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贴标签又何妨 作者:汤守道 有人对新闻的涵义作了一个幽默的界定: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意思是说,新闻事件的发生,偶然性大于必然性,特殊性大于普遍性,新闻事件 是一种小概率事件。这一观点似乎还不见有人反对,可见业内人士对此是大体认 同的。 近日,吕日周成了新闻人物。 吕日周何许人也?他是山西省长治市的市委书记。他在任期内整肃吏治,清 除腐败,坚持有法必依,照政策办事,政绩卓著,被人们誉为清官。 细究起来,吕日周的政绩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的全部作为,都是在党纪 国法的框架之内进行的。在制度层面上,他既没有根本性的推陈,也没有根本性 的出新。他无非是尊重了人民的权利,保护了群众的利益,维护了现行的党纪国 法的严肃性,做了本该做的事情而已。而这一切,其实是一个“人民公仆”应尽 的义务。跟“人咬狗”是沾不上边的,但是,吕日周其人其事却成了新闻。这是 什么原因?原来,他的政绩完全出于他的人格魅力和道德风范,按政策办事的背 后是没有按潜规则进行游戏!。人们对社会上有法不依、不按政策办事的现象已 经习以为常,看到严格执法、公事公办反而感到新鲜、感到稀奇,自然也就感到 有新闻价值了。吕日周之所以成为新闻人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政绩在 社会上引起了一场人治与法治之争。 吕日周的做法到底是人治还是法治?长期以来,由于法制观念的缺失和权力 运作的失控,加上领导者与被领导者之间不同程度的人身依附关系,中国人对领 导人特别是对主要领导人的绝对服从习以为常,几乎成了一种法定的义务。这也 许是中国最大的特色。谁当上了领导谁就伟大正确,领导人的所有讲话都是重要 讲话,领导人的所有讲话都是重要指示,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因 此,领导人个人的道德修养、理论水平和人格魅力对政绩的影响是不能低估的。 吕日周无疑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那么,高尚的道德和良好的政绩之间能不能划 等号呢?答案是否定的。仅仅道德高尚并不足以创建出色的政绩。道德与政治之 间不能划等号。无论古今还是中外,一些人尽管道德败坏,照样可以成为“伟大 的政治家”。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武则天、朱元章、康熙、雍正、洪秀全、 波尔布特、萨达姆等等,就是典型的例子。相反,被视为封建皇帝的忠实走狗、 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的曾国藩,其个人操守和道德修养基本上是无懈可击的。 吕日周出色的政绩缘于他的道德魅力,也缘于他的“一把手”的地位和权力。两 者缺一不可。吕日周如果不是处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他的主张和意志就不可能得 到认可和实行。我认为,在当前社会主义法制还不很完善的情况下,暂时还不可 能有严格意义上的法治,也不可能有纯粹的人治。 滥用职权、以权谋私、贪污腐败、欺压百姓的官员人民群众是恨之入骨的, 常常将其斥之为畜生。相比之下,吕日周则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得到了人民群众 的敬重和爱戴。我们不要苛求吕日周,也不要给他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