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唐彬彬 孤醒于与世界同酣的老屋,我思绪涌潮,独自走出老屋那空旷的平地上。 漆黑的夜,没有一处明月朗照,月儿被氤氲的夜雾朦住了,只有远处微弱的 车灯光和公社上的零星的路灯光,以及远处传来的悠扬的狗吠声。而老屋的残弱 的灯光是早已熄灭在鼾声之中,沉睡在这尘封的大地中,只露出黑黝黝的轮廓, 幽静得深不可测。 身旁的老屋是“土墙土瓦”式,土和瓦都是本族人自家烧制的,瑶家人的手 艺,瑶族屋的特色,其外观与汉民族酷似。老屋里的火炉塘,此刻已是熄灭的了, 那仍存热息的木炭在夜的屋里无聊的呻吟着,残损的树枝正吞吐着也的气息。那 太古时代篝火的遗意,至今还存在深深的内涵。那厅中上方的神龛下,此刻也还 有许多徘徊留恋的幽灵虔诚的参拜和瞻仰。神龛上的神灵,安详地看着眼下的一 切,他的子子孙孙的繁衍、成长,神龛里的香烛烟正袅袅地漂浮在老屋的缝隙之 间。 汩汩的山泉从老屋旁流过,撞击着失落的碎石,咀嚼着老屋岁月的黄土,眷 恋地把点点的尘埃带向远方的世界。此时,伶听着山泉的我,仿佛有一汩甘甜的 山泉注入我的五脏六腑,滋润着那焦渴的心。 憩息于老屋中,并未因潮湿与阴暗而感到憋闷和厌烦,也并因陈旧的风俗而 束缚了自己,这里有的是我自己儿时的记忆,不可以磨灭的印迹。而我的孤醒, 只是白天留给了我太多的幻想浪子归家的兴奋。 老屋,脱离了城市的挥之不散的油霾,高楼大厦的吞噬,包融在这崇山众岭 之间,隐没于静谧之中,被夜的漆黑埋葬。 我孤独而又兴奋,老屋伴随我成长,在经过多年的漂泊他乡后,现今又能和 老屋一起同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