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 作者:韦河 玫瑰是一种花,常用来送给情人。它虽然娇艳,却有暗剌。 天堂鸟不是一只鸟,也是一种花。它虽然稀贵,略带病态。 我送给她一束天堂鸟,只是希望她可以在自由的天堂里,小鸟般快乐地飞翔… … 1 华侨酒店二楼中餐厅,婚宴已近尾声,我垂着头,摊坐大椅子上。 "走,何杰,我们去唱歌。"我艰难地抬起头,用矇忪的醉眼盯着站在面前的几 位哥门,还未从刚才晚宴上的觥筹交错中清醒。 "走吧。"杨光有点不耐烦,催促着。 这时候,衣着光鲜的新郎小李走了过来。 "还未喝够吧,你们去唱歌,算我的。""你也要去啊……"大家在起哄。 "这可不成,今晚还有事要干呢。你们玩得开心点……" "你没喝多吧?"小李关切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没。没事……"我打着酒嗝。 小李拍着我的背对杨光他们说。 "他就交给你们了。""放心嘞。你去洞房吧,新娘快要等不及了……"杨光嘻笑 他。 "今晚才洞房?鬼都唔信你嘞……"…… 2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贵族夜总会。 一进房门,我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们几个在嘀咕什么我都充耳不闻, 只是尽力在脑海内寻回那被酒精麻醉的清醒。 过了一会,忽然房内响起一嗲声嗲气的女人声音:"杨老板,靓女们来了。"我 睁开眼皮一看,一个浓妆厚粉的女人已风骚挤坐在杨光身边。 房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几个年轻女子。 她们都穿得很性感,妆也化得很艳丽,血色的咀唇在微暗的灯光下送上致命的 诱惑,而盈盈眼波中充满了挑逗。 "来,每人一个。"杨光很熟络地把小姐往我们身边拉。 我忙闭上眼,装作已睡着。今晚喝这么多酒子珊已不高兴,现再找小姐陪玩, 让她知道,把我宰了都有可能。 "阿杰,这个是你的,不要睡啦,接住。"杨光用力地把一个女孩往我身边推。 那女孩没想到他那么大力,一个蹦趄,掉到我的怀里。 我想再诈睡已不可能。就瞪着眼,近距离肆意地看着她。 她长得很漂亮,圆圆的脸蛋,细如蛾虫的双眉,剔小玲珑的鼻子,樱桃般的小 咀,娇艳欲滴的双唇,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正在向我闪亮。 她顺势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娇声地对我说:"老板,怎么啦。"她说话时,气息 喷在我脸上,温温的,还有她身上散出的沐人的香水味,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燥热, 好象有一团火在燃烧,心也在怦怦地跳起来。 曾在某书上看过一句话:男人,是受下半身控制的动物。看来,它没写错,美 人在怀,我实在做不了柳下惠。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平抑住冲动,强作平淡说:"吃晚饭时,喝多了。"她很温 柔地用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嗯,是有点热呢。"我双手扶着她的腰,摸上去软 软的,稍微用力捏一下,马上感到它富有弹力。 我嬉笑地对她说: "你如再坐在我身上,就不是一点热,而是要发烧了。""你 真坏。"她嗔怪地用小绵拳打了一下我的胸膛,然后坐在旁边,温顺地靠在我身上。 "我坏不好吗? 你不就是想我坏吗?""是,你越坏我越喜欢呢。男人不坏,女 人不爱嘛。""那我可要坏了,来亲一口……"…… 在打情骂俏中,我知道她叫小梦,来自四川,原来在家里上班,领的薪水都不 够买衣服,所以和朋友就跑到广东来了。 时间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他开心的时候干活就特别用功,很快就把程序调到夜 总会打烊那一步。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宵夜。"杨光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适当的建议,难怪他 的日子过得很泻意。 "靓女,你们也一块去吧。"他指着那几个性感尤物。 "好吧,吃点东西醒醒酒……"我们附和着,大家都没放下那搂着女孩们的手。 3 在顺德粥馆吃完宵夜后,杨光他们很快就一人带着一个女孩走了。 