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戒指 作者:岁月0011 (一) 星期天,刑警凌飞和他的三名同事守在值班电脑、电话旁呆坐了七个多小时, 没接报一起像样的大案。快到换班吃饭的时候了,凌飞收拾好桌面,关上了电脑, 顺手拿起一份当天的《润江晚报》…… 这时,朋友魏祥打了他的手机。魏祥是Z 市“正林”拍卖行经理。他在电话 里笑着说:“你不是想送若男一枚钻戒吗?我今儿可淘到一枚好的,马上过来看 看?” 魏祥原是z 市物价局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东南大学经管系高才生感到呆在机 关无用武之地,更看不惯机关里波谲云诡的人事关系,两年前愤然下海,开办了 这家市区拍卖行。他志成砥砺,还考上了z 市唯一的注册拍卖师。 凌飞与魏祥的认识纯属偶然。一次,凌飞在“正林”拍卖行附近抓获了一掏 包未遂的扒手,那被偷的中年男人见钱包未损,不愿随凌飞回支队作证,扒手乘 隙脱逃,是魏祥挺身而出,与凌飞一道,分路包抄,将那扒手生擒活捉。魏祥的 拍卖行既受托拍卖,也现金收购一些易变现的物品。由于拍卖行的特殊性,魏祥 成了凌飞的线人,他帮助警方从销赃的物品中已破获了多起重大窃案。两人是同 龄人,接触多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 魏祥电话中提到的那位若男是凌飞的一位女同事,飒姿英爽、聪慧机敏。与 凌飞同是沈阳刑警学院毕业,只是比凌飞低了三届。与凌飞搭档后,珠联璧合, 连连攻克了不少大案要案。刑侦这行,没天黑夜的忙,工作中两人恋情暗生。若 男对凌飞十分敬爱,凌飞对她也十分倾慕。凌飞有天对魏祥说,他要买只上好的 钻戒,向若男正式求婚。这话让有心的魏祥记住了。 正巧接班的刑警小杨他们来了,凌飞便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开着支队的一辆 普桑到了“正林”拍卖行。 (二) 魏祥从保险柜里小心奕奕地捧出那枚钻戒递到凌飞手上。凌飞戏谑地说: “哈,啥稀世珍宝?别淘来只赝品……”可仔细一瞅,他立马住嘴了。那枚钻戒 熠熠发光、令人炫目,戒面上镶嵌的那块红色棱形宝石之晶莹,做工之精致,在 S 省市面上似乎没有。因为凌飞为了买枚钻戒送若男,已抽空跑遍了z 市和省城 的各大商场。 “是什么人卖给你的?”职业的敏感使得凌飞冲口而问。 魏祥知道凌飞的性格,遂把卖的人及当时情况一古碌告诉凌飞:“下午,我 没生意,在玩电脑游戏‘CS’,一个上身穿着桃红色梦特娇T 恤,下身穿黑短裙, 身材颀长,面容姣美,有着一头披肩长发的女孩进来问我,你这儿收不收钻戒啊? 我说那要看是什么货色了。她递给我这枚,我看了一下,肯定是上品,便告诉她 要现金的话,我最多出一万五仟元,如果委托我寄卖或拍卖的话,能卖得更高些。 她似乎噙着泪水说:”我急等钱用,先生你能不能再高点?‘听她那口音也不像 本地人,总不能太欺生吧,我咬咬牙说,两万。她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那女孩住在哪?是干什么职业的?”凌飞一边琢磨着戒指,一边问。 “哦,她说是H 省C 市人。对了,我可是按规定记下了她的身份证号码。” 说着魏祥递上了登记簿,“她还说是来z 市寻亲的,没找着,身边没回去的路费 了。所以,只好把这枚钻戒卖了。这期间她还接了一个手机,听对话的意思,好 像晚上有个人要去找她,让她早点回去。接了电话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凌飞反复端详着这枚钻戒,发现钻戒的背面有个标记,借来魏祥的放大镜一 看,是“jgl ”三个英文字母。他问魏祥这三个字母表示什么?魏祥咕哝:“我 哪知道?” “会不会是生产厂商的代号?”凌飞问。 “可能吧。高档钻戒都有自己的标记。不过,据我对宝石行业的了解,这枚 钻戒肯定不是国内厂商打制的。”魏祥真的被凌飞的精明细致所折服。 “那我们上网查查?”凌飞说着就打开了魏祥的电脑。 他搜索到《世界珠宝精品网》后,键入“jgl ”后,很快跳出了这个公司的 网页。上面有公司产品及简介。这个公司是南非一家名叫“金格兰”的钻石公司, 专门制作高档礼仪饰物、婚嫁珠宝,尤以制作钻戒为强。