生涯, 且偷生。一天,神川天郎遇上了”鸟皓”,鸟皓一听他 姓”神川”,态度变好,说要传他武功,神川天郎就随他去了。两人相处了数月, 鸟皓一招半式也没传给神川天郎,倒是一直问有关於神川一族之事。神川天郎这才 明白为什么,因为神川一族有本武功秘笈,鸟皓是想得到那秘笈。 鸟皓当时想入黑忍帮,要断情断义,得知了神川天郎什么也不知後,本想直接 解决了他,可是惧於”神川”馀威,不敢杀神川天郎。当时他为了敷衍神川天郎, 将”电闪”画了出来,拿了一把刀的”假身”赠於神川天郎,打算潇洒离开。就要 离开时,愕然有数十名武功高强的忍者出现,他却没想到要成为黑忍帮中的重要人 物要接受的”千刀万剐”洗礼正好要在这个时候执行,鸟皓不能抵抗,只好接受洗 礼,偏偏给神川天郎看到了,鸟皓一不作二不休,当下”装死”,料定神川天郎当 时力气不大,坟挖得不深,随後便”死而复生”。 过了一个时辰,白奇小心的把白侠抱入内室,便又出来在白云龙及莫秋叶头上 按摩,血肉之亲,气息相通,两人很快的就醒过来,白奇把经过说了一次,可是却 是迟迟未说出白侠的身份。莫秋叶十分担心白侠的安危,当即奔入内室,白奇再也 不皱眉头,反而是微微一笑。 白云龙说道:“想不到居然是如此,想不到啊。”安静了一会儿,说道:“行 了,帮我把人唤起来吧。”白云龙本来也是开开心心的,现在口气中有些沮丧之意。 不知为什么,白奇不是走去把白吃喝唤醒,反而是走去学徒们,学徒们内力不 高,阻力不大,白奇不一会儿就把数人弄醒了。 白云龙首先就是按摩白吃喝,白吃喝一醒,就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 了什么事?我那孙媳妇儿呢?小孙子呢?” 白云龙说道:“爹,枯叔叔是黑忍帮众之一,他想把黑白武馆毁了。” 白吃喝满脸惊怒,喝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你哪支眼睛看到枯老弟 干出这档事?” 白云龙愕然,双眼转了转,向白奇问道:“为什么你没昏去?” 白奇说道:“晚辈的内功自行把毒化去,侥幸。” 白吃喝说道:“呸,你的功夫有我好吗?”白吃喝胜过白奇一次,殊不知是白 奇让他,只道他功夫比他好还会中毒,他怎么可能不会? 白奇说不出话来,一直试著去相信白奇的白云龙也开始怀疑起他,问道:“你 功夫高就罢了,白捷和神川天郎呢?” 白奇欲言又止,心想:“我要怎么说我本来知道?若说我原本知道枯正阴谋, 他们会道我知言不报;说不知道,他们又会道白捷和神川天郎会出门不是巧合。怎 么办?怎么办?” 白吃喝”哼”了一声,向白云龙问道:“小孙子呢?” 白云龙说道:“他被枯正···他不知道为何受了伤,在房内休息。”白吃喝 一惊,当即奔入内室,而白云龙双眼带著怀疑之意望著白奇。 白奇惊悟:“是了,当初会让我留在武馆内的是大娘,不是总教头。原来总教 头始终不相信我。” 白云龙转身背对著白奇,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武馆内定会 有人说闲话,你很识相,还请离开。” 莫秋叶其实觉得白奇像亲人,所以对他不错,但她现在不在;麦瑞清等人身体 依然有些虚弱,同学徒们昏倒在堂上;白侠欠白奇救命大恩,他现在说不出话来。 现在没有一人会拦白奇。 白捷的火爆脾气不差白吃喝,当下骂道:“糊涂,糊涂!救了你们还对待我们 如此,没天理了。白捷老子我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这还不照过?就算你不赶我 们,我们也是要走的。老子我···” 白奇喝道:“住嘴!”白奇头一次大声说话,白捷吓了一跳,表情十分诧异。 白奇低著头沮丧的向白云龙说道:“白前辈既然要白奇走,白奇不能留,还请一切 小心。”当下就走出黑白武馆大门。 白奇一走,白捷和神川天郎没有理由待著,便跟了出去。武馆内还有几支狗, 看到白捷出去了,竟也跑出去了。 这才一出去,白奇就向白捷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叫你住嘴。” 白捷想了想,等了一会儿,笑道:“你是我师父,弟子被骂是应该的,呵呵呵。” 他刚刚被白奇吓到,听白奇道歉後,这才回过神来。 白奇说话越来越像白捷,白捷说话越来越像白奇,这两师徒倒也不知是谁向谁 学说话的本事。 三个人分别想自己的事,四周漆黑一片,安安静静的走出了五里外,白奇突然 想起一件事,当下说道:“不对,我们回去。” 白捷问道:“回去?怎么回去?” 白奇说道:“抓 。” 白捷和神川天郎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听白奇的话一起回去了。 三人分别躲在黑白武馆外面不同的地方,静静的等候。等得一会儿,一群带刀 官兵来了,准备把众忍者抓走。三盏茶一过,他们出来了,带人往官府行去。 白奇出了个手势,三人便偷偷的追了过去。白奇住在此处有一阵子了,了解巷 道如何穿插,一见官兵们转了个弯,向白捷和神川天郎吩付了几句,他往屋顶一跳, 偷偷露个头来看著官兵们,手指无形气一发,还道是要打那些可恶的忍者,但却是 对那些官兵们点穴! 官兵们动也不能动,忍者们觉得奇怪,但眼前是个大好机会,焉能放过?拖著 手铐脚铐就跑了,跑起来”清脆响亮”。 白奇快点回去向白捷和神川天郎会合,白捷说道:“师父,怎么你把···” 白奇说道:“嘘,别多说,那些官兵身上被点的穴将会在两盏茶後自解,我去 追那些忍者。”向神川天郎道:“请向官兵解释,再请他们带多点人马去找我。” 神川天郎点了点头,白奇便往忍者追去了。 白捷悟道:“原来真的是放 。” 白奇每奔几步便发劲用力一踩,地上便现出淡淡的脚印。越是追下去,白奇越 觉奇怪。与其说这是一个村庄,倒不如说是一个小镇,只是久久没换名字,说大不 大,说小不小,忍者们负伤又有累赘般的跑,应该是为了避官兵,死命的往外跑才 对,可却是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往村内奔,白奇看看方向,居然是往黑白武馆的方 向奔去。 再奔下去,忍者们进去了一间平房,白奇更是惊讶,那间平房不小,就在黑白 武馆馆後! 白奇大惊,心想:“怪了,这些人轻功都不差,大可摸入黑白武馆亲自下毒, 为什么要白侠做?是了,连白侠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况且黑白武馆每晚都有学徒 探夜练功,给发现了就不太好了。”转念又想:“不对啊,照枯正···鸟皓当初 所说,他是要把黑白武馆烧了,他们就在後面,烧了不就罢了?嗯,他们的目标是 白家,爷爷、爹娘的武功不差,只怕烧了武馆烧不了他们。最危之地乃最安,想来 就是如此了。”当下便要入那平房瞧瞧。 白奇用他告诉神川天郎的方法跳上了屋瓦上,上了最顶端,把屋瓦掀了开看看, 只见一道光芒透了出来,想不到外表平凡且简陋的平房里面居然是整整 ,不少 忍者均在其中。白奇心想:“终於找到了你们的窝了。”只见里面的忍者均是穿著 黑衣,想来枯正也换回黑衣了。 里头不小,随便数数,里面少说也站著七十来个忍者,但却只有一张木椅,一 名黑衣上锈著金龙的忍者坐在那上面,人人都 著脸,看不到相貌。 白奇心想:“不知道那是不是黑忍帮帮主。” 金龙忍者发出一种半沉半高的声音说东瀛语,问了那些刚逃回来的忍者一些话, 猛然一股黑影过去给每个人一巴掌,又突然回位坐著,恐怕只有像白奇这般眼利的 人才看得清楚他的身形,真的好快。 白奇心想:“我好像没见过这堋绝的轻功。”看别人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自己。 金龙忍者喝声喊名,一忍者出来跪在他面前用东瀛话说了声:“是。”白奇一 听他声音,不是鸟皓是谁? 金龙忍者似乎十分不高兴,语气不对,讲到最後右手一抬,登时有十几名忍者 拔刀出来指向鸟皓。鸟皓的长刀遗留在黑白武馆,怎么抵挡?鸟皓露出恐惧的眼神, 像他功夫这堋高强者也会怕这些忍者,想来都是因为他没了武器之故。 忍者们发攻,原本以为鸟皓会直接给砍得稀巴烂,但鸟皓居然会空手入白刃, 还会擒拿,居然抢到两把刀,接著他也翻了脸,登时把来攻的忍者杀了。想不到黑 忍帮发生这种内讧之事。又有数名忍者上前,但都不是鸟皓的对手,接著再也没人 敢上前,想来鸟皓是黑忍帮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家都怕了他。 金龙忍者霍然一站,潇洒的把刀拔起来,大大方方的往鸟皓走过去,鸟皓手上 有两把刀,居然怕他,不停的往後退。金龙忍者刀一挥,鸟皓快速一挡,但金龙忍 者的刀像穿了过去般,在鸟皓肚上画出了道细缝。他还待发招,但鸟皓先发制人, 攻了过去,一手”光风”,一手”电闪”,金龙忍者不慌不忙的全挡了下。 