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 作者:灵光闪现 “你看,那海多漂亮啊,我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看海的。来听海的声音。” “那么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大海。” “当然是大海了,呵呵。” “那么我就马上化成大海的一颗水珠,那么你就不是喜欢我了吗。” “好啊” “别真跳啊” “明天,我又要出海了,这次不知道,还能回来吗?” “怎么你们舰队又有任务了。” “没办法,小日本一日不除,我们就不能回家睡好觉。也不知道这次的我是否 可以回来。” “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等你回来一起听海的声音,好吗?” “好的。” 他远行了,文就一个人呆在海边,听着海浪为她传递着爱人的消息。一天天又 一天。孤独的她只守侯在海边,等着他的归来。 他终于没有回来,他的船被敌军击沉了,所有的船员都沉入大海了,打捞上的 都是尸体。那是战争时代,打捞工作进行的很慢,政府也决定不再打捞了。打捞上 来的尸体没有一具是他的。 文开始等待,等待着他的消息。在他出事的那天,她哭了,她到海边去哭,大 海的浪声在大也掩盖不了她的哭声。她的眼泪化成一粒粒小水珠沉入大海,海上泛 起了小小的波澜。 “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离开我。” 她撕喊着,海还是那样掀着它的波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天又一天,每天的她只是到海边去等待,每天都哭着倾诉着她的一切,海水 已经被她的泪水所掩盖。 “我会等你的,等你的归来,一天,两天,永远。” 她依旧能做的也只是等他,一天又一天的等,她的泪已经干涸,她的希望已经 渺茫。 她依然再那等着,但是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出了,她依然在海边,等着,每天依 旧哭着,喊着。她已经没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了。 “你,要回来,我看不见大海了,我还是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你要回来啊。” 大海还是掀着它的波澜,依旧那么的汹涌。 中国解放了,新的政府成立了。她似乎看到了新的曙光,每天除了海边,每天 还到海军基地,去询问是否有新的船只归来。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没有。她每天 就住者拐杖,来往于海边和基地,每次她所做的也只是打探他的消息。一直没有消 息。 他没有死,他被漂到了日本,他被一家好心的本地人给救起了。那时的时局很 乱,不知有多少次,他们的家被日本黄军给搜查。有多少次他为了躲避搜查,而躲 在伙房,不敢出来。有时是两三天,不吃不喝。那户人家为了保护他,也不知道冒 了很多险。他很感激他们,但是他想回去见她的文。 每天他也到海边,看着大海,看着大陆的方向,哭着。听着海给他的信息。可 是大海那样地无情,掀着它的波澜。 “文,你好吗,你要等我回来。” 他知道,现在的他是回不去的。曾经他尝试过各种办法,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失 败。没有人可以越过这个小岛半步。 日本失败了,他的机会更小了,他可能就不能回去了。他为了报恩,和那户人 家的女儿节了婚,生了子,但是他每天还是依旧到海边,谣望着自己的祖国。想者 他的文。 中日建交了。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问听了,哭了,依旧没有眼泪。她独 自来到海边,她的头发已经略微有点花白了,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她一直在这个 海边等候他的归来,三十年的等待,而每次的结局都是那么的雷同。海已经充满着 她的泪水,和悲哀。波浪的声音是多么的悲哀。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回来,可能你已经不在了,我依旧会等你的,直到永远。” 她还是那样的等着他,她并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她也只有去赌着她的一切, 她的青春。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心目中的他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准备马上回到祖国。他和他的妻子跨上了那艘去中国的轮 船。他终于不用低头了,他回去了。看着那片战斗过的大海,他哭了。想者离别三 十年的故土,马上又可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在也不会那么地平静了。 他终于来了,来到了那个海边,他和文一块看海的海边。海边只有一个人在那 遥望着大海,那是文。他跑上前去,看见文没有在看他,还是看着大海。 “文,是你吗?” “恩,是呀。”她转动着头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你,怎么了,文,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事,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她哭了,还是那么没有眼泪的哭。 “恩。”他紧紧抱着她,眼泪一滴滴得滴在文日益苍老的脸上。“为什么会这 样,为什么你看不见我。” “我已经很满足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我还以为我是永远不会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已经很开心了。” “三十年,你就在这里等了我三十年,头发都开始白了。你等我,我会把你的 眼睛治好的。” “没用的,已经三十年了,我是不能看见这里的是曙光了,我也习惯了。你把 眼睛闭上,听海的海的声音,多好听。我就是听着它的声音。” “恩,是好听,三十年前,我们也是这样听着大海的声音,还记得吗?” “当时最后一次出海,我们还在这呢。” 海边只有海浪在为他们伴乐,静静地,也只有海的哭声才那么的完美,绚丽。 他每天送文去一家家医院去寻求解决的办法,没有一家可以医治他的疾病。 “不要了,我说也习惯了,都一把年纪了。” “不行,一定要把年治好,你和我回日本好吗?” “回日本,我不去。” “听我的,我们只好病,再回来。那里医术高。” 最终,她还是去了日本。 又是三年的治疗,每天他坐在她的旁边,期待着她能睁开眼睛看着他。每天他 都帮她敷药,想让她的病快好。他的妻子也只是默默看着文苏醒,期待着他的丈夫 能和他真正爱的人相见。每天也默默为文煮着她爱吃的饭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是你吗?都那么老了,我都不认识了。” “是我,你慢慢来,别急,刚一开始,眼睛会受不了的。”她终于睁开了,等 了她三年,终于睁开了。 “快拿面镜子,看看我成什么样了。” 他拿了面镜子给她。 “呵呵,都成老太了,很难看了。” “不难看,你还是像以前那么的漂亮,你还是那个文。” 沉默,拥抱,哭泣。泪水又在他们之间交融。 “我要回祖国了,你还是和你妻子呆在一块吧,你应该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好 女人。” “不,我和你一块回去,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不用了,你还是和她呆在一块吧。” “我不放心。” “我现在都看的出了,还什么不放心的。” 她终于走了,而他却留在了日本。 三天后他接到一份国内的传真,说文跳海自尽了。他握着传真,头始终没有抬 起。 “为什么要这样!” 他喊着,叫着,老天没有答复 他回到了那个海边,文的尸体躺在那,静静地,她那紧闭的双眼,是那么的安 详。文给他留了封遗书“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 的了。我实际上很满足我的生活了,我的一生也只为见你一面而活着,我其实已经 在你出事时,已经死去,其实你不要为我难过。我是属于大海的。 三十年,每次听到大海的声音,我觉的有多么的亲切,我一直把它当做你声音, 因为你是海的儿子。在那漆黑的世界里,我听着大海为你歌唱,为你祝福。我听着 大海里,千千万万的生命在为你祈祷。我想我已经满足了。 当我睁开我的眼睛,看着我们已经苍老的恋庞,知道我们是不会有新的开始了, 你的妻子很好,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才是你一生所最重要的人。 我想我是属于大海的,最终要回到她的怀抱,那么就这样说再见了。你要好好 的活着。不要因为我而放弃生命,那是不值得的,因为你还有个爱你的女人。“ 他跪在地上,猛锤着沙滩,迟迟没有起来。 他依旧把她的尸体推向了大海,大海还是依旧掀着它的波澜。海里只有哭泣声, 这个海边,没有微笑。