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生离死别 星云心中一震,故意问:"哪个她?" 海伦"哼"一声说:"还有哪个她,那天在将军城之颠上的东方美女,我看你见了 她性命都不顾了,但她却反而想要你的命。" "不是这样的,"星云苦笑了一下说:"她一定是被人直接控制了她的思想。"然 后他就把自己和羽子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向海伦说出来。 海伦听完后愣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们有这样曲折离奇的故事,听 起来这个叫羽子的女孩也真可怜,连自己的思想都不能控制。如果她知道自己伤害 了你的话,可能会很痛苦的。" 星云遥望着木星的方向,心一下子飞到了那儿时伴侣的身上:不知道羽子现在 怎么样了? "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要把羽子救出苦海!"星云指天为誓。 海伦"嗤"的一声轻笑:"等我们逃出生天后再说吧,我的大英雄。好了,让你兜 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唉!星云的头又痛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考虑过。羽子是他儿时最亲密的朋 友,即使他丧失了记忆,但对羽子记忆却不能磨灭;而海伦却数次和自已同生共死, 对自己一往情深。这二人在自己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呢? 海伦看着星云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笑了:"看你认真的样子,这也许是一个最苯 的问题。我们可能都活不过十二小时了,无论在你心里谁更重要,最后却是我和你 死在一起。" 星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怜爱之意,如果天不见怜,眼前这个美丽的生命就会在 十二小时后香消玉陨了,自己不应该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里留给她一些快乐吗?想 到这里,他脱口而出地说:"我无法向你解释我和羽子之间的感情,但在这一刻里我 心里最在乎的人,是你。" 海伦的双眼顿时焕发异彩,一下子就把星云抱住,炽烈的樱唇吻在他的唇上。 "谢谢你,星云。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里,留给我最深刻的快乐吧!" 海伦缓缓地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她赤裸的身躯在星空下有如完美的雕塑般闪 烁生光。 她用梦呓般的声音说:"爱我,就要我吧!" 当他们从持久的激情中退潮下来时,太空站中的氧气含量已经下降至低于维持 人体正常需求的水平。海伦已经开始进入半昏迷的状态,星云只是紧紧地拥着她, 以他身体所具有的异能即使在完全缺氧的情况下也能维持生命一段较长的时间,但 要眼睁睁地看着情人在自己的怀里死去,这种感觉实在是比死更难受。 "星云、星云,能、够、死、在、你、怀、里、我、真、是、很、幸、福!"这 是海伦陷入完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象在星云心里插上了一刀,他只 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思感延伸至所能达到的宇宙最远处,搜索任何可能经过 的飞船。 就在这时,星云的心里突然灵光一闪,他感觉到离开太空站约数万公里的地方 突然出现了三艘巨大的飞行物,按其体积应该是巨神级一类的货运飞船。这里并不 是地球和金星、火星之间的宇宙航道,为什么会有货运飞船来到这里呢? 但无论如何,这是拯救全太空站人的唯一机会了!星云拾起海伦亲手造的那个 发报机,拍出了"S.O.S"的求救信号。为了让电波信号能够冲破太阳风暴的阻隔到达 目标,他把自己剩余的所有能量都注入电波之中,让微弱的电波信号增强百倍以上。 "S.O.S快来吧!"星云把自己的能量全部用完后,也抱着海伦昏迷过去了。 在征讨舰队的旗舰"独眼巨人号"的中央指挥室内,征讨兵团的司令官夏阳正在 指挥他的舰队向着目标进发。这首史无前例的太空母舰是为记念一百六十多年前人 类第一艘航空母舰而命名的。这两艘母舰相同之处是都是由货运船改装成的,而不 同的地方是一百六十年前的"独眼巨人"号是为了争霸世界而建造,而一百六十年后 的"独眼巨人号"则是将为了维护人类的统一而战。 夏阳作为同盟军中最优秀的将领,得到了军事委员会大部分常委的推举成为了 征讨军的统帅。在同盟军的大规模行动中,由中国人取代了美国人担任的领导角色, 是历史上的第一次。夏阳很清楚这征讨行动的重大意义和自己肩上所挑重担的分量,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中国几千前的军事家所流传下来的名言,虽然武器装 备上征讨军远远超出了木星叛乱军,但要真正了解叛乱军的实力,他还需要找到一 个关键的人。 现在,他是在找那个人的途中,可惜因为太阳风暴的影响他们一直未能联系上 对方。 "报告司令官!"他的副官飞速跑过来向他报告,从他紧张的神情看显然有什么 特别的事情发生。 "说"。夏阳说话一向简洁,从不肯浪费多余的字。 "我们刚刚收到一个求救信号。" "内容,坐标。" "没有内容,是最原始的莫尔斯电码S.O.S,信号来源是太空生物研究基地。" 海伦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她呻吟了一下,心想: 我这是到了天堂吗?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噢,上帝!她醒过来了,快通知医生。" 当海伦续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她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洁净的病房里,旁 边还有两个护士打扮的人。跟着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匆匆地走过来,看了一 下病床旁边的生命检测仪所显示的数据,再翻开海伦的眼睑察看了一下她的瞳孔, 然后在海伦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孩子,恭喜你,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 海伦这才明白,奇迹终于出现了,他们获救了! "谢谢你医生。"海伦感激地说,然后她又着急地追问:"医生,我有个叫星云的 朋友他也获救了吗?" "星云…"医生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负责你和其它五个病人,星云是由 司令官直接指派的医生来救护,所以他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她爱怜地抚摸着海伦的 头发说:"孩子,不用担心,一切上帝都会安排的。"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过来说:"玛莎医生,司令官已经知道海伦小姐醒过来了, 他想知道现在是否可以来探望她。" 玛莎医生对海伦说:"噢,司令官大人要亲自来探望你了,是他安排救你们的, 如果要谢,你就谢谢他吧。" "司令官大人?"海伦奇怪地问:"我是在一艘军艘上吗?" "是的,你现在是在征讨舰队的旗舰'独眼巨人号'上,我们的司令官是夏阳大人。 " "征讨舰队!"同盟军组建征讨舰队对木星上的叛乱政府进行讨伐一事海伦是听 说过的,但有关舰队的一切事宜都是机密,前几天网络上的传闻还说太空母舰的建 设才进行到龙骨安放阶段。没想到整个舰队已经建设完成,而且自己还处身在其中 一艘母舰之中。 就在这时,只听见门外的警卫兵一声大喝:"敬礼!"房间内所有的人都立刻自 觉地把身体挺直,神情肃穆。海伦知道,一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司令官来了。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四星上将制服的将军,他的步伐很快,卫兵那个"礼" 字才刚说完他就已经来到海伦的病床前了。那名将军脱下军帽,伸手向海伦说:"你 好!海伦小姐,我是征讨舰队的司令-夏阳。" 海伦勉力坐起来和他握了一下手,说:"你好,夏阳将军。"这时候她才看清楚 夏阳的样子,只见此人最多不过三十四五岁,浓眉虎目、英气逼人,她不禁"啊"的 一声惊呼。 夏阳奇怪地问:"海伦小姐,是我的突然造访吓着你了吗?" "不是,"海伦满面飞红地说:"只是我没有想到,指挥这支著名舰队的竟然是一 个如此年轻的将军。" 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绝色美女的恭维,无论是哪一个男人都很难免会有飘飘然的 感觉。但夏阳只是轻轻一笑,说:"作为一个将军,年轻只意味着他将要比别人更多 的努力来弥补经验上的不足。" "我是想了解一下在生物研究基地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夏阳把话转入了正题。 房间内的其它人知道司令官和海伦有要事商谈,都已经先行回避了。 "我得要先谢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海伦就把太空站遭到"骇客"乔装突袭的经 过详细说了一遍,犹其是星云带领着她成功反击"骇客"的过程更是绘形绘色,令夏 阳都产生了亲临其境的感觉。 说到星云的时候,海伦突然问:"将军阁下,听说星云受到了你的特别照料,他 现在可好吧?" 夏阳想了一下才慢慢说:"海伦小姐和星云之间看来并不仅仅是监护者和被监护 者的关系吧?" 海伦的双颊即时飞起红霞,还是大大方方地说:"是的,他是我的爱人,我从来 没有象爱他一样爱一个男人。" 她如此大胆直接地说出内心的情感,显然星云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灵。夏阳 在军营中就听说过,这个才貌两绝特警之花是出了名的对男人不屑一顾,但她唯独 却对星云如此的情有独钟,这让夏阳心里都有点酸酸的感觉:星云,你真的那么令 女人倾心吗? "他现在在那里,我可以见一下他吗?"