为吸引旅游,南非有关 部门规定,“金格兰”公司制作的首饰,只在南非本土销售。 魏祥问凌飞是否看中了这枚钻戒?凌飞却摇摇头。 (三) 凌飞睡得正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支队值班民警小杨 向凌飞报告:西郊碧玉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队里的朱法医患阑尾炎开刀;刘法 医因父亲突患中风,请假回隔江的Y 市照料了。支队长要他和若男立即赶赴现场。 凌飞立即穿衣起床,这时若男的电话来了,叫他开车去她家顺带接一下。 出门时,天际处已隐隐约约现出一抹鱼肚白,白里泛着红。须臾,红光不由 分说地洒满天地。一抹阳光照着凌飞的头上,他的心就像被慈母轻轻地抚摸一样 熨贴。 碧玉湖早在六十年代时只是个当地农民挖掘的大水塘。当时有位市领导发见 这个水塘正巧在幽邃险峻的佛印山与别致轩昂的芙蓉榭之间,遂发令深掘拓宽, 把这个水塘变成了一个连接两个景点的湖泊,并起名为碧玉湖。 经过多年的开发,如今的碧玉湖湖水清澈柔蓝,湖边桃红柳绿。夕阳西下, 佛印山的慈寿塔倒影湖中,与湖中绿岛、湖边寺庙、亭榭相映成趣,堪称z 市又 一景观。 近年来,z 市兴起了游泳热,爱好者众多,碧玉湖便成了免费的天然浴场, 连冬季都有百余人冬泳。现在刚入夏,沿湖上下已是人声鼎沸、攘攘不断。 此湖水深超过2 米,湖心深达5 米多,所以每年都有溺水而亡的。邻近的佛 印街派出所虽加派了巡查警力,但此事防不胜防。 发现女尸的,是市老年游泳队的两位业余教练。他俩每天黎明即起,带领一 帮老年游泳爱好者在碧玉湖以游泳锻炼为乐。今天一大早,两人艺高人胆大,率 先结伴入水,刚游出不远,其中一人划水时手突然觉得碰到长长的毛发,另一位 的脚也触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他俩急呼水下有人,吆喝了另两位胆大的老人, 四人一起三抻两拽,把水下的人拖上岸来,一看是个早没气的女人。一位带着手 机的老人赶紧向110 报了案。 (四) 凌飞和若男赶到现场时,尸体已摆放在岸边的草地上。死者是位年青女孩, 那张瓜子型脸已初呈青紫色,大量泡沫从她的口腔、鼻腔渗出,积聚在嘴巴、鼻 孔周围,两眼微张着,明显充血。凌飞蹲下身去,翻开她的眼睑,睑球结合膜有 点状出血,应是溺水死亡。 溺水死亡有几种:失足死亡、投水自尽或谋杀身亡。失足死亡不可能,因死 者入水点附近都有膝盖高的雕花青石护拦,且一个女孩深更半夜不会孤身一人到 这。如是投水自尽,拍几张照片,打个电话让殡仪馆来辆车拖走就行了。可要是 被人谋杀身亡,那就是凶杀案件了。 若男给尸体拍过照片后,两眼定定地看着凌飞。 凌飞托起死者的小臂,查看两手,均张开着,她尖长的指甲内壅满泥沙,左 手指前端和双脚尖均有轻度擦伤,两小腿处各有两块青紫。一个大活人无论是主 动或是被动入水,水呛气闷,一定是痛苦难忍,一定会乱抓乱挠,奋力挣扎的。 凌飞一时拿不定主意。 再次观察死者,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死者上身穿着粉红色梦特娇T 恤, 下面是蓝色短裙。她身材颀长,有1.65米以上,皮肤白皙,十指细嫩,有着一头 披肩的烫过波浪花的长发,虽然已经被湖水浸泡了几个小时,但依然能看出这女 孩颇有姿色。 凌飞蓦然想起魏祥说的在“正林”拍卖行卖红宝石戒指的那个女孩。凌飞急 忙拔打魏祥的手机,让他立马到碧玉湖畔来一趟。 一会儿,魏祥便骑着摩托车赶来了。听凌飞一说,他头皮发麻,嘴上说着: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昨天下午还……”可待他走近仔细一瞧,便失 声叫道:“就是她!衣服颜色换了,但我不会看走眼的。” (五) 凌飞叫来一辆车子,把尸体拖回法医解剖室。他让若男再察看一下现场,走 访了解昨夜是否有目击者?他与尚在木讷中的魏祥打个招呼,便开车回了刑警支 队。 每每遇到非正常死亡,凌飞的思维总是习惯先立足于他杀,除非他杀的可能 和所有疑点都有足够的令人信服的理由或证据被排除了,凌飞才会承认是自杀的。 他的这一思维定势,曾识破了四宗被凶犯伪装得极其巧妙的“自杀”案,循线悉 数抓获了案犯,为此他多次立功受奖。 