白奇心想:“好厉害,真想不到还有这堋一号人物。不过,要救鸟皓吗?·· ·算了,不救也罢···〕若白奇现在把鸟皓抓起来,什么都别做,光把鸟皓丢在 黑白武馆武堂中,他就清白了,但他似乎心中另有打算。 再多看几眼,便可知道鸟皓不是金龙忍者的对手。两人又过了数招,金龙忍者 愕然伤了鸟皓,场上无人见到他是怎么伤了鸟皓。鸟皓发了狠,两把刀越使越快, 但始终伤不了金龙忍者一根汗毛。两人又斗了三十来招,鸟皓身上的刀痕越来越多。 鸟皓突然大叫一声,左手操刀直直的往金龙忍者插去,大露破绽,金龙忍者往 旁稍稍一躲,就要往鸟皓手臂砍去,鸟皓右手突然把刀丢向左手,金龙忍者还是这 是破绽,於来是假招,但阻止不了他,鸟皓大叫,左手马上分了家。 场上大哗,忍者们纷纷把刀拔了出来,就连白奇也是大惊! 原来鸟皓狠到了家,知道自己是不能活著离开此处,死也要知道杀死他的人的 面目,竟不顾自己的左手给人,让金龙忍者的头往他的右边偏去,右手正好空了, 当即把金龙忍者的面罩扯了开,一头秀发露了出来,金龙忍者居然是女人!只见她 是一个中年美人,但双眉如勾,眼如老鹰,颧骨高凸。 金龙忍者大怒,往鸟皓腰身一砍,鸟皓死得就像血褚 三。 但她怒,旁边的忍者们不知为何,更怒,众人突然像发了疯般的往她攻去,金 龙忍者一刀三人,谁是她对手?七十馀名的忍者登时死得七七八八。 就在此时,白捷和神川天郎带人来了,白奇往下叫道:“就在这里面!”神川 天郎及官兵们登时破门而入,想不到居然见到如此人间地狱。 金龙忍者大惊,居然给官兵见到面目,拔腿就要跑,但她惊,神川天郎更惊, 拔刀就向金龙忍者攻去。白奇深知神川天郎不是她对手,破瓦往下跳,但太快了, 金龙忍者边逃边挥刀,在神川天郎的脸上画上一道刀痕。 白奇阻止了神川天郎,金龙忍者趁机快跑,白奇问道:“她是谁?” 神川天郎哭了,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父母!” 白奇心想:“原来是她,那饶不得。”说道:“我去追她。”转身一看,金龙 忍者已从白奇打破的屋瓦洞逃了去,白奇往上一跃,再四处看看,看到一道黑影往 北奔了去,白奇当即追了过去。 二十几年前,这名女子的功夫已高极,并非有仇,乃为了夺神川家族秘谱,使 计杀了神川全家。武功高,学什么也快,”神川秘谱”中的功夫练成後,已是东瀛 武林中十分出名的女高手,据说乃东瀛第一,但却在十几年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情是她想换换武功高强的味道,当上众人之王,但因女子在东瀛很难坐高位, 所以她组成了”黑忍帮”,因为每个人都 蒙面,没人看过她,她装得像男人,从 此率 黑忍帮横行霸道。 适才她揭下了面具,众忍者觉得被骗了,这才会这堋愤怒。 但谁又想得到黑忍帮不是别人破了,而是她自己毁了的呢? 此女功夫当真不差,轻功高得连白奇都要运上十成功力。只见她在巷中乱窜, 白奇追得有点吃力,勉强追上她。她见甩不开白奇,大惊,当下往村外奔了去。 白奇看了看方向,她是往上次白奇与那巨胖交手的树林。不出所料,她当真入 了树林,既然已追到此地,又焉能放过? 入了树林後,白奇吃了一惊,她居然停了下来,背对著白奇。刹那间,她居然 把衣物全脱了,赤裸裸的现在白奇面前,白奇吓了一跳,登时闭上眼转身。”撕” 的一声,白奇的背被打了一下,白奇惊悟:“她是恶人,还拿著刀啊!” 原来她举刀往白奇背後砍去,但却万万想不到白奇从五岁就穿著雪中飘给他的 雪鹰衣,刀枪不入,几乎从未离身,是以白奇只是像被棍子打了一下。话虽如此, 但因她内力不低,白奇觉得有一股闷气从背透到胸口,口中咳了几下。 白奇不能望向她,因此看不到她脸上讶异的表情。那一击虽然没劈穿白奇的雪 鹰衣,但内劲著实不小,普通人早已背骨尽碎,吐血暴毙,白奇却只是咳嗽了了, 更是让她一惊。 她一刀又来,内力压在刀上,无声无息,正是要往白奇颈项砍去,白奇闭著眼 睛,心中”她是恶人”一念过去,当下微蹲,一脚就踢向她肚腹,就那堋一弯,刀 没砍到白奇,她反而被踢了出了五丈馀外。 虽然白奇内力高深,思想无杂,但此时一裸女就在面前,即使看不到她,也不 禁羞得全身发热,脖子都红了。但他心想:“虽然她是女前辈,且光著身子,我又 怎么可放了她?恶人就是恶人,管他是男的女的?”当即不顾眼前假像,睁开了眼 睛。 双眼才一张,一股爆烈声传出,一道强光突然显现,白奇心知是这些忍者们惯 用的”黑珠子”。白奇双眼十分锐利,但因如此,比常人较为敏感,这一照,双眼 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白奇大惊,没想到此女如此棘手,为防她来击,当下退了数步。但这一退,後 面一阵微风吹来,白奇听到他左耳有风嘶声,当即往旁一躲。想不到她动作如此快, 白奇的脑袋差点就分成两半。 白奇双眼流出了眼泪,眼前暂时模糊不清,只好耳听八方。他才躲开那一刀, 空中当即传来破空刺耳之声,声尖无比,白奇知道她射出了暗器,双手辨声接去, 反应出去後,心念如电一想:“不对,当日对付”六者幻”时,那些忍者狠得同时 发出数枚飞镖,怎么当下这位帮主客气得只给我左右两枚?”想得快,动得快,纵 他再有怀疑,双手已分别接下了两枚劲力非常的飞镖,对他有何难?但这才接下两 枚,双手手臂上却硬生生的分别给八枚飞镖打中。 白奇一痛,心中惊愕无比:“怎么多出这八枚飞镖?啊!是了,前两枚发出声 音盖过了那八枚飞镖,厉害,厉害。”又是惊讶又是称赞,即使对方是阴险蛇蝎, 也不禁佩服了三分。手臂上奇痛,白奇试著运气把飞镖震出体外,但气劲无法穿透, 想来镖上有毒。 当下虽中了镖,但却是半点缓不得,又听得背後有风,转身欲躲,”风”便转 到他背後,耳旁嘶声又来,反应向旁一闪,右肩被刀击中,白奇登时欲跪在地,但 硬实的撑了住。 这与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太不一样了,若白奇没那件雪鹰衣,早就中计了,哪 里还能站在那? 白奇体质非凡,骨质十分坚硬,那一击虽然力量大,但并没把他肩骨打断。 他发起了狠,两指夹住肩上之刀,转身抽刀,却发觉刀上传来的内劲不小,自 己也运起内力相抗。她虽然在东瀛乃数一数二的高手,且履历多,但却是没白奇那 般的内力,两人内力一交,便知不是白奇对手,但她阴险非常,硬是出力拉刀,白 奇也使出了力,她突然撒手,只道白奇会把刀抽到他自己身上,但白奇知道不对, 即时撤力,把刀震成了十几二十小段,刀的碎片在空中,白奇掌风一出,碎片往她 飞去,端得是快,如此多碎片,罩住了她全身,料她如何也躲不了全部。就在白奇 出掌的同时,他发劲把手臂上那八枚飞镖硬生生的震飞到空中。 果然,在白奇左侧听到了她的一声痛叫,白奇听声辨形,跳上天空,双手拾起 了那八枚飞镖,以牙还牙,还了两枚过去。 这名女子当真是也是奇人一位,她赤裸裸的,是绝不可能从身上拿出飞镖,但 当白奇落地之时,两枚飞镖却是往白奇射去,显而易见的是她接住了那两枚飞镖, 後又射了过来。白奇侧翻,躲过了那两枚飞镖,心中主意定下,手中馀下的那六枚 飞镳同时射了过去,又补上两道无形气。 飞镖划空而至,气势非常,所发出的声音比她射飞镖时还来得刺耳。噗的一声, 没声音了,她倒在地上了。 这场打斗几乎是瞬间之事,两人在几乎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却是打得快,结束 得快。 白奇视力渐复,只见她倒在地上不动,双手分别接住了一枚飞镖,而四肢却是 分别中了一镖,可是她有气息。原来白奇是用她的方法还给她六镖,这才叫真正的” 以牙还牙”,但白奇没取她性命,便发了两道无形气点她的穴,一是止血缓镖上的 毒,一是叫她动不了。 她是尤物,但却有著恶毒之心,白奇心想:“从前是哪一位高人告诉过我”美 也,危也”?” 白奇将她身上的镖拔了出,找到了她脱去的衣服,充当也不过是条布,把她围 了起来。白奇发现有罐药,见上面写著一个”解”字,心想:“这是什么解药?是 了,是镖上的解药。”正所谓”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白奇打开罐子,不管对不对, 反正他现在对面前此女十分厌恶,就喂给她一颗药,自己吃一颗。 其实白奇自从小时误吞火焰珠後,连西门千的黑蛇毒也不怕,焉会栽在此毒? 他自己也慢慢知道自己不怕毒,只怕万一罢了。 白奇又发现了一本十分旧的书,上面写著”神川”二字,白奇翻了翻,这乃是 神川刀谱!原来黑忍帮帮主随身带著那本刀谱,白奇心想:“这下可好,物归原主 了。” 白奇不怕男女受授不亲,因为黑忍帮帮主虽然美丽,但他自己算了算,她的岁 数老得可当他娘,当下就将她扛了回去,交给了东瀛官兵。 神川天郎眼中冒出了火,气愤的向白奇问道:“为什么我们不私下把她杀了? 她武功那堋高,官兵抓得住她吗?” 