海伦追问说。 夏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海伦看在眼里心一下子跳得很快,只听见夏阳 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我们没能救活他。" "什么!"海伦简直无法相信,她抓着夏阳的手说:"不可能的,他的体质比普通 人强多了,上次受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死,这次他根本不可能会有事的。而且、而且 我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抓夏阳的手是如此的用力,指甲都陷进了夏阳的肌肉里。夏阳皱了一下眉, 但却没有把手缩回去。他是一个军人,本身对生死视若等闲,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噩 耗对海伦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冲击,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夏阳继续用冷静得近乎冷酷的语气对海伦说:"他的 生命力确实是比普通人要顽强,但他的生命方式和普通人类有点不同,他们的生命 是以一种奇异的能量来维持的,一但能量耗尽生命就会完结。" "在我们过来的途中收到了一组强烈的电波信号,通知我们赶来太空站救人。后 来我们在星云旁边找到了一部简陋的发报机,按照工程人员分析这部发报机根本不 可能发出能冲破太阳风暴的强烈电波信号。所以我们估计,是星云为了救你们,用 自己的能量加强了电波信号。而他自己却因为能量耗尽而牺牲了。" "星云……"海伦的眼泪就象泉水一样涌出来,一起在天幕上看星星好象只是刚 刚才发生的事,没想到一觉醒来竟成永袂。 夏阳突然有点恨自己是军人,否则就不用如此冷漠无情地向海伦说出这一番话 了。 海伦擦干眼泪,抬起头说:"他、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也许是哀伤已 经到了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 "好吧!请跟我来。"夏阳点头说。 夏阳带着海伦通过首长专用的高速电梯来到飞船的核心部分――中央指挥区, 所有跟随着的卫兵一到了中央的警戒线外就自动停步,这是全舰最高度戒备的地方, 所有未经授权进入者只要一踏入警戒线的范围,就会遭到自动武器的攻击。夏阳交 给海伦一块小小的身份识别晶片,有了这块晶片就可以随意出入中央指挥区。 夏阳按动密码开启了一扇大门,门内是一个很宽阔的舱室。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舱室的正中放着一张白色的长桌,桌上仰躺着一个人,正是让海伦梦牵魂系的星云。 海伦的心一下子跟着星云沉到了地狱,她慢慢地走到星云的身边。星云静静的 躺着,好象是睡了过去一样。但海伦知道,这次和在实验室里的情况不一样了,那 时候星云虽然不动,但身上还有生命的气息;而现在的星云脸色象纸一样白,触手 冰凉。 "星云……"海伦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星云冰凉的身躯失声痛哭。 夏阳看着海伦痛苦的样子嘴角颤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忍住了。 半晌才轻轻抚着海伦的肩头说:"别哭了,我想星云他也不忍心让你伤心的。而且、、、 "说到这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一秒钟里他已经决定了要说一个谎话:"现在 他的尸体已经用等离子雾保护着,永远都不会变质,说不定将来会有办法把他再救 活过来,你不是说他是最善于创造奇迹的吗?" "真的吗?"海伦抬起头来说,夏阳的话让他燃点起了新的希望。 "当然。"夏阳把他最认真的样子摆出来。"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有骗过你吗? " 海伦被他的话弄得破涕为笑地说:"我才认识你多久了,你当然没有骗过我。" "不过,"夏阳故作严肃地说:"星云本来是讨伐军对付叛军合成人的唯一武器, 他的存在对'武士'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星云的死讯一定不能外泄。而且, 还要防范合成人潜入舰内进行刺探和破坏,所以我希望借助你们银盔特警来继续守 卫着他。" "没有问题,"海伦一口应承:"但武士之魂的成员不是全部逃到木星去了吗?怎 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 "绝对有可能,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在靠近木星的空域了。在你们昏迷的时候, 我们已经在太空里急速航行七天了。你看…"夏阳一指墙上大型显示屏,显示屏马上 就显示出附近附近空域的影像:只见一颗红白相隔的巨大行星正悬浮在不远处的虚 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