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失落叫她跌落情场 这阵子,许非的心情非常糟糕,报社原计划搞的一个书画大赛,一个最有希望 的赞助单位落空了。 贾少山投入极大热情,很希望借此机会在报社博彩。知道赞助单位不打算合作 以后,他不相信是对方所谓调整广告计划的原因,迁怒为许非不尽力尽为。尽管目 前一般的广告经营搞得比从前强很多,但贾少山因为急于成为报社经营的黑马,并 不满意这些成效。 许非无奈于改变不了的现状,很痛苦。由于贾少山以前从事的多是政务工作, 与经营丝毫不搭界,经营理念天真而妄想,与实际完全脱轨,许非稍一指出一些有 益的建议,他就认为是在挑战他的领导权威,为人狭隘而固执,什么不同意见都听 不进去。贾少山对持不同意见的人,简直就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反感,认为是对他发 起的挑衅。许非非常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的领导竟然是个如此对社会孤陋寡闻一 无所知,且狂妄自负妄自尊大的人。因为意见不一致,贾少山的怒火也经常胡乱发 泄,绕过许非,把几个招聘来的业务员叫过去亲自吩咐任务,叫他们到街上那些简 陋的足疗馆按摩屋拉广告,还有明显有传销嫌疑的什么健康直销连锁店里去拉广告, 结果可想日知。 但结果也令人称奇,他一点教训不接受不说,反而再次迁怒就是业务人员不做 为造成的。 许非和代真郁闷地说起此事,代真听的恼怒,就站起来喊:那你叫他去试呀, 叫他自己去碰一鼻子灰不就得了,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你在这跟我说有什么用呀。 许非叹了口气:人家是领导,不就是因为不敢和他说吗?谁敢直接跟他说呀, 什么都不说,还说是我们和他挑衅呢,真把这话说出来,那不等于要明摆着和他死 拼呀,公家的事,何必呀,我又不是领导,我疯了呀。 代真:既然明白,还生什么气呀,不过遇见这么笨的领导,也够倒霉。 许非:怎么不生气呀,换你能不生气呀。 代真:为什么我们总有气可生呀,什么时候我们能一点气不生,心平气和地高 高兴兴地做事,干活,累死都愿意! 许非:就是因为我们做不了自己的主,什么时候我们说话能算数了,估计行了。 代真:那也是相对的呀,到那个时候,我们不生这拨人的气了,肯定会有另外 一拨人来气咱。 许非:是呀,关键还是我们的心态呀,太把他们当回事啦,可是咱们是想把工 作做好,不是为谋私利呀,所以,为了公家的事,还受气,真是冤枉。 经历几件类似的事情以后,许非开始厌倦上班。而且身体和心理都觉得很累。 中午,杨阳打电话约她一起吃饭,她懒洋洋地,也没化妆,非常素面,和杨阳在离 家不远的一家西安白吉馍店吃饭。 许非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见过董波的朋友邱方圆了,就问洋阳:怎么好久没有看 见那个叫邱方圆的啦? 杨阳:谁知道,问我? 许非:过去有一阵子,你们俩可是比较近,怎么回事,不理人家啦? 杨阳:才不是我的毛病,理我是他,不理我了也是他,谁知道,他抽的什么疯。 许非:抽疯啦?他,为什么? 杨阳:不用遗憾,我压根也没打算理他呀,一没官,二没钱,长得还不怎么样, 我有病呀,理他做甚? 许非:那阵子不是挺有共同语言的吗,还是老乡? 杨阳:什么老乡呀,我知道他们家门往哪开呀,快别提这个啦,对了,我最近 在做的这个访谈节目,采访的都是大官,怎么样,介绍你认识几个? 许非:我认识大官有什么用? 杨阳:真是小报的,没气魄,拉大广告都得靠关系呀,人家大官一个批条,一 个签字,一个电话,行了,几十万,几百万,拿到了,一年的任务完成,还用你们 现在这样,一毛一毛的拉,一块一块地攒。 许非:你那么想的,人家会有时间帮咱们的忙呀? 杨阳:事在人为吗,连想都不想,怎么做呀。 许非:好,我叫上代真吧,她正忙着自己开广告公司呢。 杨阳:不理她,她不是傍上大款了吗。还用咱帮呀。 许非:都是朋友呀。 杨阳:我看她现在和从前有变化,人越来越精明。 许非:人都是越来越精明吧,不然的话,人家想自己开广告公司。 