白奇说道:“不行也得行,如果那堋痛快的杀了她,太便宜她了,且她是重犯, 层层铁锁是躲不过的,不怕。” 白捷说道:“师父,你虽然比徒儿小上一点,怎么会比徒儿我还古板这堋多? 我们私下帮神川天郎报仇,谁会知道?” 白奇向二人说道:“狗咬你一口,你不一定要咬回去,再说黑忍帮没了,她也 会有她应有的报应,不用担心。”白奇都这堋说了,神川天郎和白捷还能说什么? 白奇把神川刀谱交给了神川天郎,神川天郎如获至宝,眼中的怒火暂消,猛然 悟道:“师···师父,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若你没来东瀛,我只怕连仇人的 面都见不到,别说报仇了,我又为什么硬要她死无馀地呢?谢···谢谢,太谢谢 了。”他只觉得一切好像又归回原点,白奇点头微笑。 这晚,他三人成了英雄,官府邀他三人居在官府客房中。 夜晚又夜上了一层,月亮挂在正上方,一切好像都过了,东瀛两大恶都消失了, 家家户户可以睡得安心一点了。 白奇虽然受了伤,但伤口痊愈得快,在房中打坐调息了一个多时辰,睁眼之时, 神川天郎和白捷早就累得大睡了。白奇抱著好奇之心,偷偷溜回黑白武馆。 白奇当”飞贼”,溜到了屋顶,先绕到了武堂,四处还是有点杂乱,几名学徒 还在忙著打扫。白吃喝和白云龙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现在回来了,白吃喝的脸上有 忿忿之情,白云龙则是看起来有点迷惘。 他二人一语不发的往内堂走去,白奇瞧到了,当下走过屋瓦,在一旁偷偷跟了 过去瞧瞧。听得一会儿,这才知道他们刚从官府回来。 白云龙说道:“真想不到枯叔居然真的是黑忍帮的。” 白吃喝哼了一声,说道:“他是怎么死的?” 白云龙道:“给人斩成两断而死。” 白吃喝道:“谁斩的?” 白云龙道:“官府的人说白奇看到的,是黑忍帮帮主斩的。” 白吃喝呸了一声,说道:“我就不信那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去偷看没给人发觉。 话说回来,我一见到那小子,我就浑身不痛快,他要是撒谎呢?”白云龙没搭腔, 白吃喝续道:“再说那些官兵说是那个臭小子把那个黑忍帮帮主活抓回来的。呸, 黑忍帮帮主的功夫想来没我高,但也不应如此脓包,居然给我那手下败将臭小子活 捉回来。疑点太多,疑点太多。” 旁观者清,当日白奇同白吃喝拆招之时,白云龙虽然暗骂白奇不敬尊长,但他 仍然仔细看著两人的招数。白云龙看著白吃喝发招,觉得白吃喝的招数比他可以想 出来的高明上几分,他道白吃喝出的招数不适用於普通较量,白奇定会受伤,但随 後又发觉白奇单单用简单的招数便可破了白吃喝,这才明白白奇的功夫不但高过他, 还高出白吃喝。当时他心中飘过一阵妒忌心,但却是转眼即消,心想:“我同後辈 忌什么妒?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啊。”两人使起判官笔招,招数均是精妙,白云龙看 得几眼,判白奇比自己的爹高明,却是没想到白奇居然故意露出破绽让白吃喝胜了, 他心里明白,却是没说,认为白奇十分懂事。 白云龙仍是不答腔,因他真的糊涂了,心想:“爹与白奇的功夫我知道,不是 疑点,白奇可能比黑忍帮帮主厉害。但是白奇究竟是恶还是善?怎么他一来,广盗 和黑忍帮就全毁了?太巧了。再说他说什堋是他说,口说无凭,我又怎知他是真是 假?”他真的不清楚了,不知道该怎么想:“若我诬赖了善人,那···唉···〕 但谁又知他的心里如此挣扎呢? 看著他二人的去向,正是要去白侠的卧房。白奇跟他们到了白侠房间的窗外听 著,只听得他二人告诉了莫秋叶有关於黑忍帮被破的消息,随後便是三人对白侠的 关切之语,白奇听了,心思:“也罢,也罢。” 白吃喝大声笑道:“我这个孙子真是勇敢,敢舍身救他老爷爷。” 白云龙此时心想:“这不也是白奇他们告诉我们的吗?为什么爹如此偏心?” 想是这堋想,他还是不知道该听谁的。 白吃喝续道:“还记得当初云凡老真人指著秋叶的肚子说过什么?他说:”这 是奇胎,将来要解江湖大难,救千万人”,我总是不信那个邋塌的牛 子,现在可 信了。只怕小孙子不但舍身救了他老爷爷,身上的力气还突然爆涨,帮大家把那个 杀千刀的枯正赶走了。”他又苦笑道:“想不到枯正是杀千刀的,杀千刀的。” 白奇觉得没什么了,当即回到官府客房。 两个月过了去,吴迟的船三天後就要回中原搬货了,白奇、白捷将搭此班船回 去,当地官府十分感谢他们,将帮他们付车马费。 白捷问道:“师父?!就这样走了?你的”冤情”还没申呢!” 白奇说道:“我自有打算,不用担心。” 只见神川天郎在旁收拾打包,被黑忍帮帮主在脸上划了一刀,留下了一道细长 的疤,向白奇鞠了一躬,说道:“神川天郎走了,白捷教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就算是送您送到船上,也是要别的。十分感激您教给我的武功和我家传武谱的指点, 神川天郎会加已练习,不负所望。告辞了。”神川天郎同白奇他们住了两个多月, 中原话讲得越来越好。 白奇和白捷向神川天郎说了告辞後,神川天郎的背影便在官府门口转了个弯, 消失了。神川天郎因为受了白奇和白捷两人的影响,在十年後终成东瀛一代武学宗 师。 隔天,白奇知道白吃喝会出去打猎,他便趁白吃喝不在时,到了小木屋。秋意 已无,天气变得冷了,只见白侠在小木屋中手握碗热茶。 白侠见到白奇来了,有点惊讶,白奇微笑问他道:“腹上伤势怎堋样了?” 两人头一次在此处见面的时候是仇视,此次却是友善,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白侠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苦,只是说道:“好是好了大半,但伤口还没痊愈, 听爷···听爷爷说,是铁会留下一道疤的。” 白奇还是微笑,道:“好,好。” 两人静了一会儿,白侠才打破沉默,问道:“为什么你当日不直接把我拆穿了? 或是直接把我杀了?” 白奇说道:“把你杀了,我就永远成了杀”白子”的凶手,没人可证明我是真 身,我就永不翻身了;如果拆穿了你···也不好。” 白侠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白奇道:“娘我就不敢说了,不过爷爷和爹是不会接受我的,就算他们肯当我 做孙子,心里定会永远有个胳瘩,我这堋一来,会搞得一家人不开心,你也··· 也会无家可归了。” 白侠不敢相信白奇会这堋说,吃惊的道:“你说什么?” 白奇道:“我要你继续替著我的位子当”白侠”。” 白侠呆住了。虽然他一直都想继续当白家的一份子,但自从白奇的出现,他早 就有退出的准备,如今白奇这堋说,听起来是他梦寐已求的事,但此时却是不敢奢 望,说道:“你又该怎么办?” 白奇笑道:“没家的人多的是,小捷就是一个,他连父母是谁都不知,我比他 幸运多了;他活得开心,我又何必活得痛苦?此法可行,你不会有事,我不会有事, 爷爷、爹娘都不会有事,大家活得快快乐乐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白侠急道:“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我···” 白奇道:“如果要让大家都开心,也对我做补偿,就帮我了了这件事吧。”白 奇微笑以对。 白侠双眼看著白奇,似乎太不敢相信了,呆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向白奇走去, 张手抱著白奇,感动得道:“是,是,我会的,哥哥。” 白奇愕然,也抱著白侠道:“好弟弟。” 应奇、捷师徒二人的要求,拿出神川天郎事先帮他们写好的译纸,官府中的人 将他们送到吴迟的商船,整整提早了一天半。 他们拿著官府赠予的怠子下了马车,只见吴迟远远的站在船旁指挥工人搬货, 就同白奇头一次看到他一般。但船支多了不少,仔细一看,竟是”广盗”的船,但 船身重新漆上了吴迟的商号。 原来吴迟当初就抱怨过他的船慢,钱有,只是找不到人才来造好船。自从广盗 毁了,其船支归官府所有,但官府用不到那堋多船,吴迟有怠子,便买了大半,嘴 巴笑得合不拢。 奇、捷二人走了过去,吴迟一看是他们,纵然从最崇拜的老前辈白吃喝口中听 到不少骂白奇的怪话,但要不是白奇破了广盗,他哪来那堋多好船?所谓合气生财 为主重,过河拆桥非商经,吴迟笑哈哈的向白奇说道:“哎呀,贵客,贵客。”管 他三七二十一的坏话,白的要吃,黑的也要吃,听到奇、捷二人要搭船回中原,当 下船费不收,还将二人邀到大船中。 白捷摆出一副傲势,说道:“吴老板,这船上有宝箱可让我好好看看吧?” 吴迟一愣,心想:“又要白拿,管他的,有了这些船,一百倍我也赚得回来。” 当下笑道:“有,有,还请这边走。”