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梦魇回忆 在月色下,羽子身穿着素色的和服,有着仙鹤一般出尘之美。 星云望着她完美无瑕的脸庞,这一双闪烁变幻的眸子、笔直而纤巧的鼻、红润 而性感的唇,一切都还如梦中的样子,只是现在更成熟了、更美丽了。 两人就在风中互相凝视着,没有说话。因为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读到了疑问 和警戒。 也许他们从前曾经有过很密切的关系,但却是已经分隔了十二年。在这十二年 里,星云成为了主持正义的新世纪"侠客",而羽子却是"武士之魂"的超级杀手。此 刻的重逢,他们会是友是敌呢? "星云…"羽子终于说话了,眼泪却是同时流了下来。 羽子的泪水有如洪流,一下子就冲垮星云内心的堤围,他已经不作任何的防范, 向羽子完全开放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作为一个超能人,这是极危险的事,一但对方乘机作出精神攻击,他就会身心 俱受控制。但直觉告诉他这样做没有错,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值得依赖的, 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她。 事实上,在同一时间里,羽子也向星云开放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两个人的思感 一下子联结在一起,两颗心以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进行着交流。 星云在羽子的记忆里,寻找着自己曾经失去了的那一部分时光。 "扑、扑、扑"一只白鸽拍动着翅膀,带领着星云"来到"一处洁白而宁静的空间。 这里,就是从来没有别人"到过"的羽子的内心世界。 这里有如天堂一般,充满着女性的温柔,和羽子梦中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但 她现在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杀手呢? 宁静的天空突然裂变出一道闪电,闪电瞬间吞没一切,继而天地间一片漆黑。 在黑暗的尽头有一个亮点由远而近,在亮点里,星云看到了羽子最原始的记忆: 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内,到处都是连着各种导管和线路的玻璃箱子,每一个箱子 内都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人形的物体被泡浸在液体里。 那个巨大实验室就是她出生的地方,羽子是一次以人为实验品的疯狂实验里的 产物。公元2041年,战败后的日本失去了一个主权国家的地位。军部中不甘失败的 右翼分子,死心不息地妄图东山再现,暗中积聚军事力量和进行多种秘密武器的研 究。 2065年,日本的星业开发公司在太阳系的某颗卫星上寻找矿藏时,无意中发现 了一艘来自外太空的不明飞行物,在飞行物还遗留着外星人的尸体。飞行物和外星 人的尸体被秘密运送回日本,在保安部(即前军部)右派的作用下,此事被列为日 本的"国家一级机密"。他们希望通过对飞行器的研究找到可以征服世界的武器。但 由于飞行物的先进程度远远超过人类,所以科学家们用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法破解飞 行器的制造科技。但对外星人尸体的研究却发现,其DNA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越人类, 而且生前很可能拥有人类几千年来一直都没有真正掌握的超能力。 于是保安部暗中违反联盟国军事委员会的禁令,由具有皇室血统的年轻将军雷 藏主导,进行了一个名"造神计划"的行动。即将外星人的部分DNA,与通过各种手段 在全世界精英人士中秘密窃取回来的DNA结合,制造出新一代的超能人。假如计划成 功,可以想象,一支由超能人组成的军队,在地球上有谁能匹敌! 他们进行了无数次试验,但成功的机率极低。直至2078年,他们才成功培植出 200多个胚胎。在胚胎的发育过程中又有一大半夭折了,到最后只有48个胚胎长成了 婴儿。 但这48人就已经令保安部感觉到无比兴奋,因为在这一批合成人的成长过程中, 逐步显示出越来越多的超常能力。首先他们的身体发育得极快,出生后才不过五年 多的时间就已经成长得象十多岁的少年。而且智力远远超过普通人,他们几乎是从 一出生就开始自动学习,学习速度极快,简直象是直接把看过的东西直接"复制"入 脑中一样。