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也是一种好玩的游戏 许非走在上班的路上,手机的短信响了,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看。 许非进了电梯,又来了,短信。 许非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看手机里的短信。 晚上,许非已经上床休息,枕头旁边手机响了,是短信。 看完,许非趴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房顶。 她翻看手机,林晓芮的名字已经灌满了短信栏。 第二天一早依旧。 上了办公室,代真打过电话来,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说要隆重介绍一个人给她。 许非问男的女的?什么人。代真有点强调状:是我男朋友,怎么样,信不信? 许非笑:我信,你说什么都信,从哪里划拉来的呀? 代真认真:什么叫划拉来的呀,真正优秀成功男士呀。 许非:完全归你呀还是早有人家的呀? 代真:你就别问的那么清楚了,见面再叙,好吗。 晚上,忙完工作,许非刚要起身去赴代真的约,电话响了,是张旋。 许非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张旋电话说话。 张旋:姐们,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好久没露面啦? 许非:我能忙什么呀,工作呗。 张旋:谈恋爱呢吧。 许非:没有,和谁呀,谈恋爱,我盼着呢。 张旋: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对了,叫着你们那个同事叫董波的 那个大高个。 许非:我晚上有事呀。 张旋:我说你有秘密吧,怎么,和哪个帅哥见面,叫上我咋样? 许非:那我得请示一下,看人家的隐私愿意你知道不。 张旋:谁的隐私? 许非:等一会电话给你。 许非给代真打电话问在哪里,问她介意张旋和自己一起去吗? 代真很痛快:没事,一起过来吧,直接到绿林西餐厅吧,我们也快了。 许非:吃西餐呀,很贵也不太会吃呀。 代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 许非:看着猪跑我们就能马上跟上吗? 代真:没问题,肯定能追上别的猪。 但半路,代真来电话说换成必胜客了,绿林那边没有地方了。 许非和张旋走进必胜客,看见离窗户不远的角落,代真正朝她们招手。身边一 位中年男士正在看点餐单,两个人走了过去,坐在代真的对面。 代真待两个女人坐定,郑重地介绍翟军,翟军很配合和两个女人点头, 说, , 代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很荣幸请几位美女吃饭。 代真;不用那么拽,都是我非常贴近的朋友,不用见外。 翟军:那更要隆重招待,来,你们自己点,喜欢吃什么点什么。说完,把菜单 递给许非。 许非打开菜单,看见里面五花八门的餐类,觉得不该点很贵的东西,就选了自 助沙拉和一份鸡茸蘑菇汤。然后把菜单递给张旋,张旋点了烤烧肋排和一份酥皮奶 油蛤蜊汤。然后,把菜单还给代真。 代真流利地点了一份12寸大庄的海鲜满溢比萨和两份意大利菜汤,然后分别给 许非点了冰柠檬红茶,给张旋点了冰卡布基诺,给自己点了橙汁,给翟军点了拿铁 咖啡,又加了份美式洋葱圈和两份薯格。显然,很熟悉这里的一切。许非和张旋不 由得都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对面两个人的关系定了位。 都是明白人,也心照不宣,两个人就按着夫妻的理数和翟军代真说话,但却没 有话能说,因为关系还比较生,玩笑也开不得。 这个晚上,代真就算是在姐们面前秀了一下自己和翟军的恩爱,因为目前肯定 还是地下夫妻,所以不可能大张旗鼓,但许非对代真的了解,知道她非常在意和满 足。 分手后,张旋拉着许非去蜜斯特酒吧,许非随着她,因为两个女人的心里,多 多少少,叫代真刺激了一下。 大概有九点半的光景,酒吧生意很好,代真找了靠玻璃窗的位置,张旋到吧台 选酒。许非没有拦她,她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低落。等张旋的空档,她听见包里的手 机又响了,果然不出所料,是林晓芮的短信。 张旋不在吧台,许非站起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正纳闷间,却看见张旋拉着 董波朝这里走来。 