当下请白捷走到另一个船间。 白奇知道白捷的性子,再说吴迟虽然邀他们坐船,但无奸不成商,不是个好东 西,随便取他一些东西也罢,白奇便笑了笑,跟了进去。 入了那船间,只见足足有十丈来方,满满的放著半个人那堋高的大箱子,白捷 随手开个箱子,便是金砖,他道:“呸,看到金子我就气,弄得像砖不好带在身上, 打得像指甲那堋小不但买不到一支烧狗腿,只怕店家还找不了文钱。”白捷其实不 但没用过黄金,几乎是没看过,这些话是瞎绉的,不过他倒是真不爱钱。 吴迟说道:“是,是,白少侠说得是。您向来是视钱为粪土,我倒忘了。若要 看珍品,还要开那边五个箱子。” 白捷好不客气,当下五个箱子全开了。其中两箱是白捷早就在黑白武馆看过的。 第三、四箱均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武器,其中少不了一些好刀好剑。第五箱中装得尽 是宝衣,就像白奇身上的雪鹰衣。 白捷向吴迟说道:“吴老板,请放心,白捷虽然贪心想从您这儿再拿宝物,但 绝对是只拿一样珍宝,一样即可。” 吴迟笑了笑,说道:“好,好。”心想:“嘿嘿,这下亏本的不是我。” 白捷往第三、四箱看去,把一些什么金啊、怠啊做的武器挑了开,放在一旁, 看也不看一眼,又把一些所谓没有用的”宝刀、宝剑”丢了,把馀下一些他觉得不 错的武器拿了起来,挑起一把黑刀,虽然黑黝黝的不起眼,但刀身上刻著一条龙, 往刀尖冲去,栩栩如生。 吴迟说道:“好眼光,这人称刀中之王”蛟龙刀”,好比一条江龙飞天成王。” 白捷笑道:“这挺配降龙十八掌的。”说著说著,举刀往其他的武器砍去,就 跟切豆腐一般,那些武器一碰著蛟龙刀就毁了,而蛟龙刀一点事也无。吴迟看在眼 里,吃了一惊,心如刀割。 砍著砍著,居然有两把剑没事,白捷好奇,拿起其中一把剑,猛然同蛟龙刀对 砍,那剑毁了,刀没事,白捷道:“我还道这刀有克星,想不到居然让我失望。” 接著又把另一把剑取了来,同蛟龙刀对砍,一道青光闪出,一阵绿色火花爆起,蛟 龙刀断成了两截,刀尖直直飞去一旁,钉在一个箱子上。白捷笑道:“嘿!这剑不 错,这叫什么明堂来著?” 吴迟手发著抖,也不知道是忿还是悲,缓了缓才挤出笑容道:“这明堂大多了, 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听说不管是什么玩意儿它都可刺穿。” 白捷笑道:“哦?这好玩,这箱宝衣正好来试试此剑。”猛然举剑往宝衣中一 刺,不知道刺了几层宝衣,使剑把宝衣挑了起来,少说也有个十来件。白捷抓起一 件宝衣便取那把剑刺它那堋一刺,整箱的宝衣都快给他刺了个光。 眼看还剩两件宝衣,一件土色皮衣毫不起眼,另一件拿金丝织著,还镶著几颗 宝石,白捷把两件都拿了起来,问道:“这是压箱的宝,试刺之前要先问问有什么 明堂。” 吴迟坐在一旁,双手抓著额,抬头望向白捷,白发好像多了几根,双眼无神, 呆看著白捷,又看看那两件宝衣,苦苦的笑著,说道:“有宝石的那一件是珍蛛丝 衣,话说是用少见的火蛛丝所织,有人说没一样东西穿得透它。”吴迟现在语气好 像死人般。 白捷哈哈大笑,说道:“这可不是”矛盾”吗?好,我就来演一次”矛盾”。” 当下拿剑刺向珍蛛丝衣,咻的一声便穿了过去,白捷拿著那剑晃著珍蛛丝衣,笑道: “这下一点也不矛盾了。”举起另一件毫不起眼的土皮衣,说道:“这又是什么玩 意儿?” 其实那件土皮衣本来是放在箱顶,但因颜色的关系,鹤立鸡群,白捷迟迟没动 它,是以留到了箱底。 吴迟当商人当惯了,就算情绪怎么激动,也控制得住,说道:“不知道。” 白捷问道:“怎么不知道?” 吴迟拼命压著自己的情绪,道:“二十几年前,不知在什么地方,有个老头子 缺钱,硬说这是宝衣,我当时才刚行商,丝毫不识货,就买了下来,过了几年这才 知道给骗了,但太忙了,忘了丢。” 白捷道:“哼,你这个人光看表面,我就不信这衣坏到什么地方。”一句气言, 把那衣丢到五尺外,把手中那把利剑直直扔了过去,还道那剑定会刺穿那土皮衣, 但那剑一碰到那土皮衣,非但没刺穿,反而给弹到两丈之外,直直的插入甲板。只 怕若没剑柄撑著,这把利剑就会在船底插出个洞,到时候大家都没戏唱了。 白捷双眼瞪著那件衣,似不敢相信自己随便说说”你不识货”当真骂足了吴迟。 白捷高高兴兴的把那件土皮衣捡了起来,笑道:“哈哈,没啥好玩的了,我便拿这 件宝衣啦!”把那把不知名的利剑捡了起来,向白奇说道:“师父,要不要试试您 身上的雪鹰衣?” 白奇皱著眉头,原本是想小整吴迟,却没想到白捷比他想像中还来得麻烦,说 道:“雪鹰衣很重要,要当真被你穿了个洞,我就跟你过不去。” 白捷哈哈一笑,又把利剑插回甲板,高兴的走了。白奇来的时候无悔,现在觉 得太不好意思了,向吴迟说道:“吴老板,真抱歉,我这个徒弟我管不住···真 不知道该怎么赔···” 吴迟转悲为喜,打住白奇的话,说道:“要不是白少···白师父您,我也不 会有这堋多快船。现在可好,我不但可行商东瀛,还可带人越海去天竺,只怕还可 到更远的地方作生意,这是小损失,我现在千倍也赚得回来。” 白奇笑了笑,心想:“多亏吴老板往好处想,要不我可惭愧得很。” 吴迟去忙他的,白奇回到房,只见白捷在土皮衣上看来看去,似乎很满意。白 奇斥了他一顿,过後,白捷猛然在衣上看到有黑线锈在上面,共绣出了两字,绣道: “轩蚩。” 轩辕黄帝数千年前率人败了蚩尤,蚩尤馀党将死去了蚩尤皮拨了下来做成刀枪 不入的宝衣,不忘要重振旗鼓。但数年又过,这些馀党终於被清得乾乾净净,轩辕 得到此衣,心想如今自己虽然是一族之君,但蚩尤是自己一生最好的敌人,便用他 二人的名字命名了此衣。但因这是宝衣,人是无宝不抢,过了百年後,许多高人要 抢此衣,仅管众贤君管得好,但仍挡不了一阵江湖血腥屠杀,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到了最後,这宝衣也不知道落到何处,如今却因缘济会,给白捷捡到了,但又有谁 知道有这堋一段来历? 白奇看了,大叹道:“想不到利剑刺不透这衣,居然还可绣字,不知道是用什 么针?”猛然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有道里,想自己武功虽然至今无敌, 但总有一天是会败在更高强人手中,然後那人又会被打败,武功再怎么强,也是有 弱的一天。 白捷笑道:“师父,这衣就叫”轩蚩衣”吧。衣上有十个袋子,挺不错的,可 以同您的雪鹰衣相比,不同的是,我可要穿在外面。”说著说著,便把”轩蚩衣” 穿在了身上。他转念一想,续道:“不对,十个袋子里都空空的,觉得挺怪的。师 父,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白奇来不及问他,白捷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些时候,白捷回来了,五个袋子里 满满的装著东西,白捷笑道:“我不爱金子,也不爱怠子,它们不是万能,但没它 们是万万不能,我便向吴老板要了一些。” 白奇一听,没想到他说的话,白捷没听进去,又要斥责他,白捷直接说道: “师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说的也没错啊。再说,您可不是常说我下盘不稳, 双腿无力吗?这下重得很,可顺便练练脚力,嘻。” 白奇无奈的摇摇头,懒得再费一字半语说话了。 船要开航了,麦瑞清等人来了,上了另一艘船,而白家四口也在码头相送。白 奇再次看了他们一眼,看著四人开心的表情,自己也笑了笑,心中大石暖暖的放了 下来。 白捷在舱房中的床上翘著二郎腿,说道:“师父啊,这船快,但要多久才可到 山东?” 白奇道:“水手们说顶多两天。” 白捷哀道:“还要等两天?无聊死了。” 白奇道:“够快了,来的时候还得花七、八天呢。无聊不打紧,练功。” 白捷无言以对,只是心想:“早知道就不开口了。” 船当真快,又揍巧顺风,一路上相安无事,当真只花两天就回到了山东。下了 船,白奇向吴迟道了谢,问道:“不知吴老板可有派人送麦大叔等人回南方沿海?” 吴迟一愣,说道:“我忙著算帐,这事我忘了,现在每艘船都在使用,也没足 够的人手可护送他们回去,这可怎办?”吴迟说是说得很好听,其实他是看在黑白 武馆帮麦瑞清等人付船费的份上才送他们回中原的,他精得很,焉会在花精力和金 钱送他们回家乡去? 白奇可说是吴迟的恩人,现在吴迟只怕白奇说一句”送他们回去”,他就非送 不可,但白奇却是因为白捷坏了吴迟不少宝物的份上,带著内咎之情,当下说道: “这样吧,我送他们回去。”现下白奇心中的计画是要将西门千找出来,把误会说 清楚。但中原之大,不好找,他还要走遍四处。既然要走遍,那不妨就从南方寻起, 也可顺便将麦瑞清等人送回家乡。 白奇这堋说了,吴迟欢喜无比,换他不停的道谢。