小梦和我站在街上,那夜风吹在身上,虽然这是南方的初秋,还是感觉有点凉, 酒已醒了一半。 我拿了车,讪讪地对小梦说:“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在前进南。” 她跨上我车后座,双手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腰,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喷在我凉凉的脖子里,感觉到一片湿热,然后慢慢地渗 入皮肤,从毛孔往里渗,直入到我的丹田。 我觉得全身开始发热,心跳又在加速,受凉风一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夜已深,大街上很静,一个行人都没有。 我们也没有说话,就听着那摩托车低速运行发出嘶哑的马达轰鸣声。 闻着从脖子上传来的诱人的气味,我开始觉得体内燥热起来越厉害,脑海开始 出现性幻想,只希望可以和她去开房。 我把左手搁在她的大腿上,轻轻的抚摸,好几次话到咀边,却没胆量说出口。 到了天宁路口,我正要拐入建设路的时候。 她忽然说:“我们去兜兜风,好吗?” “好呀。我正想吃得这么饱回去也睡不着,不知咋办呢。你说去哪?” 我求之不得。 “随便啦。” 女人就像一台循环放音机,只要你按了播放键,她就会绵绵不绝地奏乐。 于是,她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说着她的过去,她的喜怒哀乐…… 我慢慢开着车,沿着天宁路,转上了星湖西路。 夜空下,月色淡淡在洒在湖面上,湖水缓缓地吻上堤基,发出悠闲的声音。 一切是那么安然,详和。 沐着湖面吹来的袭袭凉风,听着她在背后喃喃细语,我的心也慢慢平静起来, 不禁为刚才心里的邪念感到差愧。 行完星湖西路,我将车开上了北岭山麓,停在环山公路的凉亭边。 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远览已沉沉睡去的市区,秀丽的七星岩在夜幕下就像搭起 来的帐篷,市区的霓虹灯正在闪烁着狡猾的眼神。 清凉的山风吹来阵阵的凉意,我伸出手搂着小梦的纤腰,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连 在一起。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诱人幽香,我不觉心里再起波澜,我侧头看看她。 淡淡的月光照在她白晰的脸庞上,是那么的光洁平滑,就像涂上了一层虔诚的 白色。看着她纯洁的神情,我不敢轻举妄动。 她发现我在注视她,就侧过脸对我说:“很闷?” “不,不是呀。” 我以为她察觉我的歪念,有点心慌。 “你知不知我怎叫你兜风吗?” “不知啊,你不怕我吗?” “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不是,我知你是男人,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我听了这话,不由感到惭愧,忙打个哈哈:“嘻嘻~~,我不是坏人,是不是感 到失望啊。” “是啊,我很失望,这么漂亮都没男人要。哈哈……” 她发觉我在调笑她,也说起笑来。 说了一会儿,她忽然把头靠在我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世界都这么 安静就好了……” 我一愣,说道:“难道你的世界不安静么?” “唉……对人欢笑背人愁,没有那个人喜欢这种生活的。” 她说着,我竟发现她脸上有一颗泪滴,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我们沉浸在默默的夜色里,大家不再言语,只是听着那草丛传来的蛙鸣,听着 那山风刮来的箫瑟,听着流星掠过的苍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袋忽然传来“BBBB”声,划破了宁静,也把我们 带回到现实里。 她拿出呼机,看了一下,就要了我的手机复机。 复完机,她对我说:“我朋友见我这么久没回去,问我到哪去了,所以呼我, 我们走吧,已经很夜了。” “是男朋友吗?” 我语气有点酸酸的。 “不是,”她做了个鬼脸,“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我们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回复了嘻笑嗔叱,打情骂俏的样子。 很快,我送她到了出租屋的楼下,她下了车。 