许非不明就里的样子看着他们,她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旋董波熟成了 很随意的朋友。董波坐下,张旋笑,没想到吧,我把他拉来了。 张旋开始殷勤地对待董波。起初,许非虽然不至于别扭但也不至于反感,甚至 觉得有点好笑。毕竟董波虽然不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也是超出一般朋友之上的 朋友,张旋也是知道的。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大概合伙在演戏给自己看,好教自 己嫉妒,所以她必须有修养,就看他们怎么演下去。但她一直纳闷,不知道董波怎 么像换了一个人,好像故意对自己带搭不理的,她有些搞不清他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呢,还是他自己已经?渐渐地,她瞧出点眉目来,张旋或者董波,至少有一个人, 已经假戏真做了。明白张旋的心思以后,许非有点茫然,她观察董波,对张旋的态 度,好像也比较受用,至少看不出有拒绝的意思。一副伸缩自如进退有致的安稳姿 态,好像在观摩一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戏。酒越喝越多,董波似乎已经进戏,态度 变得暧昧起来。 许非有些失望,她努力克制着,不想把自己的难堪的心情暴露出来。张旋已经 喝多了,不再收敛,董波的表现,很叫许非感觉意外,更叫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 受。 至少董波今天给她演示了他的另外一面,这也算是收获。 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许非想起什么了,她突然觉得应该把林晓芮叫来不是很 好吗?想到这里,她甚至笑起来,于是,她给林晓芮发了一个短信。 董波是故意喝给许非看让她嫉妒呢,还是真的很受用美女的伺候?也很复杂, 两方面的因素都有,谁能说得清呢。直到穿便装的林晓芮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他们 才恍然发现,于是,开始了四个人的酒拼。 林晓芮坐定,并不问怎么回事,看了三个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叫服务生拿 酒来,斟满,他先跟许非喝,看着许非喝了,他和董波碰了一个,然后是张旋,看 张旋已经喝高了,林晓芮问董波:谁给她弄成这样了? 董波:她自己。 许非:是你,别装。 林晓芮:那你坐着干啥呢,当电灯泡呢? 一句话,问得许非不知道怎么回答,见林晓芮端起的酒,她递过自己的杯碰了 一下,一饮而进。 林晓芮:没事,我来了,咱们俩合伙当他们俩的灯泡,许非,你看怎么样? 许非:对,合伙。说完,自顾自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林晓芮不停地给几个人倒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从酒吧里出来,已经夜深,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张旋已经懵了,踉跄着差点摔跤,董波问许非;她住哪里? 许非:我也不知道。 董波问林晓芮:还能开车吗? 林晓芮:我就知道来喝酒的,就没开车。 许非:把她送我那去吧,我那离这不远。 林晓芮:不远你自己也弄不了个醉鬼,我们俩一起送你们吧。 出租车过来,三个人把张旋搬进车里,许非和董波坐后面,林晓芮坐在副驾位 置,车子朝许非的家开去。 谁知进了屋,张旋已经醒过来,看明白身边是董波,一点也不避讳许非和林晓 芮,上前就把董波抱住了。林晓芮见状,回头看许非,看出她也不知所措。 林晓芮提议:咱们继续喝怎么样?许非,你家里有酒没有? 许非:有,喝? 林晓芮:反正他俩也走不了了,索性就接着喝,谁倒下谁拉倒。说完,自己去 橱房冰箱找东西。 林晓芮把冰箱里的酱豆腐,黄瓜,肠,豆干都掏出来,不仅找到了红酒,还发 现了白酒。 他问许非;你没事还自己喝白酒呀? 许非:什么呀,是报社过节发的,广告抵顶的。 董波和张旋已经坐好,董波问:能不能先给我弄碗方便面呀?我饿了。 许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进橱房了。 