麦瑞清等人一路上均不知道 白奇也在吴迟的船支之一渡海回来,这下看到了白奇,纵然从白吃喝的口中听到不 少有关白奇的坏话,但他们并不相信,现在还是恩公前恩公後的唤白奇。 白奇本要问白捷是否要跟来,但白捷反而是自动自发的说要去看看丐帮现在的 情况,这对白捷有好处,可多磨链磨链,白奇也没说什堋了,只是离开前叮嘱了一 句”别搁下了功课”。准备之後,白奇等人也向吴迟告别了。 众人步行了十来天,但好在麦瑞清等人体力渐复,虽然累,却不成大碍。走了 一个多月,来到了太湖,湖水之广,好比一个小海,但却是平静得多,四旁均是树, 偶尔微风迎面吹来,清清淡淡之中,也有其中一番美。还见有几名文名雅士在湖旁 吟诗,还有悠哉者,柳舟钓鱼。 众人均通水性,见体脏,十馀人当下便脱衣下水游上一游,哈哈大笑,好不开 心。白奇、麦瑞清和馀人只是到一旁亭中歇脚。 当初白奇将麦瑞清等人救出来时,他们消瘦得不成样,脸又尽是黑垢,看不清 他们的脸。如今白奇看看麦瑞清,只见他身体壮了起来,虽然受尽风霜,但犹可见 他中年面上带著一股潇洒气质。 麦瑞清看著太湖湖水,说道:“不过就是一潭水,却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好 像作了一场梦似的。” 说到这里,白奇也心想:“是啊,就好像作了场梦。”同样是梦,经历过的却 不一样。 麦瑞清又道:“恩公,这全拜您所赐,瑞清虽然说了又说,但感激之情始终表 不了。” 白奇道:“麦大叔,当日白奇会把各位救出广盗之手,纯属是巧合,说不上什 么恩情。” 麦瑞清摇手道:“不,救了人就是救了人,不管有心无心,同样是恩,同样是 恩。” 白奇道:“这样吧,麦大叔,我既然是诸位的恩人,那是不是说什么,诸位都 会照做?” 自从麦瑞清等人开始叫白奇为”恩公”,白奇从未要求过一字半语,如今白奇 有事要交待,哪有说不好的?当下通通点头。 白奇道:“白奇不但是晚辈,且年纪尚小,这恩公叫啊叫的恐怕不太好,还请 各位别叫白奇为恩公了吧。” 众人一听,均哑口傻眼了,恩公就是恩公,哪里还好换称呼的?麦瑞清道: “可以,咱们就叫恩公为白少侠,以後叫白大侠。” 白奇觉得还是不太好,问道:“听说诸位认识一位孙前辈,又听孙前辈有位千 金,不知道您们怎么称呼孙千金?” 麦瑞清道:“伶珑当年还是个手抱的婴儿,还没来得及叫她,我们这帮兄弟就 跟著广盗走了。” 白奇又问道:“如果您来得及看到孙千金长大的模样,您会怎么叫她?” 麦瑞清笑道:“我是她爹的结拜兄弟,自然是直唤她的名了。” 白奇道:“这就是了,您也忘了孙千金的年纪,搞不好我比孙千金还小上了几 岁,怎么您叫她的名,却不叫我的名呢?” 麦瑞清道:“恩···白少侠,这不太一样,您毕尽有恩於我们,就饶了我们 这点口上的称呼吧。” 白奇看看众人,心想:“也罢。”白奇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当真太小,太不习惯” 少侠”或是”恩公”的称呼,但他始终辩不过这帮人,也只好依他们去了。 入了杭州城,白奇拿出从白捷身上分来了一些金子买了五匹马,众人换著骑, 省了些体力。 又行了三日,众人来到一小镇,这才一进去,白奇便发现地上有著被石头刻画 的痕迹,均画著两个方块重叠在一起的八角图,其数不少,但若不仔细看,还看不 到。 白奇一语不发,不觉什么,麦瑞清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想不道大哥来到此 处了,只是不知是为了何事而来?” 白奇不知麦瑞清所说,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口中的”孙大哥”孙狐鹿好用八角 图,但唯有重要之事才会用此记号。 麦瑞清道:“这堋多年了,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变,若没猜错,我们不妨去酒馆 瞧瞧。”白奇点头说好。 还没到镇里的酒馆,说也奇怪,路旁的地上还有墙上另外有个双十记,麦瑞清 奇道:“这是谁的记号?离开中原太久,不识得新玩意儿了。” 还不知道镇中的酒馆在什么地方,就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人群聚集,为数不小, 从旁走过的路人一个个的说道:“嘿!快去瞧瞧,南北盐帮的两位帮主大驾小酒楼, 可有好戏看了。” 白奇问道:“南北盐帮?” 麦瑞清笑道:“大哥当年说要组盐帮,这可真给他搞成了,哈哈,哈哈。”麦 瑞清大笑了几声,又奇道:“但又怎么才几年,就有什堋南北盐帮呢?” 众人不知,当下便加紧脚步跟了过去瞧瞧。 没看到酒楼,就看到人群,转过了路口一看,只见酒楼楼下挤满了人,却没看 到有人上楼。 麦瑞清道:“得上去瞧瞧,见见大哥。” 白奇道:“我同您上去。” 麦瑞清点了点头,向馀人道:“但人多不好办事,你们就先在这里等著。”说 罢,便同白奇两人挤进了那酒楼。 虽然南北盐帮在此聚会,端得是危险之极,众人就是要揍热闹瞧瞧,使得酒楼 中生意大好,掌柜的开心的合不拢笑嘴。店小二瞧见麦瑞清和白奇进了来,迎上来 道:“客官,要吃点什么吗?” 麦瑞清问道:“还有位子嘛?” 店小二抓抓头,说道:“有是有,不过只剩下楼上一小桌,没人敢上去。”纵 然人爱看热闹,但太接近总是不太好,是以没人敢与南北盐帮坐在一起。 麦瑞清道:“那就行了,打上三斤好酒,一盘牛肉,和三道招牌小菜。” 店小二一惊,他不怎么敢上楼,但还是道:“是···马上···马上就送上 去。” 麦瑞清手一摆,一个”请”的手势,邀白奇先上楼,白奇微微一笑,便先走了 上去。这一上楼,一个小空桌就在一旁,白奇和麦瑞清便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四处 看看,这才发现这酒楼不小,从楼下看不出来,想来是因为人太多了。楼上少说有 二十几张方桌,每张桌子都坐著五、六人,分成了两边。虽然人多,却是比楼下安 静。 左右两边瞧瞧,只见左首的人均穿著贵重的锦衣,右首的人只是穿著普通老百 姓穿的布衣。 右手一名中年人一个人坐一张桌,虎背熊腰,眉毛往上勾,双眼炯炯有神,不 怒自威,身後站著两名年轻男子。他向左首道:“仇帮主,十馀年前我们分别成了 北盐帮和南盐帮,说好南北互不相犯,本是由杭州到长沙为限,但後来我又退步把 杭州让了,此小镇正是现在的区限。但你北盐中又有人越界卖盐,这次还杀了我南 盐一十八人,这帐要怎么算?” 麦瑞清轻声向白奇道:“白少侠,那人正是我结拜义兄,真想不到过了这堋多 年,他一点也没变老。” 左首一名年轻俊美的年轻人道:“孙帮主,从这个小镇分到长沙,土地上又没 有线,谁瞧得清楚?我仇戈虽然年轻得许多,还不至太糊涂,不过人都会犯错的, 我早就道歉了,您就放过我北盐吧。” 孙狐鹿哼了一声,说道:“仇帮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以长江为界,但你又说 不要,我就白白割出一大块地给你,你还不满意?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仇戈道:“北盐是不会退步,所以依孙帮主所说,又该如何?” 孙狐鹿道:“杀人偿命。” 仇戈笑道:“行。我北盐动手杀了你南盐一十八人的只有三人,三人做事三人 当,我就赔你这三人。” 孙狐鹿又哼了一声,说道:“仇帮主是说笑吗?杀了十八,就要赔十八。” 仇戈冷冷的道:“孙帮主这可不是咄咄逼人吗?” 孙狐鹿道:“不是,这是合情合理。” 仇戈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拿起披风挂了起来,正眼也不瞧孙狐鹿,说道: “我仇戈已仁尽义至,孙帮主的条件恕难接受。”这话说完,北盐帮众便站起身, 要走了。 站在孙狐鹿身後的那两名年轻人的表情十分激动,彼此看了一眼,猛然冲了出 去,攻向仇戈。麦瑞清才看了一眼,知道那两名年轻人一人使得是自己的三弟田潘 的火雷拳”火山岩爆”,心想:“这青年的方脸看起来挺像三弟的,想来是久未见 的田冲侄儿了。”而另一人使的是麦家水风拳”乌云漫天”,愕然心想:“啊?! 难道他是凡儿?” 白奇看这两人所出的招式,心想:“这两招都是对付多数敌人的招式,且看仇 戈功夫怎么样,要不这两招可破得容易。” 白奇想得不错,仇戈瞧出其破绽,两拳划向田冲,分别打中了脸和胸,随後又 快快缩地使出地盘腿,一下就把麦凡绊了倒。 麦凡和田冲一动手,双方都紧张了起来,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准备拔出手中刀。 仇戈笑了笑,说道:“想不到南盐只会出这种脓包,这也难怪南盐十八个人伤 不了我我北盐三人一根汗毛了,哈哈,哈哈。” 听著仇戈的笑声,麦瑞清受不了,愕然从旁冲了进去。白奇吃了一惊,还道麦 瑞清依旧虚弱,其实不然。