她忽然问:“你明天会找我吗?” “好呀。不过,我不想到夜总会去找你。” “那我下班打电话给你。” “好吧。” 她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再见。” 我拉住她,说:“我也要亲你一口。” 她不给,我用力抓紧她的手。她挣脱不了,还是让我亲了一口。我趁机用力抱 紧她,将她往我怀里挤压,好像要将她挤压成我身上的一部分。 她发现挣脱不了,用力也于事无补。忽地将那娇艳的咀唇伸过来,封住我的双 唇。含住两片烫热的叶子,我开始意乱情迷,双手也慢慢变得温柔,在她身上缓缓 地游走…… 她见我双臂已松懈,猛地用力逃离我的怀抱,向我挥挥手:“明晚见。” 她转过身,很快就消失在大楼的黑暗中。 看着空空的怀抱,身上还余有她的体温。 我只有摇摇头,让沮丧,吞没于寂然夜色中…… 4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熟睡,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看看闹钟,已十点多,忙爬起床,打开房门,子珊正站在外面。 她见到我,面带愠色地说:“是不是又喝多嘞?打电话都没人接。” 我连忙辨解:“昨晚喝喜酒嘛,喝多点不奇怪吧。” “后面去哪嘞?这里没人,打手机又不接。” “和朋友去唱歌了,听不到响声,回来看到又夜了,所以没打电话给你。” “是不是杨光他们呀,你这个人哪,早叫你不要和他太多往来,你就是……” 子珊用食指捅我的脑门,“不可救也……” 我搂着她那熟悉的娇躯,乞皮赖脸地说:“你不就是我的救苦救难观音菩萨吗。” “真拿你没办法,快去洗脸,我们出去。” 子珊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拍拖快两年了。 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子,对我吃喝玩乐很反感。她和杨光是同事,虽然我是 通过杨光才认识她,她却对杨光好象没什么好感,常反对我和他来往密切。后来听 说杨光追求过她,却没有成功。 我和子珊到茶楼的时候,子珊的哥哥子峰和他女朋友温妮已在等着我们。 温妮是子珊的同学,她们一见面就吱吱喳喳说过不停。而子峰也是一个老实人, 他们的家教可能就是这样,出得都是传统的正品。 好不容易等她们两个女人歇了咀。饮完茶,已十二点,子珊提议去逛街,温妮 是极力的赞成。 我赶紧向子峰使眼色,在这方面,我们有天下所有男人的共通点:就是怕陪女 人逛街。 子峰说:“我想叫何杰去看看我的电脑,你们自己去啦。” 到了子珊家里,她爸妈还未睡觉,由于已来过很多次,他们和我已很熟悉,所 以寒喧几句后,他们要我晚上留下吃饭,就回房休息了。 在子峰的房里,看他玩了一会电脑,困意袭来,我就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子珊和温妮已经回来。 我进洗手间,她们正在厨房里忙乎。 看到我,子珊嗔骂道:“就知道睡……” 她妈妈在旁边说:“没事就睡嘛,平时上班都不够睡啊。” “呵呵,还是阿姨会体贴人,子珊你可要学着点。” 我说笑,子珊哼了一声:“我才不理你咧。” “你不理我,那我走嘞。” 我趁机会离开厨房。 吃饭时,阿姨怜惜我是单身汉,不断叫我渴汤,吃菜。在这里,他们待我都很 好,真有一种家的感觉。 饭后,我们几个在打牌,差不多十一点时,我推说很累,要回去休息,就结束 了牌局。 从子珊家里出来,天上星星很多,夜风仍然很清爽…… 5 回到宿舍,洗完澡,看时间十二点不到,就打开电脑上网。 打开信箱,看看里面没信,有点失望。到了聊天室,大头鱼正在里面。 他见我进来,就打招呼:“昨晚怎样?” “没怎样啊,你怎样?” “我肯定搞定嘞,你不是骗我吧。” “是真的啊,我和她没什么,你又溜得快,留下我不知咋办呢。” “唉,真丢人,以后不要说是我杨光的朋友了。不过……” 杨光顿了顿:“小梦是在夜总会是出了名的公仔画。” “哪是什么意思?” “能看不能动呗,看你有没本事了……” “呵呵……” 我笑道:“难怪啦,哎,今晚有没收获呀?” “正在钓呢。” 杨光是一个很会找开心的人,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有时在网上,虽然叫大头 鱼,却也常有美人鱼相伴。 正和他聊着,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等待中小梦的电话,拿起一看,是那熟悉的 号码。 按下接听键,传来子珊的声音:“上网吗,还不睡?” “哦,快嘞,我上来看看就下了。” “你没事吧,今天我看你没精打采的。” “没事,我睡睡就好了。” “那好吧,早点睡。” “好的,GOODNIGHT。” 