就这个女孩,昨日还说急需用钱,还接到过一个要到她家或到她暂住地来玩, 使她心情转好的电话……怎么会在猝然之间走上绝路了呢? 凌飞一路思索着回到办公室,找出那本已读了多遍的《洗冤集录》,这是宋 代吏官宋慈所写的世界上最早的法医学专著。凌飞翻到宋慈对溺水身亡的精辟论 述:“推入,则手开、眼微开,腰身间或有钱物之类;自投,则眼合手握,身间 无物。”被推入水与主动入水,都有挣扎,可被动入水要比投水自杀要激烈得多; 决心要永别人世的,入水前后大都两眼紧闭,双拳紧握,但那个死者则是“手开”、 “眼微开”的,符合被杀的尸体征象! 凌飞把现场勘查、尸检情况以及自己的疑惑和论据向支队长作了简要汇报, 并主动提出请回Y 市照料中风父亲的刘法医回来再作论证。凌飞说,死者可能是 外地人,但在z 市应当有落脚处,能否在今晚Z 城电视台上打出“寻找尸源”的 滚动字幕,含糊地说有一女孩昨夜在碧玉湖溺水死亡,望知情者与警方110 联系 等。支队长点头表示同意。 若男回来了,一无所获。“如今年轻人谈恋爱,好玩的尽兴的地方可多了, 谁会跑到西郊那个旮旯去?”她嘀咕着。 凌飞对若男谈了他的看法,若男也表示赞同:“是啊,如果我下决心自杀, 跳湖前我一定得化妆打扮一下,最起码得穿套长衣长裤,光光鲜地去死啊。哪会 像那女孩,只穿了件T 恤和短裙,不知你注意没有,她连袜子都没穿。要自杀, 总不能连大腿都露出来,连袜子也顾不上穿吧?” 凌飞骂道:“真是个乌鸦嘴,我怎会舍得让你去寻什么短见呢?”不过凌飞 觉得若男的说法倒不无道理。 凌飞打电话让魏祥把昨天登记簿上的身份证号码报一遍,竟是本市人的身份 证。若男上网一查,跃出电脑屏幕的是个与死者年龄相仿,阔脸、塌鼻梁、小眯 眼,其丑无比的女孩,令凌飞、若男忍俊不住,啼笑皆非。 若男揉着肚子笑着说:“凌飞,你可要手把手地教教魏祥如何识别真假身份 证了,要不他以后收了赃物,还找不到下落呢?” “赃物”?听到若男说出这个词后,凌飞心里咯噔了一下。 (六) 刘法医接了电话,立马赶过江来。他在解剖室忙乎了近两个小时,所作结论 与凌飞相同。 电视台播出的滚动字幕后,却没见一个的电话打来。凌飞忙请电视台、电台 继续播,又急请《润江晚报》在当天的报纸上登载“寻找尸源启事”,并配发了 一张经过处理的死者照片。 干刑警的最怕遇到这种死寂的场面:一条线索也都没有,一个泡泡也不翻。 凌飞和若男只好干坐在110 接处警中心,一方面耐心等待电话,一方面商讨 下一步棋如何走? 临近下班时,他们要的电话终于来了,还一下子打进了两个:一个电话是位 姓陈的出租司机打来的。他说,在车上听到交通台的广播,感到好奇,又买了份 当天的《润江晚报》。他说看过照片后想起昨天下午在“正林”拍卖行附近拉过 这个高个子、长头发的女孩,把她送到市滨湖小区门口下的车。打来另一个电话 的是滨湖小区门卫马大爷,他说门卫室没电视、没广播,只订了份《润江晚报》。 他戴着老花眼镜,左看右瞧,认定这个女孩就住他们那个小区。 滨湖小区在哪?凌飞和若男面面相觑。看了110 中心的电子地图,他俩才知 道具体方位。凌飞感叹地说:“z 市的市政建设真是日新月异,连我都没听说过 有这么个小区。” 两人紧忙上车,穿越了整个市区,才到了小区门口。马大爷已在那等着他们。 马大爷告诉他俩,那女孩叫啥不知道,从事啥职业不知道,有啥人找过她不 知道,好在他还知道这女孩住在哪。 马大爷带着他俩进入小区。这个小区是个独立封闭的高档住宅区,三面用镂 花铁栅栏围着,一面临着东郊的荷花湖,风景怡人。区内林中小路四通八达,像 迷宫似的,林荫中隐没着许多外形各异的小洋楼。傍晚,湖面的凉风送来阵阵花 香。 凌飞看得迷迷瞪瞪的说:“切,这地方真不赖。我在z 市也有些年头了,咋 没来过?” 若男揶揄道:“赶明儿有钱了,你也在这买一幢。” 凌飞说:“丫头,对不起了,这辈子你我夫妻俩就甭想了,还是等下辈子吧。” 若男含嗔带怨地说:“臭美吧,谁说本姑娘要嫁给你了?嫁个刑警,两人一 块忙得得焦头烂额,谁都顾不上家,我倒!” 马大爷指着道旁一幢小洋楼说:“那女孩就住这。你俩忙吧,我还得回去照 看呢。” 两人向马大爷道谢后,上前摁了门铃,又使劲敲敲门,里面无人应声。见四 周无人,凌飞用专用工具捣鼓了一会儿,才把门弄开了。 他俩站在门口,室内的装璜摆设令两人眼界大开,惊讶不已:家俱、墙裙及 各种线条都是紫檀木的,客厅里光洁照人的米黄色大理石地面上摆放着立式空调、 画王彩电、真皮沙发。客厅一侧还有两级台阶,台阶以上是餐厅模样。 “这像是急卖红宝石戒指,等着钱用的人家吗?”凌飞反问自己。 上了二楼,发现紫檀木地板上清晰可见不少的脚印,卧室门大开,放眼望去, 橱柜门已被拉开,衣服、杂物等扔得乱七八糟…… 凌飞拉了下若男,叫道:“不好,有人已在我们前来过了!” 凌飞原指望来死者家,通过查看她的遗物,以弄清她的真实身份及来往关系。 没想到有人竞想到他的前面了。 他俩忙提取了地板上的脚印。脚印足有43码,且印痕很深。看来捷足先登的 人应该是个身高马大,体格壮健的男人。 两人悻悻出门。 (七) 凌飞电话请来辖区荷花湖派出所李所长和责任区民警小沈。李所长反映,这 个小区是z 市的富人区,户主大都在市区还有住房,报入户口且真正住在这儿的 并不多,因此,他们对小区内人员情况所知甚少。 小沈说,小区管委会保安部安装了四路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去那看看? 四路电视监控只有一路是朝着死者别墅方向的。幸好这路监控保留了近三天 的录像带。播放后发现共有八辆汽车驶向死者别墅的方位,其中六辆是红色出租 车。另外两辆一辆是银灰色别克,一辆是黑色奥迪。保安员说别克是“金福楼” 饭店老总荣昌的私家车;奥迪是京润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老总吴大成的。凌飞问保 安:“你怎么这么肯定?”保安说,荣总在这买了一幢小楼,靠近死者小楼不远, 经常看着他开着它进出。那开着奥迪的吴总更不用说了,这个小区就是吴总公司 开发的。北面还有一片园区正在开发施工,吴总几乎每天都要开车去工地看看。 探头所控路面都是他们的必经之道。 看天色已晚,李所长请凌飞、若男到所里小食堂吃个便饭。匆匆填满肚子后, 凌飞请李所和小沈配合若男在小区内查找认识死者、与死者熟悉或搭讪过的人。 他悄悄地对若男说:“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拜托了,丫头。” 凌飞对这两辆车的主人要逐一调查见底。 (八) “金福楼”是z 市的著名饭店,地处繁华地段,门面豪华气派,客人终日盈 盈不断。凌飞驾车来到“金福楼”前,竟找不到停车的泊位。他只好把汽车开至 对面的一个角落后,进了饭店。 荣昌正拎着酒瓶到各个包房敬酒,听大堂经理说有个警察找他,很不高兴, 阴着个脸,把凌飞带到他的办公室。 凌飞笑着打了招呼:“荣总天天宾朋满座,发大财了。” 荣昌哈哈笑道:“开家小店,就是发财也大不到哪。哪像胖子吴大成,屁颠 颠地跟在杨秘书长后面,早就赚得盆满钵溢了。” 凌飞试探地问:“听说荣总在湖滨小区买了幢别墅?” 荣昌皱着眉头道:“怎么了?那是买给我太太手术后静养的。” 凌飞关切地问:“你太太?” “我太太和我一道打拼这家饭店可不容易,去年得了卵巢癌,手术切除后神 经衰弱,嫌市区吵闹。这不,我就给她在那买了幢别墅,还让侄女琳琳专门照料 她。” 凌飞赞道:“荣总对太太可是一片真心实情啊。” 荣昌经这一夸,呵呵笑道:“那可不,糟糠之妻嘛。我可不像吴胖子,整天 偷鸡摸狗的,尽做对不起他太太的事。” 凌飞问:“吴胖子怎么了?” 荣昌自觉说了太多了,忙说:“谁知道他,这年头……” 凌飞见他不愿多说了,便走到荣昌的办公桌前想与他握手告别,却意外地发 现他的办公桌玻璃台板下压着一张背景像是在非洲拍摄的照片。他心中一阵惊喜, 把欲道别的话又咽了回去。 荣昌见凌飞对这张照片感兴趣,遂取了出来,递到凌飞手上,一边还指点着: “这是去年10月,市政府副秘书长杨明率领我们五个z 市私营企业家赴南非招商 考察时拍的……” “南非?”凌飞脱口而出。 “是啊,这张照片就是在开普敦驼鸟园拍的。你看站在中间的是杨秘书长, 左边是我,右边是吴大成……” 凌飞心中惦记着那枚红宝石戒指,忙问:“南非可是世界上著名的钻石生产 大国,你们可是买了不少吧?” 荣昌答道:“那可不,除了杨秘书长,我们都买了。”说着他从右手无名指 上脱下一枚有着硕大钻石的戒指递给凌飞,“这是在开普敦那家最有名的‘金格 兰’首饰店买的,我还给妻子买了一枚呢。” 凌飞放下照片,接过戒指,清晰地看到戒指背面上“jgl ”那三个熟悉的字 母。他不露声色地问:“听说红钻石的戒面最值钱,你们这帮大老板一定有人买 了吧?” 荣昌说:“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买,各人买各人的,我也没注意。