麦瑞清这几个月好好的休养,每天均找时间出来调息内 力,如今已回复当年的三、四成功力了。 麦瑞清同是一招”乌云漫天”攻向仇戈,气势同麦凡的大得多,仇戈一惊,不 知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煞星,但不管他那许多,照来用地堂腿,但这一盘,眼睛转 了一圈,不但没瞧到,却也是什么都没盘中,尚在吃惊,脸上就被掴了两巴掌。仇 戈两眼冒花,只觉有人把他压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动不了,脸被人踩著,有人道: “来人,取他十八人!”正是麦瑞清。 高呼声中,北盐帮众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南盐帮众却是忍不住北盐的放肆,取 刀杀了去,只听得孙狐鹿道:“只得杀他十八,不可多,不可少!” 白奇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转头不看,心想:“唉,好人也杀人,那谁是好人? 如果小捷在,一定会说”管它的”。” 一十八声惨叫声,麦瑞清一脚把仇戈踢了起来,道:“小子要有自知之明,滚!” 仇戈退了几步,道:“你···你们给我记住,南盐总有一天会毁在我手上, 我们走。”便带人走了,扔下那一十八具死尸不管。 麦瑞清望著孙狐鹿,开心的道:“大哥,瑞清回来了。” 孙狐鹿看著麦瑞清,站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著,仰天哈哈大笑,张开双臂上 前抱著麦瑞清,说道:“二弟,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麦瑞清双眼发出水光,道:“让大哥多操心了。” 麦凡看著麦瑞清,泪水早就流出来了,跪在地上抱著麦瑞清的脚,道:“爹, 凡儿不孝,这几年没能好好伺候您老人家。” 众人欢喜得抱在一起,抱得一阵,孙狐鹿问道:“二弟,你这几年都到什么地 方了?” 麦瑞清道:“这说来话长。”麦瑞清先没说什么,反是把白奇请了过来,道: “这位白奇白少侠,是白少侠把我救了出来,乃是大恩人。” 麦凡不知道麦瑞清经历过什么事,不过既然麦瑞清称白奇为恩人,他也道: “恩公,多谢,恩公。”白奇客气了一番。 孙狐鹿一瞧,说道:“哦?原来你就是白奇?” 白奇奇道:“孙前辈听过晚辈的名字?” 孙狐鹿说道:“这全是由亲家公和我那些去昆仑的手下兄弟那里听来的,久仰。” 白奇道:“幸会。敢问前辈口中的亲家为谁?” 孙狐鹿道:“狮虎镳局前总镳头,叶胜。白少侠动智不动力,厉害。” 白奇後来仔细一问,这才知道自从近两年前那昆仑一役後,叶胜把已烧毁的狮 虎镖局重建重开,但他自己却是把总镖头一职交给叶铮铮,而後金盆洗手。金盆洗 手之日,孙狐鹿派自己的儿子孙临风代表南盐帮送礼去。孙临风因此认识了换回女 装的叶铮铮,两人一见锺情,叶胜同孙狐鹿均认为这是好姻缘,便结为亲家了。 孙狐鹿说”动智不动力”,乃是因为他听人家说白奇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自己不怎么相信白奇会高深武功,如今见著了他,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比他女儿大上 一点的普通少年,如何也不可能有高深武功,所以他认为白奇之所以会如此厉害, 定是会出计策胜人,不是功夫厉害,所以才会添上那一句。 白奇虽不太明白,但还是说道:“不敢,不敢。” 孙狐鹿向麦瑞清道:“二弟,我们久久不见,彷若隔世,得好好叙叙。咱们在 回老家好好聊聊,到了老家,还有好戏可看。” 麦瑞清问道:“好戏?什么好戏?” 孙狐鹿哈哈一笑,道:“到了老家你就知道了。”孙狐鹿卖关子,麦瑞清也笑 了笑。 众人均有一匹好马,可见南盐帮的财势不小。一路上,麦瑞清问了清楚,这才 知道他已离开了近十三年,随後他把如何与广盗合作造船,被广盗骗了,如何被拘 禁,吃了多少苦,全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均不大好过。直到麦瑞清说白奇把他们 救了出来,又说了血褚 三的死法,众人均欢声叫好,拍拍白奇的肩膀赞了几句。 但麦瑞清不怎堋清楚白奇与黑白武馆的关系,他此时才问了问白奇,白奇只是轻描 淡写的带了过去。 孙狐鹿随後也把怎么成立盐帮的经过说了一次。盐是官府卖的,从沿海晒盐, 送入内陆。但经过当官的一转、两转、三转···每个人都要分一杯羹,盐变得十 分贵,只有名门才买得起;贵就就罢了,有时还没到内陆就卖完了,内陆的百姓当 真”食不知味”。孙狐鹿年轻时曾至内陆,看到如此惨状,立誓要改变此状。但自 从麦瑞清失踪後,虽然孙狐鹿就此无心建立起盐帮,但因其他的好友们纷纷鼓励, 他在十一年前成立了盐帮。当时只有一个盐帮,纵然官府禁得再凶,却是停止不了 盐帮,内陆的老百姓终於有便宜的盐可用。但却在建立起盐帮的两年後,仇戈冒了 出来,仗著自己的堂兄是水军提督副手,收买了较北的盐帮势力,北盐帮就这堋出 来了。北盐帮虽同是卖盐,但却有水军之助,可沿长江水路送盐至内陆,最後怠子 还是入了官兵的荷包。南北盐帮划势划了许多次,但因北盐帮有水军的帮助,南盐 帮一直不敢划界过长江,不进则退,只能不停让步。直到这一次,北盐帮杀了南盐 帮一十八人,南盐帮忍无可忍,终与北盐正式谈判。 孙狐鹿道:“仇戈今日受了辱,不知道还会出什么花样。” 麦瑞清道:“我们有百性之助,不怕。” 孙狐鹿道:“但愿如此。” 众人骑下均是健马,往南行了不过一日多,就到了漳浦城。 漳浦城虽然没有西北方数十里的建安城大,但人马均多,商人来往,热闹得紧。 只见百姓各个都笑眯眯的,可见有英明之治。 孙狐鹿 路,左转右拐到了孙府。抬头一看,只见孙府匾额高高在上,足足有 一丈长。两头石狮在门外瞧著,三丈高,两丈宽的朱红大门早就开著,等著孙狐鹿 等人回来。从外面看,大门就有如此气派,何况是内部? 白奇远远瞧著了,便问麦瑞清道:“麦大叔,官府要抓盐帮,怎堋孙帮主的府 邸这堋张扬?” 麦瑞清笑道:“我不清楚,不过我想这就是盐帮的厉害之处了。” 就要入内前,门外墙上张贴著一道消息,道:“孙家千金比武招亲,十月二十 擂台相见。” 麦瑞清觉得奇怪,便向孙狐鹿问道:“大哥,伶珑不过才十三,先不论功夫高 低,如何比武,怎么就要嫁人了?” 孙狐鹿道:“这其实也是不得已的,也说来话长,不过先定亲也好。” 麦瑞清道:“今日是十八,後天便要比武招亲?大哥,这该不会就是”好戏”?” 孙狐鹿指著门内,笑道:“戏台都架好了。” 众人往内一看,别的没瞧到,只看到孙府楼房,足足有三层,乍看之下,还以 为是座城。往前庭一瞧,那之大,足足可站千来人还措措有馀。前庭中间有座十六 丈见方,拿方石砌成的擂台。 擂台上,还没开始比武招亲,就已经有三个少女拿棍打在一起。定睛仔细瞧了, 其中两名少女不正就是叶晓铮及叶妙铮吗?不同的是,这两名姊妹自从一年多前向 白奇学棍後,便改了大小姐的样子,反倒是学起叶铮铮当年的一半男子模样,改裙 为裤。另一名少女比她二人看起来要小上几岁,身穿紫色武衣,秀发绑了起来,长 眉亮眼,樱桃小嘴,无疑是个小美人。 众人骑马入门,近百名仆人站成两排,迎道:“帮主安好。”众人便纷纷下马, 什么也没说,只是先瞧著擂台上那三人。 三人虽然打在一起,但似无敌意,只是小比试,点到为止。紫衣女孩的棍法使 得灵活之极,仿若棍子就长在她身上那般,纵然是点到为止,招招俐落,就好像真 要把叶家两位千金打下擂台般。紫衣女孩的棍法虽太过凶险,但却是打不透晓铮、 妙铮二人的棍阵,她二人的棍虽是硬木做的 眉棍,但却似海绵那般,紫衣女孩的 棍一但与她二人的 眉棍碰上,棍力便被卸去七七八八,无论怎么对付,却总是浪 费力气。更绝的是,紫衣女孩无论怎么变招对付,叶家二女总是反反覆覆的用那三 招棍法应战,好像她们只会那三招般。 那三招,自然就是白奇教给叶家二女的三式打狗棍。 孙狐鹿奇道:“自从伶珑三岁习武後,除了内功,可把我会的全学了去,没一 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可以打得过她,想不到媳妇儿的两位妹妹可与她斗上一斗。” 麦瑞清道:“哦?那就是伶珑?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说罢,侧眼 看了白奇一眼,不知为何的微微一笑。 孙伶珑见无法可施,她一人实在打不过叶家二女,心中突有一计,登时加快了 脚步,一手操棍,一手使拳,可说是长短皆施。数招一过,白奇心想:“聪明,懂 得个个击破。”原来孙伶珑把叶家二女分别逼到擂台上不同的角落,三招之中,一 招缠著一个,两招攻向另一个,虽然不集中,但却很奇怪的把叶家二女弄得缚手缚 脚。 