放下电话,忽然觉得对子珊不住,子珊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在外人面前 对我呼呼喝喝,但两人相处时,却也是百般温柔。 正在思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接听,果然是小梦的声音。 “你在哪啊?我在夜总会门口,过来接我呀。” 我停顿了一下,真想说不过去了,但小梦的声音柔柔的,透出丝丝的性感。终 于抵挡不住诱惑,答应过去接她。 6 十分钟后,我已到了夜总会的楼下,小梦正站在门口,吃着那摊档上的烧味。 她旁边站着一个女孩,高挑的身材,染成浅黄色的短发,优美的身段裹在素色 的吊带裙下,是那么的摄人心魂。 小梦看到我来,扯着那女孩子跑过来,说:“这是王莹,就是何杰。你们昨晚 不是都想见对方吗?现在见着了。” 我笑着说:“呵呵,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不早些介绍我认识啊。” “你说什么呀?” 听到我这样说,小梦有点不高兴。 我忙打浑:“我在说笑咯。” 然后转话题:“我们到哪玩呢?” “随便嘞。” “那好吧,我叫个朋友过来接人啦。” 王莹在旁边说:“我要帅哥啊。” 我说:“那你没机会了,这世上就我一个帅哥啊。” 一会后,我们到了FaceClub,大家在玩猜枚渴酒。喝完酒后,就去宵 夜,然后送她们两个回去。 每天晚上十二点后,我都到夜总会去接小梦下班,然后就去酒吧,去兜风,宵 夜。时间长了,王莹见到我都姐夫前姐夫后叫个不停,而小梦也不制止。 虽然,我和小梦之间可以搂搂抱抱,但每次情到浓时,她总有办法拒绝我。所 以她的诱惑让我无法抗拒。 就这样,我每天周旋在子珊和小梦之间。不过她们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一直 都风平浪静…… 7 国庆节前一天,小梦约了我,要我早点到夜总会接她。 晚上我和子珊吃完饭后,在我宿舍里看影碟。 那是一出悲情文艺片,子珊就一直在我怀里,默默地看着,为剧中的男女主角 坎坷的爱情垂泪。 我搂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实在难予集中看影碟。 于是我用下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磨蹭,开始挑逗她。 她装作不知,不理睬我,我就去吻她的脖子,再慢慢向前,要和她亲咀。 她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咀唇,就推开我的脸,继续看她的影片。 我不甘心,就继续吻她的脖子,然后移上去,吻她的耳朵。 我用双唇夹住她的耳垂,轻轻往外扯,然后用舌头去亲她的耳孔,呼出的热哄 哄的气体直往她耳孔里面钻…… 她终于忍不住,掉转身来用咀封住我双唇的进攻,我右手用力的抱紧她,左手 在她身上抚摸,然后慢慢移到她胸前,想从她裙子的领口伸进去,她知道我的企图, 用手要把我拉住,我更加用力的抱住,左手也用力的伸进去,以表达我的坚定。 她看已无法阻止我,就用手抱紧我,给我更热切的亲吻。 我的手在她的胸上面抚摸,内心的燥热越来越强烈,理智已无法抑制欲火的焚 烧。手已经无法满足在胸上磨擦,开始慢慢地向她下身滑落。 她知道了我的意图,忙用右手抓住我的左手,我向下用力,表达我强硬的态度, 她却用更有力的坚定来拒绝我,猛然把我推开。 “你,你每次都是这样……” 我喘着粗气,有点恼火。 她幽幽地说:“杰,目前这样做不好,原谅我好吗?” 看着她哀求的眼光,我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她关心地问:“你不会生我气吧?” “我叫你走说走,再不走就不要走了。” 我有点斗气。她只好说:“好吧,我回去了。” 子珊走后,我坐下来,开了一罐啤酒,想平抑住欲火。但火既已点燃,就很难 扑灭了。 于是,我拿起了电话。 …… 8 半个小时后,我和小梦到了花园酒店四楼的公牛酒吧。 过了一会,王莹也到了。 听小梦说王莹最近失恋了,心情很不好,经常借酒浇愁。 今天见她,果然气色不好,浑身透着忧郁。 酒吧里的人并不多,一个头剃得很怪的歌手正在上面做SHOW,虽然声嘶力 歇,极尽风流低俗之耳,仍是无法挑起大家的兴趣。 我和王莹频频举杯,很快也感染了小梦。 想起人生种种际遇,大家都在喝闷酒。 正所谓: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泪先行。 