杨阳:她精明她的,和咱不着边,你说吧,见不见吧? 许非:我发现你也和从前不一样了,谁帮你洗的脑呀? 杨阳:都和你是的,脑袋越来越进水,日子怎么往好了过? 于是,杨阳和许非一起和刘局长吃饭。 刘局长五十多岁,很有派头,自己开着奥迪车,衣着干净讲究,脸上的五官线 条明朗神色也很清爽。许非发现,他的外面上即没有一点电影里那种殚精竭力极其 疲倦的领导形象,也不是满嘴冠冕堂皇假话套话官话,他很悠闲,而且轻松,在他 身上,也看不出因为官场复杂而表现出的疑虑重重或者狡猾阴险。相反,觉得他很 面善,平和,谦逊。三个人一起,喝了一瓶红酒,很随意地聊天,没有什么主题, 许非早把要求人家帮忙拉广告的事忘到脑门后去了。 在洗手间,杨阳提醒许非:我看你和他聊的挺来劲,把要求他帮忙拉广告的事 忘了吧? 许非:没有,但怎么开口呀,怎么好意思呀? 杨阳:我不管,反正我帮你和他见面了。 虽然许非对刘局长印象还不错,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希望和他的交往会有 什么好的预想,虽然能交流,但地位的差距在心里还是造成一定的距离感,这种感 觉除了让人却步,终究还是不能以本来面目相处之外,对于许非来讲,想说的话不 说,不想说的话,可能还要假装一副面孔说出来,对于许非来讲,反而觉得是个负 累。 但杨阳在这方面似乎比许非老道,她不停地恭维着刘局长,追随着刘的看法, 附和着刘的观点。 刘局长说:你们搞新闻的,都是有文化的人,我是部队转业的,实际上是个大 老粗。 杨阳:我们有什么文化呀,我们那点文化,连您的爱好都比不上。 刘局长:还是有文化呀,和家庭妇女不同吗。 许非:我们算职业妇女吧。 刘局长:和家庭妇女不一样呀,她们围着锅台转,你们有自己的工作。 杨阳:目的一样,都是谋生的手段。 刘局长:这话对,我问问你们,假如叫你们选择,是愿意当家庭妇女呀还是选 择当职业妇女? 许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呀。 刘局长:怎么呢? 许非:看给什么人当家庭妇女呗。 刘局长:怎么,不愿意的,就不给当? 许非:所以不好回答。 刘局长:我觉得,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还是要继承,女人毕竟是女人,总在外 面抛头露面的,我觉得,容易引起婚姻纠纷。 杨阳:我同意刘局长的意见,我就主张女人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局长:那是封建社会,现在也不至于。 杨阳:怎么不至于?不这样,满街能都是离婚的吗。 许非:离婚可不都是因为叫大门出二门迈,不都是女人的原因。 刘局长;也有男人的原因,这是客观存在。 杨阳:男人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女人的原因,女人就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刘局长:看不出杨记者是这样的观点,可不像是新闻媒体的人说的话,许记者, 你怎么看? 许非:我不那么看,我不反对今天当代妇女保持一些有价值的传统美德,但我 更主张新时代的女性以人为本,因为许多传统的观念在当今这个多元化的社会里, 可能就是陈旧落后的,就是不堪一击的,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捍卫那些封建社会的纲 常礼教。 刘局长:我倒是支持许记者的观点,新时代的妇女,有思想有文化有作为,应 该是这个样子。 回家的路上,杨阳开车,许非因为喝了酒,很兴奋,她对杨阳发表见解:我原 来一点不喜欢这些半大老头子,觉得交流也不行,考虑问题,思路也不一致,而且, 五十大几岁的老男人,都是干巴巴的老头子,今天我可改变观念了! 杨阳:改变什么观念了? 许非:你看刘局长,我就对他印象很好,感觉对他的尊重和信任都是我发自内 心的,比咱们大二十多岁,但交流也没有障碍,他还很精神的,而且,人家就是老 辣,三句两句,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困惑是什么,人真好呀。 