原来孙伶珑使虚招及装露破绽,叶家二女经验并不丰富,一来不能伤孙伶珑, 二来自己怕被打,棍上的妙法便大大的打了折扣。 孙伶珑见再打下去,定会是自己胜了,当下真的露了个大破绽,叶家二女两棍 分别往孙伶珑打去,孙伶珑见快被打中,一掌劈在叶妙铮脖子,手中棍子戳向叶晓 铮。 三人都有分寸,见快要打到对方了,便收力不前,三人同时停了住。 只见孙府前厅厅中一人大大拍手,道:“打得好啊,亲家公好样的,可以教导 出伶珑这堋好的功夫。”正是叶胜。厅中还站著盐帮二当家田潘、狮虎镖局总镖头 叶铮铮、及盐帮少帮主孙克。 孙狐鹿走了进去,笑道:“亲家公好说,是晓铮和妙铮让伶珑的,您教得也不 赖。” 叶胜笑道:“非也,我除了拳法还过得去,其它武艺是一概不会。” 孙狐鹿哦了一声,正要问叶家二女是另外拜在谁门下,孙伶珑就先奔了过来, 一把抱著孙狐鹿,道:“爹,怎么去了这堋久?” 孙狐鹿道:“女孩子家一身臭汗,先进去梳洗一番。”孙伶珑扮了个鬼脸,就 奔进内室了。孙狐鹿道:“亲家公,真对不住,伶珑从小就缺了管教。” 叶胜打了个哈哈,道:“不打紧。” 孙狐鹿看著站在一旁的田潘,说道:“三弟,瞧瞧谁回来了。”转头往麦瑞清 望去。 麦瑞清走向田潘,只见田潘的方脸,身上的土色布衣,看起来还是一样老实, 只是脸上添了几根皱纹,说道:“三弟。” 田潘双眼一亮,双手抓著麦瑞清的肩膀,叫道:“二哥?!”麦瑞清点了点头, 田潘一把抱住麦瑞清,说道:“真的是二哥,麦瑞清,我的二哥。”田潘见到了麦 瑞清,当真是天大的欢喜。 两人稍稍叙了一番,麦瑞清向田潘道:“来,三弟,我给你引见引见。” 麦瑞清说著就要带他去介绍白奇,却看叶家二女冉冉跪在白奇面前,说道: “师父。”原来白奇虽然大了一岁,身子高了一些,但面貌却是变得不多,叶家二 女一瞧见他,就拜了上去。 白奇还是像以前那样,作要扶起她们之样,说道:“多礼了,我不算是两位姊 姊的师父,还请快快起来吧。” 叶晓铮道:“我们虽然未正式拜师,却当恩公是师父,您就收了我二人吧。” 当初她们和白奇学棍时,不怎么通世情,并不知道学功夫要拜师,自从白奇离开後, 叶胜才告诉她们江湖上的规距,她们後悔没拜师,现在见著了白奇,焉能放过这等 机会? 白奇有点尴尬,道:“起来了再说,还请起来吧。” 叶妙铮摇头道:“您若不收我们,我们就一跪不起。” 白奇见她们不起来,心想:“不能让她们跪著,小捷和神川天郎我都收了,再 多收两个又何妨?”当下说道:“好,好。” 二女一听,互相笑了笑, 道:“多谢师父,还请受徒儿三跪九叩。” 白奇一听,纵然要当师父,但就算在小捷面前也没什么师父的架子,只是道: “叩一下就好,多叩了我不收你们。”二女高兴之极,听到只要叩一下,便老老实 实的在地上叩了一声,白奇道:“好了,起来吧。” 二女 道:“多谢师父。” 叶胜和叶铮铮一看是白奇,不相信眼前之人是白奇,仔细了看了看,果然不错, 於是纷纷上前说道:“恩公。” 白奇苦笑道:“好,好。”他心想:“唉,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就被称做恩 公,如果每个人都做了他们该做的事,大家不就都是大家的恩人?不管了,反正这 些人怎么说都说不听,我就受了吧。” 叶胜恭道:“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恩公,不知道恩公最近到什么地方?哪阵风把 恩公吹来了?” 白奇笑道:“这一切说来话长。还请叶前辈别太过客气。” 麦瑞清笑道:“想不到大家都认识。”抓著田潘过去,说道:“三弟,我这几 年吃了不少苦,是这位白少侠把我救出来的。” 田潘先不论是什么,向白奇道:“多谢,多谢。” 孙狐鹿只道奇怪,向叶胜问道:“亲家公,那堋晓铮和妙铮的棍法是白少侠教 的罗?” 叶胜道:“不错。” 孙狐鹿用著不一样的眼光看著白奇,也不知在想什么。而麦瑞清见叶氏二女拜 了白奇为师,眉头不禁大皱,叹了声气。 众人都累了,均早早休息去了。 隔天,叶晓铮及叶妙铮直求白奇传馀下没传给她们的的打狗棍。白奇答应说好, 二女便取了 眉棍来,在孙宅後院等著白奇去。孙宅後院虽然比前院小上一半,但 气势照样不简单。左右巨楼在旁,宽院之後是一排假山水,十分秀丽,巨石上有小 瀑布流水而下成池,池中有鲤,些许浮萍衬著柳树,美得太真,若不说,还道又是 一道世外桃源。 巨宅岂能平淡无装?盐帮中能人甚多,当作是画画那般的造了这假山水。 叶氏二女等了半柱香,白奇来了,说道:“那馀下的三十三式打狗棍现下就尽 我所能教给你们了吧,招式说难不难,向来是一点即通,但若到了难使之处,除了 多多练棍,那就是内力不到,无法贯通。不管是何内功心法,均可练棍,这不是问 题。我没什么特别的内功,内力均是从普通气功练来的,你们可练令尊的内功。以 後练功若当真到了难解之处而寻不著我,可以去找你们的丐帮帮主师兄研究研究。” 二女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白奇说完了,叶妙铮问道:“小捷什么时候拜师 父为师的?” 原来二女知道当初在五峰山上同白奇学棍的五人之中无一人正式拜师,後来只 知白捷当了丐帮帮主,帮白奇洗清了去波斯前留下的误会,但白捷是如何当上丐帮 帮主,如何拜了白奇为师,丝毫不知。白奇当下坐在後正楼门外梯上,把他从波斯 回到中原後,如何遇到白捷,传给他棍法和掌法,取了丐帮帮主之位,又去了东瀛 之事说了一遍。但他去东瀛之後发生之事,他却是轻轻带了过去便罢。 本是要教功夫,却成了说故事,直说了近一个时辰。孙宅仆人不少,有的走过 听到白奇说故事,便暂搁下了手边之事,停了下来听。等到白奇说完了,面前除了 叶氏二女,还有七、八人。 这时,白奇的右後侧有一女声道:“这堋说来,你功夫很好了?”声中稍带稚 气,但说出有股咄咄逼人之语。 白奇转头一看,原来是孙伶珑。众仆人们一见到孙伶珑来了,纷纷走开作事去 了。白奇恭道:“孙小姐安好。白奇的功夫只过得去,不甚太好。”此言显然是谦 语。 孙伶珑从骑廊中走入後院,转身道:“哦?如果你的功夫不是太好,那两位姐 姐也别认你为师了,这一拜师,连我也小了你一辈。”孙克同叶铮铮成了亲,叶氏 二女同他们是一辈,原本依白奇年纪,也同他们是一辈,但叶胜及麦瑞清认白奇恩 人,对叶氏二女要拜白奇为师一事不好阻拦。白奇既然成了叶氏二女的师父,那就 当真同孙狐鹿、叶胜、麦瑞清等人平起平坐了。孙伶珑见白奇不过大她一岁,却整 整大了一辈,岂能忍受? 白奇道:“孙小姐多虑了,晓铮、妙铮虽然拜了白奇是师父,但白奇年纪较小, 不当她们是徒弟,此乃亦师亦友之情,无须太过计较。” 孙伶珑哼了一声,道:“若是如此,两位姊姊不妨来找我教功夫,我的功夫想 来不会比你差。”想不到孙伶珑竟是如此骄傲,想来是从小功夫就高人一等,久而 久之成了习惯。 叶晓铮向孙伶聋道:“妹子,这师父我们姊妹早已经拜了,这是怎么也改不了 的。但师父说得不错,这师徒之名,辈份谁大谁小,你就别挂在心上了。” 叶妙铮也道:“是啊,何况师父好不容易才说要传棍法,妹子就成全了我们这 要学棍法的愿吧。” 叶氏二女自从听了叶胜讲起江湖上的事後,学了不少,也懂了不少事。 孙伶珑见二女这堋说,摇了摇头,道:“不同你们说了,我练刀法去了。” 白奇恭道:“孙小姐还请慢走。”孙伶珑不 白奇这个情,临走前还瞪了他一 眼。 这天晚上,为了庆祝麦瑞清等二十几人的归来,孙狐鹿花了大笔钱办餐席,广 大的前庭放了一百张大圆桌,路人想进来的就进来吃它一顿,来者不拒,也引来了 不少乞儿。 盐帮虽然有钱,但毕竟不多赚老百性一文钱;孙府的房子会这堋大,是因为帮 徒众多;纵然有钱,但却是身穿布衣,贵重的衣物均是在重要的场合才穿;该花的 花,该省的省,就连门外的那闪亮的大朱门也不过是帮徒勤打扫才有的成果。 麦瑞清把身上的脏衣换了,虽然身上穿的不是贵重的衣服,但穿得整整 , 依旧有气派,白奇看了也是眼睛一亮。白奇的名字有个白字,他们就拿了一套白布 衣给白奇换了上,虽然如此,白奇里面依旧穿著雪鹰衣,雪鹰衣底下依然是他,不 会因换了衣服而有什么改变。 众人吃吃喝喝了片刻,麦瑞清打死也没想到他还能与老兄弟如此吃喝。 麦瑞清向坐在一旁的白奇道:“白少侠明日可要试试身手?” 麦瑞清这问得十分突然,白奇愣了一会儿,才道:“您说比武招亲?” 麦瑞清笑道:“可不是嘛。大哥说他之所以会办这场比武招亲正是因为伶珑自 己曾说一定要嫁给功夫比自己高明的人,但她功夫太好了,现在还没有年轻人能胜 她一招半式,大哥危恐她日後大了,武功越来越好,便越嫁不出去啦。哈哈,哈哈。” 孙狐鹿没说话,笑也笑不出来,同坐在一桌的叶晓铮、叶妙铮问道:“白师父 教得棍法学得如何?” 叶妙铮道:“师父的棍法博大精深,我姊妹二人一时难以体会,但仍学了五式。” 五式听起来不多,但三十六式打狗棍法式式不知道参了多少变,不知道有多少後著, 能在一天学满五式,太不简单。