所以很快的我们都喝醉了,她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喘着粗气,睁大眼睛,无力的眼神搽满了霓虹灯迷幻色彩。 “走吧,起来。” 酒吧要关门了,我推推她两个。 她们却大声嚷了一句,我也听不清楚,不过知道她们是走不了。 看着我们,服务生也束手无策。请我打电话叫朋友过来接。但夜已深,朋友的 手机都已关机。 忽然,我灵机一动,去花园酒店开了一个客房,又叫服务生帮忙把她两个弄上 房间。 终于,可以休息了,看着她们两个各躺在一张床上,我只有拿一张被子垫在地 毯上,精神一松懈,马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9 半夜,我忽然被洗手间的声响吵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小梦不在床上,应该是她在洗澡。 幻想着小梦那美妙身材脱光后的样子,我体内那股燥热又开始涌动。 听到小梦出来的声音,我赶紧装作睡着。 小梦出来后,并没有躺下,只是在弄着头发,我感觉她不时地用眼光瞟着我。 我不敢出声,心跳越来越快,只有不停地咽口水,喉咙越来越干。 好不容易等她躺下,过了一会,我装作刚醒过来,倒了一杯水,咕咕地一口就 喝光了。 我还是感到很热,于是决定去洗澡。 我让冷水冲了很久,才让内心平静下来。 我裸着上身从洗手间出来,刚要躺下,忽然发现小梦还未睡,正侧卧着看我。 我低声问她:“有什么好看?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吗?” “是没见过你的身体。” “好想看吗?那我给你看过够。” 我走到她床前,弯下腰,然后盯住她的双眼。 她也毫不差怯地盯着我。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房间里很静,我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它跳得越来越 快。 我看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它正渐渐模糊, 被一层幽蓝掩盖。 体内那刚压抑下去的燥热又开始慢慢地升起,我开始控制不住它的燃烧。 我依然盯着她,右手开始慢慢地伸到她露出来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几下。 她依然盯着我,对我的侵犯故作不知。 发现她没有反抗,我把她的左手从被子里拖出来,然后用右手手指沿着她的手 臂缓缓的向上移动,到她的肩胛,到她的腋下。 她依然盯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向前倾斜,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眼睛就对着她的眼 睛,我看到了她美丽的睫毛,我听到了她短促的呼吸声,我尝到了她发烫的双唇… … 她再也忍不住,张开双手,在我的背上乱扫。 我疯狂地亲吻她,亲吻她的咀唇,亲吻她的鼻子,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耳 朵,亲吻她的脖子,亲吻她的胸膛,亲吻她发热的肌肤,亲吻她颤抖的灵魂…… 我们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心跳越来越快,身躯越来越烫,那高温渐渐将我们融 化,变成气体,飘入无寰的太空中,然后化成雨点,跌落在深深的蓝色海洋里。 …… 10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伸手往旁边一摸,却空空如也。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王莹。我问:“小梦呢?” “里面。” 王莹向洗手间呶呶咀,走过来坐在床边,意味深长地向我眨下眼睛,以调谑的 语气说:“昨晚你们很厉害哟,辛苦了。” “岂敢岂敢,不用客气。” 我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 王莹在偷笑。 “你笑什么?” “我昨晚睡得不好,所以现在要笑。” “好笑吗?” “我觉得好笑。” “你再笑,我要你笑不出来。” 我猛地爬起,抱住她,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然后伸头过去,要亲她的咀。 她在拼命地挣扎,紧闭双唇,头摆来摆去以躲避我的进攻。 我用力压着她,头在她面前移来移去,寻找最佳的突破点。 