杨阳:看来你开始学会欣赏成熟男人啦,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动向? 许非:有什么新动向呀,还等你介绍呢。 杨阳:我看你和刘局长挺有共同语言的。 许非:还说呢,你真可笑,刚才为什么在饭桌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旧社会的封 建卫道士? 杨阳:我不是为了人家刘局长高兴,才那么说的呀。 许非:你真学会虚伪啦! 杨阳:你还是见他们这样的人少,人家喜欢说什么咱们就附和他们说什么呗, 咱们有什么观点呀,不重要。 许非:和谁交流都该是心与心的交流呀,逢场作戏有什么意思呀? 杨阳:你也太认真了,跟你说咱们找他就是为了拉广告,你可好,还搞真心交 流,你也可笑至极,人家哪有时间和咱真心交流呀,他见咱们就是个身心放松呗, 所以,瞎胡乱说什么都不重要。 许非:那他还会管拉广告的事吗?今天一句这样的话都没说。 杨阳:谁知道,不行咱们再换一个。 许非:你现在很厉害呀。 杨阳:我这不是搞人物专访呢吗,有便利条件,对了,说点正经的,你现在真 的没有恋爱吗?我就给你介绍一个。 许非:这个我爱听,哪的,干什么的? 杨阳:官很大。 许非:行,现在你就是管大官的。 杨阳:五十多岁。 许非:接着说。 杨阳:和刘局长官大小一样,岁数也差不多。 许非:不是刘局长吧? 杨阳:美的你,刘局长多年轻呀,多精神呀,人家媳妇更年轻更精神,别惦记 着啦。 许非:我没惦记呀,你这么一说,我就比较了一下而已。 杨阳:不过我还没有和人家说呢,你等我信吧。 第二天晚上,代真和许非在一起,许非和代真说起昨晚的事。 代真:你真的期望杨阳会给你介绍一个局长?你可也够幼稚的,有那么好的男 人,她自己不留着,还介绍给你,你可真可笑。 许非;人家不是没有结过婚。 代真:和结婚没关系,她肯定先考虑自己,女人不这样,就不叫女人。 许非:原来咱们不是没有考虑嫁给岁数大一些的,什么大官之类的。 代真:现在考虑啦? 许非:那天见了那个刘局长,觉得岁数大一些的也可以,不是一点共同语言都 没有,也有。 代真:你也变了,势利啦,是不是也看中人家大官的架势了? 许非:我不否认自己有虚荣心,不然的话,你说,什么样的适合咱? 代真:我不是反对你找老头子,谁说大官不好?你现在在单位为什么挨欺负, 不就是没有人为你撑腰呀,不信,你嫁给个老头子,官大点,你再看看你们单位的 人什么嘴脸。 许非:就是,我要是找了这样的老头,第一件事,就是调走,谁还和他们玩呀, 一帮子素质超级低的家伙。 代真:但这件事情没有办成之前,你还是需要和这些没有素质的家伙混。 许非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不由自主拿出手机,开始翻看林晓芮的短信。看 了一会,许非开始发呆,她明白,自己已经被林晓芮扰乱了心。情不自禁地,许非 拨通了林晓芮的电话。 许非:是我。 林晓芮:听出来了。 许非:我们见一面吧。 林晓芮:在哪里?你在家吗? 许非:我到上岛等你,半个小时以后。 林晓芮:好的。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在上岛见面。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两个人都有些客 气,许非问林晓芮喝什么,林晓芮说和她一样,两个人一人一杯龙井,是新茶,格 外的绿。 许非:这么绿,真好看。 林晓芮:假的,是上的颜色。 许非:真的?你知道,怎么不先说?我就不要这个了。 林晓芮:都是假的,要哪个都是假的。 许非:这是你的职业偏见吧,看什么都是假的,看人是不是也都是假的? 林晓芮;那要观察和了解,才能正确判断。 许非:我喝着还挺好的,不信,你喝喝,看味道怎么样? 林晓芮:还凑合。 许非:最近很忙吧? 林晓芮:是的,主要是杂事,脱不开身。 许非:百忙之中有没有时间考虑过我呢。 林晓芮:抱歉,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你怎么样,怎么最近没怎么见董波呀。 