这均是因为叶氏二女先前几乎日日夜夜钻研白奇遗 下的三式打狗棍,可说有打上一年多的底子功夫,如今再来学打狗棍,自然是事半 功倍。 孙狐鹿点了点头,拿起杯中酒喝了下去。孙狐鹿这一问,摆明了就是要提醒众 人白奇如今同他们是同辈,不可能与孙伶珑有姻缘。 白奇一惊,本想拿”我大她一辈”一语推却,但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孙伶珑, 又想:“不行,我同孙小姐说过这层辈份不算数,现下可不能反了。”推辞道: “白奇恐怕不行,不行。” 孙伶珑冷嘲热讽道:“料他也不行。” 麦瑞清看看孙狐鹿,又看看孙伶珑不喜白奇,白奇也没意思要比武,他也就不 笑了,自己想当媒人当不成,自讨没趣,连喝了三杯酒。 孙狐鹿好客,站起身来走到准备明天要拿来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运起丹田之力, 道:“各位,今日孙某会办此席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小女伶珑明日将在孙某脚下的 擂台上比武招亲,哪位少年英雄胜了小女,就可同小女定亲,先来一顿饭热热身, 大家认识认识。”众人一阵欢声,孙狐鹿笑道:“不知场中可有少年英雄明日要试 上一试?” 席中有不少从八方远道而来的年轻人,纷纷举著手道:“有!”这些人,一股 作气把漳浦城中的客栈全占了满,似要夺下这乘龙快婿之位不可。倒不知是孙伶珑 的魅力高,还是想来搭上孙狐鹿这位盐帮帮主。 孙狐鹿一笑,心道:“只盼其中有人能败了伶珑,要不她恐怕就嫁不出去啦。” 孙狐鹿续道:“另一原由乃是为了我那结拜了二十馀年的麦二弟,失踪了十三年後, 终於回来了,孙某十分开心。”孙狐鹿说”十分开心”时,喊得十分大声,众人也 喊了声”好”相应。 孙狐鹿把麦瑞清叫上了台,众人大大拍手,麦瑞清也尽量使丹田道:“多谢各 位,麦某自糊里糊涂的给那可恶的东瀛海盗拘禁起来後,从未想到有一日会再回到 中原,麦某十分开心。” 田潘走了上去,说道:“各位兄弟,如今田潘不是二当家了,麦二哥才是,已 後就叫我三当家。”众人喊了声好。 麦瑞清笑道:“麦某以後定会尽其所能。”众人再次拍手叫好,欢声雷动,闹 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静下来。 麦瑞清这媒人搭不成,起码也要捧捧白奇,於是道:“不过麦某之所以能够回 到中原,全是白奇白少侠的功劳,是他把麦某救出来的。”说著便用掌指著白奇。 白奇站了起来,众人一看,不过就是一个少年,有什么能耐?缓了缓,才有掌 声叫好,但却不是十分热烈。白奇还是谦道:“谢谢。” 麦瑞清虽然大白奇数十岁,但经孙狐鹿提醒之後,了解白奇不但是恩人,还与 他是同辈。麦瑞清十分钦佩白奇,他不相信众人刚才对白奇的态度如此冷淡,当下 加了一句,道:“各位别小看白少侠,他功夫可不简单,若哪个不服气的,上来比 上一比。”其实麦瑞清住在黑白武馆时,从没见过白奇动手,他只是认为白奇的功 夫不错,昨日见到叶家二女的三招棍法不简单,这才更加确认了白奇的功夫。 白奇正要站起来谢绝,就有一人喊道:“我来试试!”众人一看,原来是有著 虎背熊腰的田冲。田冲如今小白奇一辈,便向白奇恭道:“田冲斗胆向白师傅切磋 切磋。” 田冲犯得和孙伶珑有同个毛病,不喜欢比他小上七、八岁的白奇无端端的大上 他们一辈,听到麦瑞清说了,还不找到好机会来挑衅? 田潘道:“冲儿,不得无礼?” 田冲道:“爹,冲儿不是无礼,乃是二叔请了大家与白师傅切磋一番,冲儿想 请白师傅请教指导冲儿的拳法。”说罢,便转身望向白奇。 白奇推道:“田大哥,白奇武功平平,师傅一称,实不敢当。” 田冲道:“白师傅同家父乃同辈,大哥一称,田侄不敢当。” 白奇仍是道:“无论如何,白奇的武功不好,不敢切磋,还请免了吧。” 白奇看起来高大,不似一般十四岁少年,在席中的众人有人道:“去,打就打, 婆婆妈妈的。”也又人道:“切磋一番也好,孙帮主都说了,给明天的比武招亲热 热身。”还有人道:“这不是叫麦二当家不好下台嘛?” 孙狐鹿今日午後有瞧到白奇传棍法,教得是好看,说得也有道理,但他真想看 看白奇真打起来是什么样子,当下说道:“白少侠,武功比试,随处可见,点到为 止也不失大雅。” 若真要打,白奇是心下打定主意不输也要装输,见众人都这堋说,当下就道: “白奇怎么打,就怎么输,若诸位不信,试试就知道了。” 叶胜笑道:“那堋恩公是当真要活动活动筋骨了?好,就让叶胜再开一次眼界。” 白奇微笑。盐帮三大当家站下擂台,白奇同田冲上了去。田冲是晚辈,先向白 奇躬身行了一礼,道:“白师傅,田冲当日的火雷拳虽然败给了仇戈那厮,但其实 尚有许多高招,还请小心了。”他说那”小心了”,说得特别用力,显然是说他不 会太过客气。 白奇一笑,说道:“好,还请进招。” 田冲道:“您是长辈,田冲不敢先进。” 白奇寻思:“谷中谷内的拳谱甚多,不缺三流武功,我不妨东挑西选,就拼凑 一套拳法,应著田家火雷拳,不运内劲,不能胜了。”当下说道:“好,看好我这 套”摧沙拳”。”说罢,一拳直直击了去。 众人还道白奇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招数,原来不过就是普通一拳,就连脚步也 不稳。 要破一拳,又有何难?田冲左掌把白奇的拳拨了去,白奇往旁一跌,田冲出右 拳结实打在白奇胸口,这招破得轻易。 这一拳要击下去时,田潘心一惊:“说好是点到为止,冲儿怎可出手如此重?” 但见白奇没事,心中一宽:“原来冲儿还是有轻重之分的。” 众人当田冲没使全力,田冲心里可不是这堋想:“我出了全力,普通人早就咳 嗽不止,倒在地上了,怎么他只是身子晃了一晃,退了两、三步,似没事般?”其 实白奇虽然不使内力,但那一拳打在白奇身上,白奇的内力却自然的把大部份的拳 力化了去,而白奇便装做疼痛般的晃了晃,自己不知道自身内力把拳力化了去。田 冲又想:“是了,我适才打在他胸时有个软物,定是他衣中有玩意儿挡了我的拳, 他真是侥幸。”白奇又有什么软物了?那不过就是拳力被化,觉得拳入了棉花。 白奇没想这堋多,一心一意想输,慢了一慢,本想让田冲趁机攻来,但田冲愣 了一阵子,装戏可不能穿梆,他便又攻了去,又是一拳。 席中会点功夫的,均知道招式用老了就不怎么管用,白奇却是又用败招,还道 他武功有点颜色,一拳中有什么诀窍,但田冲又用同一个法子破了白奇,一拳打在 白奇腹部。 那一拳仍不知不觉的被化了去,田冲心想:“可恶,他定穿了什堋宝衣。”白 奇的确穿著雪鹰衣,但这可不是雪鹰衣的功劳。 田冲见白奇又是一晃,知机不可失,抢先攻了上去,白奇似要挡,但却是慢了 一步,两拳打在他胸口。对白奇来说,那就像搔痒,但他装要往後跌去。田冲知他 那两拳没伤到白奇,当下快步绕到白奇身後,白奇急要转身应变,但田冲却是两拳 又打在白奇後背,但仍是不管用,田冲便变招,一扫地堂,白奇站不住,碰了一声 就倒了,前额重重的敲在砖地上。 麦瑞清及田潘吃了一惊,赶紧上去。麦瑞清把白奇扶了起来,担心的问道: “白少侠,您没事吧?” 白奇转头笑道:“没事,没事,三当家好样的,有个功夫高强的儿子,好福气。” 便站起来了。 田潘教训田冲道:“说好点到为止,出手怎可这堋重?快向白少侠道歉去。” 白奇拦道:“快别道歉,这完全是白奇学艺不精,同田冲无关。”向田冲道: “好功夫,白奇认栽了。”又向众人道:“白奇的功夫当真是平平,各位都瞧见了, 就别让白奇再打了。”躬身一敬,便走下擂台了。下去时,白奇向麦瑞清嚼耳朵道: “对不起,让您大失所望。” 麦瑞清苦苦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 孙伶珑道:“就说你没本事。”转头向叶氏二女道:“二位姊姊,你们就别认 他作师父了吧。”叶氏二女随口敷衍了一番。 这天晚上,麦瑞清接著就什么也没有多说,众人均当他是离开久了,脑子不清 楚, 孙狐鹿身为盐帮帮主,武功自然是帮中第一人,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道: “白奇不简单,冲儿的膂力不小,身前身後打了他六拳,他居然还可站直身子说话。 又怎么他的前额重重的撞了一下,起身时,连红肿也无?二弟没错,看他如此沮丧, 定是没瞧清楚,等这席完了,再同他说。” 叶胜等人都知道白奇的功夫,没理由如此不堪一击,不约而同的想:“恩公让 了田冲。” 次日辰时,孙宅的朱红大门还未开,门外便已吵闹不堪。家仆们算算时间,请 众高手一一入座。共两大排座,盐帮众高手坐在右首,狮虎镖局中人坐在左首,前 厅前有六大座,从右到左按顺序分别坐著田潘,麦瑞清,孙狐鹿,孙夫人,叶胜, 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