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 作者:随机地图 我走在街上,街道两旁的商店亮着灯,偶尔有人进去观顾,大多数人与我一 样走在街上。月亮漂亮的脸蛋浮现在夜空,修长的腿轻轻站在世界之上。有人撞 到了我的肩膀,我转过脑袋看他,发现他正慌乱的摆弄双手对一个穿着时髦的女 人解释什么,女人长发飞舞,步伐坚定,柔如水的双眼让我的心直痒痒,挺伤心 的,一会儿,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啪”的一声,门关了,男人傻傻的站在原 地,手不动了,嘴巴停了,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好看,我开始一直都是在看那个女 人,说实话,很漂亮。我摇晃了一圈脑袋,继续向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十二点以前我必须弄点钱,否则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家。回家是我最不愿意 的。我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一包烟只剩下三根,我得省着点抽,我的腿一阵一 阵酸痛,我不能停下来,一个人蹲在街上,像乞丐,我不是乞丐,我有家,我不 想回去而已。走到体育馆时,我想起了前段日子和哥们们在夜宵摊上打架的事, 对方人很多,弟兄们全受了伤,我一个人跑了。现在,我突然那么想我的哥们, 他们像夜晚的星星,始终徘徊在我心里,我掏出一根烟,发现打火机打不燃了, 附近没有小卖部,去超市和按摩店借火显得不合常理,我小心的将烟收好,身边 不断有手机铃声响起,我看见一个男人慌忙的在口袋中摸手机,在五彩缤纷的灯 光下,样子像吃了摇滚丸,舞跳得很好,那铃声也很不错——《妈妈的吻》。 我觉得自己不能往前走了,前面不是我该去的地方,我返过身,月亮轻轻踩 在我身上,我载着月亮往回走,我熟悉路边的一切,它们却永远不会熟悉我,不 会像我反复的经过它们身边,反复的与它们说话。我的身边有一群人,他们像树, 一辆公共汽车停下,他们又变成了受惊的小鸟。汽车上下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姐, 动作优雅,吸引了我与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她美丽的微笑刚刚释放就被惊吓的面 孔给取代,她惊慌失措,她大声叫嚷,她说:“妈的!谁偷了老娘了钱包!真他 妈贱人!狗日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些人凑过去,把她围成一圈,正好形成一个 大大的圆。我站在圆圈外,观察圆圈中的人,他们看上去是如此相似,像我的哥 哥B 说的那样,每个圆都是一个世界。汽车缓缓驶去,在它的周围飘扬着落叶与 尘土,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圆圈里升起唧唧喳喳的话语,像夏夜的蚊子让人心烦。 我担心它们会影响我的情绪,不远处有一个网吧,我去了那。网吧里很安静,光 线很强,烟雾缭绕,有人走过来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我说。他轻蔑的瞥 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后离开了。这个人在三天后的下午在学校与我相遇,面目凶 狠,带着他的同伴把我拖到学校的花园中殴打了一顿,我遍体鳞伤,趴在地上一 声不吭,夕阳的余辉在我的上空漂浮,我庆幸我悲痛的眼泪化成鲜血从鼻子里流 淌出来,“好好想想,你三天前怎么对老子的。”他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气势 凌人。我闭着眼睛不说话,许久,我爬了起来,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的眼泪流下 来,流了那么多,显得特别愚蠢。 我走进网吧,一个人叼着烟迎面走来,“哥们,借点钱花。”他的嘴唇一抖 一抖,我佩服他叼烟说话的神气模样,我身上没有钱,我还得解决今天晚上住哪 的问题,我回答他:“我不认识你。”,他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后离开了。我 沉默不语,走到一位玩CS的陌生人身后,站在那儿看他玩游戏消磨闲散的时光。 网吧里有人在放许巍的《秋天》,歌声荡漾,我忽然觉得自己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比一粒细沙更加渺小。凌晨,推三轮车卖炒面为生的老人走进了网吧,他的脸色 苍白而又憔悴,多少年,一直如此。上个星期,我和我的哥们吃完炒面,他面带 笑容,手在裤子上不断撮着,他说:“一起六块钱。”,哥们盯着他,告诉他没 钱,老人一副呆像,然后我们嘻嘻哈哈的走进网吧玩游戏了。老人仔细的问过每 个坐在电脑前的人后,走到我身边,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立刻低下头,叹着气 走出了网吧,他认出了我。 当时针分针分别停留在三和五的时候,我再次回到了街上。街上空荡荡的, 一个人也看不见,疲倦的出租车东倒西歪,月亮帖在我的身上那么小心,那么温 柔,我的肚子与大街一样空空的,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却怎样也飞不起来,我望 着遥远的月亮,她明朗光明,我听见她对我说——我爱所有在黑夜徘徊的人。此 时的人们都在睡梦中,模糊的夜色让我安全的游离与众人之外,我研究过睡眠和 死亡的区别,我曾经在许多房屋前拣石头扔窗户,“哗啦”,玻璃碎了,接下来 又是一片寂静,我放声高歌,歌唱完后,依旧一片寂静,睡眠和死亡的区别明显 易见,它们的性质是同样的,只是历经的时间长短不同。我在街上踱来踱去,除 此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必须不断行走。 雨水从天而降,我急急忙忙的朝网吧跑去,那时候天已经泛白了。在网吧的 门口我撞到了一个人,几秒后,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为了找你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