许非:见董波和我有什么联系吗? 林晓芮:有呀,只要一见面,他就和我们说你,你是他的主要话题,我怎么知 道你的,就是他老说你说的。 许非:从他的口中,你怎么了解我? 林晓芮;从他口中,我首先知道,他对你完完全全的好感。 许非:什么好感? 林晓芮:他只要提起你,就兴奋,就高兴,就眉飞色舞。 许非:从他的兴奋高兴眉飞色舞里,你了解了我什么? 林晓芮:我了解了你,你的性格,你的工作,你的生活状态,觉得你很聪明, 很随和,很义气,当然,所有这些都来源于董波的讲述。 许非:你的意思,和你的观察和分析无关,和你我的交往也无关。 林晓芮:那当然不是,我们认识以后,我发觉你最大的优点是自然随意不做作, 处理事情很照顾别人,对朋友很周到。 许非:就这些? 林晓芮:还有,就是,我觉得你很真实,不矫揉造作。 许非:这个,你已经说过了。 林晓芮:我说过了吗,那就是我想再强调一下。 许非:此外,你没有别的话了吗? 林晓芮:别的?你想听我说什么? 许非:你想听我说点什么吗? 林晓芮:好呀,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听。 许非:你想听听我对你的看法吗? 林晓芮:想听,说说。 许非:我们是朋友吗? 林晓芮:这话说得,应该是比朋友的关系还深一些吧。 许非:你这么定性我们的关系吗? 林晓芮:是呀,我这个人很现实,有什么说什么。 许非:是呀,现实的你解释一下临城是怎么回事? 林晓芮:在我眼里,你还应该是成熟和冷静处理事情的人,不应该也属于纠缠 某些事情的女人呀。 听林晓芮这么说,许非哭了。 许非:是我错了,我把我们的关系看的太重了。 林晓芮:照你的意思,好像我没把你当回事,是吗? 许非:你当回事了吗? 林晓芮:我怎么当回事呢,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是当回事了呢? 许非:至少像恋爱中的男女! 林晓芮:在我心里,是这样,但其实,这件事,也许我们最终无法逃避,没有 任何结果的结局,甚至,还要坏。 许非: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真的接受我,你想要我怎么做? 林晓芮:你做的挺好的,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许非:你这么冷静,你也想要我像你一样的冷静? 林晓芮:有什么不好吗? 许非:从一开始,你就决定如此冷静吗? 林晓芮:是呀,我又不能离婚,你和董波关系那么好,董波没对你说吗,我要 是离婚,我妈先跟我拚了。 许非:董波从没有跟我议论过你一句话。 林晓芮:那不对呀,那是他对朋友的失职呀,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呀,他的嘴 什么时候闲着啦? 许非:你何必糟践董波呢/ 林晓芮:开玩笑,别生气,朋友吗,说点什么,别当真。 许非:我怎么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董波了解你吗? 林晓芮:脱了衣服认识,穿着衣服不认识。 许非: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我的心情很不好。 林晓芮:我的话叫你伤心了? 许非:是的,很伤心,我错怪你了,怨我自己。 林晓芮:你没错,我也没错,我并不是故意惹你伤心,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关 系,看轻点,期望不深,失望就不大。 许非:可是,我已经期望了。 林晓芮:不要失望,给我一些时间,我不是一个能承担责任和义务的男人,更 不能接受别人的支配和操纵,我从没有被人支配和操纵过,包括我妻子和另外的女 人,我想,一切顺其自然吧,好吗? 许非:。。。。。。 林晓芮:现在不谈那些烦人的话题了,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说? 许非望着林晓芮,他已经像换了个人,又变的热情洋溢。 