到他们9周岁时,就几乎找不到了可以供他们学习的东西了。 这一幕的回忆是灰白的,当中有跳动着许多彩色的亮点,显示着当时羽子对未 来的希冀和不安。 星云接着看到的第二幕景象是,在一个训练场里,许多个少年人正练习搏斗和 射击,一个叫赤鬼的红发少年用一招运聚了全部能量的"火焰流",把羽子打得倒飞 出十多公尺远。羽子痛得眼泪掉了出来,赤鬼不耐烦地骂:"懦弱的家伙。"飞身上 前想多补一拳。他的手中挽着一团炽烈的红光,虽然只有九岁,但他的生物能已经 修炼得相当惊人。 "够了。"横里飞出一道天蓝色的光流,硬生生挡住了他的这一拳。这道光流来 自另外一个男孩,他的眼神非常的坚定有力。"那不就是我吗?"星云的心猛的一跳, 原来自己也是合成人的其中一员。 "又是星云这家伙。"赤鬼当时一定是相当愤怒的,因为回忆中,他浑身就象是 火一样。但当时星云是所有少年中的搏击第一高手,他没有把握向星云挑战。 "谢谢你,星云。"羽子握着星云的手说,这一幕一定是羽子最深刻的记忆,因 为在她的手和星云接触的一刹那,整个天空就象有千百道焰火同时炸亮,变得无比 亮丽。 保安部对他们的训练全部都是以军事为目的,这些人将来就是要成为他们的超 级军人、杀手、间谍。最令他们满意的是,这些合成人,果然有着使用超能力的本 能。而因为每个合成人植入的基因的细微差异,他们每个人所擅长的异能也有所不 同。就象星云的攻击能力和遥感能力都超过羽子,但羽子最擅长的多次元空间转移 他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练好。 接下来的一段回忆,对羽子来说也是相当不安的。因为回忆是灰色的,当中还 夹集了一些不稳定的黄色光点和线条。 这是一个阴暗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太阳旗和一幅石油战争中被击毙的前日本军 部总司令石井的肖像。羽子要见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而脸容阴鹫的军官,他就是造神 计划的负责人,日本保安部中的皇族将星-武藏。武藏递给羽子一张激光全息照片, "羽子,这是你第一次的任务,为了帝国的荣誉,你一定要完成!"。 照片中的是一个英国的军官,在"石油大战"中,他是盟军登陆日本战役中的其 中一个指挥官。 景象一闪,羽子隐匿在一座高层建筑内,盯着外面空中通道里穿梭不绝的飞行 车流。从羽子紧张的心情可以知道,她要等待的目标就要出现了。 远方出现了一队共九辆的飞行车,车上有着军方的标志。她的目标就在被其它 八辆车包围在中间的那一辆车上。她举起一支手提式导弹发射器,瞄准目标。但其 它八辆车挡住了她的视线。 羽子从有知觉起就被教导要无条件地服从命令,但这一次却产生了犹豫。 这次的任务是杀人,杀人,对吗? 但时机一纵即逝,羽子想到武藏阴鹫的脸容不禁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按动了导 弹的发射键。 红光一闪,导弹如箭般向目标射去。 其它护卫车马上就发现了被袭击,立刻靠拢挡在那辆车前面,各种反导武器自 动射出。 然而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枚导弹眼看着就要被反导武器击落时,却突然凭空 消失了,然后就象它消失时一样,突然在护卫车的后面出现,悴不及防地击中了中 间那辆车。 这是羽子用多次元空间转换能力创造的奇迹,但这次奇迹却是用来杀人。 这一刹那的回忆对羽子来说是极震撼的,在导弹击中目标的时候,她同时感受 到车内的人的惊恐和痛苦。这让她对命令绝对服从的固有观念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杀人,是对的吗? 杀人是每一个合成人的必修课,用武藏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杀过人的军人不可 能成为真正的军人。 在经历过第一次杀人体验后,原本只懂得执行命令的合成人思想产生了很大的 变化,相当一部分合成人讨厌甚至抗拒执行杀人命令。 下一幕景象是在一个排气洞的洞口,整个造神基地都是建在一座山的山腹内, 里面的人全部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无拘无束地看到整个蓝天, 有时候甚至还可以看到成群飞过的小鸟。她和星云总喜欢偷偷地跑到这里来看天空、 看小鸟。 但今天星云特别的显得心事重重,在羽子的一再追问下,星云终于说:"羽子, 我们逃走吧!" 这句话显然让羽子吓了一大跳,"逃走",这种想法是驯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虽然她也不想再次杀人了。 "我们一定要逃走!"