再 说了,那家首饰店靠近我们住的旅馆,随时都可以去买的。” 与荣昌道别出门后,凌飞觉得此行不虚。 (九) 凌飞回到办公室时,若男已经回来了。若男兴奋地向凌飞汇报:“我走访时 找到一个认识死者,并与她说过话的人。” 凌飞问:“是不是荣昌的侄女琳琳?” “晕,凌飞,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个人才哦!”若男惊叫起来。 凌飞问:“李所和小沈他们摸到什么情况?” 若男说:“住在那小区的人,一家不认识一家,好像都有什么隐私似的。他 们问得没劲,打了个手机给我,我让他们先回所了。” 若男绘声绘色地把了解的情况告诉凌飞。:“我们吃过饭后就回到小区,在 死者别墅不远处有个花圃,一个女孩搀着一中年妇女在那散步。我让李所和小沈 去亮灯的人家走访,自已走近花圃,和她俩打了个招呼,也许是那儿住的人少的 缘故,那两人都很健谈。那个妇女问我是来找人的?我指指死者住的那幢别墅说, 我有一个朋友好像住这,来过一趟,这儿像迷宫,认不清了。那女孩说,那是兰 兰家。我问兰兰是做什么工作的?那女孩鄙视地说,做什么?还不是给人当二奶 么。那妇女喝止她别乱说,那女孩不服气地说,不是二奶是啥?整天不工作,进 出都是出租车,哪来的钱? “我装作不懂地问:二奶应当是男的到这,她出去干什么?那女孩说,起先 有个长得蛮高大的中年男人天天来这,后来不知咋的不来了。她每天都出门。我 又问,这女孩是哪儿人,长得啥样?那个妇女告诉我,这女孩是H 省A 县人,家 里好象很穷,一个弟弟得了什么尿毒症,急需用钱。不过这女孩倒是长得怪水灵 的,像花骨朵似的。我忙问她,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妇女说,我也是手术后刚出 院的,琳琳白天照料我出来晒晒阳光,散步时被她碰见谈起的。我又问,过两天 有人到这找过兰兰吗?那女孩说,昨天傍晚还见一个长得也很漂亮的女孩来这找 她,啥时走的就不知道了……” 凌飞越听眉头越舒展,脸上笑意更浓了,他拍了一下若男的肩膀说:“丫头, 谢谢你!这案子有眉目了。” 若男嗔怪地说:“有你这样感谢人的嘛?把我肩膀都拍疼了。” 凌飞喜不自禁地捧起若男圆润的脸,对着她那微微开启湿润诱人的唇猛地一 吻。 若男兀自一愣,霎时面如桃红,沉浸在浓浓爱意的幸福之中。 (十) 凌飞打开全国公安网,顺利登上H 省公安网,再打开链接的A 县公安网,进 入A 县人口信息管理系统,但未经授权,无法查询。 凌飞想起在沈阳刑警学院的同学,现在H 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工作的刘刚。他 上个月为打拐解救H 省被人贩子卖至S 省北部的妇女时,来过z 市。老同学见面, 分外亲热,凌飞驾车把他们送至江北,协助他们圆满地完成了解救任务。凌飞在 办公桌里找到了刘刚的联系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了刘刚的情由,刘刚二话没说, 告知了他的用户名和密码,叫凌飞还有啥困难直接找他。凌飞连连称谢。 进入A 县人口信息网后,凌飞键入搜查条件中姓名最后一个字“兰”,性别 “女”,年龄段“18—25岁”,屏幕上告知符合上述条件的有328 人,什么李虎 兰、张小兰、王玉兰、穆田兰……看得他们眼花潦乱。 若男让凌飞先去值班室睡会儿,她来逐人查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可凌飞还想 去见见吴大成,叫若男如查到后立刻告诉他。 若男知道他的个性,便未阻拦。 凌飞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接近深夜12时了。这时的吴大成会在家睡 觉还是在哪玩乐潇洒?他通过114 查到吴大成家的电话,拨号后,好一会儿才有 一个妇女不耐烦地接了:“谁啊,半夜三更的,找谁?” 凌飞说:“我找吴总。” “他不在,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我是他的朋友,请你把吴总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是朋友咋不知道他的手机号?” 