两个人一起在一一家韩国料理店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许非像完全明白一切 的样子,很放松,一点看不出刚才心情的极度恶劣,两个人说笑着,时而还凑在一 起,很心心相印的交流着。 直到夜深。两个人喝醉酒后,林晓芮送许非回家,漆黑的楼道里,两个人纠缠 在一起。 那以后,许非收到林晓芮的短信少了,再也没有天天发的日子,有时候,将近 一周,不见有他的短信。许非在不自觉间,变成了等待和期盼,若是林晓芮发过一 个极其简单的问候短信,她也欣喜若狂,越来越渴望与他再次相见。等再次见面, 许非却发觉,林晓芮的热情大不如从前。 许非:你已经厌倦我了吗? 林晓芮:没有呀,厌倦我还来见你。 许非:你老婆发现了没有? 林晓芮:没有吧。 许非:假如她知道了,怎么办? 林晓芮:知道了再说。 许非:你好象其实并不怕她,是吗? 林晓芮:谈不上怕不怕,就是不想让她知道,麻烦。 许非:我不会逼你离婚,她不用担心。 林晓芮:你现在小话说的也挺狠。 许非:跟你学的吗。 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许非也无法对谁倾诉自己内心的痛苦,她也很久没有和 董波联系了。 恰在此时,独自在办公室加班的许非接到了久违的董波的电话。 董波:你忙什么呢,有日子没见你了。 许非:是不想见我,见我没那么难。 董波:是你不想见我吧。 许非:不是你说的那样,想见,见不到。 董波:过来一起吃饭吧,还有几个朋友,都是老长时间没见面了。 许非:好吧。 许非来到桫椤吧,出乎意料,桌边坐着的俩人,她都不认识。 许非:怎么,没有我认识的? 董波:对了,是这么回事,本来是打算叫上林晓芮贺钧他们一起来的,结果他 们都临时有事过不来,正好,我下午一直和这两位摄影朋友在一起搞展览呢,就一 块来了。 许非就客气地和两位陌生人点了点头。 俩摄影家也和许非点头致意,四个人开始喝起来,许非因为和他们不熟悉,再 加上很久没见董波了,提不起兴致来,勉强敷衍着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搞摄影的,说认识许非她们报社谁谁,许非嗯嗯回复着他的问话,有 一搭没一搭的,董波看出许非的心不在焉。 吃完饭,四个人走到马路边,董波示意那俩人一边等候,他走到许非跟前和许 非告别,董波说,你连和我吃饭的心思都没有,还怪我不见你呢,我没说错吧。 许非:你怎么这么说呀,我只是不认识他们俩,不知道说什么好。 董波: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你变了。 许非:你没变吗? 董波看着许非,没有说话,回头看那两个等在路边的朋友一眼,转头对许非说, 我们还有事情,改天我们再说吧,你要是没事,跟我们一起去也行。 许非:你们干什么去,叫我跟着呀。 董波:肯定不是去干坏事,这你放心,对了,你怎么不给林晓芮打电话,看他 干什么呢。说罢,转身朝他的朋友走去。 望着董波的背影,许非的眼泪流下来,她觉得董波也已经与从前判若两人。 等董波人没了影,许非难以抑制想见林晓芮,她打电话给林晓芮,电话通了, 但没有人接听,她再次打,还是没有人接,许非再次打,仍然没有人接听。许非不 知道为什么,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接,还是故意就不接? 想到刚才董波幸灾乐祸的眼神,许非更气,但林晓芮不接电话,许非真是郁闷 致死。 第二天中午,许非正在上班,桌上的电话响了,许非看着那电话,却不去接, 电话不停地响,许非拿起电话,她没想到是董波。 许非: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你既然不愿意理我,何必呢。 董波:你生谁气呢,不是我吧,我在楼下呢,下来。 许非;你呀,有什么事,说吧。 董波:接你去吃馅饼,没别的事。 许非:不吃。 董波:别介呀,我要吃,你陪我呀。 许非:你没有人陪吗,这就怪了,昨天我还忘了问你呢。 董波:别那么多话行吗,一会没地方啦。 