董波吃面的时候,冷不防对许非说:我可还记得你说,给我做打卤面的事呢? 许非:我怎么不记得? 董波:怎么,你真忘了,那次咱们在老槐树,吃大刀面那次,你说的。 许非:我忘了。 林晓芮打岔:吃什么打卤面,半夜三更的,有方便面就够不错的啦,就一袋, 我们想吃还没有呢。 这边张旋:董波,你爱吃什么,我以后就天天给你做什么,好吗? 董波:好好,说话算数不,别学许非,说话不算数。 许非没说什么,跟林晓芮喝起酒来,那边,董波和张旋也不示弱,跟着喝起来。 不知道后面酒桌上是怎么进行和发展的,因为许非已经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她从书房出来,先看见卧室的门虚掩,就想看看谁睡在里面,于是看见床上的 董波和张旋,她愣了会神,努力回忆,想起沙发上应该还有个人。 但林晓芮已经走了。 许非呆坐在沙发上,脑袋昏沉沉的,她隐隐记得好像林晓芮一直有电话响,她 还跟他抢电话,他说是老婆打来的。 卧室里两个人睡的正香,许非不打算打搅他们,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带上门, 去上班。 上班的路上,街上人来人往,许非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坏。快到报社时,手 机响了,许非赶紧接通,她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刚才的六神无主一扫而空。 是期待中的林晓芮,问起床没有,睡的好不好? 许非的话语里充满甜蜜的味道,两个人也没什么正经话讲,你一言我一语的, 知道许非说要上电梯,才挂断。等进了办公室,电话又再次想起,还是林晓芮,说 晚上请她吃饭。许非刚要矜持一下,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没等弄明白,手机的 短信响了,还是林晓芮,告诉她晚上吃饭的地方。许非想问他,是一群人吃,还是 两个人吃,但没有说出口,没法这么直接,显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但许非高兴起来。 快下班的时候,董波打来电话,说晚上林晓芮请大家去县里吃烤全羊,下午要 早点走。好像并不知道许非已经知道了。许非就假装才知道,问,还喝呀,昨天都 不醒人事了。 董波:他已经安排好了,县里的人等着呢。 许非放下电话,心想,多亏没瞎问,果然去一大帮人。 从县里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大家在车上有说有笑,毫无倦意,开车的林 晓芮,更是精神抖擞。许非看着他的后影,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神采。前面,董波 开车,张旋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跟董波说着什么,董波很高兴地听着。 从这一天起,朋友们不再开董波和许非的玩笑,好像心照不宣的,他们俩之间 仿佛朦胧过的关系散失了,相反,张旋对董波更加热络。但董波从没有明确表态, 他和张旋确定了什么关系,他的态度犹豫还暧昧,有时侯觉得他和张旋没什么特别 的关系,但有的时候,他很喜欢和希望张旋对他再热烈一些,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 也并不讨厌女人的追逐,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考虑结局。 对许非,他仍然期待,但他发现,他期待许非能够像张旋一样的火热态度,总 也无法称心,他不知道是许非永远也达不到张旋的状态,还是许非压跟就没有他期 待的那种态度。他不死心,因为他记得认识许非的时候,许非非常的活跃,对他也 非常的大胆,大胆的曾经很叫他心跳,他期待,再次心跳的时刻的到来。 许非和林晓芮的默契,董波感觉到了。他心里也琢磨过,但他对自己解释说, 就是好感而已。本来吗,林晓芮又不可能离婚,他们能怎么样?许非傻呀,自己怎 么说也是单身,不算钻石级的,也算黄金级的王老五吧。 林晓芮仍然有事没事就给许非发短信,看林晓芮的短信成了许非生活中一个内 容。 林晓芮很有耐力,他把给许非发短信融进自己的生活,即使很忙,间隙间他也 不忘了。 许非自己,事业其实正经历着所谓职场平台期。他们报纸为了占领发行市场, 争取广告效益,决定增刊扩版,报纸由原来的四开十六版增加到三十二版,人事也 做了很大调整,广告部更名为广告中心。