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颜色 作者:头发温柔 一 每天下班前二十分钟,小可都要对着小圆镜子涂唇膏。 大伟也习惯了每天下班前盯着对面的小圆镜子,镜子后面是张变换多端的脸。 女人的心情随唇膏的颜色而定,镜子被挪开了,对面那张脸完全呈现出来,他感 到一团火腾地从心底升了起来。 小可娇艳得象两瓣带水玫瑰的双唇微开,对大伟说道:“伟哥,你看我今天 的唇膏颜色好不好看?”她的声音和她微启的双唇一样性感,这句话象片羽毛轻 轻地撩拨了大伟的神经。 大伟颤抖着回答:“好看,好看,”说这话时,他的欲望再一次升腾,他努 力克制自己不想覆盖在那朵花上面,包含允吸的感觉,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死死地 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真实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细小的表 情被小可看到了。 “不好看就说嘛,我最讨厌说假话的男人。”小可的一嗔一怒更是激起了他 占有她的欲望。 “总有一天,她会是属于我的。”大伟想着。 在小可的眼里,大伟的沉默令她觉得新奇,象这样的老实男人可真是不多见 了。 “真奇怪,我昨天那支玫瑰色的口红又不见了。”小可自言自语道。 他们同时叹了口气,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了。 出了公司大门,小可扬手叫了辆出租车,大伟见她的长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接着就消失在他视线外了。 他沮丧地推出他那辆破旧的飞鸽自行车,走在马路边上。这辆车子还是他结 婚时给他老婆买的,现在他老婆换了辆木兰,就把这辆车子让给了他,还恩赐似 得对他说:“你要爱惜点骑,这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物呢。” 第一次骑它上班时,在楼下大门口,他狠狠地踢了它两脚:“他妈的,为什 么老子就不能骑辆大摩托,非要捡你的剩。”当他抬起脚准备再踢时,迎面过来 买早点的邻居,望着邻居疑惑的眼神,他尴尬地笑笑:“这个车把歪了。” 大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经是7 点了,天快黑了,可是他还不想回家,他在 路边找了个小酒馆坐下,要了一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几盘小菜,一边喝着一 边想着。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小可红艳艳的双唇,他计算着她现在差不多该到家了, 也许她现在将长发挽在脑后,腰系围裙,在厨房里为男朋友准备晚饭呢。他夹了 颗花生米放到嘴里嚼着,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一股热气从心底冲了上来,小可 那丰满的胸部开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手机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没好气的说道:“喂,什么事?”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在外面闲逛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他老婆的声音。 “过去的一个同学来了,我请他在外面吃点饭,一会就回去。”他压底嗓门 说道。 关了电话,他闷闷地又喝了一大口,这次晃动在他脑子里的是他老婆那对下 垂的乳房,胸的上半部是扁平的,唯一的一点体积都垂在胸的下半部了,每次他 抓着它们,就象抓了对漏了气却灌了半下子水的气球,稀里桄榔的一点也不结实, 这令他失去做爱的兴趣。有几次他想象着他握住的是小可小巧而结实的乳房,可 是每每要到达高潮的时候,她老婆的呻吟声又将他拉回到现实里,令他半途而费。 喝了一斤酒的他有点头重脚轻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酒馆,看了一眼路边 的破车子,一脚将它踢倒。 “见你的大头鬼去吧。”他摇摇晃晃地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口齿不清地 嘟囔了几句。 进了家门,他看见小可笑吟吟地向他走过来,他一把抱住她,将她扔到床上, 胡乱几把脱光了他俩的衣服,他就压在了上面,他急切地寻找着她的唇,可是她 使劲歪着头,不让他碰,这更激起了他的欲望,他双手按住她的双手,直直地进 入了她的身体,他感到一阵温热,开始抽动,一阵紧似一阵,温热变成了灼热, 他要控制不住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话:“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激情?” 天哪,这句话就象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他的酒完全醒了,他抬头看见了老婆 潮红的脸。他疲惫地从她身上翻下,倒在一边打起了呼噜。 二 小可吃过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无聊地换着频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可 看的了,她走进卫生间,将浴缸的水放满,站在镜子前开始脱衣服,她每脱一件, 就好象看到大伟的头再皱一下,她不明白大伟为什么对她这么反感。 自从在她小的时候被人欺负了以后,她就记住了她妈妈的话:“罪孽啊,我 真该用水溺死你,”说这话时,妈妈的双唇雪白雪白地,还颤个不停。从此以后 她就爱上了各种颜色的唇膏,也爱上了溺水前那一瞬窒息的感觉。 小可抬起左脚迈入浴缸,另一只脚也抬起来,跨了进来,她坐下,将长发放 开,水温热,镜子表面被热气扑上了一层白晕,她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她想看看 唇彩的颜色还鲜艳吗?