俩人在一个小饭馆里,董波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馅饼好吃,吃完饭,董波问许 非下午有时间没有?许非问干什么?董波说去看徐悲鸿画展。 许非说:不去,不是真的,是印刷品吧。 董波:是真的,巡回展览,怎么能是印刷品呢。 许非:那也不去,下午有会。 董波;那晚上帮我一个忙行不? 许非:什么忙? 董波:我外地一个同学来了,你陪我一起吃饭,怎么样? 许非:你同学来,我算干什么的,陪他吃饭? 董波:女同学。 许非:女同学? 董波;我也不跟你隐瞒什么,她是奔我来的。 许非:当然是奔你来的,肯定不是奔我来的。 董波:你别捣乱了行不,我明说吧,她知道我现在单身,来和我结婚来了! 许非:好事呀,应该恭喜你呀。 董波:得了,帮我把她的念头断了,怎么样? 许非笑。 董波的女同学很瘦,看样子对董波很有心思,不停地骚手弄姿。许非觉得自己 坐在那里,很尴尬,但董波不停地示意她不要离开,担待点,她只好忍着。 女同学说:都说我长的像张柏芝,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呀。 董波: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没有张柏芝呢,所以没法比较。 女同学对许非说:他还是这么呆,一点悟性都没有,不知道你看上他啥? 许非鄂然看着“张柏芝”,转头又看董波,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知道怎么 接话。 过了几天,许非去参加移动通讯搞的一次媒体广告推介会,意外遇见了久未谋 面的贺钧和邱方圆。原来,他们和主办者的销售总管是朋友,贺钧就因此常年给移 动代理着广告。一般这类活动的程序都是先由产品厂家介绍推销新产品,再搞个象 征性的互动游戏,接着就是会餐,然后,就是与会者每人领了礼品走人。 许非估计邱方圆是奔着礼品来的,因为凡是来的嘉宾都发一个最新款式的手机。 很自然,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就坐一起了,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寒喧,酒宴开始。 等移动通讯的销售总管和一个女的一起过来敬酒,许非才知道,原来刚才坐在主席 台上的这位女士是移动通讯的副总裁。 贺钧和邱方圆连忙站起来端杯迎候,许非看出,他们是熟识的,听他们尊重地 称呼她为姚总,等那女的走近,许非发现她非常漂亮,而且保养的很好,衣着时尚 档次很高,等她转身离开了,自己身边这俩男的,还抻着脖子看人家的后身呢。 许非:你们早就认识吗? 贺钧看着许非,似乎犹豫了一下,说,认识时间不长。 邱方圆:是林晓芮介绍认识的。 贺钧:你不认识她?我们也是刚认识,都是林晓芮介绍认识的。 邱方圆:你不认识她吗?她好像认识你,刚才进门的时候,他问我了,我说你 叫许非,她好像知道你的样子,我还纳闷呢,怎么敬酒的时候,还跟不认识似的。 许非:我不认识她,从来不认识,根本没见过面。 贺钧:可以理解,应该不认识才对。 许非:你什么意思? 贺钧:我没什么意思,正常呀。 邱方圆:她和林晓芮认识好多年了,好象原来她就在林晓芮工作过的那个县里, 原来林晓芮在县里工作就认识她,关系估计不是一般的关系。 贺钧:关系肯定纲纲的,你没见林晓芮那个新手机,比咱们发这个,得贵十倍, 号也是精选的,肯定是姚敬送他的。 邱方圆:我说上回林晓芮说把他的旧电池送我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许非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心感觉紧缩在一起。 贺钧突然问许非: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许非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听见自己的心砰地被摔在了地上。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