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路174弄7号 作者:堂野秀泽 追寻 一种金黄色的幸福 背负的回忆太重 足迹深陷 风呼啸 四面八方 回荡 回荡 思念震耳欲聋 下沙了 瞬间覆盖了所有的真相 毁灭降临 绝望迎面袭来 清醒的血液 是灵感的唯一 狂澜肆流 光影追逐的最终 在诗里 看到永恒 …… …… 是游鸿明2000年《下沙》专辑中写在前面的诗句——《一直走下去》不知何 时起,忧郁感伤渐渐占据了我的心灵,不能消失,使一个有着炽热心灵的少年在 沉默中灭亡,在沉默中一个沸腾的心在冰凉。 不知何时起学会了柔弱,爱听朴树的《白桦林》《那些花儿》《旅途》爱听 游鸿明的《寻你》《下沙》《喜欢原谅别人》《不能平凡》,喜欢在静默的午夜, 一个人默读弥漫于窗外的雾霭,在深夜写那些陈旧的永恒的主题。 在别人辛苦匆忙时,我十八岁,我在深夜写作。 多少个那样的夜晚,心中泛滥着激情,思绪就像活泉,然而到了笔尖,连一 个字也不能出。 总在这样的时刻,心头溢满一片茫然。 最惬意的时刻,莫过于这样的冷清午夜,默默怀想闪现在记忆中的内容,触 手可及的幸福与忧伤,因为简洁而明了,因为繁复而跌宕,因为陈旧而冷清,因 为逝去而淡忘,给人的是一种血色的痛楚和迷茫。 我知道我是哭着降临到人世。 我知道我将要接受炼狱之苦。 我知道是是紧闭双眼来到人间。 我是怕世俗的鄙陋会灼伤我的双眼然而我还上会闭紧双目离开人间,我是怕 看到的庸俗会走的不利索。 在这个世俗中,很多人是那么不幸,很多人是那么的无聊又无耻,让你活的 不快乐。 我想选择面对,选择坚强,却在胸中荡漾一片茫然,只能选择死亡,选择逃 离。 选择逃离,那逃离带着失意,连着惬意,那逃离带点消沉,连着升华选择死 亡,那死亡带着痛苦,连着沉重,那死亡带点残酷,连着艰难我还是选择,我愿 抛弃曾拥有的一切去逃离,愿意选择从容闭目而去。 记得小时侯,大人给我将很多故事,很多神奇的传说,那些只是无味的哪个 小王子变为什么,他们从来不给我讲古代西藏灵猿和罗刹的故事。 到后来,从书中看到了这个传说,才明了大人是怕我学会放弃,然而他们苦 心经营的一切还是会像宁静的湖面,被砸得一片破碎。 灵猿选择了放弃,罗刹选择了至爱,而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选择忍耐与无奈, 妈妈,我恶心,我恶心他们的世界是这么旧。 回想着一次次牺牲宝贵的时间去写一些可怜的文字,是因为我恨文言文,恨 老师陈词滥调的批评,恨她尖刻却露骨的语言。 三年前,要好的朋友为了女友持刀砍人,被警车载出了校园,我们软弱发抖 的脚载着软绵绵的躯体尾随在人群之后。 一年前,三年的女友失去了消息,留下我独自一人。 如今,一个女孩又一次闯入了我的生命,在我最失意的时候给了我最好的抚 慰,而我有渐渐的沦陷下去了。 我。叛逆。孤独。 因为我的叛逆,我变得孤独。因为我孤独,我越叛逆灵性。女孩。老街。 侯家路174 弄7 号,上海浦西城隍庙旁的一条小巷。她像一条河,穿在老街 的动脉旁。 一个女孩从家走出巷口,去走她的路一直走下去回首老街的沧桑…… 1932年枪声破损了老街的宁静在全国上下的人们提心吊胆时,老街的人们还 不至于那么无法舒畅地喘息,然而好景不长。 1932年1 月,日本侵略者狂肆地进入了上海,这座古老的城市沸腾了,枪声 响遍了每个角落,勤劳的人们惊惶失措。 瓦片横飞,飞入了老街。人们清楚地听见枪声逼近,紧逼着人们苍白的面颊, 后面是日本侵略者,横挎着尖刀,开进了老街。 响声震吓住了人们,谁都坚闭着门不敢出来,安宁的老街顿时被呼叫声,急 促的脚步声打破,庭院中休憩的老人没有了,追逐戏耍的小孩不见了踪影。 留下了侵略者的欢笑声。 侵略者摆进老街的人家中,抢走了八旬老人手中的鸡蛋,抓走了鸡笼里的母 鸡。 老人挽着鬼子的腿,被拖出了家门,侵略者用尖刀刺死了老人,鲜血溅满了 衣物。 老街沾上了那些苦心营造的人们的血,寂静的老街愈发冷清。 1932年的春天也像往年一样,寒风中夹杂着冷意。 侯家路174 弄7 号的一个男人知道战火烧到了老街,烧到了自己的脚下。 就在那样一个刮着寒风的夜晚,披着破棉袄,走出了小巷,跨出了老街,他 没有回头,就那样直率的走了。 男人告诉心上人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回来。 心上人靠在门上,偷偷的望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弯处。 男人穿街走巷,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一条深深的陌生小巷,他走进一个破 旧的木屋,里面有很多人,虽然有几个认识,但男人感觉到他们好陌生。 