凌飞怕她搁电话,急忙说:“我是送工程款给他的,好不容易把钱刚刚凑好, 吴总的手机号码忘带了。” “哦,送钱的,你听着……” 凌飞暗自高兴,心想开局不错。他拨了吴大成的手机,很快通了。“谁呀?” 吴大成的粗嗓子叫着。 凌飞说:“我是刑警凌飞,请问你现在哪?我想找你谈谈,吴总不会拒绝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刑警?找我有啥事?我现在天源休闲中心,不介意 的话,就请过来吧。” (十一) 和吴大成的见面令凌飞很窝火。 这个长得又黑又矮又壮的家伙,根本不把凌飞放在眼里,与他的谈话很不配 合,问他死者那套房子卖给谁了?他说为客户保密;给他看了死者的照片,问他 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他称没见过;问他到南非有没有买过或见过别人买过红宝 石戒指,他答没买过,其他人有没买不知道……逼得凌飞问他星期天晚上都在哪, 和谁在一起? 吴大成霎时像点燃了的炸药筒似的,跳起来咆哮:“怎么,怀疑上老子了? 告诉你,三天前的事我记不得,昨儿晚上的事我记得可清楚呢。昨儿下午,杨秘 书长约我和城建局黄局长、土地局许局长一块去L 县吃野生老鳖了。吃过饭后打 牌,一宵没回来,你要不相信,去查吧……” 凌飞气得心就像被凿子凿了一下,生疼。走出天源休闲中心后,他的气血还 在翻腾着。这种窝囊气,吐不出,咽不下,闷在心里毛糙糙地难受。他只得努力 克制着自己,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此粗俗低劣之人竟能成为副秘书长、城建局长、 土管局长的座上宾? 此时,若男打电话欣喜地告诉他,查到了,死者叫李兰! (十二) 照片及指纹比对,是若男的强项。此事若是凌飞来做,这张照片可能会在他 眼皮底下滑过去。 身份证照片上的李兰,比死者看起来要清纯,梳着两条又长又粗的大黑辫子, 灿灿地笑着,像是刚从山上折来的一枝新绿,还保留着晶莹纯洁的露珠。那眉眼、 鼻子、小嘴吧都与死者一模一样。 李兰的家庭成员表上,爸妈都是农民,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正在上高 中。 支队长进来见他们还在忙乎,脸上笑吟吟地问:发现大泡泡了?凌飞高兴地 说,大泡泡没,可死者找到了。 支队长感兴趣地听了他俩的汇报。 凌飞说,H 省那边,想请老同学刘刚帮忙通知李兰的家人来处理善后,更重 要的要请刘刚摸一下李兰是怎么来、跟谁来z 市当二奶的。支队长说,他认识H 省刑警总队的副总队长,打个电话让他把这事交给刘刚办。 凌飞汇报了在荣昌那儿的发现,还不好意思地说了在吴大成那儿碰壁的窘样。 支队长气得拍着桌子,骂道:“这小子靠着杨明副秘书长,倒腾了不少土地,发 了横财,竟猖狂到这个地步。明天查查,星期天的晚上吴大成的行踪,还有,重 点查查这别墅究竟是卖给谁了,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支队长的这番话令凌飞和若男十分感动,顿生敬意。 第二天刚上班,刘刚便打来电话,说副总队长要他主动和凌飞联系。凌飞忙 打招呼:“这是我们支队长与你们领导打的电话。我想这样也好,我请你是私事, 这下不就变成公事了么。”凌飞请刘刚想方设法搞清李兰是跟谁来z 市的,如查 到见过此人的,请刘刚把这个人送到z 市来。 刘刚说:“知道了,哥们放心吧。” (十三) 经凌飞多方查证,对星期天晚上的行踪,吴大成没有说谎。那天下午,吴大 成的确与杨副秘书长和黄、许局长去了L 县,且一夜未归。L 县离z 市有150 多 公里,吴大成没有作案时间。 死者的别墅谁是买主?若男托一个在京润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高中同学查了 一下,但答复却是:销房图上只标注了“留用”两个字,也就是说此幢小楼房至 今尚未售出。若男悄悄地问:谁留用啊?那位同学说,从那两个歪歪扭扭的蹩脚 字看,像是吴总写的。那位同学还告诉若男,开发公司这种情况多着呢,几乎每 开发一片,就要留用一两套,吴总在省城莫湖开发的别墅区还留用了两套呢?若 男故意问,留用,留着干什么用啊?