星云望着羽子坚定地说:"我早上和电脑聊天的时候,它告 诉我,保安部打算在我们的脑子里植入控制晶片,到时候,我们将成为没有自主能 力的杀人机器。" 星云与电脑沟通的能力是所有人之中最强的,合成人当中有时会玩一个秘密游 戏,就是比赛破解各种电脑控制密码,而每次都是星云所用的时间最短。用他自己 的话来说,每一台电脑都是他的朋友,他可以毫无隔阂地和他们沟通。 昨天他第一次成功地入侵了基地的中心电脑,发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保安部 已经觉察到合成人的抗拒心理,鉴于他们都具有异能,一但集体反抗的话局面将不 可收拾。所以保安部决定趁合成人还未懂得真正的反抗,在分批在他们脑中植入晶 片,以达到彻底控制的目的。 接下来就如星云残存的记忆一样,星云和羽子在夜色掩护下进行了逃亡。 结果是星云为救羽子跌落冰河,虽然最后获救但却失去了记忆,而羽子则重新 落入魔掌。 寒冷的冰河,耀眼的灯光。 羽子抬起头,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还有武藏那比冰河更冷的眼睛。 "可耻的叛徒。"从武藏的身后走出一个人,原来是赤鬼。怪不得他们能如此准 确地掌握羽子和星云的逃亡方向,原来是有合成人来协助追踪。 羽子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而星云的"丧生"更让她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欲望。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目的大光球,灿烂得象黑夜中的太阳。 然后整个大地都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颤抖起来,一朵火红的磨菇云拨地而起。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伏在地上,从他们所学过的军事知识知道,这是核弹爆炸的 景象。 "造神"秘密基地遭到了核弹的袭击! 因为最近一系列同盟国政要名人遭到了神秘刺杀,引起了同盟国军事委员会的 高度重视。在同盟军无孔不入的间谍系统工作下,"造神计划"的秘密终于被盟军知 道了,并且通过军事卫星发现了造神基地的所在。 合成人的超能力令到盟军高层十分震惊,一但日本把这批人用于战争后果不堪 设想。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地全歼这批合成人,盟军几经考虑,最后决定再次使用 核武器。 就在星云和羽子逃出了造神基地的那天晚上,一枚携带着聚能弹头的隐形巡航 导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造神基地,整个基地从此就在地球上消失了。所以后来星云 回到北海道寻找他失落的记忆时,整个基地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丝毫找不到往日的 一点痕迹。 在核袭击后,羽子又遇到了什么经历呢?这是星云最想知道的事。 就在这时,星云突然感觉到另一股强大而充满忿恨的能量场在迫近,打断了他 和羽子的精神交流。 "羽子,我已经亲手了结十二个银盔特警,现在轮到你了结这个叛徒了。"一个 留着红色长发身穿日本传统武士服装的年轻男子有如幻影般突然闪现在平台上。 从他浑身包裹着的火红色光气,星云知道他就是羽子记忆中的那个赤鬼了。因 为他的插手,星云和羽子才未能顺利的逃出生天。而今天在大洋上用导弹袭击卡尔 的,也是他。 羽子摇摇头说:"不,我不会杀他的。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杀任何一人。"她说 得很坚决,星云的重新出现,给了她无比的勇气和决心。 赤鬼冷笑着说:"温柔的鸽子居然也懂得反抗了,你难道忘记了会受到的处罚吗? " 话口未完,羽子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捧着头,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羽子。"星云连忙扶着她,但觉羽子浑身都在打颤,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星云知道,羽子的脑中一定是被植入的控制晶片,一 但违抗命令,控制者就会通过晶片对她进行惩罚。 星云心痛地扶羽子躺在地上,然后回首怒视着赤鬼说:"是男子汉的话就凭实力 来一较高下,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羽子。" "这是一个叛逆者的应有惩罚。