新调的主任叫贾少山,原来一直在报社行 政部门工作,是个副职,到广告中心升了半格成了正职。 许非原来和贾少山不熟悉,几乎没说过话。只知道他是个军转干部,在部队呆 过很多年,一直搞宣传工作,所以转业时来到报社。 贾少山到广告部以后,首先开始对人员和机构进行重新调配。宣布人员安排前, 许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哪,因为没有一点风声透露。她内心里很担心被 分配到健康部,很希望到地产部去,但没有人事先征求过大家的意见。 很不好的预感应验成真,许非真的被分派到健康部。许非非常懊丧。没有什么 特别的原因,许非就是不喜欢和医生打交道。她一直期待去地产部的原因,是觉得 做广告这一行,做地产项目还算有点档次,她动了好多天脑,计划着搞一个关于地 产业内名流及名盘的系列访谈,有文化的,从文化入手,有品位的,从品位着眼, 也显示一下记者的文字功力和思想内涵。那些卖假药的游医,许非和他们打了好几 年的交道,特了解那些人的底细,早就厌倦至极。 她想来想去,硬着头皮去见贾少山,果然贾少山不同意,说已经定了的事,就 要执行。许非没有什么话再说下去,回到办公室,心里很郁闷。 接下来,贾少山不由分说把原来的广告刊例价格大幅度上调。不用忌讳,媒体 人都知道,现在平面媒体很大一部分的收益来源于医疗广告,甚至是虚假医疗广告, 这是行内人人皆知的事实。而且,价格的竞争是最大的竞争,因为绝大部分医疗广 告的客户都是个人,价格优势绝对是他们选择媒体的很重要的原因。通常报纸的广 告价格对医疗广告的价格是另外设定的,就是为了创收,对医疗广告有网开一面的 做法。 贾少山首先决定抬高医疗广告的门槛,他认为,这张报纸之所以充斥大量惨不 忍睹的烂医疗广告,就是因为,医疗广告的价格太低造成,就必须叫医疗广告的价 格偏高于其它商业类广告,才能使报纸的广告品位提升。 贾少山的立意肯定是好的,但他实在不了解这种市级小报的劣势和优势是什么。 这类小报纸,完全不能和大抱主流报平起平坐,无论是社会影响还是发行量,就靠 广告价格低来招揽和吸引中小客户,一旦价格的优势不存在,它马上就失去生存的 土壤。既然你的价格和大报的一样了,客户就没有任何理由在这家报纸上投放广告 了。 许非沉不住气了,去找贾少山,贾少山没有接受许非的意见,坚持继续执行抬 高的新价格,许非很泄气。 不久,花了两万元制作的精美的广告刊例运来了,许非一看上面的价格,鼻子 差点气歪,比人民日报的价格低点有限。 很快,许非讥讽说贾主任自己设计的广告刊例还不如擦屁股纸的传言传到了正 对自己的设计洋洋得意的贾主任耳朵里。 其实,许非绝不是要故意和新领导建立对抗的关系,她有病呀,自己找小鞋穿。 即使不能称心如意去地产部,她也就认了命,继续和讨厌的江湖大夫们打交道,但 领导脱离实际的瞎指挥,确实叫人摸不着头脑,无法应对局面。除了工作中意见不 一造成的隔阂外,还有另外一些原因,叫许非蹙眉疑惑,觉得可笑。 有一天,许非出差回来,一进办公室,通墙的大红标语赫然入目,闹不清怎么 回事的,还以为文化大革命又回来了,显得办公室闹哄哄的不说,真有股子文革气 氛在。许非极其反感,觉得简直是没文化。她暗想,难道真的是文革成长的人还有 文革遗风在咋的? 还有件事。贾少山因为不是科班出身,特别努力学习,虽然转业多年,学习的 精神不改。许非早就听说过,报社最晚一个灭灯的就是老贾同志,还对他的静业精 神很敬佩。没有想到,贾少山把这种学习的精神带到了新单位。他规定:每个双休 日都不休息,全员到办公室学习新闻业务。这下可苦了许非。广告部就许非一个人 是新闻系毕业,你说,你是和大家以及领导一起学习呢,还是因为自己的特别主动 就自己休息了呢?真叫许非左右为难。第一个双修日,许非去了,学习了半天新闻 学概论,下午她就开了小差。 接下来的双修日,许非没去。等第三个双修日,办公室主任在周五下午特意找 到许非,给她传达贾主任的话,说叫她必须双修日到办公室来学习。 许非够拧的,索性不去,也不请假。而且,坚持下去了,一次也不去。态度很 明朗,愿意学习你们学去,我早就学过了。 完了,关系完了,肯定是,连许非自己都认了。 其实许非是个在工作上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虽然广告价格不合适,领导的要求 也不符合实际,她仍然在广告市场很不好的情况下,努力开发市场资源,尽可能地 争取广告收入。工作的辛劳,花费的心血,换来的是比上一年度增加几倍的广告营 业额。 但是,功劳或者苦劳,都与她无关。 指望着因为业绩和成果被认可的她,才明白,领导内心里已经排挤掉的她,无 论如何,不会被放到被奖赏的位置上的。 