最后,他们都领了枪,男人跟在那帮人的后面,去做应该做的事。 1932年1 月28日,上海人民从沉默中爆发了,蔡延锴,蒋光鼎率领十九路军 奋勇抗战,击退了日本侵略者的进攻。 依稀之中,看到那个男人正在向前冲,分明能看到那件破棉袄上有着鲜血, 是日本鬼子的血还是自己的流血。但他的那只左手正捂住胸口。 日本鬼子被击退了,国民政府和侵略者签了什么,军队无奈地开出了上海, 老街的人们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男人不见踪影,没有了消息。 女人认为心上人再也不会回来,街坊邻居劝她说还年轻,去再找一个伴侣。 女人领了好意,独自去承受一切,夜不成寐,饭茶不思,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巷 口。 就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女人走出了老街。 已长大了的孩子坐在家中焦急的等待,但当他走出家门,已发现女人冻在风 雪中。 1956年一个孩子在路边哭泣一个孩子在路边哭泣。 一个有着浓厚胡茬的男人来到他身前,叫他不要再哭泣。 然而,孩子哭得更猛了。男人哄他去买东西吃,孩子停住了哭泣,望着男人 说不要吃,他只要父母。 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 男人想带走孩子,去帮他找回父母。 孩子说父母再也找不到,父亲在1946年的抗战中牺牲了,从那时候起就没有 见到,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见到父亲,父亲是在母亲怀胎时离开的。 本来父亲答应母亲一定会回来,然而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父亲战死在远 方疆场,忧伤过度的母亲死于难产。孩子保住了,但一切将在此刻旋转。 孩子在街坊邻居家中吃住,长到了十来岁。 昨天,孩子把邻居家的小猫弄丢了,邻居是看着孩子被打出了家门,孩子就 一直哭。 男人不知道带着这个孩子过了今天明天将是什么。但他还是带上了孩子,去 完成一个叫做寻觅的流浪旅途。 过了这一村,下一寨,将会是好的。 男人带着孩子路过人们的温暖城堡和花园,路过深深的陌生山谷,不知道走 了多少天,男人以天为盖,地为庐。在这苍穹下到处是他的家。 有一天,男人走累了,坐在森林中歇息。就迷失在这片林海中,膝盖上的孩 子还在熟睡,男人的破棉袄在孩子的身上,男人告诉自己,前面是一片乐园,一 定要走出森林。 男人身上的食物没了,饥饿摧残着他的身子,让他疲惫不堪,他已经一天没 进食了,唯一的食物已被孩子吃了。 男人知道又要和几年前在前线一样,吃茅草根,他又知道在天黑走森林。 他拉了拉孩子身上的棉袄,背上孩子,继续往前走。 男人背着孩子又走了好久,但一切还像是在原地。 这也许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天渐渐暗淡,暮色湮没了森林。阴森森的寒气令人发瑟。孩子已经睡醒来。 看到这一切,吓得大哭,把头钻进男人的怀抱,又大喊要爸妈,男人突然觉得自 己好没用,连一个孩子也不能搞定。 孩子又哭着说肚子好饿,但食物已经没有了。在这样的地方能找到些什么东 西,男人纳闷了。 他不想孩子和他一起吃茅草根充饥。 男人想到了去河边碰碰运气,但这样的夜晚,会有可能抓到鱼吗? 男人只能哄孩子,他没有哄孩子经验,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孩子似乎也变乖了,坐在那里不哭,只是啃着茅草根。 那个夜晚,男人蜷在寒风中,孩子躺在旁边,睡了一夜。 一清早,男人又去河边,看到河中的鱼儿,男人第一次会心地笑了。 他挽起裤腿,小心地走入河中,冰凉的河水冻得他的脚完全失去了知觉,麻 木得不能抬起。 男人悄悄靠近鱼儿,俯身用手去抓鱼,然而鱼儿变得那么撒娇,从他手上逃 脱了,男人在河中追着,终于抓到了一条鱼儿,而河中的鱼儿已经跑个精光。 男人燃上了火,烤着那条鱼儿,透过火焰望着那个孩子,他正盯着鱼儿看。 望着孩子开心地吃着鱼儿,男人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满足感和负罪感。 男人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老街——上海侯家路。 头也不回地丢下心上人,走出巷口。 1985年那片笑声让他想起那些花儿改革春风吹拂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辛勤的老街人们用双手去创建自己的家园。 