她看无法脱身,想起了搬救兵,大喊:“梦姐……” 还没说完,我已经用咀封住了她的双唇,然后是狠狠地吻着她。 一会后,当我松开王莹时,却发现小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旁边。 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和王莹都感到不好意思,我马上溜进了洗手间。 从酒店出来,王莹自己走了,我送小梦回家。 在路上的一间花店,我送了她一束花,一束天堂鸟。 “这是什么花?” 小梦以前没见过。 “这叫天堂鸟。” “名字好听。” “是的,叫得好,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可以过得像天堂里的一样开心。” …… 11 回到宿舍,打开房门,我发现子珊坐在里面。 她就默默地坐在那里,电视没开,电脑也没开,一切都很静,静得有点让人窒 息。 看到我回来,她就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低下头,说:“来嘞。” 她没出声,我不敢再说,就静静的坐下,打开电视。,盯着电视,不敢看她, 但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 过了一会,她终于开口了:“去哪了?” “刚回来。” 我不知我怎会这样回答,不过我知道我心里很虚。 “我是问昨晚。” “哦,去朋友家打麻将了。” “不是在酒店吗?” 她的情绪开始激动,声音变得剌耳。 “我早上到花园酒店的肯德基,见到你的车停在那里,打你手机又打不通。后 面出来就不见你了。” 我不再说话。 她忽地抓住我双臂,大声问:“你说呀,你是不是在那里?” 我不敢面对她。 她用力摇晃我的身体,哀求着:“你说话啊。” “我,我……” 我忽觉有一股气流,在体内膨胀,然后从喉咙往外冲:“是我,我是在那里开 房。” 她,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时间在她眼中已停顿,她就定定望着,眼神里是一片 空白。 过了一会,她低声问,我发现她嗓子已嘶哑:“她是谁?” 我说:“你不认识的。”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个月了。” 我低声回答。 她忽然提高嗓门:“才一个月就去开房,你真贱哪。” 然后,她用力掴了我一巴掌,哭叫着:“我要和你分手,……” 一边哭叫,一边用力捶我的胸口。 我让她捶疼了,不由恼火,用力抓住她的双肘,大声说:“分手就分手,我们 分手好了。” 听到我的大叫,可能是我弄痛了她,她不再动了,也没有哭叫,只是用呆呆的 眼神望着我,看得我无处可逃…… 过了一会,她平了平情绪,对我说:“你说和我分手?” “是。” “为了一个才相识不久的女人,就和我分手?” 我没有作答。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你这个骗子。” 用力在我脸上刮了一巴,然后掩脸哭着跑了出去。 我并没有追出去,只是颓然在坐在宿舍里,盯着电脑机,脑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 第二天,杨光打来了电话,说子珊没有上班。 12 “你得了淋球菌感染。” 穿着白大袿的医生脸上面无表情,我看不出他是替我可惜,还是在偷笑。 不过,我知道,他的话不会错。 这是全市最好的一间医院,我坐在皮肤科诊室,这是杨光介绍的最好的一个医 生,他的门路可不少。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我的脸还是一下子变得煞白。 那晚以后,这两天我都没找小梦,只是在宿舍里静坐,让静来填充空白的脑海。 我对子珊付出了太多的感情,过去她是我的至爱,现在我虽然有了小梦,但她 仍然是我心底的最爱。 她的离去,让我无法释然,孤独是我目前最好的反省。 几天后,我发现了下身不适,开始以为是热气,但喝了几杯凉茶后,还是于事 无补,所以我求助了杨光。 杨光接了我的电话,对整个事件马上明白了,然后不停地数落我,但还是帮我 找了医生。 从医院出来,我越想心里越有气,决意找小梦讨个明白。 13 “叮当,叮当……” 站在门前,我焦急地按着门铃。 门开了,露出小梦的脸。 她可能还没有起床,还穿着睡衣。 看到我的到来,她可能有些诧异,但还是默默地打开门。 我进了门,就盯住她,将医生诊断书往她脸上一扔,大声嚷:“这是什么?你 给我看看……” 她捡起单子,白晰的脸孔刹那变得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露出了青筋。 