孤独和无望,使许非那一阵子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就在这个时候,她原本寄 希望于和董波分担一些心里的苦闷,但因为女友张旋的加入,使她不由自主放弃了 和董波继续交流交往下去的心思。她不愿意和张旋形成一个争夺男友的局面,她觉 得,假如董波是属于自己的,无论张旋怎样施展女人的魅力,董波都会懂得自己的 重要。但是,与期望越来越远的是,她发现,董波没有拒绝追求他的张旋的意思, 相反,甚至已经表现出与张旋情投意合。这使许非非常的迷惑不解,从前对自己默 默含情的董波怎么转瞬不见了?自己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反感呢,还是,就是因为 自己没有能够像张旋那样直截了当毫不隐晦对他的热烈追求? 她对董波的行为产生了怨恨,这是很自然的,但因为女友张旋的加入,使许非 有苦难言,本来可以和女朋友诉说的烦恼,她也只能独自化解,独自郁闷。 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林晓芮,命中注定,成为她的精神寄托。她每天收看林晓 芮给她发的短信,已经成了她精神生活的全部内容,假如一天林晓芮不给她发短信, 她就会从期待到担心,担心使她坐卧不宁,六神无主,担心他也要离开自己,担心 他遇见什么事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字幕出现林晓芮的名字,她马上心花怒放, 喜笑颜开。 这天早晨,许非刚起床就收到林晓芮的短信,告诉她今天他出差去临城,说明 天回来。好像给许非发短信成了他的生活习惯,凡事都要向许非汇报。许非几次接 他短信的时候很想问他,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向她汇报,她不是他的领导,也不是 他的老婆,什么意思?但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她自己对自己说,何必问呢,难 道他和她之间没有一种默契在里面吗。这么一想,似乎甜蜜的东西在心头涌动。 没想到上班没一会,主任就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出差? 许非有点意外,因为她们部门,很少有机会到外地去的,除非有特别的广告业 务。 许非问:去哪?干什么去? 贾主任回答:是省报协在临城组织的一个座谈会,原来不打算去人,现在报协 打过电话来了,不去不合适,报社领导们都出去了,看你有没有时间吧。 去。许非答复的很痛快,痛快的叫贾主任还楞了一下,然后就说,要去就赶紧。 许非下了火车,她头一次来这个城市,却一点也没有感受新城市的新鲜,她急 忙打车去开会的地点报到。等报到结束,她进了宾馆自己的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想 给也在这个城市的那个人发去信息。等把“我在临城”几个字打好,该按下发出键 的时候,许非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她因为这样的发问有些羞愧。于是,克制了自己,放下 手机。但当她在床边坐下来以后,她又说服自己,告诉他我在这里怕什么呢,告诉 他又怎么样呢。 于是,发出键按了下去。 瞬间,手机短信铃响,是林晓芮,“真的吗,在哪里?” 许非告诉他,在临城宾馆。 林晓芮回音:干什么来了,是看我来了吗? 许非笑了一下,按键:开会,顺便看你。 林晓芮:我什么时间可以见到你? 许非的心跳起来,心神有些慌乱,她定了定神,告诉林晓芮:下午要开会,晚 上还没有安排。 很快林晓芮回音:晚上见。然后,许非的手机就再也不响了,静静地躺在床上, 和它仰面躺在床上的主人一样,寂静无声。 整个下午,许非的心乱如茅草,会议都进行哪些议程了,她完全没有记在心上。 见到一些认识的熟人,相互间打招呼,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等察觉人家觉得她似乎 不太热情时,许非才仿佛如梦方醒,她觉得自己好像个脑袋进水的傻子似的。 不是吗,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在干蠢事。一时又开始打退堂鼓。但转瞬间她 心里又不能克制的蠢蠢欲动。会议间休息时,在卫生间遇到一个大学同学,约她晚 上邀临城的同学一起聚会,她含含糊糊的,没有确切表态去还是不去。 