陈旧的老街还是那样宁静。 晨起的老人提着菜蓝去菜市场。老人的儿子踩着车子去上班了,媳妇提出衣 服去晾,在公司上班的孙子正在睡觉。孙媳妇正在打理早饭。 老人走出了老街,进入熙攘的人群,他最爱去购物,他最怕儿子孙子去买菜, 被敲了还不知道。 就在春意盎然的一个清晨,孙媳妇在一夜的痛苦之后,产下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哭闹得来到了人世间。 老街洋溢在一片笑声之中。 那片笑声让他想起他的那些花儿,让他想起了1932年的1 月。 当侵略者大肆屠杀老街人民时,那些在庭院中的花儿还在开,如今,那些花 儿仍在生命的每个角落静静为他开着。 他曾以为她会永远守在他身边,而今她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中。 有些故事还未讲完那就算了吧,有些心事在岁月中已经难辩真假。 他曾以为人情冷暖会因沧桑之变而变化,但没有,一切是不可能的,好在他 们曾经拥有一个个春秋和冬夏。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那里呀。 那些花儿仍开在庭院中,而他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如烟的岁月在古老的街坊叮当声中长大,在尘世中被淡忘。 花儿依然开得艳,沉睡在花瓣中的小巷长满了青苔,常春藤,爬山虎爬满了 古木楼,蝴蝶驻守在生活的每一朵花。 2000年女孩闯入我的生命一封信就像一双温暖的手在5 月的午后放到了我的 桌上,抚去了我心中的疑惑。 那段时间,我是应该找个人叙叙心事,因此,这封来自古老街的信装进了我 的经历。 女孩喜欢雨,喜欢百合,喜欢紫罗兰。 冥冥中,一种飘渺的感觉,随雨飘向她的窗前,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她的门窗。 她那钎纤玉指轻轻在扣去。生怕打扰左邻右舍,惊醒人们的一帘幽梦,生怕打破 老街的宁静。 雨依然在下。 沉浸在夜雨中,柔情细雨,她将灯熄,一人伏在窗前,隔着玻璃,听梦的声 音,听外面的世界。 紫罗兰,绵绵细雨里绽放着情话,浪漫身影勾起错觉,似是回到从前,回到 那些无忧的童年,那些夜空下听祖父讲1932年。1956年的故事。听爷爷讲老街的 过去。 老街的故事,她再想听一次。然而她已经长大。 那个绕着芳香,像这样交织思念的雨天,已遥远得全部脱落了梦的色彩。 凝神相望这朦胧一片的是泪光,紫罗兰无法解释那苍白旧梦。 如果没有心痛怅惆的那雨夜。没有那轮伤感迷茫的黑月,她不会发下那伤心 一生的一誓。 她每次低头,任抽挛的心颤抖地呼吸,深深执着于自己的执着,深深痴迷于 自己的痴迷。 夜,静静地拍打着时针,她踏着月色,走出了老街。 她是那么的黯然,消逝在黑暗中,依然收起了所有的心蕊,让她流浪归来找 不到慰藉。 尘世间,无数人两手相牵,又有几人冲破了四面的樊篱,冲出了重重紧锁的 大门。 让爱情扎根的是坚韧的灵魂。 而爱情也能让坚韧的灵魂变得软弱。 她走出小巷,她的背影是一段不再熟悉的音乐,隐约地越飘越远。 有一股沸腾的力量让她的双腿发麻,当她看见他的身影时,街灯似乎在逐渐 暗淡,车水马龙似乎都已消失,周围一片空白,只有她的身影在老街踯躅独行。 她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冲过去。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她看见了另一个身影。 喧嚣而混乱的接头湮灭了宁静的老街和小巷。 两个身影消失了,而她的心,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却不见一点一滴的血。 她觉得自己好似跌入了深渊。 她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疲倦席卷了留下的最后一丝放荡。 她就那样闯入了我的生命,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她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在我摔到的时候,她扶起了我。告诉我去走完那段路。 老街依然宁静。 追寻 一种金黄色的幸福 背负的回忆太重 足迹深陷 风呼啸 四面八方 回荡 回荡 思念震耳欲聋 下沙了 瞬间覆盖了所有的真相 毁灭降临 绝望迎面袭来 清醒的血液 是灵感的唯一 狂澜肆流 光影追逐的最终 在诗里 看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