对你,昔日的第一高手…"赤鬼一指星云说:"亲 手杀死你一直是我的愿望,感谢天照大神终于让我能达成这个愿望。来吧,星云, 看看你的"星云旋风"和我的"怒焰狂龙"谁是天下第一的攻击技吧!" 赤鬼伸出手,掌心中升腾起一团炽烈的火焰,虽然尚未出手但星云已经感觉到 他有如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压力。 这的确是星云有"记忆"以来所遇到最可怕的一个对手,也许他曾经是合成人的 第一高手,但自从他失忆后,以前的超级武技忘记得一干二净。在后来的十几年里, 他也曾经在中国流浪,并跟随名师学过中国武术。但这些毕竟只是对付普通人的招 式。用来对付合成人不知道还有几成胜算。 星云也把体内的能量提升到极限,但却没有主动进击,正因为他没有取胜的把 握才更加要等待最佳的机会。 "不许动!你们被捕了。"一把充满着坚毅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个银盔特 警从门里跳出来,并用枪对准了他们。 海伦跟踪着星云来到大厦的天顶,正好看到这弓拔弩张的一幕。而那红发男子 竟然就是他们首要拘捕的"大和星云"的首席执行官赤鬼,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们 居然都没有携带武器。 "真是得来全部不费工夫",海伦心中暗喜,她连忙通知指挥飞船要求派车来接 载犯人。 赤鬼抬着头,用斜向下的视角看着海伦,眼中带着一丝嘲讽:"联盟军真是没有 人才,连女人都用上了。小姐,你不觉得这种危险的职业不适合你吗?在我们大和 民族的传统里,女人最适合的职业是侍候男人。如果你不懂,或者我可以教你。"赤 鬼说罢得意地大笑起来。 海伦气得紧咬樱唇,恨不得一枪把他的脑袋轰碎。她的美貌在女性中已是少有, 而才能更胜须眉。在众多的男士心中就象是古希腊神话中完美的女神,从小就习惯 了被仰慕和崇拜,根本未曾有过任何男人能让她折服。但今天竟然一次性地遇到了 两个男子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这无疑让她的自尊心进一步受到打击。 她一扣发射键,"当"一下清响,两颗子弹同时击在赤鬼和星云脚下地板上,火 花四溅。 "我提醒你,我枪里装的是智能自动寻的子弹,可以同时攻击三十个目标。如果 你们还想有命在联盟国监狱里享受最高级侍候,最好放老实一点。"她这句话也是说 给星云听的。 "这些玩具对我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放老实一点的话应该是你,让我来教一下 你,女人应有的温柔吧。"赤鬼无视着海伦的枪口,大踏步地向她走过来。 "警告,作战目标-赤鬼具有强大的攻击能量,生物能量值是正常人类的100- 120倍,且尚在提升中。赤鬼属新作战类型,现有资料库无法提供最佳作战方案及战 胜概率。建议撤退及申请增援。"盔甲内的电脑系统把分析结果告诉海伦,并提出警 告。 怎么会这样?海伦经历过数十次惊心动魄的行动,面对过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 犯罪分子,但从来没有试象此刻的紧张。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竟然让她感受到比面对 着十个火力强大的恐怖分子更大的心理压力。 "站住!我要开枪了。"海伦警告说。 赤鬼却丝毫没有停步,反而狞笑着越走越快。海伦心一横扣动发射键,目标是 赤鬼的下肢。 "突…"一下急劲的轻响,两颗子弹已经离开了枪管,以每秒5000米的速度射向 赤鬼的左右小腿。这两颗子弹不会致命,但已足够让赤鬼丧失活动能力。 就在这时,她意思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赤鬼伸出一只手掌,一股若有若无 的红色光气立刻挡在他身前。劲射的子弹一碰到这层光气,立刻就象碰到了一堵坚 韧的墙一样,没法再前进分毫。 "叮、当",两颗子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海伦清楚认识到刚才那一幕 是确实存在的事实。 "他究竟是什么人?"今天碰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她脑中一大堆问题,却 找不到答案。 赤鬼象饿狼一样扑过来,越逼越近了。海伦一弓身,身体向后方急速弹起。她 的盔甲内有辅助动力构件和微型反重力装置,可以让她一跃之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 必要时还可以作短距离的空中飞行。 