那同学扑哧一声笑了,骂若男破案破呆了, 留用的有老总自己用,但大都是送人啊,送那些帮公司帮过大忙、帮公司赚了大 钱的人呗。 吴大成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要么,死者住过的小楼是他送给一个帮过他 忙、帮他赚钱的人;要么,就是吴大成自己留用的。 此案一定与吴大成有关,起码他也是个知情者。 (十四) 两天后,刘刚的电话来了。 刘刚说,那个A 县,他也是第一次去,从省城开车七个多小时才到。李兰家 住在一个山区里。那儿山清水秀,女孩子个个都长得高挑秀丽,丰乳细腰的。但 山区太穷,这儿的女孩子大都跑到城市去当小姐了。李兰就是和两个女同学辍学 后,结伴到了省城,在一家“天都夜总会”干上了小姐。李兰的弟弟确实患了尿 毒症,都是李兰寄钱回家给他治病的。 凌飞问:“李兰是跟谁来z 市的?” 刘刚说:“别急,听我慢慢说啊。有天,你们z 市几个人到李兰所在的那家 夜总会玩乐,其中一个人看上了李兰的同学方芳,说方芳手臂白得像嫩藕似的, 两个大波饱饱的。他们在大厅喝酒时,见李兰歌喉婉转,模样又俊,那个人就说 把这妞也带上,说有一个什么人就喜欢人长得俏、歌也唱得好的女孩。他甩手扔 下十万元,就把李兰和方芳带到你们z 市了。” 凌飞佩服刘刚办事利索,忙问:“那个甩了十万元的人长得啥模样?” 刘刚说:“又黑又矮又粗,满嘴脏话。” 凌飞一听,心里猛地打了个激凌:这人不正是吴大成么!他问刘刚:“你咋 了解得这么详细?” 刘刚道:“老同学的事,我能不尽力么。别说,这事真巧了。我去李兰家时, 正巧与李兰、方芳一同到省城的另一个同学晓凤得得了性病,在家冶疗。这些都 是晓凤告诉我的。” “那晓凤咋知道李兰他们到了z 市?” “她们之间经常通电话的,李兰在z 市,方芳现在在你们省城。” 凌飞请刘刚陪着李兰的家人和晓凤送到z 市来。 刘刚说:“这还用老兄说吗?我带着他们今晚就上火车,明日中午请你接一 下。” 凌飞连说:“太感谢老同学了,这案件破了,功劳全归你。” 刘刚说:“这话我不爱听,弟兄们哪年不破几十起案件?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上对得起党和国家,下对得起平民百姓就行了呗。” 这一席话听得凌飞像在这大暑天吃了冰冻的西瓜,浑身舒坦。 (十五) 凌飞拉着若男到了支队长办公室,汇报了刘刚所讲的情况。 凌飞分析,吴大成可能是把方芳安置在省城包养起来。而把李兰连同这幢装 修好了的别墅送给了某人。李兰在与吴大成及某人的接触中,违反了做二奶的游 戏规则,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东西,或是因给弟弟治病急需钱用,偷卖了那枚红 宝石戒指,惹得吴大成起了杀心。吴大成粗中有细,自己没有出场,而是让什么 人充当了杀手,这人应当是熟悉李兰、了解李兰的人,而李兰的同学、吴大成的 二奶方芳是最佳人选。 支队长点头说:“凌飞的推理是有道理的。那个某人可能是杨明副秘书长。” 见凌飞、若男听得迷糊,支队长说:“我和杨明是高中、大学时同学。大学 毕业后,我进入公安,他进了市城建局,后调至市劳动局当了局长,很快被提拔 为副秘书长。他在学校时就爱唱歌,水平还蛮高的;他是个见了漂亮女孩就走不 动路的人,他的太太是你们经常在z 市有线电视台《聚焦z 城》上看到的主持人 小米,够靓够端庄的吧,可他还是风流韵事不断;他跟在董副市长后面分管城建 和国土,这几年倒腾了不少土地,帮吴大成还有他小舅子林新发了不少财。你说 吴大成能不上竿子巴结孝敬他吗?” “先传讯控制吴大成!”凌飞提议道。支队长同意传讯,但让凌飞不要在公 司或工地上执行,以免惊动某些人。凌飞会意地点点头。 (十六) 下午两时,凌飞和若男改换了一辆民用车,在吴大成的公司对面的巷口守候。 两人闷在车里已一个多小时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吴大成衣冠齐整地挟着一只包出了公司,进了车库,开出 了那辆黑色奥迪。 凌飞忙启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奥迪车沿解放大道朝东,开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 两小时后,奥迪车进了省城的莫湖小区,停在有几丛翠竹和美人蕉的别墅小 楼前。 