她双腿慢慢向前伸直,上半身慢慢放平,水渐渐地没了她 的脸,黑色的长发象簇水草浮在水面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她象条惊慌的鱼双手抓着浴 缸的边沿,腾地跃出水面,站了起来。她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按在胸口上,冰冷 的水珠顺着头发流下来。 镜子里站着一个赤裸裸的肉体,双脸发紫,嘴唇因缺氧而显得肿胀,这是具 完美的没有人爱抚的肉体,她们就这样对视着,如此地相象,却又那么地陌生。 她按在胸口的一只手慢慢向下滑去,直到抵达与她心脏相连的地方,她迷乱 的眼神,微启的双唇,还有颤抖的身体就象团浸透了酒精的棉花,对着镜子她开 始不停地抽动,她们这就样望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直到心脏颤栗着发出碎裂 的声音。 当她无力地倒在浴缸里时,水已经冰冷了,她将自己完全浸在里面,颤抖裹 紧了她全身。 三 第二天临下班时,小可在涂一种黑紫色的唇膏。 “这个颜色不好看,”大伟先发话了。 “这个可是新上市的,今年的流行色,我男朋友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小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要编出不同精彩的理由来刺激他。前几天还暧昧地告诉他, 她和他男朋友吸了点大麻,唉,那感觉她言犹味尽地收住了话。 大伟只好再一次掐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陶醉在欲死欲仙的感觉里。他不明 白为什么对老婆的百般挑逗可以无动于衷,而对面这个女孩子几个断句就让他浮 想联翩,他痛苦地闭上眼,然而眼前全是她和不同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形。 他没等到下班,提前走出了公司的大楼。 他在外面的地摊上随便吃了点,当天黑下来的时候,他来到两站地以外的一 个公园里,他再一次来到那个小山坡上,山坡的周围有许多灌木丛,视线很隐蔽, 而且可以清楚地看见月光。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些东西来,是唇膏,不同颜色的,大大小小, 长长短短,有十来支,全是小可丢得。 他一支一支地将唇膏帽子拔掉,然后一支一支熟练地将口红旋出,放在他的 周围,摆了一圈。他打坐坐在中间,伸手拿起一支,放到鼻子下去闻,他深深地 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好象要留住小可嘴角的甜蜜。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他爆发出猛烈的咳嗽声,眼 泪也被呛出来了,可是,他感到了快感,风吹到他脸上,好象小可温柔的小手。 他躺在山坡上,对着月光,用手让自己达到了高潮。 四 大伟的老婆受不了他的冷淡,给他买了辆摩托车,他终于骑上了它。 一年以后。 公司进行人事调整,小可被分配到另外一个城市的分公司去工作,而原以为 可以升职的大伟却依然呆在原处,继续做他的小职员。 如果说以前单调呆板的工作能让大伟继续有滋有味地干下去的话,那全是因 为有和唇膏颜色一样多彩的小可。如今,小可要走了,也要带走他五彩斑斓的世 界,他还有什么活着的乐趣和继续存在的理由呢? 临下班,小可也不再对着镜子涂唇膏了,她苍白的唇色令大伟心痛,他依然 在桌子下面用手掐自己的大腿,他不敢问她不开心的原因,他觉的自己算什么呢, 不过是面镜子,让她照照罢了。 小可依然每天将自己溺在冷水里,体味濒死的快感。 她孤独得象条鱼,遥望着岸边的王子。可是她不能表白,她只能问他她的唇 膏好不好看,而他只会对她皱眉。她决定离开这里了,这里是片水,而远处的世 界是片沙漠。她不要死在这片泛滥的河水里,虽然她不曾涉足过。她没有这个勇 气,自从那个童年以后,她失去了爱的信心。她要死在思念的沙漠里。 五 大伟目送着小可上楼,明天她就要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他平静地回家,换了身平时没有穿过的衣服,又返回到常去的公园的山坡上, 将所有的唇膏埋进挖好的坑里,用手将坑旁边多余的土扒拉到坑里,埋好,又在 上面用手使劲按了按,确定不会让人发现了,他伏在上面呢喃了半天,月光照在 他惨白的脸上,他的唇不停地蠕动着。 二十分钟过后,他起身坐起来,点了一支烟,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十五分, 他要等到十二点再去她哪,他的口袋里装着他偷配的钥匙。 他说过,她早晚有一天会属于他。 他没有时间了,他不能再等了。 当他打开她家的门时,她已经熟睡了,借着月光他可以看清残留在她唇上的 唇膏。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丝袜套在头上,这双丝袜本来是刚才想送给她的,可是, 他留下了它,也许在留下了它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怎么做了。 他又拿出另一支丝袜放在她的枕边,那是准备绑她的双手的。 这时,她的唇轻轻地动了一下,眉头也皱了一下,他马上重重地将整个身体 压在了她身上,及时地用嘴堵在了她因惊吓而发声的嘴。 他终于含住了他面对了两年的唇,他疯狂地吮吸,最后他开始用牙咬。他张 开他的嘴他要完全地包容它。他没有看她惊恐的双眼,他的双腿死死压住她乱蹬 的两腿,他用床边的丝袜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 他在她的身上就象个驰骋的将军,撕杀着、掠夺着,占有着…… 她慢慢地不再挣扎,闭着眼任由他摆布,他感到她好象在配合着他的每一个 动作了,这令他兴奋,他慢下来,开始温柔地吻她,就好象在品尝不同味道的冰 淇淋,而颜色却是小可用的各种唇膏。他感到了她体内燃烧的火,她呻吟着扭动 着她的腰枝。 他们同时达到了快乐的巅峰,他无力地伏在了她的身上,她柔软的乳房下面 心脏嘭嘭地跳着,她在他的耳边发出了梦呓一样的声音:“大伟。” “大伟”这一声无疑是一个惊雷,炸醒了他,他一个起身僵硬地坐在她身上, 停在那。他的目光扫到床头柜上时停下了,那上面放着一把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 水果刀,他机械地拿起来,朝身下那个最柔软的地方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