她一言不发。 我大声追问:“你说呀……” 听到我的叫喊,房门打开了,王莹走了出来,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忽然想起了子珊,想起为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我竟放弃了两年的恋情,我放 弃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里越来越有气,恼火在慢慢积聚,我的理智开始丧失。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咀里吼叫:“你这个娼妇……” 然后右手用力刮了她一个耳光,她脸上马上印上五道鲜红的手指痕。 王莹发现局势不对,跑过来推开我,大声叱责:“你干吗要打人,你知道她怎 样……” 她还未说完,小梦已拉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然后对我说:“你走吧,我不 想再见到你。” 王莹急了:“梦姐,你,你怎么……” 小梦扯住她手臂,把她推开:“这没你的事。” 王莹在她后面着急地跺了一下地,然后说:“梦姐,你……唉,我不理你了。” 我看着她们,恼火还在充昏着我的头脑,但对着哀怨的小梦,我已打不出手。 我转过身,旁边桌上摆着一个花瓶,正插着那束我送给她的天堂鸟。 过了几天,那花开得还是那灿烂,耀眼。 我忽然觉得那天堂鸟很剌眼,好像在嘲笑着我。 我被它激怒了,将它粗暴地拔起,往小梦身上一扔,然后拿起花瓶,往地上一 掷。 随着轰的一声,花瓶变得粉碎,一起粉碎的还有很多,很多…… 14 站在子珊家的门外,我平了平气,按响了门铃。 子珊出来开了门,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进去了。 家里只有子珊一人,其它的都上班去了。 听杨光说,子珊这几天都没去上班,可能病得不轻,我就想打个电话给她,却 没这个胆量。 昨晚,子珊却给我来了电话,叫我今天把她的一些物件送过去。 几天不见,子珊瘦了,瘦得有点弱不禁风,她脸色很苍白,唇上涂了淡淡的口 红,眼眶黑黑的,看着我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哀怨。 看着原来活泼可爱的子珊,病成这个样子,我的心变得沉重…… 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子珊,她看也没看就放在沙发上。 我讪讪地说:“还好吗?” 她没说话。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大厅里很静,只听到墙上的石英钟跶跶的走动声。 这种寂静让我感到害怕,她骂我,打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我却怕这种静,我有 快要被吞没的感觉,我的心慢慢的开始颤抖…… 我已无法忍受这可怕的静,它好像捏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慢慢窒息…… 我低着头,不敢注视她的眼光,轻声说:“我走了。” 她说话了,声线很弱,有点嘶哑:“要走也不愿看我一眼吗?” “我,我……”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泪水盈眶。 看着这梨花带泪的脸,曾经载着我们多少的快乐和开心,曾经是那么神采飞扬 和意气风发,而今天……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心已在隐隐作痛。 我不敢再看着她,声音有点发抖:“SORRY,子珊……” 然后一转身,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子珊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那让她抱住,她的泪水溅在我背上的衣服,湿湿的,有 点凉。 她哭着哀求:“杰,别走,好么?” 我不作声。 “究竟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呀,我可以改……” 我仍不作声。 她忽然转过我的身子,开始吻我的脸,有点疯狂,边吻边断断续续地嚷:“你 不是一直都想要吗?来呀,我现在就给你……”然后就热烈的吻我的咀唇。 