凌飞对若男说:“巧了,吴大成来会二奶了。咱俩打草搂兔子,正愁找不到 方芳呢。” 吴大成掏出钥匙,打开门,倒着身蹩了进去。 凌飞和若男趁着门还没关死,直冲进去。 这次凶狠的吴大成没有咆哮,蔫头耷脑,好像呆子瘫了一般。他没想到凌飞 会从天而降。 (十七) 那个方芳小姐惶恐地坐在传讯室的铁椅子上。 凌飞先开口,为了促使她吐露真情,必须让她明白警察并非无缘无故把她 “请”到这儿的。 “你叫方芳,是H 省A 县人?” 她摸不清凌飞的用意,急急地答道:“是的。” “你前天来z 市到过李兰住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动作之小,微乎其微,心怯显见。 若男递给她两张省城至z 市的火车票,上面清楚地表明日期和时间。这是从 方芳的钱包里搜出的。 豆大的汗珠从方芳头上不断渗出。她大声哭道:“都是吴大成让干的!” 方芳供述道:她很幸运,不像晓凤至今还在沦落凤尘,染上了性病;也不像 李兰,被吴大成玩弄过后,当作礼品似的送给这个官员、那个官员的。因此,她 很感激吴大成把她当作金丝鸟似的供养着,衣食无虞,每月还有两仟元寄回家中。 她对吴大成死心塌地,每次吴大成来此寻欢,她都让吴舒服快乐得像被宰的猪似 的大喊大叫。 上个星期五,吴大成与她狂热地缠绵后,说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杀了李兰。方 芳惊问为什么?吴大成咬牙切齿地说,这丫头太过份了,越界了。她偷拿了他与 有关官员鬼混的证据,还偷拿了他准备孝敬一个官员太太的红宝石戒指,要挟他 拿出20万元给她弟弟换肾。吴大成要方芳帮他干掉李兰,他会给她五万元。她心 动了,吴大成说了一个自以为连警察也抓不着证据的高招…… 凌飞问:“是你把李兰约出来的?” 方芳无奈地点点头说:“星期天下午,我到了z 市,打了李兰的手机,告诉 她晓凤被z 市的一个富商包了,她不方便出来,骗李兰说晓凤让我俩晚上到她那 儿玩。李兰听了果然中计,我把她骗到西郊的碧玉湖。吴大成安排了手下一个身 材高大的马仔,见四周无人,猛地窜出,将她推入湖中……” 讯问吴大成,可没那么简单了。 吴大成虽承认了将方芳和李兰由H 省带至z 市,但说这两个女孩都是他的二 奶,两个女孩之间经常争风吃醋,他只得将方芳安排到省城金屋藏娇。他承认是 从南非买回一枚红宝石戒指,打算送人,送给谁他不愿说,可这枚戒指却被李兰 偷了。方芳为啥到z 市来,李兰是怎么被人推下水的,他都不知道。 凌飞问:“你把李兰当作礼品都送给谁了?” 吴大成反问:“你心爱的人能送人吗,那不是软壳王八干的事么?” 凌飞问:“李兰死后,你派了谁去过她住的别墅?” 吴大成交代是让手下马仔林强去的,目的是拿走与吴有关的一切物证。 传讯林强。林供述奉吴之命,在星期一凌晨进了李兰住的别墅,拿走了能表 明李兰与吴大成身份及厮混证据的东西。他的脚印与当时提取的脚印比对,完全 吻合。 经过三次审讯,林强崩溃了,不得不交代了收了吴大成给的两万元后,星期 天晚上在碧玉湖将李兰推入湖中溺死的犯罪经过。但他对吴大成的其他犯罪行为 似乎一无所知。 (十八) 第二天中午,刘刚带着李兰的父亲和晓凤来到z 市。 李兰的父亲到殡仪馆看了死去的女儿,老泪横流。 晓凤看了被羁押的吴大成后,肯定地作了指认。 当晚,支队长说在局招待所设宴,为侦破此案的有功人员凌飞、若男、刘刚 庆贺。三人欣然前往。到了餐厅,见市委副书记、局长、市纪委副书记都在。 支队长让凌飞向领导汇报了破案经过和此案涉及有关官员的可疑情况。 次日下午,凌飞和若男去火车站送别刘刚后,回局得知:杨明副秘书长及黄、 许局长都已被“双规”了。 一场反腐斗争在z 市悄然拉开了帷幕。 原由魏祥保管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已随案卷移交审讯部门。这枚戒指是怎么到 了李兰手上的,看来似乎是个无法道明的迷了。 魏祥后悔不迭地对凌飞说:“原指望为老兄淘个好货,没想到惹出这么多的 事来。” 凌飞请魏祥陪着,在z 市商城给若男买了一枚两仟多元的通灵钻戒。他准备 今晚找个温馨的环境亲手给若男戴上。 当刑警的没有风花雪月,该抓紧和若男商谈他俩的婚姻大事了。凌飞乐呵呵 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