她在空中同时扣下电磁枪的最高速连发键,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已经向赤鬼 射出超过三百发的子弹。这三百发子弹已经足够把一辆普通装甲车打个千疮百孔, 面前的这个敌人太可怕了,逼得她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赤鬼一扬手,这三百颗子弹在他面前就象碰到了铜墙铁壁一样,"嘭、嘭、嘭" 爆出连串火花,然后就象冰雹一样"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海伦上尉,指挥船监测到你的目标有强烈的能量变异,天台上究竟发生什么事。 "指挥船通过海伦盔甲的即时信号传输也觉察到情况有异,连忙与她联系。 "我也不知道,一个打不死的人……"海伦一时芳心大乱,进退两难。 这三百颗子弹没有伤到赤鬼的分毫,却激起了他的怒意。"找死!"赤鬼怒吼一 声,身上的红光大盛。 海伦的心莫明其妙地一寒,本能让她感觉到一种不可抵御的危险迫近时的恐惧, 连身在远处的星云也不禁猛地一下心跳。糟,他要下杀手了! 海伦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见一道红色光流有如火山口喷出的烈焰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她的眼前。 就在红光击中她前的一刹那,另一道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噼啪"一声巨响, 两道光流交击在一起,爆裂成一个异彩的光球。强光一闪间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蕴含着各种奇异能量的射线四处散射。 光球爆炸所形成的强大冲击波把海伦震得倒飞出天台外百多米的空中,幸而盔 甲内的反重力飞行系统还能自动启动稳住了下跌之势。正巧接到她通知赶来接应的 一架飞行警车正飞过来,在空中把她接住,然后迅速驶至安全距离外。 海伦在警车内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在颤抖。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在 红光击中她前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死定了。那红光不但带有极强的能量,而且还 蕴含着一种有如神一样让人无可抗拒的意志力。那种意志力一下子就海伦的所有信 心都摧毁了,让她几乎失去了反抗和逃避本能,心中只有笼罩一切的恐惧。 这才是最可怕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你没事吧!"车上的队友紧张地问。 "他不是人,他一定是魔鬼!"海伦喃喃地道。如果说赤鬼是魔鬼,那么星云呢? 在海伦生死之间,她感觉到有另外一道坚强而友善的意念力瞬间和她联结在一起, 使得她在这种危急关头保持了心里最后的一分清醒。 这道意念力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她有生以来最美妙的感觉,然而当她脱离险境后 就消失了。 这是幻觉吗?海伦的内心深处突然浮起了一个答案。 "不可能的!"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摇头。 指挥船的仪器录得刚才在天台上的瞬间爆发的能量竟然和小型核反应堆内的辐 射相当,电脑估计将军之城内有着不为人知杀伤力巨大的重型武器。为了导致不必 要损失,指挥官洛达下令:所有飞船将包围圈扩大至将军之城十公里外,等待缓军 的到来。同时通知同盟军事委员会警报提升为"潘朵拉级"!潘朵拉警报是所有警报 中最严重的级别,只有在出现化学、核武器失控、大面积瘟疫等情况下才会发出。 亚马逊市内的居民同时被通知出现紧急事故,要求所有市民立即辙离。 指挥官洛达将军接到通知,盟军总部十分重视国际刑警提供的情报,认为此事 件和一直在暗中活动妄图复辟日本的军事力量有关。为一次性铲除日本军部的残余 势力,盟军派遣了六个大队共五十多架的重型战斗机先赶来支援,八分钟后到达。 另外还有运载一整个空降师的运输机在二十分钟后到达。 情况发展到这种程度是他原先所远远没有想到的,自从石油大战后,同盟军已 经有五十年没有进行过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资料影片中石油大战的惨烈景象 瞬间出现在洛奇将军的眼前,他心中一寒,隐隐觉得人类享受了五十年的和平可能 又要离我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