吻着她的双唇,却没有了往昔的温热,我却觉得它是那么的冰凉,她的泪水滴 进咀里,是那么的苦涩,我的心在慢慢地撕裂…… 我轻轻的推开她,虽然那一直是我梦寐已求的,但今天我却不能不闭上自己的 眼睛。 我清楚地知道对她我已没资格去享用,我依然爱她,但我却再配不上她。 只有离去,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让她跌坐在地下,关上门,转身,再也忍不住,我泪如雨下…… 15 时间过得快,今天是圣诞节。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和子珊都没来往,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是冷冷的说几 句就挂断了。 但我却越来越想她,发现没有她的日子里,我可真的不会开心,所以我决定今 晚去找她。 晚上八点多,天上下着毛毛细雨。 我在人民路一间花店门前刚停好车。 “阿杰。”背后忽传有人叫我。我转身一看,原来是王莹。 “去上班吗?” “嗯。” 看着她,我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沉默后,我问:“小梦呢,不是她和你一块上班的吗?” “梦姐前几天回家了。这是她走前托我给你的一封信,打电话给你,你却停了 机,想寄给你,却没你的地址。所以就带在身边,看那天遇到杨光再给你。想不到 在这遇到了你。” 就着花店射出的灯光,我打开信,信笺上散出那熟悉的淡淡幽香。 “杰: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想不到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 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在广东最开心的片段。我原来在家乡是一个小学教师, 虽然收入不高,但过得很实在,因为我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后来男朋友到了广东 打工,把我带了过来。在这里,他变坏了,开始吃喝嫖赌,入不敷出,找不到好的 工作,他就要我到夜总会去上班。我虽然不愿意,还是到了夜总会上班。但他却更 变本加厉,每天拿我的小费出去混,终于连我也染上病。我决意离开他,认识你之 后,我就和他断了来往。 我虽然不是守身如玉,但我真的不是一个妓女。虽在夜总上班,但我却是卖笑 不卖身。我很清楚人们看我的诧异眼光,也怀疑你是在玩弄我。所以我一直在拒绝 你的亲热。但那个晚上,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我却没醉,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 明白在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你,那一晚我也很开心,我会永远都记住。 我一直都有吃药,我以为已经治好,所以我抱着侥幸的心理,但最令我担心的 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你受到伤害,我对不起你。 我要回去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虽然我不清楚你是否有喜欢过我,我都会记 住,在南方这一片天空下有一段开心的过去…… 另外,杨光和你很熟吧,他好象对我们的事很感兴趣,经常有打电话问我,不 过近期少了。 祝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开心! 梦“ 看完这信,我有些默然,小梦那娇俏的样子映现在脑海。 王莹看到我发呆,说:“你没事吧,我要上班去了。” “哦,没事。” 我向王莹挥挥手…… 王莹走了几步,我突然叫住她:“哎,你等等……” 我从花店拿出一束天堂鸟,递给她:“送给你的,圣诞快乐!” 我又买了一束玫瑰花,向子珊家里走去。 出了花店,毛毛雨开始变大,我只好穿上摩托车雨衣,再向子珊家驶去。 到了楼下,我刚停车熄火,就看见子珊拿着伞从楼梯口走出来。 只见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就撑起了伞。 看到子珊,我的心有点忐忑,刚想叫她。 忽然有一个男子从她背后闪出,挤进伞内,然后亲热地搂着从我身边走过。 借着雨中惨淡的路灯灯光,我发现那男子竟是我的朋友-杨光…… 雨,一直下…… (全文完)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