散会后,许非回到房间,仍然不能确定自己怎么办,但似乎,她没有和老同学 见面的心思。 那还是期待和林晓芮的约会呀。想到这里,许非自己也有点弄不明白自己是不 是中邪了。 她当然知道,林晓芮是有家庭的,但为了安慰自己,许非不让自己想这些,想 什么?她也迷惑,但她已经不能摆脱接近林晓芮的冲动。 电话响了,许非吓了一跳。就像预料中的,是林晓芮的电话。许非觉得自己的 声音有些不太自然,听了林晓芮的话以后,许非什么也没说,默默挂了手机。却在 此时,同学敲门进来,问她到底有没有时间去见同学,许非没有犹豫,歉意地对同 学说,她去不了了。 同学诡笑,似乎什么都明白,没有再说什么,跟许非道了别自己走了。 许非的手机短信响了,打开看,是林晓芮发来的,他的地址。 短信如同召唤,许非走出宾馆,快步迎着一辆出租车走去。告诉司机那家饭店 的名字,车子掉头疾驰而去。 进了饭店的电梯,许非努力使自己的表情自然。但走到1120房间门前,她一探 头,还没做好恰当的表情准备,就看见林晓芮坐在直对着门的沙发上,两个人一下 子猝然对眼,都有些冷不防,但林晓芮很快恢复自然状态,站起来,迎接许非的到 来。 许非感觉自己像在恋爱一般,忸怩和羞涩使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走进了屋,完完 全全站在了林晓芮的目光下。当被这个男人通体打量的这一刻,许非隐隐约约感受 到自己未曾有过的被动,但她无能为力。就像是受了这个男人魔力的牵引,许非像 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由着林晓芮领着先去楼下餐厅吃饭,然后,鬼使神差,她跟 随他再次上楼,当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屋之前,她完全明白她即将和这个男人发生什 么事情,一切已经无法避免了。 桫椤吧院里。 董波和贺钧邱方圆一起吃饭。 贺钧跟董波说:你和你那个警察朋友到底咋样? 董波:挺好的,比我和你还铁呢。 贺钧:我看真有可能,连女朋友你都借出去了,你真够意思。 董波:什么女朋友,借出去了,什么意思? 邱方圆:董波,我俩现在也弄不清了,你现在和谁比较近呀,怎么最近没见你 和许非在一起,反倒总见你和那个银行的女的叫张旋的在一起呀。 董波:我和谁在一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过程发生的一切也许都是我 全部计划的策略。 邱方圆:你的意思,你和那个叫张旋的在一起是策略中的一步呀,不是真的? 贺钧:真的也没什么呀,我看那个女的够劲,漂亮还有钱,你跟她在一起,没 什么亏吃。 董波:反正不累很真实,也不用假装。 邱方圆:许非有点傲,这种女人不好摆拢。我看你的办法有效,欲速则不达, 给她玩个若即若离,凉着她,叫她主动,再过几天,她该急眼了,自己主动来扑你 了。 贺钧:这火侯可不好掌握,是不是你给凉劲大了? 董波;贺钧,你什么意思,话里有话的,赶快吐出来。 贺钧:那我说出来,你可别急,是你逼我说的。 董波:难道昨天你看见许非和什么人结婚了不成,看你那邪乎劲。 贺钧:我可真说了,我那天可亲眼看见你那个警察朋友的车里坐着个女的,我 看见了,就是许非。 董波:在哪看见的? 贺钧:说来赶巧,我们在高速上拍片,截了会车,正好看见林晓芮开车从临城 过来,我刚想和他打招呼,忽然看见那个许非就坐在车里,我赶紧缩后面去了。 董波:你真看见了? 贺钧:骗你是儿。 董波:他们从哪里来的? 贺钧:我看那意思是从临城刚回来的样子,我可不知道真的是不是从那回来, 从哪回来的都有可能。 董波陷入困惑,但仍然不太相信贺钧的话是不是真的。 贺钧:你要不信,干脆就去问他们俩,问谁都行,看他们俩怎么回答你。 邱方圆; :受伤害了董波?我还以为你已经变卦了,打算跟张旋好了呢,原来 你这也是一计呀。 贺钧:还啥一计呀,都跟别人玩了,你这一计说不定就省了。 董波:不行,我得问问许非去。 邱方圆:怎么不先去问林晓芮呀。 董波:我问得着他吗。 贺钧:对,现看女的咋说,再审男的,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我 早就看那个林晓芮不顺眼。 贺钧:问许非?怎么问? 董波:问她是出差了吗,和谁去的? 邱方圆:对,现在就问,看他咋说? 董波拿出电话,拨通许非手机,旁边俩人探着脑袋期待着,电话通了,那边, 许非的声音传来,董波却突然将电话挂断。 邱方圆和贺钧看着董波阴暗的脸,没敢再说什么。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